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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張韓唐公私密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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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呢?”呂雉見他故弄玄虛,本來性子就急的人,自然是受不了,上前搜了他一番。

“娘子,你再在為夫身上作亂,可別怪為夫又如上次——”

張韓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呂雉踮起腳尖,緊緊地捂住了嘴巴。

“你胡說八道什麽?”呂雉惱羞不已,嬌嗔道,“這,等會要是唐公來看到——你腦子裏整天想些什麽?”

“我是說,可別怪為夫又如上次那般跑了去,娘子你想的什麽呢?”張韓故作不解,一本正經地問道。

“張子房,你這人真是越來越壞了!”呂雉氣極反笑,狠狠地在他的胸口錘了一拳,惡狠狠道,“給唐公帶了什麽好東西呢?藏得這麽嚴實?”

“好東西,這裏不是到處都有嗎?”張韓不疾不徐地說著,話畢,忽地抱著呂雉騰空而起,一躍站到了樹上。

“啊,你幹什麽!”呂雉完全沒有絲毫準備,被他突地帶到了樹上,嚇得尖聲叫了起來。

“莫怕,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樹可不比這桃樹高得多嗎?現今娘子怎麽膽子變小了?”張韓緊緊摟著她,穩穩當當地站在樹枝上,伏在呂雉耳邊低聲調笑。

“這——這我不是老了嗎?還能跟小時候比呢!”呂雉驚魂未定,尾音都忍不住拔高了些。

“我家娘子風華正好,豆蔻一般的年紀,哪裏老了?”張韓徐徐說道,握著呂雉腰肢的手緊了緊,接著說道,“抱緊了。”

他話音剛落,便又帶著呂雉躍身而起,幾個點足,躍到了另一邊的一棵樹上。

“就這棵開得最好,娘子摘吧。”張韓停了下來,抱著呂雉低聲道,“美人送桃花,想必唐公是歡喜的。”

呂雉正要怨他帶著自己上竄下跳,卻不想竟是打了這樣的主意。她不僅啞然失笑道:“你這借花獻佛,也用得太盡了。”

“物盡其用,當應如此,吃了秋菊,這桃花什麽味兒,還沒有嘗過呢。”張韓也微微笑了起來。

呂雉看中了身側開得正艷的花兒,伸手摘了一把,這桃枝不太好掰,她人又被張韓抱著,有些礙手礙腳的,掰了好一會兒才掰了滿懷。

“好了,下去吧,再站我要頭暈了。”呂雉出了些薄汗,舒了口氣道。

“嗯。”她掰桃枝的時候,張韓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只覺得怎麽看都看不夠,她這突然出了聲,他才回過神來,抱緊了呂雉,翩翩然地從樹上落了下來。

“娘子摘這花,當真好看。”張韓從她懷中摘了一朵花兒下來,簪在了呂雉的發鬢上。

呂雉抱這滿捧的花兒只覺得自己有些滑稽,失笑道:“唐公看了,不會又要那拐杖嚇唬我吧?”

“不會的,走吧,我把馬兒牽著。”張韓淡聲笑道,解開了馬跟上了呂雉。

小兩口有說有笑,嘻嘻鬧鬧的,很快便到了唐公的草廬。

菊生正在門口餵著新養的幾只雞,見了張韓和呂雉,一眼就認出來了,興沖沖地撒了一把栗米,大聲喊道:“唐公,那公子和他娘子又偷了咱家的花!”

唐公一聽,手裏還拿著書卷,便大踏步地出來了,一見呂雉懷裏捧著那麽一大捧的桃花,當即哈哈大笑起來,對著菊生道:“快去備酒。”

張韓和呂雉已經走到了草廬門口,唐公拍了拍張韓的肩膀道:“別人是偷香竊玉,你倒好,總是愛偷花兒!”

張韓微微一笑,依著唐公的手勢進了草廬,跪坐下來,回道:“去年與您嘗了秋菊,今年如何能不嘗嘗著春桃呢?”

“哈哈,說得好,只是還要辛苦小娘子了。”唐公對著呂雉也開懷地笑了笑。

“不辛苦,不辛苦,我這就去做。”呂雉有些不好意思,捧著那花兒到廚房去了。

她也發愁,上次算是僥幸用那蜂蜜拌了菊花,可這次總不能再拌蜂蜜吧?那唐公豈不是說她毫無誠意?

