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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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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噴泉被鑿出的坑邊, 眾人面面相覷,沒人敢去碰那面邪門的鏡子。

“陣法已破,工程可以繼續進行,不過我建議你在這邊, ”程念站直身,指向通往人工噴泉的路上:“多種樹木, 有樹蔭遮擋, 化解煞氣, 殘餘的火氣……將這把匕首埋回去, 它會中和此處的陽氣。”

“好。”

看見徐星小心翼翼地接過匕首,秦萬祥決定不將此物的來歷告訴這位年輕人了。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看見大師板起小臉,神色嚴肅, 徐星上身微向前傾, 作洗耳恭聽狀。

“你可以把我將這面鏡子, 打包寄到我家裏嗎?”

“……好的大師, 知道了大師。”

事已解決, 剩下的,得等孫不平回來再議——在他工地上埋這麽一大片鏡子, 背後做這事的人是誰, 是何意圖, 統統要捋出來算帳,一個都不會輕易放過。這是商場上的帳, 除非他有風水上的事要找她幫忙, 不然程念就不插手了。

替盛世湖月看風水, 起卦找物件,流血破陣,將她最近積攢起的妖力消耗了些許,她劃以量計,算好帳,將孫不平的卡、收款數目和銀行戶口一同交給徐星。徐星臉上綻開笑容:“大師,加個微信唄?”

“好。”

“我我我也要!”

旁邊被她踢了個狗吃屎的何武爬起來湊到程念跟前,從褲袋掏出手機。

程念擡眸瞥他一眼。

感覺他不像是付得起自己收費的人:“我們無緣。”

“大師,咱們哪沒緣了啊?”

“天機不可洩漏。”

沒錢,跟她就沒緣份。

不過方才露了兩手的程念此刻小臉高深莫測,而且從豪車下來,公司裏的大老板又對她言聽計從,高人擺架子,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何武惋惜著,提醒:“大師,你傷口要不要處理一下?”

“不用,已經好了。”

程念摸出一包濕紙巾,擦去雪白手臂上的血跡。

沒了血跡的遮擋,傷口居然已愈合得只剩下一道不仔細盯著觀察,就完全看不出來的細縫。

在梅發村上最大的收獲是吞掉了邪神。

它沒少使喚藍娟華行惡,讓修為小漲一截。

程念白日在健身室鍛煉身體,入夜用妖力浸染凡軀,洗去雜質,效果類同妖怪版本的洗經伐髓,在她妖力的影響下,這個身體會越來越像她以前化人的模樣,大胸翹臀不是夢,而且免疫力和自愈能力亦會遠超常人。原身的身體,是她孵化妖魂的一個胚子,她要養得好好的,同時完成原身的執念,為日後重拾江山打好基礎。

秦萬祥想跟大師多聊一會,便自告奮勇要送程念回家。

程念也不推辭,秦伯的車坐起來寬敞舒服,雖然比鯤哥的肚皮是差遠了,但比一般的車墊更好,果然一分錢一分貨。

小黑冰冰涼涼的,一背的鱗,坐起來硌屁股。

如果她以後出入,也能有這樣的座騎就好了。

她暢想未來的同時,秦萬祥好奇問:“大師,把那件殺過人的兇器放在地裏不會出事情嗎?”

“慘死者的怨念,還有刀具成型的時辰不佳,都讓它變成了一件不祥之物,正好與盛世湖月過強的陽氣中和一下,假以時日,也能凈化它身上附著的陰氣,”車窗外瀝瀝淅淅的,程念靠窗賞雨:“唔……就像被子洗完了,要曬太陽消毒除蟎一個意思。”

秦萬祥懂了。

“你破掉陣,設陣的人會如何?”

難得大師願意多說,他就將玄靜門門徒從來不肯透露給外人的玄妙問了個遍。

說起讓人倒黴的事,程念眸光一閃,悅顏道:“他急於求成,在鏡子裏留下了一絲他的靈力,有了他的記號,我用血封住鏡子後才破的陣,他的三魂七魄被我碎掉一魂封在鏡裏,元氣大傷,減壽十年,以後在玄學路上,也不會再有寸進。”

而且,破陣的時候,一縷微乎其微的功德歸到她頭上。

可能是陣主在做壞事時,受她會心一擊,中斷犯罪了吧!

