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咤想了半晌楞是想不出什麽答案來, 枕頭不耐煩了：“你們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完全沒有可比性啊。”敖咤無奈道，“那我問你，在你心裏我重要還是罐頭重要？”

“罐頭！”枕頭毫不猶豫道。

“……那我重要還是晶核重要？”敖咤弱弱又問。

“那還用說？當然是晶核？”

這次敖咤不說話了, 只帶著哀怨的看著枕頭。

半晌, 枕頭似乎明白敖咤的想法了, 忽然怒道：“在我心裏我竟然不如是師哥！”

這什麽邏輯？

“你怎麽不說我在你心裏連罐頭都不如？”敖咤反問。

“罐頭好吃！”枕頭強調道。

“那我師哥還能照顧呢？你什麽時候照顧我？光讓我給你端茶送水了！”

倆人頭一次因為這麽無聊的話題吵了起來，過了一會兒, 枕頭似乎也感覺這有些幼稚, 弱弱開口道：“那也不行！我比那個只會給人洗澡的壞男人好多了！你不許喜歡他！”

“等你什麽時候能學會給我洗衣服做飯再說吧。”敖咤提了一個對於狗子而言十分過分的要求。

“你找朋友就是給你洗衣服做飯的嗎？”枕頭怒道。

“不然呢？圖啥？圖吃完就走？圖你折騰一片狼藉還不收拾？還是這麽盡心盡力伺候你還從你嘴裏聽不見好字？”

枕頭被懟的啞口無言。半晌才惱羞道：“你這麽嫌棄我還留著我幹什麽？”

“那你為什麽要事事跟我師哥比？你能殺敵打獵給我吃, 我師哥關心我照顧我。就像我能照顧你, 晶核和罐頭能讓你吃, 給你帶來滿足。這本身就是不沖突的事情。是你自己非要放在一起分辯個所以然來。是人都有長處和短處。你非要用短處跟人家長處比，這還怕輸？”

敖咤跟枕頭在意識裏已經吵的不可開交了，楊新宇已經跟石雨聊半天了。

敖咤沒註意他們說什麽, 等被人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怎麽了？”

“石姐問等到了北京你要走的話，你師哥跟你一起走嗎？”楊新宇問道。

敖咤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當初我們就是分兩頭走的, 到時候什麽情況還不清楚。”

也許會一起走。那樣有師哥在，敖咤大可像當初在師門的時候繼續當一條酸菜魚, 又酸又菜又多餘。天下沒有懶人，之所以人會犯懶, 不過是仗著有人給他安排明白一切了。

就好像敖咤，離了師門, 從前十指不染陽春水，現在還不是什麽都學會了？

“你們師門還真奇怪。”石雨說了句大實話。

“家家還有本難念的經呢, 自然不可能誰家都一樣。”

“我是對你師哥越來越好奇了。”石雨腳踩油門，車速都快了很多。

從上午開車到下午，一直到傍晚。道路兩旁,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冰雪消融。車上保暖設備完全，竟覺得熱的厲害，甚至開窗散散車裏的熱氣。

楊新宇手向外伸感受一下溫度，不禁驚喜道：“外面還挺暖和的，應該零度網上了！”

不用他說也看得出來了。虧得昨晚大雪紛飛狂風大作。昨晚氣溫絕對在零下三十度甚至更低，而現在，只一天的功夫，艷陽高照，冰雪就笑容了一大半。

當初降溫就是短時間內驟降的，眼下升溫也是一樣。

“爐火搬後面去吧，暫時不用熄滅，再看看，溫度要是上升到十度以上就不用點了。”石雨道。

前面開車的敖咤將窗戶打開，感受著微涼的風打在臉上，舒服極了看著西斜的太陽，敖咤道：

“今天晚上還是要找人家住。鬼知道今晚會是什麽天氣。住進人家裏頭，有人守夜的話至少溫度是可控的。”

石雨點點頭：“那今晚還是你跟新宇倆守夜吧。”

楊新宇不用開車，白天有的是時間睡。敖咤白天也可以睡。石雨有一宿完整的睡眠，明早就會有最充足的精神頭盯下來一上午的開車。

沒有了劉寶玥等人，守夜也就三個人來，多少是辛苦的。不過再辛苦也就這麽幾天。

當天夜裏找了一戶有車庫的農家落戶，將第二天的飯菜都準備出來後，好好吃一頓後，天一黑就睡下了。

敖咤依舊是守後半夜，枕頭這一天因為鬧別扭，也沒怎麽休息，竟去沿路拿那些可憐的變異動物出氣了。結果是怪物殺多了，富有能量的肉也吃多了。眼下能量過剩，身子骨就有些虛弱了。

敖咤、枕頭和石雨睡在一個炕上，枕頭放在中間。敖咤抱著枕頭，枕頭還有些別扭的轉過身臉對著石雨。

結果是腦袋被石雨一頓盤後，受不了的枕頭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轉過身跟敖咤抱在一起。

