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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節課中,洛懷秋選擇了:禦水,治療,禦火,尋溯之眼。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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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氣出乎意料的大,一個少女牢牢的擒住禹天晴的雙手制住她所有的反抗,另一個則粗魯的捏住她的臉將藥灌了下去。

心中的絕望越發變大,禹天晴瘋了一樣掙紮,藥灑出了將近一半,但是還有不少的量滑入她的口中。把藥灌完後,少女捂住她的嘴不讓她把藥吐出來,禹天晴閉上眼,淚水止不住的流淌。

兩個少女完成任務放開了她,禹天晴撐不起一點力氣,無力的滑到地上,咳的撕心裂肺。

素娘就在旁邊看著,居高臨下,冷冷的笑。

小腹傳來陣陣的疼痛,她蜷起身子,一個保護的姿勢卻留不住她身體裏的那個小生命。緊緊的咬住下唇,她忍不住低低的嗚咽,卻沒有哭出聲來,不願在素娘面前示弱。

有溫熱的液體流出,浸濕了她的裙擺,心中的絕望讓她窒息,她無聲的哭泣渲釋不了分毫的悲涼。

她的孩子啊,她才剛剛知道他來到這世上陪伴她的消息,為什麽就要帶走他?

她還沒有和寶寶說過一句話,她還想親親他的小臉,她甚至都還沒有告訴禹思容,他當爸爸了……

若是他知道,他一定會很開心,他是向來喜愛孩子的,更何況是他們的寶寶。

在街上的時候,她就想過,等寶寶出生,若是個女娃娃,她就教她彈琴,男娃娃呢,就讓他教他習武。

他們一起看著寶寶長大,溫暖的午後,一家人在院子裏曬太陽;冬日,就一起看雪花飄舞,一起堆各式各樣的小雪人。

這都是她的夢。

可是現在,夢碎了。

她清清楚楚的聽見了清脆的聲響,她似乎看見了一個小小身影,越跑越遠。

素娘走近禹天晴,俯視她,“感覺怎麽樣?”她的心中充滿了報覆後的快意,她笑,完美的臉龐有些扭曲,“天晴,還沒有結束,你可要撐住啊。”

被淚水浸濕的長睫毛微微動了動,禹天晴沒有反應。

“素娘,”驀地,一個淡漠熟悉的聲音傳來,素娘聽見後立馬軟軟的靠向來人,“王子殿下,您怎麽來了?”

楊修遠用完好的那只手挽住素娘如若無骨的身子,看看血汙裏的禹天晴皺了皺眉,原有的一點興趣渣都不剩。

“是……你,”聲音微微沙啞,禹天晴盯著他,明明猜到了卻依舊不可置信。

“很意外?”楊修遠冷笑,撇了一眼斷臂,“用一只手臂來換取玄落和你們的信任,讓我順利的躲過了玄落的調查,呵,還挺劃算的。”他轉過身,不再看禹天晴,“素娘,回游離谷,玄落找上門了。”

“好,”素娘捂嘴嬌笑,“天晴啊,我們認識這麽多年,在走之前我再送你一個禮物好了。”她雙手結印,先是幫禹天晴粗粗的止了血,緊接著,手中閃出不正常的黃,一段不屬於禹天晴的記憶生生的被刻近她的腦海中,“憶咒,好好享用。”

一陣煙霧飄起,兩人消失在原地。

隨著那段陌生的記憶不停的湧入,禹天晴的眼緩緩的,越睜越大。

她想哭,卻感到深深的無力,蒼白的唇幾經開合,最終化為一聲淒厲的哭喊,劃破了寂靜的黃昏。

清晨,天才微微亮,一個小乞兒拎著破碗歪歪斜斜的走在小路上,這裏離都城有段距離,他一大早來這裏是因為想到那個不知名的湖裏抓條魚果腹。

往常這裏都很安靜,可是今日卻異常的吵雜,他楞了會,慌慌張張的躲到路邊的樹叢後,不一會,他就看見一個青衫男子抱著一個人急匆匆的走出來。

小乞兒好奇的瞪大眼,他認出了這個男子,正是兩個月前歸來的鎮國將軍,而他的懷裏靠著一個少女,那個少女很安靜,像是死了一樣,睜著眼一動不動,小乞兒看見她的臉上還有未幹透的淚痕,她的眼裏,是深深地絕望。

