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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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沙發, 到床上，天空從昏黃到濃黑，總算結束, 兩只小朋友都餓得在外面嗚嗚直叫，不停地撓門。
宋螢氣地狠狠踹陸紹修, “門都要被撓壞了。”
陸紹修笑著親在她耳朵尖上, “我也要被你撓壞了好嗎？”
“你活該！”她哼了一聲。
陸紹修起身靠在床頭，自顧自燃起一根煙, “該說的不是都告訴你了？還對我這麽兇。”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來她更氣，哪有人一邊做這種事一邊講正事的？
她一聲都不敢出, 生怕被人聽到, 由著他在起伏中斷斷續續說完。
男人頂著張禁欲的臉，像在做會議陳述，說一段，還特意壞心眼地停下來, 問她感覺如何。
氣得她恨不得撓死他才好。
宋螢剛要開口, 被煙嗆得咳嗽兩聲, 栗色長發披散在光潔的肩頭。
男人看她一眼，探手輕揉她的肩膀, 另一只手把煙滅掉, “在你這裏住，我差不多要戒煙了。”
“戒煙還不好, 吸煙有害健康。”宋螢把腦袋埋進被子裏。
他點頭配合：“有道理, 高中時你就該來跟我說這話，可能我就不會染上煙癮了。”
好好的提什麽高中……
宋螢慢慢蹭到他身邊，仰著小臉看他：“這麽大的秘密, 你就這樣告訴我啦？”
“不是你問的嗎？”
“那你就不怕我轉手告訴別人？”宋螢故意掰著指頭數，“這麽大的商業機密，肯定很多人想知道，我隨便開價，可以賺好多吧？”
陸紹修捏捏她的臉：“敢告訴你就不怕你說。”
這倒是，就憑他藏得這麽深，從頭到尾運籌帷幄，把所有人幾乎都瞞在鼓裏，宋螢想想都覺得害怕，同時也覺得敬佩。
他這修為，已經到大氣層了吧？
鬥不過鬥不過。
陸紹修起身做飯，留宋螢小懶豬在床上繼續賴著。
她滿腹心事，不知道該怎麽說。
按陸紹修剛才的說法，這個項目水太深，建成至少需要五年，選址很成問題，同城臨近的區域已有一個大型商業體，很難吸走資源，就連項目最早的開發商都已經悄悄撤資跑路。
陸紹修前期在接洽這個項目時就了解過，這盤誰接，誰的資金就被套牢，大企業還好，小企業基本就完了。
那幾次飯局，宋螢只看出來他態度暧昧，不給人一句準話，讓人摸不透他的投資意圖。
原來只是為了給競爭公司放□□，制造出他也有意這個項目的假象，哄人入局。
如果對方上套那正好，就算對方聰明，和他一樣避過風險，也沒什麽損失。
難怪那天徐磊來家裏，特意提到宋家攀附楚寰集團加入這個項目。
如果宋螢沒記錯，楚寰集團同樣是以汽車產業起家，曾經是陸城集團最有力的競爭對手，這幾年內耗嚴重，業務收縮，已經不及從前風光。
這麽大的商業體需要投入大量資金，陸城不參與，楚寰集團大概率會競標成功。
如果宋家已經和楚寰私下達成協議，那恐怕結果堪憂……
一旦競標那天，陸城集團不參與項目的消息傳出來，楚寰很快會意識到有問題吧……
所以這個消息，在競標結束之前絕對要保密。
宋螢忽然好後悔，她為什麽好奇心要那麽重？作為宋家人，盡管是脫離關系的宋家人，也還是不知道為好吧。
她又睡了會兒，聞到香氣，估計飯菜快好了，披好衣服，從床上坐起來。
手機忽然響了。
剛才進來時衣服和包都扔在地上，好不容易從床下面把包撈出來，拿到手機，看到來電人，宋螢楞了一下。
這個號碼沒有備註名字，她也一眼能認出來。
