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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劉交逼問劉邦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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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雉聽他這麽一說,不由得擡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蕭何。

劉邦那人慣來就喜歡吃喝玩樂,最多也就嘴皮子了得,會察言觀色,蕭何卻向來行事穩重妥當,他能對蕭何有什麽大恩?

呂雉正疑惑著,蕭何又緩緩開口道:“當日我家婆娘生孩子的時候,是急產,一點預兆都沒有,那會我也是急壞了,多虧了劉兄弟偷了縣令的馬車,飛奔去接了穩婆和大夫來,那會馬車還是個稀罕玩兒,除了縣令的車夫夏侯嬰,誰也不會趕車,劉邦那是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讓他趕車的。也是因為這樣,認識了夏侯兄弟,若沒有他們兩個,我家婆娘和孩子,就危險了。”

蕭何說起當日的事,還是一臉的後怕,對劉邦的感激那也是溢於言表的。

想不到竟還有這樣的事,看不出來那劉邦雖有些不著調,卻也真是個重情重義敢作敢為的人。

“所以弟妹不需對我們見外,我們幾個兄弟,都是有過了命的交情的,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上門找我們,不管曹參還是夏侯家,周昌周苛兄弟,都是信得過的。”蕭何說著話的期間,馬車已經緩緩駛進了城中。

因為要避人耳目,蕭何故意挑了個偏僻的農田讓呂雉下車,呂雉跳下車後,又帶上了劉邦的果子和農具,目送著蕭何的馬車遠去,才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塵,打算走路回去。

她正擡起頭,卻正巧撞入了一雙深邃幽遠的眼眸中。

那人站在田頭,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帶著輕微的笑意。

呂雉臉上的神色僵硬了一瞬,楞了半響,才動了動唇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意,對著田頭上清俊秀氣的男子道:“小叔一個讀書人,怎的在這田頭上呢?”

沒錯,那個目睹了剛才她下車一幕的人,正是劉交,她的小叔。

劉交負手在後,上前一步,清俊的臉上漾著笑意,不緊不慢道:“劉交在這荒僻田頭,自然是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比如私會三嫂。”

他這話一出,倒真是把呂雉嚇了一跳,手上的農具都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小叔,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呂雉嚇得連連退了幾步,連掉在地上的農具都懶得撿了,還生出了一種拔腿就想跑的沖動。

這個時候,與小叔牽扯不清,她可沒有這個興致再應對劉家一眾人!

劉交見呂雉這個樣子,心裏突地來了興致,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一步步靠近了呂雉,聲音**道:“嫂子既如此註重名聲,那緣何卻從縣令大人的馬車上下來?還選在了這麽荒僻的地方下車?”

呂雉見他步步逼近,倒是越發的慌張了,這到底應該怎麽辦才好?是告訴他事情,還是任由他誤會?

她與這劉交相交甚淺,並不知道他的為人如何,若是個包藏禍心的,那大哥跟劉邦他們全部人都得完蛋。

可是若是瞞著,他要是一個興起,隨意揣測她與陳興,惹出什麽風言風語來,這麻煩也是夠他喝一壺的。

好死不死的,為何偏偏在這裏遇見他!

呂雉心裏糾結不已,那劉交卻仍步步逼近,呂雉心裏一慌,絲毫沒在意周遭的環境,不經意踩到了田邊,腳下一滑,整個身子狠狠地晃了晃,就要掉進田裏。

“小心!”劉交眼疾手快地一把伸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一個用力,將她拽了回來。但是由於力度重了些,直接將呂雉拽進了自己的懷裏。

呂雉驚魂未定,緩了一口氣,卻猛地發現自己與劉交的姿勢太過**,猛地推開了她,神色慌張道:“小叔你究竟意欲何為?”

劉交清俊白凈的臉上並無半分窘迫,微微一笑,端的是風華不凡,淡淡道:“嫂子你這過河抽板,抽得挺快的啊,我若是不拉你,你豈不是掉進田裏去了嗎?”

呂雉神色尷尬,嘀咕道:“我願意掉進田裏。”

劉交耳朵靈敏,將她的話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搖了搖頭,嘆氣道:“那豈不是劉交多管閑事了?”