鮮紅的裙角翻飛,染著一夜的血與淚。

禹天晴瘋了。

她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整日抱著一個小抱枕發呆,但她還會笑,會打理自己,會輕輕的唱著歌謠。可是只要有人要走近她,她就會尖叫抗拒,她每一次洗浴都要很久,最後低低的哭泣。

她最抗拒的就是禹思容,只要聽見有關他的事或者看見有關的物什,她都會逃離,縮到一個角落,直楞楞的像是一個娃娃,眼裏沒有任何光彩。

眾人心疼之餘,也百思不得其解。

禹思容更急,看禹天晴那個樣子,他比誰都難受,一次次的想要靠近都無果。

他沒有保護好她,他不能想象禹天晴遭遇了什麽,得知她流產的消息,他更是悲痛,卻不知該怎樣做才可以撫平她心中的傷痕。

他只能看著她,遠遠的,靜靜的。

午後的陽光明媚燦爛,禹天晴坐在廊下,呆呆的看著搖動的小花。

她知道禹思容一直在她身邊,她卻不敢面對他,她已經臟了,她配不上他。

她跨不過心中的那道坎,那段黑暗的記憶無時無刻都在侵蝕著她,她只能當鴕鳥。

就讓她這樣下去吧,總有一天他會淡了對她的感情,他會找到一個很好的女子陪他。

讓她一個人沈淪在回憶裏,一個人想他就夠了。

無論今後怎樣,她都會祝福他。

禹天晴微微轉了下頭,眼角滑過禹思容的青衫。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說過喜歡他,以前是沒必要,現在是不敢。

或許到死,她都不會親口告訴他,她愛他。

很愛,很愛他。

眼睛幹澀,輕輕轉動就有淚水流淌而出,禹天晴合上眼。

他們之間,終是向來情深,奈何緣淺。

作者有話要說: 0 0咩

☆、菩提陣法

“那段日子我都混混愕愕的,思容帶我回了葉城。後來,夜沫姐恰好被一個人追尋著躲到了葉城來,思容求她救治我,解開我的心結。”

“她給我看了回溯鏡我才知道,原來那些都是假的……我沒有被別人碰,我還只是思容一個人的。”

禹天晴收回眺望的目光,細細的清流緩緩流下,重溫多年的回憶,她象是又經歷了一遍,當時的慌亂,喜悅,幸福,害怕,絕望,一點一滴的情感,都在心中回味。

“阿晴……”洛懷秋輕聲喚她,黑白分明的眼裏閃著疼惜和淚光。

禹天晴微微笑了,“如今都過去了,我和思容會好好的一直走下去。”

洛懷秋相信他們可以做到。

沒有在葉城過多的停留,洛懷秋在禹王府賴著,和禹天晴到處玩,荒廢了修行兩三天,連默塵一一看在眼裏也沒有說什麽,只是等到洛懷秋玩夠了,禹天晴也要安安心心的待著了的時候,她便被連默塵提溜著和禹氏夫婦拜別了。

依依不舍的揮淚告別,洛懷秋在走之前順便去了皇宮一趟。

皇宮很大,洛懷秋走得有些糾結,她小心的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事物躲開巡邏的士兵,在“幸好沒有帶師父來,要不然會更久”的心理安慰下,終於找到了顏貴妃住的華笙殿。

洛懷秋潛進殿內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然後開始尋找顏貴妃的身影,顏貴妃正在梳妝,沒有註意到偷偷摸摸的洛懷秋,洛懷秋躲在簾子後開始施法。

她來皇宮其實只是想改變顏貴妃的記憶,讓顏貴妃以為現在倍受皇上寵愛的小皇子就是她的親身孩子,禹天晴不過是一個小郡主而已,她消除了她的那段換孩子的記憶。

至於其他知道此事的顏氏家族的人,洛懷秋就沒有辦法了,只能安慰自己顏貴妃都不承認了,其他人能翻出多大的浪呢?