猶豫片刻，宋螢接了電話，卻不作聲。
還是那邊先沈不住氣：“怎麽不說話？連我的電話號碼也不認得了嗎？”
宋螢冷淡地開口：“有何貴幹？”
“有何貴幹？宋螢，你妹妹被你害成這個樣子，你就一點不慚愧嗎？她都被網上那些人罵到快崩潰了，角色丟了代言也掉了，還要賠錢，有你這麽做姐姐的嗎？”
宋螢聽他說完，哼了一聲，“你不是很有錢嗎，幫你乖女兒賠啊，這點事還要來找我興師問罪，有你這麽做便宜爸爸的嗎？”
宋青松鼻子都險些氣歪：“宋螢！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還認不認我這個父親！”
頓了頓，她淡淡地：“錯了，是您先不認我的。”
“哦對，雖然您打電話來罵人很沒禮貌，我還是想提醒您，在家事上老糊塗事小，其他事最好別犯糊塗。”
說完，趁宋青松錯愕地空當，宋螢果斷掛了電話。
她捏著手機怔怔地發呆，已經想不起上一次和宋青松打電話是什麽時候，最後一次，以寶貝女兒的身份和他撒嬌又是什麽時候。
門前一道淡淡的陰影立在那裏。
宋螢慌張擡頭，才註意到陸紹修的存在，他站在那兒不知道多久，看著她，目光帶著探究。
“起來吃飯了。”
她的心卡在嗓子眼裏，他卻什麽也沒問。
誘人的食物香氣給整個屋子增添溫度，貓咪和狗子一大一小啪嗒啪嗒跑進來蹭著她，穿著白襯衣的男人表情溫柔。
這一切都那麽美好。
讓她覺得，其實自己一點也不孤單。
“太好了，我快餓死了。”宋螢輕輕吸了吸鼻子。
吃飯的時候，宋螢顯得比平時沈默，陸紹修坐對面默默觀察她，看她連續將筷子伸向面前那盤炒青菜，終於忍不住開口：“不好吃？”
宋螢搖頭：“都很好吃，是我今天胃口不好。”
“那就不要勉強吃。”陸紹修也跟著停下來。
飯桌不大，宋螢擡起腳，剛好能搭在男人大腿上，她手捧著臉，歪著頭看他，“陸紹修，你家裏幾口人啊？”
“這就開始調查戶口了？”他笑，“我爸我媽，我和我弟弟，還有個寄養在家的妹妹，算五口吧。”
“還有個妹妹？是上次那個女孩？”
“不是，陸明妍是我堂妹，家裏那個叫沈音音，還在讀高中，因為家裏一些原因寄住我家。”陸紹修耐心地解釋。
宋螢忽然發出羨慕的聲音：“哇，高中小妹妹，肯定很乖很可愛。”
“老跟我家鄭女士一起擠兌我，你以後會見到的。”
宋螢忍不住樂了，咬著筷子笑了會兒，又問，“那你們……關系好嗎？”
陸紹修想了想說：“還行吧，普普通通，我爸話比較少，只服我媽管，我基本上從小到大沒怎麽讓他們操心，就是我弟弟……”
他搖了搖頭。
宋螢咬咬唇，原來如此，他家裏也有不開心啊。
或許每個人的家裏，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如意的事情吧。
陸紹修淡淡看她一眼：“問完了？還有沒有什麽要了解的？”
她搖頭。
“那現在是不是該我問了？”陸紹修伸手握住她腳踝，眼神仿佛獵人擒住獵物。
宋螢臉上表情僵了片刻，隨即恢覆笑容，一開口嗓音卻不自然，“可以啊，想問什麽，我家裏的事嗎？”
陸紹修：“我都知道。”
“都知道什麽？”
“什麽都知道，你想讓我知道的，不想讓我知道，我都知道。”陸紹修略顯粗糙的指腹輕輕摩挲，仿佛在安撫一只毛躁的小獸。
宋螢忍住想縮回腳的沖動，錯開視線，“那你想問什麽？”
“我想問，”他輕笑一聲，“和我在一起開心嗎？”
宋螢錯愕地看著他，忍不住笑出來：“誰跟你在一起了？”
嘴上還是不饒人，耳尖卻悄悄泛紅，都腳趾都羞赧地蜷起，每一寸細微表情都落入男人眼中，讓他極盡愉悅。
“承不承認也好，是我的總會是我的。”陸紹修目光銳利地盯著她，眼神又像透過她看向別處。
