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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張韓呂雉往穢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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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雉將養了幾日,腳才好全,一行人打點妥當,便踏上了前往穢國的路途,這一路下來,便又是年底了。

到達穢國的時候,恰逢是過年,穢國有許多居民都是戰亂之時,由韓國遷往的,張韓到了此地,並沒有受到什麽為難,畢竟張家世代為韓相,在韓國的名望可不是虛的,幾人更是得見了穢國的君主,受到了款待。

“實不相瞞,子房此行前來,是求人的。”張韓並不忌諱,坦言地向那君主實話道。

“求人?不知道張公子想求什麽人?相國大人對我父親有恩,公子有所求,我定竭力相助。”

“我聽聞你這裏,有一位奇人,力氣巨大,能以百斤鐵錘作武器,且可揮擊十餘裏,是嗎?”張韓笑容淡靜,端的是一身貴氣,無上風華。

“是有這個人,不知公子要他何用?”那君主有些好奇。

張韓並無言語,只用筷子沾了水,在案桌上用韓文字寫下了三個字。

殺皇帝。

那君主一時驚愕,神色都有些微楞。果然是虎父無犬子,這張公子看起來溫文爾雅,一派斯文,竟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打算。

君主當即斟滿了一杯酒,親自給張韓倒上了,自己也滿了一杯,朝著張韓敬酒道:“我們許多族人,都是被秦人鐵騎逼得離鄉背井,到這窮苦地方生了根,但先祖仇恨尚在,公子義舉,我定鼎力相助。”

兩人對視一眼,俱都將手中酒盞舉起,一飲而盡。

張韓求得了那奇人,是個身材魁梧高大的中年男人,喚作沈力,至今尚未娶妻,他家人也悉數被秦人鐵騎無辜砍殺,一直想回去覆仇,正好遇到這麽一個機會,當然不會推辭。

得了沈力,張韓又親眼看過他的絕技,這便拜別了君主,回到了別院。

之所以回別院,是因為他已經得到確切消息,皇帝將於八月周游,他挑選的伏擊地點是在博浪沙,離別院不遠,尚有時間打造武器,做好準備。

張韓眾人回到別院,已是暮春,距當初出發之時,竟過了七個多月。

這一圈下來,虞妙倒是長了不少,本來搖搖欲墜的模樣,現今結實了許多,更高了,也更美了,一顰一笑,都是傾城國色的意味。

呂雉對於她這越長越美的事,感到相當憂心。

“你說虞妙怎的越長,越美成這樣了——哎,我有些憂心,每日出門都不得她穿女裝,但她那樣,哪怕穿成個男人模樣,也是——”呂雉躺在張韓懷裏,憂心忡忡道。

“便是小妙美成這樣,公子竟也分毫不動心。”張韓更是憂心,語氣無奈。

“想不到那成公子竟是個癡的,竟就吊死在呂媭這歪脖子樹上了。”呂雉忽地翻身,目光深沈地凝著張韓,一字一頓道,“張子房,你可別想有呂媭那樣的運道,你要知道,我呂雉可不是這樣的人,你若敢死,我便當即尋個人嫁了,還讓你的孩子管人家叫爹。”

張韓微微一笑,眼底神色不定,他目光深沈地凝著呂雉的肚子,忽然幽幽道:“說到孩子,為夫都已經這麽賣力了,怎的娘子你還是沒有什麽動靜?”

說到這個呂雉也是頗為憂心,當初信誓旦旦地說要給張家留後,誰知道這都快一年了,她竟沒有絲毫動靜。

“莫不是你有什麽問題?”呂雉也嘆氣,目光迥然地看著張韓,忽然語出驚人道。

張韓猛地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故作咬牙切齒道:“我有沒有問題,娘子不是最清楚嗎?”

呂雉已經沒有往日那般害羞了,但面上仍有些發燙,推了他一把,嬌嗔道:“好了別鬧了,待會我跟小妙去找個大夫看看。”

呂雉說到做到,用了飯後,竟真的就帶著虞妙去尋了個大夫。

那大夫正是當日虞生死時,張韓去叫的大夫,虞妙見到,難免有些傷神,低垂下頭。

“小妙,等會看了大夫,我們去祭拜一下你爹吧。”養了快一年的小姑娘,呂雉哪裏會看不出她的心思,佯作隨口說道。

“好,謝謝夫人。”虞妙聲音苦澀地道了謝,便覺得眼眶有些熱了。

那大夫給呂雉把了脈,又仔細看了面色,詢問了月信,隨後搖了搖頭道:“夫人這身子不太好,雖然沒有什麽病痛,但過於宮寒,大抵是難以受孕,便是受孕,也是子嗣艱難,不能昌盛。”

呂雉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她楞好一會,才緩緩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微帶著顫意道:“那,那能治嗎?”