其實洛懷秋這樣做,連默塵一開始是不答應的,濫用仙術容易打破仙界不插手世事的規定,也容易讓其他心懷不軌的仙者用仙術為禍人間有了借口,後來被洛懷秋軟磨硬泡的退了一步,她只能消了顏貴妃一人的記憶,其他人的不能改動,這才讓洛懷秋潛進皇宮來。

洛懷秋出了皇宮去找連默塵的時候,連中午都還沒有到,連默塵略驚訝,問道:“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他還以為洛懷秋會在裏面玩上好些時候。

洛懷秋外頭想了一會才回答道:“不喜歡那裏。”

連默塵詫異的挑了挑眉,洛懷秋最喜歡到不同的地方玩,所以在醉月谷治好她後,他才會帶她到世間來游歷,一是讓她在不同的地方歷練有助於修行的提升,二也是帶她放松。皇宮她是從來都沒有去過的,沒想到洛懷秋竟然不感興趣。

洛懷秋微微鼓起臉頰,盯著眼前的茶杯發呆。因為禹天晴的這些事,心思一向較為單純直接的洛懷秋對皇宮有著極大的排斥,這裏的勾心鬥角太多了,像顏貴妃這樣為了前程而拋棄自己孩子甚至下殺手的人不算少數,她也知道這是一種生存方法,但是沒有辦法認同,所以連帶的對富麗堂皇的皇宮也不喜歡起來,就沒有在裏面呆很久。

連默塵也不多問,拍拍她的肩,微微含了笑,“既然回來了,那就起程吧。”

“好的!”洛懷秋回了神,拋去心中的不愉快,歡樂的拋去整理其實沒有多少的東西。

連默塵帶著洛懷秋北上,越往北,天氣就越冷,最終到了一處白雪茫茫的山谷。

這山谷奇冷,天天飄著片大的雪花,自從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後,洛懷秋雖然不怕冷了,但是冷風嗖嗖的刮在臉上還是特別不舒服的。

這裏沒有人跡,洛懷秋疑惑連默塵帶她來著做什麽,連默塵不說她也就沒問,跟在他的身後步入了山谷,最後到了一個小木屋前。

她這才問出聲,“師父,我們來這……”

連默塵解釋,“這個山谷是為師偶然發現的,谷前有先輩設下的菩提陣法,菩提陣法是陣法中較為厲害的一種,你陣法弱,來這裏修行剛剛好。”

洛懷秋瞪圓了眼,就聽連默塵繼續道:“我們就在這裏住下,等到你破除了著菩提陣法,就可以出去了。”

洛懷秋無語凝噎,見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她默默的淚了。

陣法是洛懷秋的死穴。

跟在連默塵身邊三年她會吹笛會唱歌還會做些家常小菜,仙術也不賴,可是陣法她就是走不出去,每每都只能強攻,弄到最後,她的陣法還是半吊子,反倒攻擊力上升不少,能夠快速的從敵對那方找出破綻,然後突圍。

訓練結果與原意背道而馳,連默塵頗為無奈。

不會走陣法,對於一個修仙者來說,是很大的致命傷。

於是,這一次他也是狠下心的要把洛懷秋的陣法修煉上去,不僅帶她進入了菩提陣法,還時不時往她的門口擺一個陣。

洛懷秋淚汪汪的抱著陣法書,拼命的翻,拼命的想昔日連默塵教她的走法,偶爾一兩次給她僥幸的走了出去,但是大多數還是被悲劇的關在裏面,可憐兮兮的等著連默塵折的紙人送飯。

