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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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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親王騎在馬上, 看著安王走到離他一丈遠的地方就停下了, 他不禁冷哼一聲:“本王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怎麽現在知道命貴了, 你不覺得有點晚了嗎?”對景盛帝的這個長子, 他是越發瞧不上眼了,趙寅他們的事,他也敢插一手,還當真以為這世上就他這麽一個伶俐人。

安王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酒氣,不過面對他這個九王叔,他可不敢說半句酒話, 規規矩矩地朝昭親王拱了一禮:“小侄給九王叔請安。”

“免了,”昭親王拉著韁繩,輕輕拍了下馬背, 馬兒就來到了安王跟前, 安王好歹還清楚自己的身份, 沒做出往後退的孬事,他微微低垂著腦袋, 不敢看向馬背上的人。到了現在,他依舊不覺得他做錯了什麽,恨只恨趙寅那些人沒用。

昭親王手握長弓的一端抵在安王的下巴上,將他的腦袋給擡了起來:“本王給你機會, 來說說你昨晚哪來的酒興?跑來輔國公府吃酒, 呵……, 你怎麽不幹脆直接去傅府, 或者去會會你那個麗妃庶母呢?”

逸王那小子雖陰狠毒辣,但還知道護母。可安王就不一樣了,他不僅陰險狠毒,還奸詐虛偽,目無綱常,跟先帝可真像,不過他沒先帝那麽好命。

此時安王的心已經縮了起來,昭親王怎麽會知道麗妃的事:“九王叔,您在說什麽,小侄怎麽聽糊塗了,小侄的母妃是宮裏的高貴妃,不是麗妃娘娘。”

“你不明白?”昭親王現在連看他都覺得臟眼:“沒用的東西,敢做不敢認,你父皇挺寵五皇子的,也算是隔輩親……”

“咻……啪……”

“啊……”

在安王掩在袖子裏的袖箭出手的剎那間,昭親王飛速下了馬背,躲過了那三支短箭,同時也出手用弓弦削了安王藏著袖箭的那只右臂,瞬間血噴灑到了馬兒脖頸處,手臂也拋了出去,剛好掉落在黃石青的腳尖前。

黃石青低頭看著那只冒著熱氣的斷臂,心頭一抖,連臉上沾上的一滴血都沒來得及擦,就誠惶誠恐地跪在了雪地上:“請王爺息怒。”

安王還抱著自己在雪地裏打滾,昭親王手中的弓,弦上只沾了一抹鮮紅,他臉上帶著淡笑,眼神暗含著隱隱的紅。從這次回了京城,他就在忍,可是昨天雪下得那麽大,天寒地凍,稚兒老母還有他的妻子,都跟著他一起遭罪,他的心就疼了,他疼了,就要別人百倍奉還:“黃石青。”

跪在府門口的黃石青,不敢有少許怠慢:“微臣在。”

昭親王看著安王還在流血的斷臂處:“你去準備一缸烈酒擡出來,”說著他還斜了一眼黃石青:“你要是敢跟本王耍花樣,來虛的,那今天本王就下一次狠手,把安王拎進你府裏給廢了,你說安王要是……”

“臣這就去,”黃石青不等昭親王話說完,就急忙慌地起身跑進府裏準備了,昭親王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處處受掣肘的太後嫡子了,他現在做事只看心情,手段更是狠辣。

“父皇……父皇……不會放過你的,”面無血色的安王緩過了那一陣疼痛,陰狠地盯著站在他身邊的昭親王,氣若游絲地說:“我是……皇子……你你……”

昭親王俯視著地上的安王,笑了:“你以為本王會怕?皇子,本王也是從皇子過來的,你不是想要本王的命嗎?現在事實證明你還太弱,至於你父皇,他要是知道他的愛妃跟幼子都是你的人,你覺得他會怎麽想?”他用弓的一端點了點安王的臉:“你父王老了,最忌諱的就是你們這幫身強力壯的兒子。至於我,他不忌諱我,而是怕我。”

“今天怎麽這麽熱鬧?”一身黑色錦袍的逸王背著雙手,慢慢走近,後朝昭親王拱禮到:“小侄給九王叔請安,九王叔金安。”

昭親王看著逸王一身黑,頭發也只是用了一根白色發帶紮著,這小子是來奔喪的嗎:“來看熱鬧還是來湊熱鬧的?”

“剛好路過,”逸王笑了,看向躺在地上的安王,貌似很驚訝一般:“呀,這不是大哥嗎,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哈哈哈……,”笑了很久,他才停下來:“一向自認為深謀遠慮的你也會有今天,看到你這樣,我就能安心了。”

“他想要造反,”安王不喜歡仰視他人,這會讓他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他是皇帝的長子,他生母是高貴妃,他生來就尊貴至極:“今天他能這麽對我,明天就能這樣對你,你跟我一樣,都逃不了,你得意什麽?”

