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事兒又如何？不過是一個妾室，蹦跶了這麽多年，也該歇歇了。”溫暖冷笑一聲，指著桌子上的那些飯菜說道：“以後，也要讓她嘗嘗，這是什麽滋味兒。”

“小姐說的對，以後也該叫她嘗嘗。”芳華立刻猛點頭道。

“只是，小姐今晚的飯菜要怎麽辦？這些明顯是吃不得的……”芳寧有些擔憂的問道。

“咱們凝馨閣裏不是有個小廚房嗎？”溫暖其實也不太確定，因為那大段兒的記憶裏，多半兒都是有關蔣越的，對於其他的人和事兒，好像都很淡。

“是有個小廚房不假，可是，可是小廚房裏除了一些調料外就什麽都沒有了。”梅香擰著衣角，咬著唇，有些愧疚的說道：“是奴婢沒用，沒有照顧好小姐……”

“不怪你。是當家主事的要拿捏我這凝馨閣，你能有什麽辦法？”溫暖拍了拍梅香的手背，而後從貼身的荷包裏拿出兩個小金錠來，遞給芳華：“你拿這個，去大廚房那邊換些食材來，咱們自己做。不用心疼這些錢，都給他們就是了，能換些什麽也不打緊，先湊合過這一頓再說。反正以後，總會叫他們吐出來的。還真當我凝馨閣的東西是那麽容易克扣的嗎？”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芳華接了小金錠，出了凝馨閣，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回來了，手裏拎著個竹籃子，身後還跟著兩個抱柴的小丫鬟。

“把柴放到廚房裏，你們就回去吧。”芳華給兩個小丫鬟一人抓一把銅錢，吩咐道。

“怎麽樣？換了些什麽回來？”溫暖問道。

“小姐，果然是耿姨娘和大廚房裏的人打過招呼，盡管那一兩金子誘惑很大，可他們也不敢多給什麽，只給了半籃子雞蛋和兩捆柴。”芳華都不敢說，就這半籃子雞蛋還是她又威脅又說好話才換來的，若是換了芳寧去，估計就要空手而歸了。

“看來這耿姨娘在府裏的威信還挺高的。”溫暖不在意的笑笑：“不過，這府裏很快就輪不到她做主了，到時候她從自己這凝馨閣中克扣過多少都要叫她雙倍的吐出來。”

“那奴婢去給小姐做個雞蛋羹，再炒個雞蛋。”芳寧拎起雞蛋籃子說道。

“不用了，今天就讓我給你們露一手。”溫暖一邊說著，一邊挽起袖子來。

“小姐，萬萬不可。”梅香立刻擋到溫暖的身前，說道：“小姐千金貴體，怎麽能做這些雜事兒呢？小姐的這雙手，可是要彈琴寫字畫畫的。況且廚房中多煙塵，實在不是小姐應該去的地方。”

“千金怎麽了？就算是萬金也要吃飯的啊。”溫暖含笑道：“再者，你們知道真正的貴氣是什麽嗎？”

梅香搖搖頭，芳華和芳寧相視一眼，也都搖搖頭。

“真正的貴氣，不是你身份有多麽尊貴，吃穿都有多麽貴重，身邊是否有奴仆成群，而是在於，你無論做什麽事情都能優雅從容。”溫暖擡頭看著窗外，很認真的說道：“真正的貴氣是沈澱在骨子裏的，哪怕是一時落魄，明珠蒙塵，也能讓人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便註意到你，再也移不開，而不是流於表面的。”

梅香幾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只是心裏對溫暖的崇拜又狂飆了一截兒。

但是曲腿坐在屋頂上的夜北冥聞言，卻是忍不住的點了點頭。

透過揭開的瓦片，看著昏黃燭光下那張自信張揚的笑臉，夜北冥有著瞬間的失神。

這蘇二小姐當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能馴服自己的追風，能賽馬贏了清平，能逼清平和蔣越道歉，如今還能說出這麽一番有意思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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