被關了兩三天不能出去玩,洛懷秋淒淒慘慘戚戚的開始用各種法子抗議。

打滾耍賴皮——連默塵甩下一個定身咒,洛懷秋躺在地上欲哭無淚。

於是,失敗。

眼淚攻勢——連默塵淡定的折了紙人來撓她癢癢,洛懷秋笑的再也哭不出來了。

於是,再次失敗。

弄亂房間——連默塵不理她,洛懷秋就只能乖乖地把房間整理回去。

於是,又失敗。

不吃不喝——她舍不得虐待自己。

於是,還是失敗。

……

洛懷秋高一尺,連默塵高一丈,各種法子都不行,連默塵決定的事情不會輕易的改變。

洛懷秋哀嚎:“師父,我不會認路,我走不出陣的!”

連默塵擡起頭瞟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洛懷秋捂面,好吧,她怎麽可以忘了師父比她還不會認路!

於是,洛懷秋乖了,老實了,開始用心的學習怎麽走陣法。

日子過得很快,連默塵在洛懷秋門前擺的陣越來越難,洛懷秋被虐的兩眼淚汪汪但她還是堅持了下來。

山谷奇寒,終日飄雪,連默塵坐在長椅上輕輕地撥弄著琴弦,悠淡的琴聲自他手下流瀉而出,羽毛般的雪花落到他的肩頭,墨黑的長發松松的束著,溜下幾縷發絲纏著白雪輕輕搖晃。

想到洛懷秋聽他說“今日的無月陣較難”後,進陣時視死如歸的悲壯表情,連默塵一陣好笑,顏色淡淡的薄唇勾起,柔和了他眼角末梢帶著的淡漠悠然。

一曲終,估摸著洛懷秋快要出來了,連默塵收起了七絕琴,正準備起身,驀地,一陣強烈的窺視感襲上他,連默塵冷下眉眼,朝他感覺的視線來源方向看去,“誰?”

被窺視的感覺瞬間消失,連默塵坐回長椅,玉般的手指輕扣著椅子的扶手,墨眸微垂,若有所思。

絲毫不意外連默塵會發現自己,東丹九重收了術法,懶洋洋的側臥在榻上,唇邊永遠帶著一抹微笑,眼角撇過桌上擺放的兩盞孤燈,俊美的眉眼顯露出一絲危險。

“還不夠……讓她的生活更有趣一些吧……呵。”

指尖帶著光芒劃過空氣,一笑間,改變了什麽。

在葉城和洛懷秋師徒告別後,夜沫一回到妖界就看見一襲紅衣的墨月坐在大殿的殿頂上,看著手心,唇邊帶著笑,懷念眷戀的,紅唇墨發,在妖界血紅色陽光下更顯妖艷。

夜沫幾不可聞的嘆了一聲,隨即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喚道:“墨月。”

墨月不留痕跡的收好玉佩,擡頭看她,唇角抿起勾出調侃的弧度,“這麽早就回來了,那人沒有發現你?”

“當然沒有,”夜沫撇嘴,“看你那幸災樂禍樣。”

墨月笑,寶石般的眸子染著光華,“沒辦法,你狼狽的模樣實在太少見了。”

夜沫白了他一眼,走到他的身旁坐下,清了清嗓子,肅然道:“我有魔玉的下落了。”

墨月一怔,隨即很快的回過神,慢慢的,斂起了笑容。

在山谷不知呆了多久,洛懷秋認真的學一樣東西進步的也很快,某一日,當洛懷秋從連默塵擺的陣法中走出來的時候,連默塵告訴她,她可以去試試菩提陣法了。

出山谷有望,洛懷秋高興極了,連休息都不用的就沖出了小木屋,連默塵跟在身後淡定的喊她:“懷秋,你跑錯方向了。”

洛懷秋絲毫不減興奮的掉頭跟到連默塵身後,來到了谷口,谷口的風雪更甚,冷風從各個的方向吹來,洛懷秋被刮的小臉通紅,很不舒服。連默塵停下了腳步,看著眼前被淺淺的霧蒙著之外與普通雪景沒有區別的地方道:“懷秋,就是這了,”他交給洛懷秋一顆小小的花,“若是走不出去,就點燃這個。”

