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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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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落半躺在床上,蒼白的臉上滿是疲倦,蓋聶坐在旁邊看著荀老夫子診治,荀老夫子微微皺眉,道:“沒什麽事情啊,只是失血體虛的癥狀,多吃點補血的藥膳也就可以了。”

蓋聶擔憂地問道:“只是失血體虛?”

“嗯。”荀老夫子白了一眼蓋聶,“不然你覺得是什麽?小女娃娃剛才取血救花,再加上之前內傷剛剛恢覆,身體不是很好,才會出現失血體虛之癥。”

風輕落伸手拉了拉蓋聶的衣袖,輕輕地搖了搖頭,轉而對荀老夫子說道:“荀老夫子先去看看端木姑娘吧,我這裏沒有什麽問題的,休養就好。”

蓋聶看著風輕落不語,房間內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可是氣氛卻顯得壓抑,風輕落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蓋聶更加不開口,兩人就這樣沈默下來,蓋聶什麽也沒說。但是他的心裏卻滿是苦澀。他是她的男人,明明應該為她撐起一片天,但是這個女人總是站在他的前方,為他受傷、為他還恩,這樣的事情讓他有些傷懷,是不是他的實力不夠才會造成今日的苦果呢?

風輕落回神的時候就感覺到蓋聶壓抑的氣息,有些擔憂地扯了扯蓋聶的衣袖,道:“蓋聶,你怎麽了?”

蓋聶看了她一眼,冷著臉道:“你為什麽總是要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蓋聶?”風輕落不解地看向他,不明白蓋聶為什麽這麽問。

“你難道不知道我會擔心你嗎?”蓋聶突然皺眉低喝道。“你說過想當我的劍鞘,可是你每次所做的事情卻是在當我的利劍,我不想你受傷,我也會為你擔憂,可是你總是孤身一人為我承擔這些,你難道沒有想過我擔心嗎?明明是你說要我們彼此了解,可是你卻根本沒有信任我,不是嗎?”

風輕落微微一怔,沒有料到蓋聶會如此,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蓋聶看著風輕落呆住了,這才想起眼前的這個女人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少女,感情也同樣一片空白,只是這本來就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問題,遲早要面對的,只是現在提前說了,不過這樣也好,總還有時間去處理。

“你先休息一下吧。”蓋聶替風輕落拉好被子,轉身走了出去。

風輕落看著蓋聶的背影,覺得眼眶有些澀澀的,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語,從出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有人想保護她,這份感動讓風輕落心酸,二十年來第一次聽到,也正是因為過去的習慣,她其實不習慣被人保護,父母對她永遠愛理不理,沒有人擔心她會不會受傷,因為她是半神之體、返祖之人,體內流動的血液就是她的力量,她在父母眼中永遠比任何人厲害,就像不會受傷的親人,所以每次當妹妹風如玉病重之時,父母都會用她的血去救風如玉,也是因為用了她的血,風如玉才會因為她而擁有力量,哪怕那份力量並不強悍。

二十年來,她渴望有人保護她,在她害怕的時候給予她勇氣,在她生病的時候守護著她,在她疲憊的時候安慰她,想過很多很多,也失望過很多很多,漸漸地她學會不再幻想這些奢求不來的東西,然而現在有一個人說願意保護她,她真的好高興,所以才想站在前方為他擋去一切傷害,甚至是在端木蓉為了救他而重傷之時毫不猶豫就放血,只是因為她不想蓋聶跟端木蓉在一起,她想要蓋聶的,她第一次愛上一個人,第一次不想放手,第一次覺得有一個人願意保護自己是多麽讓人高興的事情。

“蓋聶。”風輕落顫抖著喊了一句,她不願意坐以待斃,不願意跟蓋聶產生隔閡,所以她追了出來,哪怕再怎麽嚴重的傷,對於風輕落而言都沒有失去蓋聶更讓人恐慌了,“蓋聶,我、我......”

蓋聶聽見風輕落的聲音還以為是幻覺,怎麽也沒有料到風輕落居然真的追了出來,心底大怒,正想呵斥她,讓她回去,結果馬上就感覺到一道身影狠狠地撲進他的懷裏,纖細的手臂死命的摟住了他,風輕落哽咽著喊道:“蓋聶,你不要走好不好,不好走好不好?”

風輕落抽泣著,聲音就像被人拋棄的小貓一樣喵嗚著,一下子就讓本來怒氣勃發的蓋聶完全沒有辦法生氣了,風輕落在他的懷裏哭的跟小孩子一樣,一抽一抽的,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蓋聶的胸前,讓蓋聶感覺到了衣服上的潮濕,哪怕是感情再怎麽愚笨的人都知道風輕落在哭泣,而且對方一直往蓋聶懷裏瑟縮著,就像被雨淋濕的小貓,讓蓋聶心生憐惜。

“怎麽哭了?”蓋聶無奈了,再怎麽硬心腸的人,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總是稍顯軟和的,更何況現在在蓋聶懷裏的小女人已經哭得稀裏嘩啦的,估計要是真的讓他狠下心不理會,之前蓋聶也就不會生怒了。

“嗚嗚......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呃......我真的沒有......沒有......咳咳......”風輕落哭得猛地咳嗽起來,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的還沒有說完。

蓋聶心知剛才是他的呵斥讓風輕落不安起來,但是如今風輕落願意在他懷裏哭著說出口,蓋聶又覺得有些安慰,的確如此,畢竟愛人本來就是兩廂情願的事情,對於蓋聶這樣的劍客來說,躲在別人的背後其實對於他是很傷人的,而且蓋聶也實在做不到要自己的女人來護著他。

“乖,我不走,陪著你,你不要哭了。”蓋聶難得的安慰人,伸手輕輕推開埋在蓋聶胸前的小女人,幫著她擦拭淚珠,看著對方哭的梨花帶雨的感覺,蓋聶第一次認識到眼前的這個女子是一個擁有著傾城容貌的女子,無端的,蓋聶居然想起了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場景,臉上也忍不住微微發熱。

“蓋聶,我、我......”風輕落抽噎著,小手緊緊地抓住蓋聶的衣袖。

蓋聶輕撫過風輕落柔軟的長發,道:“乖,我不生氣了,你先回房間吧,不然等會要受涼了,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回去休息休息。”

蓋聶實在沒有辦法對著風輕落生氣,而且看著風輕落單薄的身體,蓋聶同樣擔心,跟對端木蓉的擔心不同,在蓋聶心裏,端木蓉救了他一命,擔心是必然,但是對於風輕落卻更多的是一種憐惜的擔憂,他對風輕落的擔憂更重,也許只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風輕落在他的身邊了,又或許因為風輕落是他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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