“還生氣呢？”敖咤用意識問道。

“生氣！哄不好的那種！”枕頭低下頭用爪子蓋鼻子。

“那你是再吃我師哥的醋？”敖咤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我沒有！別胡說！不可能！”

越是這樣否認三連，就越是證明敖咤說的沒錯。

“放心吧，你們是不一樣的。永遠不可能會有必須舍棄一個的可能。我們這一路走過來，你還看不透我嗎？只要你沒有對不起我，咱們就永遠沒有分開的時候。就算你對不起我，也要分什麽事。只要不是不可挽回的事情，咱們也不會走到那一步。”

“你們人類說話什麽時候兌現過。”枕頭嗤笑一聲。

“我沒撒過謊。”敖咤道，“而且說句實話，我覺得咱們的緣分不僅僅是這一世才認識的。”

枕頭不懂：“這怎麽說？”

“你每次覺醒，我多少都會受些影響。”敖咤說到。

“這很正常。你的身上有我的印記。”枕頭道。

“也許吧。但你每一次變強，我好想對你的聯系就更多一份。就比如你前兩天化形成人。在你化形之前，我在車裏做夢，剛好夢見了一個人對我笑。等你化形成功以後，你化形以後的樣子跟我夢見的一模一樣。尤其是你眼角的那個朱紅淚痣，一模一樣。就好像以前認識似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枕頭悶悶道。

“所以你不用懷疑我，更不要拿你跟任何人比。你又不是人。你是上古兇獸。在上古的時候你就是獨一無二的。放到現在自然更加獨特。你當是最特別的一個。就像天上的太陽月亮，僅此一個。”

枕頭這回沒再說話，整條狗子倒是離得敖咤更緊了。敖咤也習慣了睡覺抱著這麽個毛絨玩具。經過了白天的吵嘴，此時二人總算能抱在一起好好睡一覺了。

最近敖咤睡覺總不太平。睡睡醒醒的，沒有一個完整覺。加上這枕頭的手感實在太好，抱著枕頭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睡得沈了。

午夜十一點，敖咤還在沈睡，枕頭卻忽然一個猛子站起身，目光忌憚的看向四周。

距離敖咤換班還有一個小時。這時候是敖咤睡得最沈的時候。忽然感覺胳膊上一疼，手一摸一手的狗毛。

“幹嘛？”敖咤皺著眉不滿的揉一揉被咬的地方。

“有情況！你快起來！”枕頭道。

敖咤頓時一個激靈坐起身，四處看一看：“什麽情況！”

“有很多變異動物在聚集，聚集點離咱們不遠！數量越來越多，不知道會不會波及咱們這裏。你先做好準備！”枕頭已經跳下了炕。

“獸潮？”敖咤問道。

最初遇見楊新宇的時候，楊新宇的隊伍就是遭遇獸潮全軍覆沒，只剩他跟連長死裏逃生。他們這一路上除了少數時候會遭遇大型變異動物外，幾乎沒遇見過一次出現超過十只變異動物的情況。

“醒醒！咱們可能要遭遇獸潮了！”敖咤去推旁邊的石雨，幾乎碰見石雨一瞬間石雨就瞪圓了眼睛看向敖咤。敖咤冷不防被看一眼嚇一跳。她這反應就好像從未睡一般。

不過下一秒石雨眼睛又瞇會去了，翻了個身吐字還不怎麽清晰的說道：“啥啊……做什麽夢呢。耽誤我吃冰淇淋。”

“起來，明晚再吃！有怪物匯聚，數量還不少。弄不好就是獸潮。你打得過嗎？咱們趁著還沒形成規模的時候先觀察情況再決定走不走。”

有他們有枕頭不假。可如果真要是被一群強大的怪物包圍，枕頭最多只能保證敖咤一個人的安全。

石雨跟楊新宇都是他的同伴，敖咤自然不想扔下他們。

石雨坐起身四處看看，再看敖咤，瞧他一臉正色，便起身下地穿鞋。睡在一起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當然不可能脫衣服。真要是脫衣服那才不好看了。

石雨穿外套穿鞋，敖咤出門去叫楊新宇。守夜都是在院子裏，這樣看見的情況才更多。

“敖哥，現在還沒到換班的時候呢。”楊新宇看一眼衛星電話上的時間。

“有情況。你先去準備一下車。我讓枕頭去進一步探查情況。別亂走，咱們可能要遭遇獸潮了。”敖咤說到。

聽見獸潮這兩個字，楊新宇的臉色都白了。上一次遭遇獸潮，他失去了所有的戰友，他對這兩個字又恨又怕，自然知道嚴重性。再說話都帶著幾分哽咽：

“明白！我這就去準備！”說這話，將腰間的木倉都抽了出來，已經做好了準備去面對那些怪物！這一次，他說什麽也要跟隊友們並肩作戰。再也不要成為那個唯一被保護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枕頭：哼！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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