大夫搖了搖頭,隨手開始寫藥方道:“這個基本不能治,這是你自娘胎帶來的,所以你每次來月事,才會那麽痛。”

“吃藥調劑一下,懷孕的希望能多些嗎?”呂雉依舊不死心,緊緊攥住了自己的裙擺,追問道。

“吃些藥調理一下,希望自然能大些,但這還是得看夫人運氣。”大夫嘆了一口氣,起身給呂雉秤藥。

呂雉待在原地,緊緊咬著唇瓣,眼底下是一片黯然之色。

虞妙不知道呂雉此刻的計較,只當她是因為子嗣艱難而失落,她也是個懂事的孩子,上前攙扶起跪坐的呂雉,輕聲道:“夫人,先起來吧,免得腳麻了,我先送你回去,等會我自己去祭拜我爹就行了。”

呂雉失魂落魄地點了點頭,目光呆滯地落在虞妙的臉上,忽然冷不丁道:“小妙,若我想收你給先生做妾,你願意嗎?”

這話一出,不僅是虞妙,就連是呂雉自己也嚇了一跳。

她怎麽能這麽問,虞妙她雖然也有十三四歲了,可到底在她和張韓眼中,還是個孩子。

但話說出,也已經收不回了,虞妙顯然是被呂雉給嚇著了,整個人都有些發抖,帶著顫意道:“我——我——”

“你別怕,我也是犯渾了,不過是生孩子,依先生的本事,還愁找不到為他生孩子的嗎?不一定非得你,你別怕——我也是發暈了——”呂雉緊緊攥住了虞妙的手腕,一個勁地解釋。

“夫人——”虞妙被她攥得手腕有些痛,但看呂雉這個樣子,又是心痛她,便也忍著了,只讓眼淚在眼底打轉,並沒有掉下來。

“你別怕,便當我說過這話。”呂雉緩緩地安撫道,聲音卻是發虛的。

她現在心裏那是一團亂,亂得慌,眼看著張韓便要去行那兇險之事,她當日如此堅決說要為張家留後,竟是做不到。

她該當如何?給張韓納妾嗎?好生養的女人家,大抵一兩次,便能懷上了。

可是,她心裏卻如同拿著匕首一刀刀劃開般,撕裂得難受。

她只願他是她一個人的,多一個眼神,她都不願意分與別人。

呂雉上了馬車,還是處於這樣呆滯的狀態,虞妙沒了辦法,只能讓趕車的小廝趕緊將車趕回別院。

張韓跟沈力正好到鐵匠那裏定制了鐵錘的樣子,正神色嚴肅地回來。

呂雉的車子到了門口,張韓便看到了,趕緊提步過來,等著虞妙下來。

虞妙本來伸手去扶呂雉,張韓卻已經先她一步,將手遞了過去,呂雉也有些微楞,目光癡癡地看著他關懷體貼的樣子,一時間悲從中來,竟湧出了眼淚。

張韓被她突如其來的眼淚嚇了一跳,本來就關切的神色更是夾雜了幾分心疼和憐惜,柔聲道:“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哭了?”

呂雉隨手抹了一把眼淚,起身從馬車出來,將手遞給他,張韓隨手將她一拉,便將整個人都結結實實抱在了懷裏。

呂雉現在心情可是糾葛萬分,將臉緊緊埋在了他的胸口,由著他將自己抱進了房間。

張韓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榻上,呂雉見四下無人了,眼淚更是肆意,將臉埋在了被子中,嗚嗚地哭了起來。

張韓何時見她哭得如此傷心,心幾乎都要被這聲音揉碎了,急忙上前將她從被子裏拉出來,柔聲道:“好雉兒,這是怎麽了?別哭了——”

“嗚嗚嗚——”呂雉緊緊抱著他的脖子,哭得不能自已,眼淚更是打濕了他的衣襟。

“可是出了什麽事?”張韓盡量保持著和緩,不忍急躁,徐聲問道。

“我——我——”呂雉擡起淚眼朦朧的臉龐,啞著聲音道,“我對不住你。”

張韓沒有接話,只目光溫柔地看著她,從懷裏掏出了帕子,細致地給她擦拭掉臉上的淚水。

“剛才我去看大夫了,大夫說我娘胎裏帶來的宮寒,子嗣艱難,怕是不能有孩子,我對不住你——”呂雉抽抽噎噎地說著,眼淚又忍不住往下掉,看得張韓心痛不已。

“你說什麽傻話,大夫只說子嗣艱難,並非沒有,你這何苦為難自己呢?”張韓心裏雖有些預料,但到底還是有些失落,不過面上卻沒有表露分毫,仍好聲好氣地勸慰道。

“可是——”呂雉到底異常的愧疚,張家只剩他一個人了,若她子嗣再不興旺,豈不是陷他於不孝不義?

“別可是了,我們日子長著呢,不急在這一時,你也別憂心,憂思過重,對身子不好。”張韓將她臉上的淚痕擦幹,柔聲道。

他是這樣的好,怎麽能沒有孩子呢?不管是男是女,他這樣好的人,定能教出很好的孩子。

呂雉心裏可真是悲哀難言,眼眶又是一熱,喉嚨幹澀道:“張子房,我給你納兩門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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