不過這小小的一縷金氣,寒磣誰呢?

何況功德不能讓她修為提升。

靈師多犯五弊七缺,應鱗不是人,不該歸在其中之列。

不過,她自有意識以來就發現做好事得的功德,對她問道完全沒有幫助,她也懶得去追究原因了,妖都這麽活著,從來不問公不公平,只問能否活到明天,變得更加強大。

算了,賞給小弟吧。

程念撚著那絲功德,按到手臂上的金蟾刺青上,金光乍起。

小黑急了:“主人,我的呢我的呢?雨露均沾呀!”

……就不該讓這倆也一起跟著看宮鬥劇。

功德對修正道的靈獸來說有莫大好處,兩獸同時被納入程念的所有物,爭寵邀功少不了,如今看見金蟾要平白漲修為,蛇眼都紅了,委屈巴巴的就想去咬金蟾。只見她雪白手臂上的兩個刺青圖騰靈活的游動撕咬,堪稱3D紋身。只是得了功德的的金蟾要比往常神氣,一巴掌將它拍飛。

她無聲笑罵:“之前小金鉆進人類嘴巴塞了半天,立了功,這回先給它,不許在我手上胡鬧。既然知道雨露均沾,那也應該明白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憋著。”

挨了主人的訓斥,小黑蛇委屈巴巴的游到頸上臥著,不跟金蟾玩。

頸邊溫度高,很暖,它特別喜歡。

要不是主人說咒文在腋窩不好看,不許它跑到那邊去,它都快想在上面生蛋了。

“這麽狠啊……”

秦萬祥聽得心驚膽顫。

對踏入玄學領域的人來說,可以說是廢了人家的武功,還打斷他的筋骨,不讓人再修煉。

斷人後路,不跟她拼命才怪。

“孫叔叔讓我狠一點。如果他要報覆,那更好,”

要報覆,肯定不是光沖著她來。

到時候孫不平要幹回去,就得花更多的錢,而他就是不缺錢的人,一想到可以跟給錢痛快的他發展成長期客戶——就讓報覆什麽的,來得更猛烈些吧!

而且,程念在藍娟華供奉的邪神身上嘗到了甜頭。

這些幹不義之財的人,她對他們進行‘思想教育’後抄家,豈不美哉!

“不過,我始終是個愛好和平,儒雅隨和的年輕人,如果他找到我的時候跪下來磕十個響頭向我認錯,同時將設陣收到的報酬雙手奉上,我會考慮饒他一命,將剩下的一魂還給他。”

說完,程念曲起食指,彈了一下小金蟾的腦門,志得意滿,仿佛在說著‘怎麽樣?你主人是不是特別溫柔,特別仁慈?’

手臂上的金蟾刺青作小雞啄米狀連連點頭。

主人說的都對,主人超溫柔,超仁慈!

……



靈獸為了獲得主人施舍的功德甘當舔狗,但有一個人絕不認同程念仁慈。

這個人,便是一魂被封在鏡中,修為折半的姜光年。

不是每個風水師都像程念那樣,隨手就是方便可用的符咒,輕松借用天地之力,妖力深厚得只要願意忍受吐血之痛,就可以一直使用妖術。在艱難修煉的現代,大部份走正道的風水師都在用命換錢,所以‘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才是他們的常態。

盛世湖月的聚陽煞,是姜光年一年前的預約。

委托方弄來了盛世湖月的建築圖紙,他堪察過現場後,想出一條妙計,暗笑孫家新家主對風水一無所知,讓他鉆了漏子,下了一個借力打力的煞,務求讓他工程停擺,即使磕磕巴巴的建成,也要業主出事,弄臭其名聲。

看誰還敢買啟虹集團的房子!

