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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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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縹緲山神侍的指引,一眾人來到青豐鎮北部,十裏雪原。

這裏原本是一片雪原,可此刻卻變成浩瀚無垠的大海,在月光下鱗波翻湧,層層疊疊。

一群人站在海邊,回頭看看是蒼茫雪原,往前看卻是無垠大海。

海上突升起陣陣濃霧,浩浩蕩蕩,撲面而來,夾雜著淡淡蔬果花香和青草之氣,芬芳迷離,縈繞四周。

海平面緩緩升起一座仙島。

那仙島與海邊只百餘米的距離,四周仙霧環繞,一片綠意盎然,花團錦簇,島嶼上空被五彩霞雲籠罩,色彩斑斕,神鳥飛翔鳴叫,悅耳動聽,猶如世外仙境。

原本漆黑的夜幕被那光暈照耀的如同白晝,晃的人睜不開眼。

眾人皆被眼前景象震撼,好若站在塵世和仙界邊緣。

邁一步升仙,退一步苦海。

“無鏡墟……無鏡墟……”有人興奮尖叫,聲音竟不由的在顫抖。

找了這麽些年,終於得見無鏡墟,可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自是難掩心中興奮,激動萬分。

“無鏡墟,那就是無鏡墟……渡了這海,就是無鏡墟。”又有人說。

“這海這麽近,不過百餘米,游過去便可。”

“對!對!游過去……游過去便可……”

只是這些人說歸說,卻都猶猶豫豫,不敢付諸行動。

畢竟能尋到這裏來的都非泛泛之輩,畢竟脖子上掛著的那顆是腦袋,每個人只有一顆。

他們這些人經歷重重險阻,之所以能安然無恙的找到這裏來,自是有些閱歷和智商的,否則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這十裏雪原恍然成海,怎麽都讓人覺得太過蹊蹺。

再加上縹緲山的神侍說過,這海是無盡海,兇險萬分,小則重傷,大則喪命。

誰都不傻,大家雖都嘴上說游過去便可,游過去便可,但卻未有人敢下海。

皆是大眼瞪小眼,相互打量著,都等著對方能先下去一探究竟。

這就好若,發現埋有金銀財寶的巨大寶藏,總希望別人先去打頭陣,只怕有命拿,沒命花。

畢竟就連那縹緲山的四個神侍此刻都駐足觀望,不敢輕舉妄動,又何況是其他人了。

故而,三十多人皆是站在海邊,遙遙觀望那海中仙島,眼滿期待向往。

*******

仙門聖人一行人和張四父子到達十裏雪原,站在密林之處,望向無盡海。

“好美啊!”武子看向那璀璨盛景,不由的發出讚嘆之聲。

“是啊~好美~”七生忍不住道。

她雖決定不入無鏡墟,但冷鋒要送仙門聖人,她自然也要一同跟過來,於是也有了機緣得以見到這一奇景。

“你若隨我入了這境,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你可想好了?”仙門聖人低頭問武子。

武子今年八歲了,自是明白仙門聖人所謂何意。

如若跟著白胡子爺爺走了,他以後便見不到爹爹了。

武子心裏難過,眼睛含著淚,嘴巴抽抽著,可憐兮兮的看著爹爹。

張四見此心裏也是一片酸楚,可入仙門宗是千載難逢的好機緣。

他一生為農,位卑命賤,如今武子有這樣的機會可以改寫命運,他自是不願武子像他這般卑賤度日,了此一生。

“武子,去了無鏡墟一定要好好聽師父的話,萬不可調皮,也不要想家,要安下心來好好修煉。”張四忍著淚水道。

“可是我不想離開爹爹,爹爹隨我一同進去不行麽?”

武子擡頭看了看那胡子花白的老頭問道。

仙門聖人搖了搖頭,渡無盡海兇險萬分,就連他每每渡海,心中亦忐忑不安。

如今還要牽著這小娃娃,若張四在渡海的時候有個什麽萬一,他難有把握保全他們父子二人。

“那我不要去了,我要和爹爹在一起。”

武子緊緊抱住張四,對於他而言,什麽榮耀門楣,什麽身份地位,都比不上和爹爹在一起。

“傻孩子!入無鏡墟是怎樣的機緣,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你可不能犯傻!”

“嗚嗚嗚……我舍不得爹爹……嗚嗚嗚……”武子哭鬧不止。

張四見此火氣大漲,啪的一巴掌打在武子臉上,大喝道:“你今日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今日若不跟著仙門聖人走,我就和你斷了父子情分。”

“嗚嗚嗚……”武子大哭不止。

仙門聖人搖了搖頭,這便是煉獄百態,眾生之相。

*********

肖珍隨這些人到此處,本就不為了入無鏡墟,故而那仙境展開時,他也只是遠遠站在密林之中看著,並不打算涉險。

剛剛聽到林子裏有幼兒的啼哭聲,才向這裏走來,未想到竟在此處得見仙門聖人。

“這位,這位可是……仙門聖人?”肖珍作揖問道,竟有些結巴。

凈塵亦看向肖珍,這人……他好像見過。

“拜見仙門聖人,在下流水河畔肖珍,多年前曾和同鄉梁辰受過聖人恩惠,在此謝過聖人的知遇之恩。”肖珍跪在雪地裏。

“肖政梁法?哈哈哈~沒想到竟能在此處再次見到你。”仙門聖人將他扶起。

“多年前梁辰逝世,曾囑托我若有機緣得見聖人,定要我帶他向聖人道謝。這幾年我四處打探,不遠千裏而來,總算得見聖人,實屬萬幸。”肖珍有些激動的道。

數十年過去,青絲變白發,他尚且垂垂老矣,可仙門聖人卻一點兒都未變,著實讓他有些驚訝。

“你不遠千裏到這裏來,只為道謝?”凈塵摸了摸胡子道。

“只為道謝,不為其他!”肖珍作揖。

他受梁辰所托尋找仙門聖人多年,不為其他,只為道謝。

他也曾想過用奇珍異寶贈予聖人,以報當年知遇之恩。

但這凡間俗物又豈能如得了聖人的眼,倒不如虔誠拜謝,一片赤子之心相待,相信聖人定能明了。

“難得~難得~人間難得是真心,你這片心意,老朽知曉了。”

仙門聖人摸了摸胡子,擡頭看向那浩瀚無垠的大海,也是該到了渡海之時了。

凈塵轉頭看了看好不容易止住哭啼聲的武子道:“你可想好了?”

武子被張四連哄帶騙的,好不容易穩定了情緒,點了點頭。

“我隨……我隨聖人入無鏡墟。”武子擦幹眼淚道。

“渡了這無盡海,便是另一番天地,以後你們父子相見恐是難上加難,現在尚有轉圜餘地,你可想清楚了?”仙門聖人又問了問張四。

“得聖人大恩,我將武子全全托付於聖人,張四在此拜謝,望聖人能收小兒為徒。”張四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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