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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砍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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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瑤鎮向來繁華,絲織業最為發達,一應衣物應有盡有,各類款式琳瑯滿目,花梓四顧而望,尋了一處空出的好地界兒,點頭同凝馨嘀咕道:“瞧那兒,是擺攤賣畫的好地方兒。”

凝馨眉眼含笑,沐著春風,輕挽起她的手柔聲道:“若辛苦,就算了罷,累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蕭葉醉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十分詫異,明明累壞身子的是自己,為什麽沒人來關心關心自己呢?

若葉姝能與自己執手相看淚眼,柔聲相勸,就是一文錢都拿不到也值了!

何為夢想,顧名思義,只有夢中可見的念想,成功幾率十分渺茫。

而蕭葉醉卻不是特殊的那一個。

花梓攜著大把銀子,偶爾會十分想念狼女和花勿語,想給狼女買許多的肉,給花勿語買許多糕點。

如今想來心中懊悔,早先為何沒有想到借著蕭葉醉的魅惑之姿賺些銀子,真是失策。可轉念一想,彼時對許多人還不熟悉,包括蕭葉醉,不敢造次,即便想到,怕也不敢如此大膽操作。

要說心裏最惦念的還是狼女,花梓總是懷著些莫名的憐憫,覺得狼女似乎半人半狼,本是個姑娘,卻不能如姑娘一般讓人憐惜呵護,總是無堅不摧的樣子,別人只把她當男人看,可花梓想,同是姑娘,狼女怎會沒有女兒家的小心思?

再想到花勿語,本以為是萬寵一身的千金,如今看來卻是籠中的鳥兒,欲飛不能也就罷了,還要為著江山安穩顧慮許多,拼著身家性命也無法扔下這一身榮耀的束縛。

花梓離開桑都時心中忐忑,她永遠都不希望,碩大的王宮將花勿語美麗的翅膀折斷。

而自己,卻無能為力。也不能幫她做出任何選擇,也或許,她根本無從選擇。

花梓思及自身,便暗暗慶幸。感嘆自己的日子是如此逍遙,無拘無束,又被許多人關心著,掛念著,若說遺憾,唯有看到白玉曦時會有些慨然。

她想,嫣紅樓之事,或許會成為永遠橫亙在二人之間的天鏨。

可無論如何,該剝削他錢財的時候斷然不可手軟。

“錦藝坊,我們去瞧瞧!”花梓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朝一家看著有些奢華的店鋪走去。

店內修整的十分考究,一應陳列典當都彰顯著店家的品位,用花梓的話講:“這些瓶瓶罐罐一看就不便宜。”

放眼望去是各色織錦,也有些做好的衣裳,衣帶翩翩。色澤明麗,款式各異。

花梓大致掃了一圈,瞧見墻上掛著一套荼白長裙,很有些出塵的味道,她瞅了眼白玉曦,見他面色發青,心中暗笑。朝著白衣走去。

店家是個四十出頭的男人,滿面油光,體態臃腫,他見花梓一行人衣著不俗,心中大喜,立時迎上花梓招呼道:“姑娘好眼光啊。這套裙子,莫說是我家,便是整個九瑤鎮,也找不出第二件,這裙子出自這鎮上最好的裁縫之手。可謂巧奪天工。姑娘氣質不俗,與這衣服十分般配,您若穿上,定能飄然若仙……”

“多少錢?”花梓的目光掃過裙子,轉而盯住店家的眼睛,十分銳利精明。

店家被她看的一楞,心中忐忑,看來今兒遇到個不好擺平的主兒。

雲笙拉著凝馨問她是否也要買件新衣,凝馨只是擺手,目光從一件衣服掃到另一件,悄聲說:“不如花梓以前做的那些好。”

店家猶豫片刻,扯出個坦誠的笑容,日光拂過其面頰。

花梓覺得刺眼,心想,這店家是收刮了多少錢財方能如此油光四射,不禁暗暗擔憂,自己包裏的銀子越來越多,是否有一日,也會變得如這店家一般腦滿腸肥,那真是太可怕了。

“姑娘,這衣裳與您太合適,我也不賺姑娘多少錢,只給個成本價罷,五兩!”店家皺巴著臉,仿佛自己吃了多大的虧。

花梓看看身後的蕭葉醉又看看白玉曦,笑得意味深長,蕭葉醉嘆口氣,白玉曦依舊面色鐵青,緊緊攥著手中的錢袋。

“三十五文!”花梓翻著白眼,看也不看那店家,盯著來往顧客,隨口應著。

店家張大了嘴巴還未出聲,白玉曦忽然悶聲道:“你是來善財的?三十五文?敗家也不該敗的如此明顯。十一文,已是對店家十分照顧,你開口給出三十五文,這一擲千金的惡習是何時養成的?”