洛懷秋接下,把花放到掛在腰上的香囊裏,擡頭朝連默塵笑了笑,轉身,走入了那一片淺淺的霧中,瞬間就沒了身影。

一進入菩提陣法耳邊就響起微微的誦經聲,飄渺的,平定了心中點點慌張,洛懷秋深吸一口氣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這裏的都是幻象。

將手放到身後,洛懷秋揚起淺淺的笑容,明眸微彎,向菩提陣法深處走去。

長長的腰帶隨風飄揚,彎來折去的像是在走大拐彎,但是洛懷秋卻是直走,沒有低頭看腳下的路,只是根據眼前景色的轉變而微微改變方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洛懷秋進去時太陽才剛剛探出頭,現如今已經到了正午,陣內的洛懷秋沒有感覺,陣外的連默塵沒有聞到那株花燃燒的香味,也不急,悠然的作於樹下撫琴,他身邊的雪花像是被什麽牽引一樣,越聚越多。

洛懷秋一路頗為輕松,只記得當初連默塵在帶她進谷時說的“不要看腳下”,眼神乖乖的絕不往下瞟,陣內偶爾冒出一兩個飄飄忽忽的鬼影,都沒有什麽實質的傷害,在不知不覺中淺淺的霧漸漸散去,待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走到了山谷外。

不可置信,洛懷秋看了看自己腳下,再看看被淺霧繞著的山谷谷口,花了好半天才相信自己是走出來了。

……怎麽這麽簡單啊。

洛懷秋抓抓被風吹亂的長發,不想再走一次去告訴山谷內的連默塵她出來了,便解下放在香囊內被她變小的相思笛,稍稍試了幾個音,隨即,一聲高音破空而出。

一曲終,連默塵慢悠悠的從淺淺的白霧中走出,墨發飛揚,看到洛懷秋長發一團糟的呆楞模樣薄唇微揚成一個淺淺的弧度,輕笑出聲。

洛懷秋眨眨眼,見連默塵笑她,也不生氣,終於出了山谷,她的心情極好,蹦到連默塵身前,抓住他的袖子問道:“師父,我出來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她眼睛亮亮的瞅著他,像極了軟乎乎的小動物,連默塵忍不住伸手將她的長發揉的更亂,“走吧,”收回手時,修長的指尖拎著一串晶瑩剔透的手鏈。

洛懷秋驚訝,“師父,這是……”用指尖輕輕的碰,是微微的涼。

連默塵將手鏈放到洛懷秋手中,簡單道:“獎勵。”

“謝謝師父!”洛懷秋第一眼就喜歡上這條手鏈了,歡喜的套上,舉起來拿到太陽底下看,手鏈比較簡單,一顆一顆的珠子中心有一朵小小的花,洛懷秋一細看,發現裏面的花竟然都是不一樣的,放到鼻尖下還可以感受到淡淡的花香。

連默塵見洛懷秋這麽開心,心情也好,“這是山谷中冰雪做的,為師使了法,只要不放倒天火下去燃燒,就能保它不化。”

洛懷秋點頭,“師父,我會好好保護它的!”信誓旦旦的握緊了小拳頭,她笑若朝陽。

“師父,我們接下來去哪呀?”

連默塵沈吟片刻,回答道:“莫斯大草原,賀百裏家族族長的生辰。”

莫斯大草原……

洛懷秋的腦中自動將莫斯大草原與香噴噴的烤全羊連在了一起,歡喜道:“那我們快走吧!”

