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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未來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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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悠靜靜的站了許久,才緩步走到桌子旁。桌上散亂擺著的衣服鞋襪。

清悠定定著看了一會兒,才猶疑著伸出修長的手指想要摸一摸。只是最後卻縮回了手。

從前他問葉綰,為什麽總是喜歡給身邊的人做衣服鞋襪,還有吃的?

葉綰笑著回答,給自己的家人準備這些是最開心的事了。想著他們吃著開心,穿的暖心。那麽自己也會覺得開心的。

清悠暗自問道,真的只是家人嗎?

這段時間他不見葉綰,連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拿著葉莫問墜崖而死的事情為托辭,不想看清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還是真的只為葉莫問一事自責而不願見葉綰?

那年的秋雨裏,他救下葉綰。跟當年他救下隱修兄妹。

他無數次的告訴自己只是拿他們當棋子罷了。所以隱修兄妹成了殺手,他也利用了葉綰。

只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況且情動實乃身不由己的事。

回去的時候,福安的腳步明顯輕快了許多,嘴裏也哼著不知名的小調,總是不自覺的嘴角上揚。

隱逸狐疑的看著福安許久,只是沈浸在自己世界裏的福安卻毫無知覺。

“說,是不是撿到金子了?怎麽這麽高興啊?”隱逸突然的喝問道。

福安嚇了一跳,陰著臉看向隱逸道:“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嗎?”

隱逸一副我早已看透一切的模樣,端看著你招是不招的表情,雙手環在胸前擋住了福安的去路。

福安搖著手,眼神游移的道:“沒什麽啊?就是天氣好,所以心情好咯。真是的,心情好還需要理由嗎?需要嗎?”

福安說著又伸手指了指天空,佯裝著氣勢洶洶的喝問了回去。

隱逸小人得志的笑道:“也不知道是誰偷偷的藏了桃花姬?也不知道是誰還丟了帕子?”

福安連忙捂住隱逸的嘴巴,紅著臉低聲的問道:“你怎麽知道的?你跟蹤我?”

隱逸將福安的手拿開,擦了擦嘴巴道:“捂過男人嘴巴的手還想捂我的嘴巴?”

“那可是你哥哥?你也嫌棄?”福安鄙夷著說道。暗道不是雙生子的感情都很好的嗎?哪有隱逸這樣的?

隱逸賊笑著道:“不打自招了吧?”

福安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慌亂著反問道:“你跟蹤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居然還敢來套我的話?”

“誰有那閑工夫跟蹤你啊。我是在院子逛時,無意撞見的。”隱逸撇了撇嘴回道。

接著又很八卦的湊到福安跟前問道:“怎麽樣?隱修人雖然笨了點。但是落得個實在,你將來跟了他完全可以放心的。”

福安這會子也到放開了,整了整衣服,一副當家主母的姿態,下巴微微擡起,連聲音也多了幾分威嚴道:“都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既然見著未來嫂子了,還不過來見禮。”

隱逸也頗為配合的上前施禮道:“給嫂子請安。”

福安強忍著笑意回道:“乖。將來嫂子會給你留意一處好人家的。”

說完還想伸手拍一拍隱逸的腦袋,以示慈愛。不想卻被隱逸給躲開了。

四目相對,接著就是一陣狂笑。

末了隱逸正色道:“福安,將來一定要對我哥好。否則我這小姑子可饒不了你。”

福安的臉一陣燥熱,低著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隱逸突然嘆了口氣道:“那一年鬧饑荒,父母病死後,哥哥帶著我一路逃荒,那時我只有五六歲的模樣。哥哥每回都將討來的飯或者挖來的野菜給我先吃,然後騙我說妹妹你吃,哥哥在外頭已經吃過了。那時我多天真啊,竟然就相信了。後來有一次發現哥哥在舔我吃過的碗,我才知道哥哥寧可一直餓著肚子,也要讓我吃飽。一路上,我們遇到了好多的壞人,人販子想搶了我去賣,哥哥那個時候也就七八歲的模樣吧。抱著那個人販子就咬。死都不肯放手。後來有一隊官兵路過,那些人販子才逃跑了。可是哥哥卻被他們打的渾身是血,嘴裏還念叨著,你不能帶走我妹妹……”

隱逸的眼角有清亮的淚光,卻沒有流下。她很久沒有哭過了。

福安默默的將隱逸攬到懷裏,緊緊的摟著。哽咽道:“你放心。我會對他好的。用我的一生,用我的命對他好的。”

福安也不清楚自己是何時對隱修動心的。可能是小姐遇難,自己去求救時,隱修送她回葉府那晚,隱修摟著她的腰,在半夜京城的上空騰挪時吧。

隱逸吸了吸鼻子,笑道:“好在後來我們遇到了少主。是他給了我們新生。”

也是清悠,他們才覺著早前所受到的所有苦難都不算什麽,因為誰也不知道未來的路會是個什麽樣子?

活著,才有希望。才有奇跡。

福安擦了擦眼淚,抱怨道:“你哥那個木頭疙瘩。竟然說我跟你們的娘差不多。”

隱逸噗嗤一聲幾乎都笑噴了。自己這個哥哥真的是朽木不可雕也啊。

看來這個紅娘,自己是當定了。

回到葉府時,天色已經暗沈了下來。隱逸掀開簾子進屋時,嘴角苦笑。暗道果然如福安所料,小姐還是保持著這個姿勢看著外頭。

“小姐,小姐,東西已經送過去了。”隱逸低聲喊道,生怕驚了葉綰的沈思。

葉綰低低的嗯了一聲,道:“師傅,他可還好嗎?”

“少主還是老樣子,不過看著清瘦了些。”隱逸如實回答著。

葉綰這才回眸,神色緊張的道:“怎麽就不知道好生照顧著自己的身體呢?隱修也是的怎麽不時時提醒著呢,到底是個糙老爺們……”

絮絮的說了一通,才意識到自己也只是幹著急罷了。師傅的心思重,性子又倔。隱修自是勸不動他的。

“隱逸,你跟著我也有段日子了。我知道師傅他心思深重,又似乎在籌謀著什麽?我不問他,也不會旁敲側擊的問你。只是不管你們打算做什麽?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們都要好好的活著。”葉綰輕嘆著說道。只是說道活著二字時,語氣很重很重。

隱逸張了張嘴巴,末了還是沒有說話,只重重的點頭。

她想告訴葉綰,少主所有的故事。他的榮耀,他的苦難,他的仇恨……

只是她不能說,少主曾鄭重其事的對她說,如果有一日你告訴綰兒關於我的事情,那麽你就不再是隱逸了。

所以,她怎麽敢說。

他明明知道自己最在意的就是隱逸這個名字,這個身份。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賜予的。

在她心裏,清悠猶如神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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