聽了此番言論,店家的嘴巴張的更大了,可無論張的多大,都被赤果果地無視了。

“誰說我要付三十五文了?我只是探探店家的口風,多於九文我才不會買,十一文?你是來善財的?敗家也不該敗得如此明顯,九文,已是對店家十分照顧,你開口給出十一文,這一擲千金的惡習是如何養成的?”花梓冷言回諷,絲毫也不退讓。

蕭葉醉見這架勢立時按了按自己弱不禁風的錢袋,躲得遠遠,兀自查看織錦,偶爾瞥一眼她二人,觀察下戰況。

“我說十一文是對店家十分照顧了,可沒說我願意照顧他。九文?你以為九文就不算敗家?最多七文,多一文都是敗家!”白玉曦攥著錢袋的手愈來愈緊,微仰著頭顱,借助身高優勢,做出一副睥睨狀。

“我說九文已是對店家十分照顧,可我說過要照顧他?七文?你以為七文就不算敗家?最多五文,多一文都是敗家!”花梓故意側過頭去,借助身高劣勢,做出一副不屑一顧狀。

店家慌了,再不出言勸阻,吵到最後怕是他要倒搭銀子送衣裳了。

於是,店家張牙舞爪,話語裏透著惶恐:“二位且消消氣,多少錢買是您們決定的,至於賣不賣,是我決定的,別說五文了,三十五文我都不會賣,你們要吵,出門去吵,如何?”

他話一出口,白玉曦與花梓二人一起將目光投向店家,異口同聲道:“五文!”

店家搖搖頭,勢欲轟人。

花梓急了,嚷嚷道:“白玉曦!你故意的,將價格壓得這麽低,只為買不成衣裳,你就不用破費了。醜話說在前頭,今兒這身衣服買不下來,日後依舊三幅畫一文錢!”

白玉曦表情十分痛苦,最後終於妥協,好言道:“店家,可有商量的餘地?”

“沒有!”店家答得毫不猶豫,花梓想,這胖大叔估計是氣壞了。

蕭葉醉聽了花梓的話,心中暗暗感嘆,想來自己高風亮節,清風道骨的,怎就收了這樣一個唯利是圖,不折手段的徒弟。

於是,暗暗為白玉曦捏了一把汗,殊不知,在金錢上,白玉曦一向倡導須眉不讓巾幗,也是個喪心病狂的主兒,那該為誰捏汗,真是門深奧的學問。

“七文,七文如何?”白玉曦好似心口都在流血,表情都有些扭曲了,他能還價,就好似六月飄雪,西方日出。

店家瞠目結舌,不可置信地望著白玉曦力圖確認他是否真的沒有在戲耍自己。

半晌,見白玉曦表情肅穆,店家胸中擁堵,險些沒吐出血來,指著他的鼻子嚷道:“你……你是來鬧事兒的?”

南宮雲笙聽到吵鬧聲連忙拉著凝馨湊過來,問清緣由,掏出錠銀子爽朗笑道:“這衣裳買了,銀子歸你,不用找零了!”

剛剛還怒火中燒的店家立時換了張臉,滿臉堆笑,彎腰雙手接住銀子畢恭畢敬。

花梓對其形狀嗤之以鼻,這種人,純是錢的奴隸,自己則不同,是錢的主人。

“七文!找零!”花梓從店家手中搶過銀子,緊緊攥在自己手裏,並從腰間解下鞭子,朝著地上啪啪甩了幾聲,嚇得一應客人落荒而逃。

“這銀子是南宮兄替我出的!”白玉曦一點一點掰開花梓的手,將銀子從她手中摳出來。

花梓心中十分不甘,可又無可奈何,誰讓自己打不過他,於是只能發洩似的甩甩鞭子,將地上氍毹生生抽出幾道口子,店家看在眼裏疼在心裏,若繼續下去,保不準整個店都被拆了。

“好!無論如何,剩下的錢也要一人一半!”花梓雙手執鞭,臉上已是憤怒至極。

白玉曦作為一個大好男兒,不缺吃穿,一身的好武藝,又是她玉花梓名義上的哥哥,怎就這樣小氣?

用東北地區一位老者的話講:摳嗖的讓人發指!

“作為兄長,不與你計較,一人一半就一人一半!”白玉曦話雖如此,卻依舊死死攥著銀子不松手。

店家拭了拭額頭上的汗珠,聲音顫抖著說:“七文……七文太少了啊……”語氣近乎哀求。

他祈求地望向南宮雲笙,雲笙瞧了瞧白玉曦與花梓的模樣,深深嘆口氣,搖了搖頭,示意店家好自為之。

最終,店家顫抖著手,以七文的價格將衣裳賣給白玉曦,餘下的錢全數交到白玉曦手上,她二人算了算,發現若一人一半,餘下一文錢沒法分配。

店家再不想見到他倆,便好生哀求道:“兩位小祖宗,要分錢出去分,莫要擾了我店內清凈,耽誤我做生意啊。”

意料之中,依然被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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