她喜歡他這樣像她表露野心的時候，充滿男性的攻擊性和占有欲，非常直接，讓她有種想要直接投降的依賴感。
他又說：“是你的，你也躲不掉。”
引人關註的城南綜合體項目招標結果很快塵埃落定，接連爆出好幾個冷門。
先前被壓下重註的陸城集團沒有參與，楚寰集團毫無懸念地競標成功。
原本是件值得慶祝的事，不知為何，楚寰集團內部卻在一周內發生劇烈震蕩，高管洗牌，後續竟然宣布退標，引起嘩然，損失的一部分保證金還算小事，消息一出股價狂跌，難保不急得焦頭爛額，公關都壓不下惡劣影響。
無論如何，楚寰集團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宋氏建築先前已經與其簽訂合同，通過銀行貸款投入大筆資金。
這筆錢要是能還給銀行，結果也不至於太壞……
偏偏在這個緊要關頭，發現宋磊大量挪用公款用來填賭債，還聯合財務造假賬，稅務部門很快介入調查，可能存在偷稅漏稅的事實……
這些事在圈子裏已經不是秘密，宋螢知道後只覺得唏噓。
宋青松把姚婉雲帶來的一幹子女視為己出，連公司都放心交給宋磊打理，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最開心的當屬杜盛安。
他可以算是一朝翻身，在集團裏揚眉吐氣，往日趾高氣揚的副總見到他和宋螢都矮一截。
據說董事長很好奇他是如何跟陸紹修拉近關系套到消息的，就連他一向看重的杜盛霖都沒能做到。
對此杜盛安只神秘兮兮地答了四個字：
“死纏爛打。”
集團已經下發調令，一周後杜盛安將回集團擔任副總一職。
留給宋螢的有兩個選擇。
一是跟著杜盛安回集團，繼續擔任他的秘書，可以接觸到集團更核心的業務；
二是留下來，接替杜盛安的總經理一職，管理這家娛樂公司。
宋螢坐在剛搬進來的獨立辦公室裏，和某人打視頻電話。
自從城南項目的事塵埃落定，不用再躲著那些粘上來蒼蠅，陸紹修終於擺脫退休老幹部的身份，恢覆了工作狂的本性，又開始昏天暗地的加班，滿世界出差。
家裏兩只小朋友沒了他的投餵，對貓糧狗糧挑三揀四，已進入挑食階段。
連她自己也發覺，外賣索然無味，地溝油已經無法滿足她被慣壞的胃。
宋螢已經三天沒見到他，但每天都能接到他打來的視頻電話。
“你說我該怎麽選呢？”她露出苦惱的小表情。
陸紹修笑了笑：“你已經選好了，照你自己心裏想的做，我知道無論在哪裏我的寶貝都能做好。”
幹嘛叫她寶貝……
不過，他真的是太了解她了。
“其實回集團也不錯，平臺更高，只不過……我一想到要跟著那個笨蛋老板，就覺得前途堪憂。”她誇張地嘆氣。
陸紹修：“那來跟著我吧，我手把手的教你，你跟著杜盛安是委屈了。”
“是誰在撬我墻角！我辛苦培養出來的秘書能白送給你嗎！”
身後突然一聲大喊。
宋螢迷惑眼，這笨蛋老板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剛才她罵他他有沒有聽見……
杜盛安上前幾步，氣咻咻地搶過宋螢的手機，嘴裏念念有詞：“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猖狂……誒？陸、陸總？”
宋螢噗一聲笑出來。
“你怎麽在跟陸總通話？”杜盛安一臉懵。
陸紹修扯了扯領帶，有些不耐煩，“小杜總，能請你把手機還給我女朋友嗎？”