逸王蹲下身子,伸手把貼在安王臉頰處的那一撮黑發撥開:“我跟你不一樣,我早就在等死了,只是等得有些無趣,所以給自己找了點樂子。不然你以為你是怎麽知道父皇身世的,只是沒想到你這麽會作死,惹得九王叔這麽快就動手了。”

“你……你故意的,”安王沒想到會是這樣,那他母妃呢?

逸王也沒為難安王,索性一次全說了:“你母妃不是一直覬覦著後位嗎?我娘離開了皇宮,坤寧宮就無主了,你母妃自以為那坤寧宮日後就會是她的,她怎麽可能不先去瞧瞧呢?也許在你母妃無意發現一些事情時,她有過懷疑,只是我娘那麽決絕地放棄了後位離開皇宮,你覺得你母妃還會懷疑多久呢?”

是的,他沒有直接把事情透露給安王,而是通過高貴妃透給安王的,這樣安王才會這麽快入套。

黃石青帶著兩個侍衛擡來一缸烈酒,擺到了昭親王身邊,黃霞也戴著帷帽,圍著鬥篷跟了出來。她真沒想到那男人會下如此狠手,他已經不再隱藏他的實力了。

逸王也識相,起身走到不礙事的地方,讓出了空位,昭親王來到安王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你不是喜歡喝酒嗎?今天本王就讓你喝個夠。”

安王勉力掙紮:“九王叔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了我吧,我已經是廢人了……我廢了……”

“王爺,”黃霞見昭親王真的要把安王扔進酒缸裏,才出言阻止:“昭親王爺,安王怎麽說也是皇帝的兒子,您已經廢了他一條胳膊了,應該夠了,他受著傷,您再把他扔進烈酒缸裏會要了他的命的。”不管怎樣,安王現在還不能死,要是他死了,像她們這些沒有子嗣的妃妾也就完了,說不定還要陪葬。

昭親王連看都沒看黃霞一眼,直接把安王拋進了酒缸裏,立時就傳來了安王的慘叫:“能活下來,本王就放過他這次,至於活不下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滅祖的東西,留著也是禍害。”說完他就上馬離開了。

昭親王一走,逸王也跟著走了,戲都看完了,再待在這也沒意思了,不過明天可以進宮繼續看戲,人生苦短,當及時行樂。

昭親王走後,黃石青並沒有去理會安王,而是直接進府,牽了馬直奔西城門,他有預感,西城門應該已經空了。

還沒等他到西城門,就有換崗的京禁衛騎馬來找他了,離得老遠,那兩個京禁衛就下了馬,跪在了厚厚的積雪上,聲帶哽咽地說:“大人,咱們西城門的兄弟都……都沒了……,”說完那兩人都垂下首。

黃石青聞言並沒有停下馬,而是加快了速度,朝西城門奔去,是他害了那些兄弟,他不該鬼迷心竅,不該的。

因為大雪,進出城門的人並不多,所以黃石青到西城門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很多百姓圍觀。

“律……,”黃石青棄馬,跑到了城樓上,看著城門外即便被雪覆蓋住,但依舊透著紅,後看向那些面朝東跪著的屍體,他的眼睛紅了,也濕了,怪他,他不該去招惹昭親王,不該心存僥幸,是他害了他們。他慢慢跪到了地上,有些錯一旦築成,就無法悔改,付出的代價也收不回了。

昭親王廢了安王之後,就直接回了王府。小算盤一早醒來,就頂著個雞窩頭,爬坐了起來,窩著嘴說:“這是哪裏?”

五娘坐在妝奩前,正在梳妝,聽到兒子的奶音,就趕忙出言回道:“這是家裏,你醒了呀?”說著她就起身來到床邊,卷起床簾,見她家小胖子坐在床上,一只小肥爪子正抓著自己的肉腳丫子:“餓不餓,母妃讓廚房燉了牛骨湯,一會做牛骨面給你吃好不好?”小胖子昨晚做了一夜的夢,還把自己的肉爪子給啃濕了,看來真的是一頓不吃餓得慌。

小算盤爬起來,拱到他母妃懷裏,又勾頭看了看床裏:“砣砣呢,砣砣不見了?”

五娘對孩子一向很耐心:“弟弟抱去乳母那裏吃奶了,來母妃給你穿衣裳,然後我們洗漱好吃點牛骨面,就去壽安堂給祖母跟外祖母請安。”昨晚他們回到京裏已經快要天亮了,所以並沒有把她娘親送回安平伯府。今天她大哥他們應該會來接,剛好一家人聚一聚。

昭親王進來的時候,看到五娘正在給小算盤疏理頭發。小算盤還小,頭發太軟,昨天又在馬車裏拱了那麽久,他一頭的小軟毛就打結了。五娘小心地理著,就怕弄疼懷裏的小胖子,見她男人進來,剛好可以歇口氣:“你去哪了,怎麽回來就不見人影了?”

