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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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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咤發現枕頭那被砸的凹陷的地方跟之前不太一樣,好像恢覆了些。

伸手輕輕碰一碰,敖咤也不太確定自己的發現。

回頭去翻了狗糧和水來餵,枕頭連舌頭都沒什麽力氣只是敖咤用針管給他餵水,它勉強喝進去一點。

喝完了水,枕頭哼哼兩聲,敖咤也不知道它想要什麽。見慣了它作天作地的拆家,忽然這麽安靜,心裏總升起來一陣心酸。

“你要是真死了,那是咱們沒那個緣分了。其實死也沒什麽不好。也許下輩子就知道想做什麽了,不像我,連該去哪裏做點什麽都不知道。”敖咤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幹脆從戒指空間裏翻出來一個墊子躺在枕頭的身邊。

枕頭用前爪輕輕碰了碰敖咤的衣角。

敖咤忙了這一天,有些乏了。眼皮子越來越重,臨睡前還在想著。這大概是他進師門以後,第一次睡前沒有洗漱做功課。左右師哥看不見。

現在郁修應該還在打坐吧。

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夢裏恍惚間來到了一片山巒壯闊之地。一回頭,瞧見一灘碧綠的大湖,湖中荷葉蓮花隨風而蕩,日光灼灼,水面泛著陽光,飄著幾朵漣漪。

敖咤看癡了。

轉瞬間,天生十日,身邊綠植枯萎,那被水反光照射的部分燃起星星之火轉瞬燎原。湖面也開始沸騰了。無數蓮蓬蓮花低頭栽進了沸水裏,與那被活活燙死的魚蝦共同燴了一鍋臟湯。

忽然!地動山搖,那湖水翻江倒海的渾濁起來。很快,那湖裏竟然鉆出了九顆腦袋,緩緩從水上上升,那九顆腦袋下頭連著的,竟是一條條長蛇一般的脖子。

敖咤怔住,又瞧見那九個脖子下頭,竟連著一頭巨大的如牛一般的身體,緩緩從湖中走出。等上了岸,敖咤又看見那巨大的怪物身後連著一條龍的尾巴。

那怪物的九顆腦袋擡頭看著那天空上灼灼的十個太陽,憤怒的叫出聲來,竟如新生兒啼哭一般。

這時,那九頭怪物的一個頭回過頭來註意到了敖咤,隨後整頭怪物都轉過身來看他。

敖咤被一只怪物的九雙眼睛看著,心生恐懼。又見那怪物九顆腦袋並列排開,中間高,兩邊低,左邊的四個腦袋連同最高的那個腦袋是小男孩模樣,玄皮黑發,右邊的四個腦袋是小女孩模樣,紅皮紅發。有些像游戲裏裏帶不同皮膚的小娃娃。

最中間的那個男孩腦袋伸了過來,歪頭看著敖咤。

它似乎沒有惡意,張嘴剛要說話。

突然!一只箭整飛來,直直穿透了那一張嬰兒一般的腦袋。

敖咤一個趔趄睜開眼睛,人終於從夢中醒來。

好好的為什麽做噩夢?難不成真是因為沒做功課遭報應了?

敖咤這一口氣提在胸口還沒舒出來,便感覺到身下濕了一片。猛然坐起身,才發現地上積了一層水。

還好不是他嚇尿了。

不對啊,這車裏怎麽有這麽多水,水箱漏了?

敖咤忙起身去檢查水箱,可水箱完好無損,裏頭的水還是滿的。那地上的水哪裏拿來的?

敖咤回頭又去看枕頭,這回可清楚瞧見枕頭那被浸濕的腦袋上傷口已經愈合了,凹陷也沒了。狗子還有呼吸,還活著。就是摸著溫度有點偏高。

奇了。

難不成這水跟它有關?

把狗子用浴巾包好了放在隔水的厚墊子上,將水收拾幹凈了,好在這房車質量好,水位也不高,沒泡到什麽重要東西。等忙裏忙外的將東西收拾幹凈了,再用吹風機把狗子身上的水都吹幹。

枕頭的呼吸十分均勻,像是睡著了。只是還沒有醒過來,被吹風機吹了半晌都沒醒。

敖咤也不敢帶他去寵物醫院,它身上傷口不藥而愈解釋不清,敖咤也怕它被拖走切片研究了。

等都收拾幹凈了。看外頭太陽都高高升起了。敖咤洗了個淋浴澡,不敢再偷懶,乖乖打坐修行,做了一個小時的功課,然後才從空間裏頭取出來一份自熱米飯熱了吃。

錯過飯,那狗子還是沒醒來。燒倒是退了一點。敖咤給準備好了水和狗糧,坐上駕駛位在國道上漫無目的地開著車。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也沒有想去的地方。十五歲之前,他去過的最大的地方是縣裏,而且只去了一兩回。