可她又實在不會做飯,當真是苦惱。

不管了,呂雉索性將那桃花都摘了下來,洗幹凈了,她蹲在溪邊一陣苦惱,決定死馬當成活馬治,將那桃花搗碎了,細細濾出了汁水,混到了雜糧米飯裏一起蒸了。

蒸好了飯,她又將剩下的些少桃花灑在了熱氣騰騰的蒸飯上點綴。且不說味道如何,這賣相倒還是不錯的。

張韓和唐宮已經在前面喝開了,呂雉與菊生捧著桃花飯上來的時候,唐公眼前一亮,嘆道:“小娘子當真是聰慧手巧,能在這草廬做出如此精致的飯食。”

“哪裏哪裏,我都是瞎做,若是不好吃,煩請唐公勿要怪罪。”呂雉總覺得這老人似乎很喜愛她,有些受寵若驚,連連說出了心中的大實話。

“唐公你可有所不知,我這娘子,平日裏慣是嬌貴,我都沒有福分嘗嘗她親手做的飯菜呢,還都是托了唐公的福。”張韓不無委屈地說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唐公實在難得遇上這麽對胃口的年輕人,捋了捋胡子,又是嬉笑又是飲酒又是談天說地,當真是暢快。

這一喝,又是到了天黑,張韓才起身告辭了。

“唐公,今日所托之事,希望唐公多擔待。”張韓抱起了呂雉,神色嚴肅地說道。

“望公子不棄,老夫自當盡力。”唐公也起了身送張韓,眼底是一片敬意。

張韓也不再多言,騎著馬,抱著呂雉便回去了。

呂雉今日小酌了幾杯,整個人便醉昏昏的了,等朦朧醒來,已經是在自己的榻上了,她剛轉醒,張韓便遞過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柔聲道:“醒了?醒了便喝藥罷。”

“我今日不是喝了藥嗎?”呂雉有些迷糊,咕噥道。

“你著涼了,這是大夫開的治風寒的藥。”張韓一邊淡聲說道,一邊扶著她起來。

“怎麽還著涼了——”呂雉嘆了口氣,“我這是犯太歲了嗎?”

“怪我,我回來太晚了,該給加件衣裳的,是我疏忽了。”張韓壓低聲音哄道,“趕緊趁熱把藥喝了,睡一覺明天就好了,梅子我都準備好了,不會苦的。”

呂雉又不是小孩子,哪能每次喝藥要他餵呢?她接過藥碗,嘗了嘗溫度後,便憋著氣一口悶了。

剛放下碗,一只清脆的青梅便遞到了她的嘴邊,她張口吃了,把核吐在了張韓的手心裏。

張韓一只手給她掖好了被子,這才起身收拾東西。

呂雉這一覺睡到了次日響午,總算沒有什麽大問題,可藥卻還是得喝,那大夫見她求子心切,還加重了藥量,一天一碗,變成了一天三碗。

這藥一喝,便是三個月,喝得呂雉聞見藥味都想要吐了,還好有那腌制的青梅制著苦味,才算吐不出來。

六月轉瞬便走了,七月來了,天氣竟更熱了。

張韓帶著呂雉到張賢的墓前拜祭了一番,回來的時候,忽然神色嚴肅道:“雉兒,我要走了,你,先回去吧。”

呂雉早有預料,但還是征楞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我在這裏等你,不行嗎?”

張韓搖了搖頭,別開眼,不忍看她幾欲掉淚的眼睛,啞聲道:“我和沈力在此出入多時,你在這裏,危險,只要將你送回家,我才能安心。”

呂雉久久呆著原地,好半響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虞妙呢,公子呢?”

“虞妙和公子一起,暫且托付給唐公照看,若我無事,我便回來接他們再去找你,若我有事,唐公會指引公子。”張韓此刻,只覺得口舌重千斤,連說句話,都很是艱難。

“那我呢?你不是保證過你不會有事的嗎?”呂雉終於還是忍不住,撲進了他的懷裏,緊緊抱住了他的腰身,眼淚洶湧,“我不會回去的,我要跟你一起,你若成功,我們便隱姓埋名,找個僻靜地方隱居,若你失敗,那我們便一起死!”

張韓雖盡力保持冷靜,可眼底也忍不住紅了。他聲音沙啞道:“別哭,雉兒,你這樣我無法再去行事。”

“那你便不要去!不要去!張子房,我們就這樣好好的,不好嗎?為什麽要覆仇?”呂雉絲毫不肯松手,哭得聲嘶力竭。

她雖千千萬萬遍說服過自己,可是到了這一刻,到底還是忍不住想要自私留下他。

她可以什麽都不要,她只想要他平安。倘若喜樂太難,那她只要他平安。

“雉兒。”張韓嘆了一口氣,將她緊緊摟緊在懷中,深深地閉上眼,可眼底的淚到底還是湧出來,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男兒有了不輕彈,只是未到離別時。

他也痛啊,他也不想離開她,可是他的仇,也不得不報。他已經被親人血淋淋的場景折磨了十餘年,每一夜都無法安睡,所以他總是起得早。

“張子房,求你,我求你——”呂雉淚眼朦朧地擡起頭,盯著張韓,“我求你,好不好?”

她是言出必行,要風得風的呂娥姁,是他捧在心尖上的雉兒,現今肝腸寸斷的求他,張韓心裏簡直猶如刀絞。

“雉兒,聽話,等我。”他一字一頓地說道,話畢手起,在呂雉頸後點了一下穴道,她便軟軟地癱在了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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