“去收拾了安王,昨夜城門之所以緊閉著就是他搞的鬼,”昭親王已經在前院書房洗漱過了,也換了身幹凈的衣裳,他脫了大氅,就接過五娘懷裏的小胖子:“我來給他理,你歇會。”

別看昭親王是個大男人,但做起這細致活來,還是能靜下心的,畢竟他懷裏的是他親兒子:“你這一窩頭發有夠亂的,疼了就叫,父王會輕一點。”

小算盤把臉埋在他父王懷裏,點了點他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好。”

五娘也沒有追問他是如何收拾安王的,反正不久後就會知道了,她還是安安心心地用完早膳再聽這事。

小算盤估計是真的餓狠了,早膳沒有花嬤嬤餵,他自己抱著一大碗牛骨面,就大一口小一口地吃完了:“母妃,太飽,盤盤要揉揉大肚子。”

五娘見她家小胖子挺著個鼓出來的小肚子,倚到她腿上,就拽著她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仰著小腦袋對她說:“揉揉,飽。”

五娘依言給他揉了一會,就給他圍上小鬥篷,牽著他跟在抱著小秤砣的昭親王身邊,去了壽安堂。

太後跟米氏也是剛剛洗漱好,這會正在用早膳。五娘一家四口到的時候,她們早膳還沒用完。小算盤一見到他祖母,就放開了五娘的手,挪動著兩條小短腿,跑了過去:“盤盤和砣砣給祖母請安,給外祖母請安,長命百歲。”

太後見他們進來就招了小算盤過來:“告訴祖母早膳用了沒有?”

小算盤坐到太後的腿上,看著餐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點心、小菜,砸吧了兩下小嘴,小肉爪子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仰頭對他祖母說:“用過了,但盤盤還可以再吃一點點。”

五娘聽了她家胖子的話,不禁笑著斥道:“剛剛是誰挺著小肚子說要母妃揉揉的,你是不是忘了之前吃撐了的感覺了?”

小算盤皺著那雙小劍眉,癟著小嘴,後對他祖母說:“祖母,今晚盤盤跟,跟你睡,明早盤盤陪您用早膳,好嗎?”

太後摸著他的虎頭帽,把他摟在懷裏:“行,明天咱們還讓你花嬤嬤做這些好吃的,咱們明天再吃。”

“好,”既然不能吃,他就不準備再擾他祖母用膳了,下了他祖母的膝蓋,終於看不見桌上的那些好吃的了。

太後早膳剛用完,景盛帝身邊的劉光就來了昭親王府,小應子對這劉光是一點不懼,直接領著他去了壽安堂。

一路上劉光心裏是直打鼓,高貴妃一早上像瘋癲了一樣,闖進乾明殿哭訴,說昭親王無緣無故削了安王的一條手臂,還把安王扔進了烈酒缸裏,現在安王高熱不退,生死難料。

皇帝讓他來昭親王府請人,他也不想來地,現在好了,他來了,這是去後院的路,太後不會也在昭親王府吧?

小應子就是看不上劉光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做派,前幾年他還聽說這劉光在宮外養了幾個侍妾,就更加覺得他不是個好東西,自己怎麽樣心裏沒點子數嗎,還去禍害人家姑娘:“劉公公,這會王爺跟王妃娘娘正在壽安堂給太後娘娘請安,你要見王爺,咱家也就只能領你去壽安堂了。”

劉光的心啪地掉肚裏了,太後娘娘還真的在昭親王府:“應公公請吧,咱家也剛好去給太後娘娘請個安。”

“好,”小應子轉臉在劉光見不著的地方翻了個白眼,一群沒眼見的,要不是安王做了什麽沒底的事兒,他們王爺會出手廢了他嗎?也不動動腦子,這不是明擺著上門找削嗎?

太後看著跪在門邊的劉光,就開口問了:“皇帝召昭親王進宮所為何事?”

