樣，這裏不久之前應該是個土地廟。雖然三界早有約束，不得隨意在人界使用仙術，但保佑一方土地平安的土地神卻不一樣。

看著雲溪走向廟宇中心，輕歌疑惑的跟著走了過去，這破廟有啥好看的？正在迷茫之間，只見雲溪已經一束靈訣打向地面，口中說著：此地土地何在，請出來一見。

輕歌這時才反應過來，是了，土地神是不一樣的，三界互通，唯在人界神妖兩族不得擅動法術，因此，兩界約定在人間各地設立不同的土地神，一來可以保佑一方水土，二來是為了給到此地的神妖兩族行動不便時提供幫助。

不多時，破廟中的神像一陣白光快速閃過，地底似有一聲嘆息傳來，接著便是一個長袍老者出現在雲溪與輕歌面前。不知何時跟在輕歌身後的小石頭看見地底下竟然真的鉆出了土地神，一時間瞪大了眼睛，連抽泣都忘記了。

“敢問是何方仙人喚我小老兒啊？”長袍老者面向眼前的一對男女，作揖問道。

見此情景，雲溪也禮貌的作揖回道：“小仙乃情樹殿殿主雲溪，這是我殿中的……”介紹到身旁的輕歌，雲溪瞥了一眼身旁人，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是我殿中的果子精輕歌。”一旁聽見自己被喚為果子精的輕歌，不由得有些黑線，她雖的確是情果所化，可是果子精這個名字一聽真的是太土了些吧。當然，縱有怨言，她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

“原來是雲溪殿主，不知二位小仙喚小老出來所謂何事呀。”

“是這樣的，我與輕歌路過此地，見這孩子在此地哭泣不知，才知她娘親因為出去尋找食物已經許多天沒有回來了，礙於仙規，我二人無法直接幫著孩子尋找他娘親，這孩子在這裏住了許多天，想必土地神也有見過他娘親，不知可否幫這孩子尋一尋他娘親此刻在何地。”

“這孩子也是個可憐人，既如此，我便幫他尋一尋吧。”土地看了看面黃肌瘦的孩子，有些感嘆的回道。隨即閉上雙眼，舉起手中的木杖輕點地面，手中微動，片刻後睜開雙眼，看見眼前人答道：“尋到了，這孩子的娘親在安陽村內。”又看了看小石頭那明亮的雙眼，嘴角動了動，終是沒再開口。

“娘親在村子裏嗎，可是村子裏早就沒有東西吃了，娘親怎麽會去村子裏呢？”同樣感到奇怪的雲溪，看見土地面色有異，於是便邀著土地一同前往安陽村。安陽村離這裏已經不算太遠了，一番商量之下，幾人決定帶著小石頭回安陽村，因著小石頭年紀尚小，雲溪將其抱在懷中，打算一路這樣抱過去，隨即悄悄地拂了小石頭的睡穴，不多時，小孩子便沈沈睡去。

雲溪一番動作自然瞞不過身旁眼尖的兩人，待到小石頭睡去。雲溪問向身邊的土地：“先前在廟中見您似乎還有些話沒說完？不知是小石頭的娘親出了何事嗎？”剛才在廟中，他記得土地好似還有話沒說完，雖然雲溪心底隱約也能猜出七八分，但還是不想當著小石頭的面問出口。

被問及的土地，悠悠的嘆了口氣，和藹的面容也不由得有些愁容：“小仙說得不錯，剛才探得這孩子的娘親蹤跡時，分明已經感覺不到活人氣息了，只怕是這孩子的娘親早已去世多時了。看這孩子可憐的樣子，小老實在是不忍當著他的面告訴他，他娘親已經不在了。”

“什麽？這……要是小石頭的娘親不在了，那我們還帶他去，他要是看見了，得多難受……”一旁的輕歌聽見土地的話，也皺起了眉頭，看向雲溪懷中睡得香甜的小石頭，這孩子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就是他娘親了，他還這麽小，要是知道自己娘親也不在了，可如何在這世上活下去。

“世道雖難，活不活全在自己，唉……”

“對了，土地，我們之前聽小石頭說，安陽村是突然有人生怪病，然後開始蔓延，緊跟著斷水絕糧的，但我和雲溪從另一個鎮過來的時候分明看見那裏的人生活的好好地，按常理來說，安陽村也不會變成這樣啊……聽小石頭的描述，這樣的情形就好像……好像是……”從聽小石頭說完安陽村的狀況後，輕歌心裏就反覆猜了好幾種可能，可都沒辦法確定具體是哪一個，此刻恰巧有熟知此地情形的土地在，便仍不住問起了緣由。還未等輕歌將心中的答案說出，一旁的雲溪淡淡地從口中吐出了答案：“像是天災。”