十二歲父母死後,他被親戚養了兩年多。

這兩年多過去以後,親戚就說他父母給他留下的小二十萬已經給他花幹凈了,將他扔給了他年過古稀的獨居姥姥養活。結果沒半年姥姥也死了,鄰裏親屬又傳了那個親戚“吃絕戶”,霸占孩子錢還趕孩子走。

那親戚實在不想承認,又受不了非議。便四處宣揚說給敖咤找了個能修養身心的好去處。也就是道館。還四處說什麽道館裏頭收費高,可對孩子好。正好敖咤因為野蠻生長太久了性子野,去那裏更好。

他們說的天花亂墜,可敖咤真去了看見的卻是一個殘垣斷壁面臨倒閉的破道館。裏頭只剩下幾個歲數大的道士勉強撐著,靠著每年一次的廟會賣點小玩意賺點糊口錢。

那親戚就塞給那觀主兩千塊錢,將敖咤扔在道館裏頭就再也不管了。

這回親戚送的遠,村裏人不知道敖咤的情況,自然不會再生出什麽是非來了。

要不是當初因緣巧合被路過的師父張清風帶走,只怕現在的敖咤已經是一個為了生活不擇手段的混子了。

那些村裏的親戚、鄰居,雖說都見他可憐,背後嚼過那個極品親戚的舌頭,可正經伸手幫忙的,也就六姑敖月榮一個。

所以,如今敖咤離開了師傅師哥,想要見的,也就這麽一個了。

車子一直漫無目的的開到下午,日頭過了中午,就被陰雲遮住了。

敖咤擡頭看著天色,多少有些不祥預感。還沒等他掐算,就聽見手機響。拿起來是敖月榮的視頻通話。

“六姑。”敖咤將通訊接通,將車子停在路邊。

“哪咤啊,你跟你大爺一家還沒聯系呢?怎麽你大娘跟我這要你電話?”敖月榮奇怪的問道。

聽此言,敖咤目光一柄,大爺是北方的稱呼,南方那邊普遍稱呼大伯。大娘也就是大伯母了。

他們不是旁人,正是那個打著養他名義侵吞他財產,又將他扔進破道館裏的所謂親戚。

“從來都沒有,他們也從來沒聯系過我。”敖咤說的也算實話。前些年只有他們兒子不知道從哪裏弄到了他的電話,打給他後說是要結婚了,想讓敖咤回去,說白了就是想讓他給份子錢。

當時敖咤只說自己還在貸款念書,想要找大伯借錢撐些日子。從那以後他們就再沒打電話過來了。

“這樣啊,可對方跟我要你電話,我也不好意思回絕,就把你微信名片發給他了。他應該加你了。你要是不想聯系不加就行了。你真一直沒跟他們聯系?那他們這辦的也不是事兒啊,怎麽說你都是養在他們身邊的。”

“這是一句兩句說不明白。不過六姑你最好理他們遠點。”敖咤提醒道。

“什麽?”敖月榮沒聽懂。

“免得他們挨雷劈的時候連累到您。”說完,敖咤掛斷了電話。可巧天上炸響一顆驚雷,震撼天地。

敖咤擡頭,一道閃電將天空劈成了兩半。

敖咤掐指算了一下,有些犯難的砸砸嘴。拿出手機搜了一下距離他最近的一個有地下停車場的旅店,竟然有二十多公裏。也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

在網絡上下單以後,敖咤將手機收進抽屜裏去,隨後一腳油門下去,車子掀起一道飛煙絕塵而去。

二十分鐘後,天降暴雨,敖咤頭頂著雷聲總算跟著導航到了預定好的賓館,將房車停到地下室,跟著服務員領了房卡進入預定號的房間。

這裏住一宿就要一兩千,卻是附近唯一一個有地下停車場的賓館。

枕頭被安置在門口,躺在敖咤自帶的枕頭上。還沒有醒,也不知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不過敖咤還是希望它最好是在退房離開以後再醒過來。否則它隨便在這賓館裏拆點什麽,都是一筆不小的花銷。

這時,隔音的窗戶竟然響起“砰砰”的聲音。

敖咤到了窗口,眼瞧著乒乓球大小的雹子伴隨著狂風砸在玻璃上,沒有絲毫驚訝。

他雖說不能像師父、師哥那樣算到太多的東西,可提前一兩個時辰算這些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現在正值莊稼生長時節,這一場雹子下來,不說顆粒無收,也是陪的成本都沒有了。

也不知道國家會出臺什麽樣的政策補救。

剛拿起手機,就有個電話撥了過來。敖咤將窗簾拉上,看是陌生來電,就直接掛斷了。

他還以為是所謂大娘,結果沒過兩分鐘又收到短信:

“我是郁修。”

隨即電話再次打進來,敖咤打開了免提,將手機放在桌子上。

“師哥,”敖咤先開口道,“我沒事,已經進賓館了。車停在地下倉庫。”

不用他說敖咤也知道因為什麽。

“……”郁修略沈默,半晌才又開口道,“那狗呢?”

“我也正好要跟你說呢。狗昨天……等一下,”敖咤隱約感覺到了什麽,直奔電視前,低下身子唇角勾起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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