劉光很想擡手給自己擦擦虛汗,可是他沒膽:“回太後娘娘的話,今天一早高貴妃就去乾明殿哭訴,說……說昭親王爺廢了……廢了安王。”

太後摟著倚在她身邊的小算盤,深嘆了口氣:“你回去告訴皇帝,他要是想要哀家的命,就讓他下明旨,沒必要攛掇著安王來對哀家下毒手,哀家這條老命……”

“太後娘娘息怒……太後娘娘息怒,”劉光嚇得全身都抖了起來,不住地磕頭,沒幾下他的額頭就見血了:“皇上……皇上正是因為不知其中內因,才召王爺去問清楚的,娘娘您息怒啊……”

小算盤的小肉手緊抓著他祖母的手:“祖母,不呀怕,盤盤讓父王護你。”明天得早起練功夫才行。

太後輕拍著小算盤的後背,安撫著他:“祖母有盤盤跟砣砣,就什麽都不怕了,”後又冷聲吩咐劉光:“你退下吧。”

“謝太後,奴才遵命,”劉光屈著膝退出了壽安堂,出了壽安堂,他就癱軟在地,不行,他得跑,離開這個地方,離開京城,不然遲早要沒命的。

昭親王看向他母後:“兒子去宮裏一趟,很快回來。”

“去吧,”太後點了點頭:“早點回來,今天你兩個舅兄肯定要過來。”

“兒子知道了。”

昭親王離開,五娘也跟著他身後出了壽安堂:“宮裏的暗衛都回去了嗎?”

昭親王轉身,摟著她挨到拐角處:“放心吧,他們昨晚就回去了。”

五娘幫他理了理披在身上的大氅:“你到底把安王怎麽了?”不過安王應該不全乎了,不然高貴妃不會一大清早的就跑去乾明殿嚎哭。

“削了他一條胳膊,”昭親王撫著他媳婦的臉,把她裹進他的大氅裏:“你再等等,很快咱們就退出京城,再回來,就再也沒有人敢叨擾咱們一家了。”

五娘明白他的意思:“我不急,你也不許急,咱們安安穩穩地,一步一個腳印的來。”

“好,”昭親王親了親她的唇,有些懊惱:“等會就把那兩個小胖子搬到母後這。”他們已經嚴重影響了他的夫妻生活了,當他吃素不成?

五娘老臉微微發紅:“你好走了,早去早回。”

昭親王見他媳婦有些羞了,趁機又偷親了一口,才放了她走人。

乾明殿,高貴妃這會還披頭散發地跪在景盛帝的龍床邊:“皇上,安兒可是您的皇子,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錯,昭親王只是個做叔叔的,哪能就那樣廢了他?嗚嗚……,皇上,昭親王這是大逆不道,您一定要嚴懲他才行……”

景盛帝本就龍體抱恙,又被她這一哭一鬧的,額上的筋一抽一抽地疼:“好了,你已經鬧到現在了,還沒鬧夠?”她以為是他放任昭親王嗎?他也不想這麽由著昭親王,可他不由著他還能怎麽辦,他是打得過他還是拼得過他:“你要麽滾出去哭,要不就閉嘴。”一個個的全都蹬鼻子上臉,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大清早的就知道嚎,晦氣得很。

高貴妃立時就不敢在瞎嚎了,只敢捏著帕子掩著嘴,低聲哭泣。

劉光進來的時候,景盛帝見其一臉的血,就不免問了一句:“朕只是讓你去叫個人,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鬼……這個樣子?”

劉光“噗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皇上,奴才這是自己摔的。”

這劉光可是服侍了皇帝幾十年了,說句戳心窩的話,他可比她們這些後妃在皇帝面前得臉:“皇上,您看劉公公這樣子哪像是摔的,這分明就是有人苛待了劉公公。”

哎呦餵,這高貴妃平日裏也沒見她多關心他一句,今天是遇著事了,拿他當引呢?可惜呀,他不願配合:“皇上,奴才這真是自己個摔的,奴才在昭親王府見著太後娘娘了,太後娘娘……動……”

“母後回京了?”景盛帝這是明知故問,只是劉光提到,他不得不問一句:“幾時回京的,怎麽不回宮?”

劉光跪伏在地上:“皇上,奴才有事要稟,太後娘娘要奴才給您帶句話,說……說您想要她老人家的命,只管……只管下明旨就好,不需……不需讓安王動手。”

“你胡說,”景盛帝還沒出聲,高貴妃就怒了,站起身來指著劉光:“你這狗奴才,是誰給你的膽子?”她心裏很清楚,要是安王真的對太後存了歹心,不要說昭親王了,就是皇帝這個作為太後明面上的嫡長子都不能容得安王,太後這話分明就是要皇帝置她安兒於死地。

景盛帝握緊了拳,安王這是自己作死,太後在樂山這麽久,他不是沒派過人去動她,可是那些人沒一個能回來的,這次昭親王親自去接,就更不可能會有什麽疏忽:“安王呢?”

高貴妃楞住了:“皇……皇上……”

“安王呢,這個畜生,”景盛帝知道他現在只能怒:“朕要剮了他這個滅祖的東西。”

“皇上金口玉言,那就請皇上下旨吧,”披著一件黑色大氅的昭親王,漫步進了景盛帝的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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