茫茫雪地中,一白一紅的身影相伴著越走越遠。

作者有話要說:

☆、百裏家族

洛懷秋三人到莫斯草原的時候天色已晚,因為要趕時間,一路上都是禦劍過來的,除了今晚是讓連默塵禦風帶著洛懷秋和雲照影,一下子就趕到了莫斯草原。

雲照影小心的扶住正扒住連默塵變出的凳子睡得香甜的洛懷秋,搖她,“姐姐,莫斯草原到了。”

雲照影是連默塵師徒在雪地上救回來的,他原是江北雲家之嫡孫,無奈家中遭突變,他的母親帶著他逃跑,卻在路上被一夥強盜搶劫,母親也被殺死了。那夥強盜想把他賣了換一個好價錢,他羞憤至極但沒有想過死,他還有時間有能力,母親的仇他會回報給那夥強盜的。

不過那夥強盜的運氣也實在不好,第一次打劫雖然成功的搶來了大量的寶物,卻被雲照影記恨下了,第二次打劫就直接遇上了正在雪地裏玩的連默塵和洛懷秋,打劫不成反被洛懷秋搶光了財物分發給附近村子的人,還被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雲照影已經沒有地方去了,連默塵考慮了一會就把他留下了,打算過一段時間把他送上長暮修行。

雲照影是個安靜的孩子,或許是因為家中遭突變才變得安靜,他才不過十五歲,天天被洛懷秋逼著叫姐姐,叫著叫著也就習慣了。

沒睡夠,洛懷秋她蹭了蹭椅背,嘟囔幾句,沒有醒。

連默塵淡定道:“懷秋,烤全羊……”話還沒說完,聽見有吃的洛懷秋立馬跳了起來,在一片黑暗中尋找烤全羊的身影,結果,肯定是沒有。

洛懷秋轉向連默塵,怨念,“師父,哪裏有烤全羊啊……”

連默塵微微一笑,“為師有說有烤全羊嗎?”

洛懷秋淚:“……”

連默塵轉移洛懷秋的視線,示意她擡頭,“懷秋,看。”洛懷秋乖乖的向上看,入眼的就是一片墨藍。

莫斯草原的夜空很漂亮,閃爍的明星襯著深色的天幕有種幹凈廣闊的獨特美感。連默塵停的地方離百裏家族老宅很近,洛懷秋略低下頭就可以看見這棟依山而建的,大氣與精致巧妙混合的古老建築。

百裏一族族人居住分布並不是象中原那樣,有明顯的街道,一棟一棟竹屋不密不松的連在一起,將老宅圍在裏面,一圈圈的向外擴散。

三人在老宅外沒站多久,就有一行人從老宅裏出來,提著燈籠浩浩蕩蕩的向他們走來。洛懷秋趕忙收回四處張望的目光,退後一步,和雲照影一起站到了連默塵身後,連默塵亦斂起了微笑,恢覆面無表情的模樣。

不一會,排列整齊的一行人便到了三人跟前,為首的中年人上前一步作揖道:“在下百裏堅,百裏家族三長老,特來迎接上仙光臨。”

“三長老不必多禮,”連默塵虛扶百裏堅,微側身,“這是小徒洛懷秋,友人之子雲照影。”百裏族人對身份不明者懷有敵意,雲照影身世特殊不方便解釋,話語稍頓間,連默塵就給他安了個新身份。

洛懷秋和雲照影福了一福,異口同聲道:“洛懷秋(雲照影),見過三長老。”

百裏堅略一點頭,對兩位小輩很是滿意,與連默塵寒暄了幾句便把三人帶入老宅的眠花小院,派了幾個服侍的下人,就離開了。

洛懷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坐到前廳的椅子上,感嘆道:“百裏族人個個都好生安靜,一路過來我都只聽見師父你和三長老的聲音,害我連大氣都不敢出!”

連默塵飲著下人泡好的茶水,沒有接話,倒是一路上和百裏族人一樣安靜不語且自然的雲照影開口了。

“素日聽聞百裏一族身附異能,能夠不老,永葆年輕時的模樣,今日看來似乎與傳聞有所不同。”

洛懷秋端坐著迅速接口,“這個我知道!百裏一族雖天生就有異能卻不知何時會開啟,只有異能開啟了,他們的容顏與身體才會停止生長,直到死去。”

雲照影點頭,“受教了。”

連默塵輕輕地放下茶杯,“夜很深了,都回去睡吧。”