聽見雲溪給出的答案，輕歌忍不住點頭附和，試了，小石頭描述的場景根本不像是自然形成，更像是懲罰。

而一旁的土地，聽見“天災”二字，不由得心中愁緒萬千。“二位小仙聰慧，的確猜的不錯，只是這其中緣由啊，哎……”

第 10 章

安陽村及周邊村莊，處在一片土地肥沃的地區，算是借了上天的光，這裏原本也是糧食多產的富饒一帶，而現在的安陽村之所以變成這樣還要從兩年前的一場祭祀說起。在人界，一些地區有個習俗，便是在每年的最後一天舉辦一場祭祀活動，一則為了感謝天地在過去的一年中賜予自己賴以生存的糧食，二則是為了祈求來年風調雨順。祭祀中，一般會供奉祭品，除了供奉常見的香燭，最重要的是百家糧。也就是這個村落中每戶人家都要拿出一鬥糧，用作祭品，祭祀完之後，會將百家糧燒成灰燼，再由各戶人家各取一點灰燼帶回家中，埋在房門外或者土地中，以祈求來年豐收。可誰知，兩年前，安陽村的那場祭祀由於村長貪心，想著這祭品反正也會燒掉，便將自家壞掉的陳糧悄悄和收起來的百家糧做了對調，將陳糧放在裏層充數，最後燒掉了。正巧那天天帝從雲端經過，看見此地正在祭祀，便在雲端中觀望，便發現了村中人的弄虛作假，一怒之下要安陽村對天地的不敬付出代價。

於是，怒氣中的天帝，命在此地布雨的龍王不得再為安陽村降雨，同時在燒掉的糧食灰燼中施法，凡是觸碰到灰燼的人，皆受饑餓之苦，直至死去。

那場祭祀之後，村中人並未發覺祭品有何不妥，只是按常例各家人取回了灰燼，於是，小石頭口中所謂的不知為什麽漸漸有人開始無故餓死便從最先接觸到灰燼的人開始，小石頭的爹便是那時候接觸了灰燼，漸漸的就開始身體衰弱。村中人並未將此事聯想到多深，後來出事的人越來越多，村中人開始坐不住了，便漸漸傳出了瘟疫的謠言，可請了無數大夫也不見得有何結果。

時間一點點過去，這時候村中的人才發現安陽村已經許久未落過雨了，後有入城回村的年輕人，不經意間發現城中明明大雨一片，到了安陽村的地界便毫無降雨，經此一傳，才覺事有蹊蹺。於是和村裏人商議之下，怕是鬼神作祟，便請了法師做法，誰知法師做法後卻面露驚色道：這是天災，消不得啊！真是作孽啊！言畢匆匆離去，再尋不著人。

人心惶惶之下，安陽村的村民開始逃離村莊，與此同時，周邊的縣城謠言四起，都在傳著是安陽村的村民惹怒上天受到了懲罰，周邊的城鎮漸漸開始嚴查進出人口，怕惹禍上身，這也就是為什麽在鎮上輕歌會看見官兵驅逐安陽村流民的現象。

先是灰燼致人受饑餓而死，再是田地逐漸幹旱，作物幹死。有看不過去的仙人、土地為百姓求情，希望這天帝之怒能平息，饒過無辜的凡人，誰知天帝卻拒不見人，並稱安陽村人既然敢對上天心懷不敬之心便要承擔後果。哪怕事後天帝心中也覺自己罰的有些重，無奈作為天帝一言九鼎，此時已經沒有臺階可下，便就這樣局面僵持。仙界一日，人間一月，縱使在天界，這件事情也不過就是一月左右的事，可是安陽村卻已過了兩年有餘，直至現在。安陽村原本一個富裕的小村莊，幾百戶人家流離失所，死的死逃的逃，漸漸地就變成了宛若荒村的存在。

土地神語氣平緩的將這樁往事說出，身旁兩人沈默良久，訝異之下更多的是覺得荒唐。雲溪雖然是仙，但因看守情樹，常年不出宮殿，對外界的消息本就不熟悉，更何況是年紀尚輕的輕歌了。而聽完土地的一番話，即便輕歌不谙世事也能知道這件事情有多匪夷所思。

“明明是一人的錯，為什麽要牽連這麽多人無辜喪命？”輕歌說完這句話，眼中滿是茫然與疑惑。她不懂人情世故，但卻知善惡有報。

一旁默不作聲的雲溪，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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