作者有話要說： 杜盛安的人生觀受到極大沖擊：大佬的女朋友就是我秘書，所以我是死纏爛打了個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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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螢氣地狠狠踹陸紹修, “門都要被撓壞了。”
陸紹修笑著親在她耳朵尖上, “我也要被你撓壞了好嗎？”
“你活該！”她哼了一聲。
陸紹修起身靠在床頭，自顧自燃起一根煙, “該說的不是都告訴你了？還對我這麽兇。”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來她更氣，哪有人一邊做這種事一邊講正事的？
她一聲都不敢出, 生怕被人聽到, 由著他在起伏中斷斷續續說完。
男人頂著張禁欲的臉，像在做會議陳述，說一段，還特意壞心眼地停下來, 問她感覺如何。
氣得她恨不得撓死他才好。
宋螢剛要開口, 被煙嗆得咳嗽兩聲, 栗色長發披散在光潔的肩頭。
男人看她一眼，探手輕揉她的肩膀, 另一只手把煙滅掉, “在你這裏住，我差不多要戒煙了。”
“戒煙還不好, 吸煙有害健康。”宋螢把腦袋埋進被子裏。
他點頭配合：“有道理, 高中時你就該來跟我說這話，可能我就不會染上煙癮了。”
好好的提什麽高中……
宋螢慢慢蹭到他身邊，仰著小臉看他：“這麽大的秘密, 你就這樣告訴我啦？”
“不是你問的嗎？”
“那你就不怕我轉手告訴別人？”宋螢故意掰著指頭數，“這麽大的商業機密，肯定很多人想知道，我隨便開價，可以賺好多吧？”
陸紹修捏捏她的臉：“敢告訴你就不怕你說。”
這倒是，就憑他藏得這麽深，從頭到尾運籌帷幄，把所有人幾乎都瞞在鼓裏，宋螢想想都覺得害怕，同時也覺得敬佩。
他這修為，已經到大氣層了吧？
鬥不過鬥不過。
陸紹修起身做飯，留宋螢小懶豬在床上繼續賴著。
她滿腹心事，不知道該怎麽說。
按陸紹修剛才的說法，這個項目水太深，建成至少需要五年，選址很成問題，同城臨近的區域已有一個大型商業體，很難吸走資源，就連項目最早的開發商都已經悄悄撤資跑路。
陸紹修前期在接洽這個項目時就了解過，這盤誰接，誰的資金就被套牢，大企業還好，小企業基本就完了。
那幾次飯局，宋螢只看出來他態度暧昧，不給人一句準話，讓人摸不透他的投資意圖。
原來只是為了給競爭公司放□□，制造出他也有意這個項目的假象，哄人入局。
如果對方上套那正好，就算對方聰明，和他一樣避過風險，也沒什麽損失。
難怪那天徐磊來家裏，特意提到宋家攀附楚寰集團加入這個項目。
如果宋螢沒記錯，楚寰集團同樣是以汽車產業起家，曾經是陸城集團最有力的競爭對手，這幾年內耗嚴重，業務收縮，已經不及從前風光。
這麽大的商業體需要投入大量資金，陸城不參與，楚寰集團大概率會競標成功。
如果宋家已經和楚寰私下達成協議，那恐怕結果堪憂……
一旦競標那天，陸城集團不參與項目的消息傳出來，楚寰很快會意識到有問題吧……
所以這個消息，在競標結束之前絕對要保密。
宋螢忽然好後悔，她為什麽好奇心要那麽重？作為宋家人，盡管是脫離關系的宋家人，也還是不知道為好吧。
她又睡了會兒，聞到香氣，估計飯菜快好了，披好衣服，從床上坐起來。
手機忽然響了。
剛才進來時衣服和包都扔在地上，好不容易從床下面把包撈出來，拿到手機，看到來電人，宋螢楞了一下。
這個號碼沒有備註名字，她也一眼能認出來。
猶豫片刻，宋螢接了電話，卻不作聲。
還是那邊先沈不住氣：“怎麽不說話？連我的電話號碼也不認得了嗎？”
宋螢冷淡地開口：“有何貴幹？”