呂雉聽他這語氣,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自己被這小叔戲弄了一番,她懶得搭理劉交,撿起地上的農具,就要走。

劉交卻不依不饒地跟了上來,在她身後低聲道:“三哥沒有死。”

呂雉臉上的神色僵了一會,並沒有頓下腳步,自顧自地往前走。

“你剛才是去跟三哥相會了。”劉交見她不作聲,繼續跟上她的腳步,也是自顧自地說道。

呂雉仍然不出聲,只是加快了腳步,打算快點甩掉這個麻煩。

可是她怎麽說也是個女子,自然是比不上人高腿長的劉交,不出三步,便被他輕輕松松地跟上了,呂雉幾乎是小跑著走了起來,甚是吃力。

劉交卻仍然不依不饒,見呂雉沒有要出聲的意思,更是直接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呂雉的手腕,將她重新拉進了懷裏。

呂雉掙紮了幾下,沒有掙脫他的手,一氣之下,將臉上系著的手帕掀開了,厲聲道:“小叔對著這麽一張臉,也能占便宜,當嫂子的,實在是乍舌。”

那劉交的臉色卻沒有半分松動,甚至可以說還隱隱帶了一絲笑意,不疾不徐道:“嫂子這個把戲,騙騙那陳縣令倒是可行的,可惜劉交並不眼瞎。”

他竟然看出來了?怎麽可能?

呂雉臉上有些驚愕,但不過一瞬,便被自己壓了下去,板著臉怒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三個屍骨未寒,你便如此作弄與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劉交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聲音從容道:“嫂子不必跟我打啞謎,我說什麽,大家心知肚明就行。”

“我不明!你松開我!”呂雉又狠狠地拽了拽自己的手腕,仍然沒拽動,她失了耐心,看著劉交的神色都冷了三分,咬牙切齒道,“你到底要做什麽?”

“三哥是不是沒死?”劉交也不再拐彎抹角,湊近了兩分,目光直逼呂雉的眼底。

“屍體都拉到後山葬了,你在說什麽胡話?”呂雉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地冷斥道。

“既然如此,三嫂現在可是年紀輕輕便守寡了,那不若從了我?親上加親,豈不是更好?”劉交並沒有相信呂雉的話,將她拉近,緊緊地摁在了懷中,作勢就要低下頭親她。

呂雉神色大駭,壓低聲音吼道:“劉交,你瘋了!你這個瘋子!”

“我哪裏是瘋了,我這不是為三嫂著想嗎?反正你嫁別人也是嫁,不若嫁給我,那劉肥和小侄女,都還能繼續姓劉,豈不是兩全其美?總好過嫁給那陳興吧?”劉交聲音悠哉,不緊不慢地分析道。

他如何得知劉樂?她還千叮萬囑地讓大嫂不能讓她露面,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這劉交,又是如何得知?

呂雉被他弄得心亂如麻,一時間方寸大亂,這個劉交是敵是友,她根本分不清,應當如何?若是真實告知,他會去陳興那裏告密嗎?可若是不說,他這樣不依不饒,甚至拿了自己的聲譽和小樂兒來作威脅?

陳興見呂雉神色松動,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他卸下了眼裏的咄咄逼人,忽地換上了一副如沐春風的溫柔模樣,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木雕的小人兒,遞給了呂雉。

“三嫂不必驚慌,這個小人,是我給侄女兒的見面禮,這還是小時候,我哭著鬧著要,挨了爹的一頓打,我三哥氣不過,偷偷拿了爹的錢,給我買的,後來他挨了爹兩頓打,打得可慘了。”劉交將那小人放在手掌中心,緩緩地說道,唇邊還溢著笑意。

呂雉狐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此舉是何意。

“三嫂的嘴巴很嚴實,我三哥能娶你,是他的福氣。”劉交見呂雉並沒有動彈,動手將自己手中拽著呂雉的那只手掌掰開,將那小人塞到了的手心中,隨後便松了手。

呂雉不知道他為何又突然反轉了態度,有些狐疑地看著他。

劉交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笑了笑,目光瞄向她背著的包裹,忽然低聲道:“其實我剛見了你,我就知道你去見三哥了。”

呂雉頓時警覺地看著他,後退了兩步。

劉交頓了頓,繼續道:“很奇怪是吧?你都沒有露出一絲破綻,就連那陳縣令都騙過了,我為何得知?其實很簡單,你背上的包袱,有一種野果。那棵果樹只有我和三哥知道,我們兩個小時候,經常偷偷出城,在那片林子玩,我幾乎是吃那種果子長大的,一聞味道就知道。”

竟是這樣!呂雉神色一變,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既然你都知道,那你為何如此捉弄我?”

劉交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又上前一步,湊到了呂雉身邊,俯下身,低聲道:“我知道什麽?其實我什麽都不知道?剛才說的話,都是詐你的,這野果樹到處都是,別人又不是瞎的,怎麽可能就只有我和三哥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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