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早就準備投降一樣，其實李傕郭汜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見到被打發回來的使者之後也是徹底死心了，最後一絲希望被人掐滅之後，心態徹底爆炸的兩人準備跟韓遂一條道跑到黑了。

“長安是肯定呆不下去了，那韓遂也不是什麽好人，咱們兄弟絕對不能在長安這裏浪費兵力跟那姓王的對耗，平白讓韓遂占了便宜，直接撤，去西涼。”郭汜臉色陰沈地說道。

“韓文約那計策有些歹毒啊，一旦做了，你我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莫說投降，便是回中原的希望都沒有！”李傕臉上閃過一絲不舍。

“哼，難道現在就有回頭的可能了，關中大族的祖墳都讓咱倆刨了，連西漢皇陵古墓都沒放過，現在想來，咱們走到這一步都是被人引誘的，只是之前被人迷了眼，沒發現罷了，我詛咒那出主意的不得好死，生孩子沒**！”郭汜提起這個便忍不住破口大罵。

“那曹操不也挖過別人家的墓。”李傕還有些不甘心，相比於繁華的中原，西涼那只能是不毛之地了。

“那能一樣麽，那是曹操！”郭汜恨鐵不成鋼地吼道。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李傕嘆了口氣，隨即臉上戾氣閃過，“走可以，但也不能給那姓王八的占了便宜，搶，這長安城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一根毛也不給那王八蛋留！”

“對，搶，不過，不能耽誤了時間，若是真被那姓王的堵住，後果不堪設想！”郭汜還保持一絲理智。

決心一下，本就軍紀渙散到幾乎沒有軍紀的西涼兵，立刻像是脫掉了最後一絲人性的畜生一般在長安城中掀起一片血腥。

縱兵搶掠一直是西涼軍維持統治和士氣的看家本領，用的十分順手，這次也不例外。

接到通知要放棄長安返回西涼兵軍心大亂，沒人願意放棄繁華返回西涼那個鬼地方，當初之所以願意當兵廝殺，還不是因為吃不飽肚子，特別是最近幾年在長安生活的好好的，吃得飽，穿的暖，不用上陣打仗，除了去挖挖墓穴之外幾乎沒事情做，各個都肥了一圈。

現在可好，有要回去西涼那個鬼地方，軍心不亂就怪了，好在下令可以在長安城中肆意擄掠，雖然時間只給了三天，但，足夠了！

……

帶著麾下上萬騎兵駐足於陳倉城前，韓遂森冷的目光望著城內，大手決絕的朝前一揮，這一揮動決定著上萬，乃至數百萬人的生命，一瞬間，讓韓遂有一種乾坤在握，天下我有的感覺。

“圍起來，屠城，雞犬不留！”

一聲令下，身後上萬漢羌混雜的騎兵嗷嗷怪叫著沖了出去，毫無顧忌地揮舞起手中的鋼刀，這一刻，殺戮、殘忍、暴戾、猙獰填滿了他們的大腦，宛若毫無理智的野獸，宣洩著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

雖然封閉城池縱兵擄掠，可早早就在長安布置的情報人員依舊在第三天把消息送到了王軒桌案上。

可接到消息的時候終究晚了，當王軒率領輕騎趕到長安的時候，看到的只是一片人間煉獄，陰沈的天空，城內到處都是死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屍臭味，滿城回蕩的哀嚎讓人感覺宛如鬼蜮，仿佛這片天地中只剩末日的餘暉。

見到這一切的王軒臉黑的簡直能滴出水來，他現在就恨不得立刻追上去把李傕郭汜連帶那些西涼兵全部抓回來扒皮抽筋！

這絕不是王軒心生憐憫，肯定不是，只是單純的感覺這都是大漢氣運上的損失！

可當務之急卻是維護長安秩序安撫百姓情緒，別的不說，那麽多的屍體暴露在外，五天了，大部分都已經發臭了，若是再不進行妥善處理，一個不好鬧出瘟疫就完犢子了。

以現在這個醫療條件，動輒死傷百萬啊，那可真真的是元氣大傷。

一邊派人催促後續步兵和輜重加快速度趕來，一邊派出騎兵驅趕街道上的百姓，王軒下了嚴令，凡是敢在外作亂者，一律當場斬首，絕不容情。

先安強制把所有人驅趕回家，之後便是滿城收集屍體做焚化處理，這時候沒時間給百姓認領親人屍體實行土葬，這不是不近人情，反而是最負責任的態度。

在等待後續步兵和輜重達到的過程中，強力鎮壓之下長安基本恢覆了平靜，別管情緒如何，起碼現在各項政令能傳播下去。

第一條就是用石灰水把整個長安清洗一遍，石灰水幹涸之後整個長安城一片素白，在這氣氛之下，好似全城披麻戴孝一般。

後續部隊一到，王軒重重松了口氣，把該交代的好好交代一番，讓後發大規模運送糧草過來，城中存糧基本被李傕郭汜給搶沒了，再沒有糧食安撫百姓，即便百姓不鬧也要被餓死了。

想起這些，王軒就腦仁疼，媽的，別管這人自己多看不起，一旦發起瘋來，造成的影響絕對恐怖，現在王軒最擔心這兩個已經徹底喪心病狂的家夥繼續搞事情，若是那樣……

事後即便把兩個家夥打成飛灰，熬油點了天燈也償還不了啊。

留下一萬步卒守衛長安之後，王軒讓兩萬騎兵和一萬步卒每人帶上七日口糧，朝著斥候探明的方向急追而去。

這麽多年來，王軒還沒受過這種氣那，股火不發洩出來，能憋死人。

直接派趙雲、高覽去搞刺殺的想法只是一閃就被王軒放棄了，這跟在遼東那會不同，那會對方沒防備，搞斬首戰術沒問題，現在，李傕郭汜這倆王八蛋不定在大軍之中布置多少障眼法那和陷阱那，這一手玩不轉。

或者說，比之草原人的樸實，中原人太特麽狡猾了，自從罡氣外放境界的強大戰力展現出來後，搞出來不知道多少針對方法，搞死人倒是未必，但防備是妥妥的。

每每想到這裏，王軒都忍不住嘆氣，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平白握著這麽強的戰力卻發揮不出最大效果。

出了長安，情況也不容樂觀，在撤回西涼的途中，散了的西涼騎兵不在少數，長安周邊城鎮林立，大小二十多座，那些跑散了的人不多，可造成的破壞卻不小。

一路西行，速度快不起來，長陵、蘭池、平陵、茂陵、愧裏，一路上散出去不少人平定散兵引起的地方之亂，這才沒有耽誤大部隊的行動目標。

堪堪追到武功的時候，王軒接到情報人員和斥候傳來的情報，王軒心一下涼了半截。

情報顯示，李傕郭汜竟然在大規模驅趕百姓朝著西涼移民。

就以這兩個畜生的手段，王軒不報任何希望。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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