“有何貴幹？宋螢，你妹妹被你害成這個樣子，你就一點不慚愧嗎？她都被網上那些人罵到快崩潰了，角色丟了代言也掉了，還要賠錢，有你這麽做姐姐的嗎？”
宋螢聽他說完，哼了一聲，“你不是很有錢嗎，幫你乖女兒賠啊，這點事還要來找我興師問罪，有你這麽做便宜爸爸的嗎？”
宋青松鼻子都險些氣歪：“宋螢！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還認不認我這個父親！”
頓了頓，她淡淡地：“錯了，是您先不認我的。”
“哦對，雖然您打電話來罵人很沒禮貌，我還是想提醒您，在家事上老糊塗事小，其他事最好別犯糊塗。”
說完，趁宋青松錯愕地空當，宋螢果斷掛了電話。
她捏著手機怔怔地發呆，已經想不起上一次和宋青松打電話是什麽時候，最後一次，以寶貝女兒的身份和他撒嬌又是什麽時候。
門前一道淡淡的陰影立在那裏。
宋螢慌張擡頭，才註意到陸紹修的存在，他站在那兒不知道多久，看著她，目光帶著探究。
“起來吃飯了。”
她的心卡在嗓子眼裏，他卻什麽也沒問。
誘人的食物香氣給整個屋子增添溫度，貓咪和狗子一大一小啪嗒啪嗒跑進來蹭著她，穿著白襯衣的男人表情溫柔。
這一切都那麽美好。
讓她覺得，其實自己一點也不孤單。
“太好了，我快餓死了。”宋螢輕輕吸了吸鼻子。
吃飯的時候，宋螢顯得比平時沈默，陸紹修坐對面默默觀察她，看她連續將筷子伸向面前那盤炒青菜，終於忍不住開口：“不好吃？”
宋螢搖頭：“都很好吃，是我今天胃口不好。”
“那就不要勉強吃。”陸紹修也跟著停下來。
飯桌不大，宋螢擡起腳，剛好能搭在男人大腿上，她手捧著臉，歪著頭看他，“陸紹修，你家裏幾口人啊？”
“這就開始調查戶口了？”他笑，“我爸我媽，我和我弟弟，還有個寄養在家的妹妹，算五口吧。”
“還有個妹妹？是上次那個女孩？”
“不是，陸明妍是我堂妹，家裏那個叫沈音音，還在讀高中，因為家裏一些原因寄住我家。”陸紹修耐心地解釋。
宋螢忽然發出羨慕的聲音：“哇，高中小妹妹，肯定很乖很可愛。”
“老跟我家鄭女士一起擠兌我，你以後會見到的。”
宋螢忍不住樂了，咬著筷子笑了會兒，又問，“那你們……關系好嗎？”
陸紹修想了想說：“還行吧，普普通通，我爸話比較少，只服我媽管，我基本上從小到大沒怎麽讓他們操心，就是我弟弟……”
他搖了搖頭。
宋螢咬咬唇，原來如此，他家裏也有不開心啊。
或許每個人的家裏，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如意的事情吧。
陸紹修淡淡看她一眼：“問完了？還有沒有什麽要了解的？”
她搖頭。
“那現在是不是該我問了？”陸紹修伸手握住她腳踝，眼神仿佛獵人擒住獵物。
宋螢臉上表情僵了片刻，隨即恢覆笑容，一開口嗓音卻不自然，“可以啊，想問什麽，我家裏的事嗎？”
陸紹修：“我都知道。”
“都知道什麽？”
“什麽都知道，你想讓我知道的，不想讓我知道，我都知道。”陸紹修略顯粗糙的指腹輕輕摩挲，仿佛在安撫一只毛躁的小獸。
宋螢忍住想縮回腳的沖動，錯開視線，“那你想問什麽？”
“我想問，”他輕笑一聲，“和我在一起開心嗎？”
宋螢錯愕地看著他，忍不住笑出來：“誰跟你在一起了？”
嘴上還是不饒人，耳尖卻悄悄泛紅，都腳趾都羞赧地蜷起，每一寸細微表情都落入男人眼中，讓他極盡愉悅。
“承不承認也好，是我的總會是我的。”陸紹修目光銳利地盯著她，眼神又像透過她看向別處。
她喜歡他這樣像她表露野心的時候，充滿男性的攻擊性和占有欲，非常直接，讓她有種想要直接投降的依賴感。