洛懷秋蹦下椅子和雲照影一起同連默塵道了“晚安”,就回自己房間了。

雲照影的房間就在洛懷秋對面,和她說了聲“穩睡”,雲照影推門而入,沒有再回頭。

銀白色的月光靜靜灑下,院子裏的一切似乎都罩上了一層光輝,朦朧不清。洛懷秋沒有進去,靠在門框上,盯著雲照影在窗紙上投下的修長身影出神,良久,一句呢喃才輕輕飄開,“小影十五歲呢……兩年後,小夏也是這般歲數了。”

而她,什麽時候才有能力獨闖妖界,將他帶回?

她真的,要更努力了。

洛懷秋睡不著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難得的沒有一丁點睡意,他們到的原本就遲,現在天已經蒙蒙亮了,微光透過窗紙照進來,洛懷秋又躺了一會幹脆起床,梳洗穿戴好,提著佩劍瑤光去院子裏練劍。

眠花小院裏開滿了各式各樣的花,姹紫嫣紅的煞是好看,洛懷秋走到院子中央隨手挽了個劍花,也不練繁雜的招式,就練“春江花月夜”劍法第一式,簡單的步驟,洛懷秋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練著,反反覆覆,速度越來越快。

花香四溢的眠花小院中,晨光熹微。一條紅色的身影快速的穿梭著,只見劍身發出冷冷的光,繁花飄零。

直到手酸了洛懷秋才停下來,正巧丫鬟前來服侍,洛懷秋換了一只手拿劍跟著丫鬟去了廚房,小丫鬟不知為何一路上都在默默地往後瞟,腳有些發抖。洛懷秋奇怪但也沒問,燒好了熱水,兩個壯漢把一大桶熱水擡回眠花小院,洛懷秋慢悠悠的跟在後面出了廚房。

走了一小段路,她猛然聽見那個小丫鬟略微顫抖的聲音:“太恐怖了嗚嗚嗚——她一直拿著劍走在我後面嚇死我了——”

洛懷秋霎時無語凝咽。

回到眠花小院,洛懷秋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澡,朦朦朧朧間有了一點困意,於是沈沈睡去。

待她醒來,日上三竿,水已經涼透了,趕忙穿好衣服,洛懷秋出去一看,發現連默塵和雲照影都不在,一問丫鬟才知道,連默塵和三長老去拜訪百裏族族長了,雲照影上了街。

洛懷秋一下子就無所事事起來,站在院子裏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就出眠花小院去玩了。一路走走停停,洛懷秋沒有發現好玩的地方不免失望,轉過一個彎,迎面走來一個約摸十八、九歲的丫鬟裝扮的人,抱著好幾件有著長長袖子的衣服。

洛懷秋迎了上去,彎起眉眼笑道:“小姐姐,我剛來這兒人生路不熟的,不知這裏有什麽地方好玩呀?”

墜兒有些驚訝,上下打量了洛懷秋,見她在微涼的天氣裏只著一身紅裙,長長的黑發披著,只在發尾松松的綁了一紅色的發帶,明眸清澈明亮,像極了一些下人說的昨日深夜到的仙界上仙連默塵的徒弟。

墜兒眨眨眼,圓圓的臉上是靈巧的笑,她一指她來的方向,“姑娘,你一直往這裏走,就會到好玩的地方的。”

洛懷秋不疑有他,欣喜的道過謝後便興沖沖的向前走去,一直走,竟看到了一個大湖,湖水清澈波光粼粼,在陽光的印照下煞是好看。

湖的東邊有一水榭,淩空在湖面上,一座竹橋連接著湖邊的小樓和水榭。

水榭中有人,洛懷秋走近了一點,就見水榭中有一條妙曼的身影,柔軟的彎曲著,踢足,甩袖,旋轉,一舉一動間,端的是風情誘惑,有風把水榭中軟糯的歌聲送來。

“重尋碧落茫茫,料短發,朝來……定有霞。便人間天上,塵緣……未斷……(1)”

