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不敢推脫。”耿姨娘連連叩頭道：“是妾疏忽所至，並不是有意為之。但是這些日子委屈了二小姐也是事實，請老夫人責罰，妾絕不敢有半句怨言。”

“你是不是覺得我老了，就以為我老眼昏花的什麽都看不清看不懂了？”蘇老夫人微微瞇著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

“妾不敢。老夫人心如明鏡，妾豈敢在老夫人面前搬弄。”耿姨娘的一顆心怦怦的跳著，掌心裏一片滑膩。

老夫人這話的意思，是定要為那賤丫頭討個公道嗎？可是為什麽呢？

自己以前收拾那賤丫頭，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的，可她從來都沒有幹涉過，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今倒較真起來了？

莫非也是因為昨個兒保平候府登門道歉的事情嗎？

難道那賤丫頭是要翻身了嗎？

自己之前那許多年的努力難道就要付諸流水了嗎？

不，絕對不行，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制止這一切，絕對不會讓那賤丫頭有機會翻身的，哪怕是拼個同歸於盡，也絕對不能讓那賤丫頭搶了自己婉兒的風頭。

“你最好不敢。”蘇老夫人掃了耿姨娘一眼，聲音雖然淡淡的卻威勢十足：“若是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就趁早把管家大權交出來。我便是老了，但管理後院的精力也還是有的。比起一個妾室來，我掌管後院更是名正言順。”

“妾明白。妾謹記老夫人的教誨，以後定不會再出現此等紕漏。”耿姨娘立刻叩頭說道，同時心裏一直壓著的石頭也總算是落地了。

老夫人雖然對那賤丫頭的態度因為保平候府而有所改觀，不過也僅僅只是有所改觀而已。只要自己的管家大權還在，這一時的得失訓誡就不算什麽，那賤丫頭也就永遠都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不就是一個嫡出的身份嗎？自己的婉兒也可以的。

到時候，再依著蔣世子對婉兒的殷勤，還有那個賤丫頭什麽事兒？就是老夫人也不會再施舍一絲目光給她的。

況且，這蘇府千頃地，卻只有自己允兒這麽一個男孩兒，將來這蘇府的萬千家私，都是自己母子三人的。

什麽老夫人，什麽嫡女，都得統統靠邊站。

“這次的事情，就罰你在祠堂中抄經一月吧。”蘇老夫人擺擺手，說道：“退下吧。”

“妾告退。”耿姨娘倒退著身子離開了寧豐堂。

“你說，暖丫頭背後是不是有人指點？不然何以變化這麽大？”蘇老夫人倚在榻上，半晌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來。

喜鵲一邊給蘇老夫人捶腿，一邊說道：“二小姐從跑馬場回來之後，確實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兒。不過奴婢覺得，是有人指點也罷，是二小姐自己改了脾性也罷，總之這是一件好事兒。倘若二小姐真的能和保平候府世子結為夫妻，於咱們蘇府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你說的沒錯。”蘇老夫人點點頭：“這確實是一件好事兒。你去把我那一對兒天青柳葉瓶送去凝馨閣，再添一套赤金鑲珍珠的頭面。順便再敲打一下那些不長眼的下人……”

“不，還是只送東西去，不用敲打了。”蘇老夫人想了想又改口道：“若是她自己沒有能耐降服下人，就算是以後嫁去了保平候府，也不能為咱們蘇府爭取更多的東西。暫且先這樣看看吧，過些日子再說。”

“老夫人說的是，奴婢明白了。”喜鵲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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