他又說：“是你的，你也躲不掉。”
引人關註的城南綜合體項目招標結果很快塵埃落定，接連爆出好幾個冷門。
先前被壓下重註的陸城集團沒有參與，楚寰集團毫無懸念地競標成功。
原本是件值得慶祝的事，不知為何，楚寰集團內部卻在一周內發生劇烈震蕩，高管洗牌，後續竟然宣布退標，引起嘩然，損失的一部分保證金還算小事，消息一出股價狂跌，難保不急得焦頭爛額，公關都壓不下惡劣影響。
無論如何，楚寰集團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宋氏建築先前已經與其簽訂合同，通過銀行貸款投入大筆資金。
這筆錢要是能還給銀行，結果也不至於太壞……
偏偏在這個緊要關頭，發現宋磊大量挪用公款用來填賭債，還聯合財務造假賬，稅務部門很快介入調查，可能存在偷稅漏稅的事實……
這些事在圈子裏已經不是秘密，宋螢知道後只覺得唏噓。
宋青松把姚婉雲帶來的一幹子女視為己出，連公司都放心交給宋磊打理，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最開心的當屬杜盛安。
他可以算是一朝翻身，在集團裏揚眉吐氣，往日趾高氣揚的副總見到他和宋螢都矮一截。
據說董事長很好奇他是如何跟陸紹修拉近關系套到消息的，就連他一向看重的杜盛霖都沒能做到。
對此杜盛安只神秘兮兮地答了四個字：
“死纏爛打。”
集團已經下發調令，一周後杜盛安將回集團擔任副總一職。
留給宋螢的有兩個選擇。
一是跟著杜盛安回集團，繼續擔任他的秘書，可以接觸到集團更核心的業務；
二是留下來，接替杜盛安的總經理一職，管理這家娛樂公司。
宋螢坐在剛搬進來的獨立辦公室裏，和某人打視頻電話。
自從城南項目的事塵埃落定，不用再躲著那些粘上來蒼蠅，陸紹修終於擺脫退休老幹部的身份，恢覆了工作狂的本性，又開始昏天暗地的加班，滿世界出差。
家裏兩只小朋友沒了他的投餵，對貓糧狗糧挑三揀四，已進入挑食階段。
連她自己也發覺，外賣索然無味，地溝油已經無法滿足她被慣壞的胃。
宋螢已經三天沒見到他，但每天都能接到他打來的視頻電話。
“你說我該怎麽選呢？”她露出苦惱的小表情。
陸紹修笑了笑：“你已經選好了，照你自己心裏想的做，我知道無論在哪裏我的寶貝都能做好。”
幹嘛叫她寶貝……
不過，他真的是太了解她了。
“其實回集團也不錯，平臺更高，只不過……我一想到要跟著那個笨蛋老板，就覺得前途堪憂。”她誇張地嘆氣。
陸紹修：“那來跟著我吧，我手把手的教你，你跟著杜盛安是委屈了。”
“是誰在撬我墻角！我辛苦培養出來的秘書能白送給你嗎！”
身後突然一聲大喊。
宋螢迷惑眼，這笨蛋老板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剛才她罵他他有沒有聽見……
杜盛安上前幾步，氣咻咻地搶過宋螢的手機，嘴裏念念有詞：“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猖狂……誒？陸、陸總？”
宋螢噗一聲笑出來。
“你怎麽在跟陸總通話？”杜盛安一臉懵。
陸紹修扯了扯領帶，有些不耐煩，“小杜總，能請你把手機還給我女朋友嗎？”
作者有話要說： 杜盛安的人生觀受到極大沖擊：大佬的女朋友就是我秘書，所以我是死纏爛打了個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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