歌聲醉人,洛懷秋不由自主的走得更近,歌聲停住,洛懷秋一楞,就聽見一個女聲有些驚訝,“原來是個小妹妹。”

洛懷秋擡起頭,水榭旁的輕紗已經掀開,只見一個看起來和她一般大的少女靠在欄上,長長的袖子垂地,少女看了洛懷秋一會,向她招手,“難得我這裏有人,小妹妹上來玩玩吧。”

小妹妹……

洛懷秋摸摸臉龐,足尖一點,直接運用術法飛了上去。

那少女任由洛懷秋打量自己,步到桌旁坐下,優雅的端坐著,將袖子輕輕疊到手腕上,倒了一杯茶給她,笑吟吟的,“我已經很大了喲。”

洛懷秋“啊”了聲,想起百裏家族的異能,瞬間就明白了,道了聲謝接過茶,洛懷秋捧在手上大方的介紹自己:“姐姐,我叫洛懷秋,是路上的一個小姐姐引我過來的,沒有打擾吧……”

“怎麽會呢,”女子優雅的給自己也倒了杯茶,“百裏憐星,百裏家族二小姐。”

洛懷秋點頭,看了看四周,驚嘆道:“憐星姐姐,你這好多醉月花啊。”

手一頓,百裏憐星放下杯子,“懷秋你也認識醉月花?”

洛懷秋轉頭看向百裏憐星,“會啊,我曾經在醉月谷住過一段時間,那裏開滿了醉月花,漂亮極了。”

百裏憐星一楞,手指不小心碰倒了杯子,茶水倒了出來,百裏憐星有些亂的站了起來,長長的睫毛垂下,微微顫抖,不知在想什麽。

洛懷秋有些訝異百裏憐星的失態,猛然想起之前在醉月谷,連默塵為了引誘她喝半個月的藥給她講的一件密聞——醉月谷谷主蘇之城愛戀一生的女子,在百裏家族。當時聽來只是好玩,雖有好奇但她沒有辦法證實,也漸漸淡忘了,就算來到百裏家族她也沒有想起,現今因百裏憐星這兒的醉月花和她的失態,洛懷秋才記了起來。

好奇心上來,洛懷秋眨眨眼,鳳眸看著百裏憐星,等她回神。

百裏憐星扶起杯子,又滿上一杯,擡頭,對上一雙帶著好奇的鳳眸,微微一頓,還是開口問道:“能給我講講醉……月谷的事嗎?”

這不是難事,洛懷秋慢慢的回憶,想到哪說到哪。

“醉月谷天氣很好,我在那裏一年,幾乎沒有四季之分的。”

“我的師父和蘇谷主是舊友,但我很少看到他,師父唯一一次找他……唔,是在我們出谷的時候……在醉月湖旁邊找到的。”

“醉月谷裏好多東西都叫醉月,蘇谷主住所就叫醉月樓。”

“那裏開滿了醉月花,淡紫色的漂亮極了。”

“不過那裏好安靜啊,似乎除了求醫的人外,只有蘇谷主和他的侍從小安。”

……

不知講了多久,洛懷秋停下來的時候口幹舌燥,捧著茶杯連連喝了好幾口,百裏憐星垂下眼,隱去眼底的傷痛與懷念。

一縷裊裊白煙從洛懷秋手中騰升,一看天色似乎已經中午,洛懷秋急忙起身向百裏憐星告別。

百裏憐星起身,雙手相握放在身前優雅的站著,“真是麻煩你了,給我說這麽多的事,”她微微一笑,淺淺的弧度,未及眼底,掩不去蒼涼,“懷秋,以後無事了,都可以來找姐姐玩。”

洛懷秋連連點頭,再次告別,一笑間,已禦劍到了湖邊。念咒語催動靈犀鏈,洛懷秋跟著白光去尋連默塵。

墜兒回到百裏憐星的“一水榭”時,百裏憐星正站在醉月花花叢中,望著醉月花紫色的花瓣出神。

她是小姐的貼身丫鬟,當年的事她也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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