為了效果達至最好,他花了不少時間去尋找這面中古鏡。

物件久了有靈,作鎮陣物效果就越好,只是程念懶得再去找殺過人的古劍,工廠裏量產的湊合著用成了,越菜越講究。

反正有她的咒在,用什麽都效果超群。

破陣當日,姜光年正享用著巴結他的人送來別墅的禮物——他酷愛女學生,而且一定不能是很社會,很玩得開,年紀輕輕就出來賣身的姑娘。

他迷信處女可以讓他采陰補陽。

只不過,采陰的方法,女方要承受強烈痛苦。

即使花錢買處,聽完老板要這麽玩之後,也沒有人願意做他的生意了。而在他風水師名聲做起來之後,因為他好久才接一次單,有富豪求到他面前來,順手帶著‘禮物’來當敲門磚。

不止富豪,連想跟他拜師學藝的徒弟,也要討好他。

姜光年的胃口越養越刁,不止要貌美的處女學生,還起卦算命選人。

葉依依就是這份被選中的禮物。

她的八字,和姜光年最合。

他看中之後,由相貌英俊的徒弟追求她,博取其信任後帶到KTV藥暈打包帶走,送到師父床上。

藥效消退,葉依依恢覆意識,但身體依然軟綿綿的,只感覺到有人壓著自己,對她動手動腳。她想掙紮,手腳卻使不上勁,又急又怕,眼角溢出淚珠。她正想向男友求救,卻聽到一把熟悉的低沈男聲,悅耳撩人。

“師父不如把她弄醒?”

“好,不然跟玩死魚沒分別,不帶勁,”身上傳來渾厚的中年男聲:“陶成,你辦事越來越有效率了啊,下次我替陳總看風水,就讓你跟著,不帶你師兄!”

“謝謝師父,祝師父玩得開心。”

緊接著,一耳光便落到葉依依的臉龐上,將她臉扇到一邊去,臉都麻了。

這記耳光很痛,葉依依卻顧不上疼痛了。

她聽得很清晰,她的男朋友陶成,正叫著欺辱自己的男人做師父……

怎麽會這樣?

不是才答應,要跟她認真的談戀愛。

不是說過,不用擔心他長得帥會花心,他才要怕她被人追走了。

答應將她捧在手心呵護的青年,轉手就將她藥暈送上師父的床。

她緊閉雙目,腦子像被煮成了一碗粘稠的粥,無力反抗,惟有痛苦絕望清晰而漫長。

“怎麽還是沒反應啊,是不是那傻逼藥下多了?唉,算了,不計較。”

身上男人低笑。

小雞將要出籠之際,笑聲卻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慘嚎。

“怎麽會……盛世湖月的陣……”

“是誰?”

“江市,居然有能破我陣的人!?”姜光年氣急敗壞,將掩門退出的二徒弟叫回來,肥厚手嘗捂住胸口,心頭仿佛被捅了個對穿透心涼,他五官扭曲:“陶成,回來,你回來!”

太痛了,他從床上滾到地板,更是哎呀呀呀的慘叫。

陶成去而覆返,本以為在享用女人的師父竟然倒在地上,痛不可當。

他連忙將師父扶起,用微薄的靈力替師父順氣。

這種杯水車薪的幫助入不了姜光年的眼,他一揮手,命令他:“你、你去將我第二格抽屜的瓶子拿過來!”

“是,師父!”

第二格抽屜裏放著滿滿的小瓶子,瓶口以符封好。

陶成不知道裏面放的是什麽,只聽令餵師父喝幹。將最後一滴瓶中物也舔盡的時候,姜光年吧咂一下嘴巴,已經好受許多,算是緩過氣來了:“媽的,是誰能耐了,破我的陣……”他運轉內息,驚恐發現內力和以往比起來只剩一半,而且經脈受阻,少了一魂!

那人居然順著他作法設陣時留下的靈氣,使術拘了他一魂!

他既驚且怒,只是瞇成縫的小眼睛撇一眼二徒弟……

自己功力大不如前的事,絕對不能洩露出去!

無論陶成表現出來的樣子有多忠誠,秦光年心裏有數,徒弟是沖著什麽來拜師的,不過是想學藝而已。

敬畏一詞,他認為畏字應在前面。

有畏,才有敬。

要是他壓制不住徒弟……

“陶成,把你師兄叫回來別墅,”姜光年陰沈著臉:“我一定要把這個破我陣的人找出來。”

幸好,多年來積下的符咒和法器還在,兩個徒弟尚算聽話。

不找回來缺少的一魂,他就廢了!

聽到要將師兄叫回來,陶成失望:“那……床上的羊羔,今天不用她了嗎?”

秦光年倒是想幹,但他現在連站起來都費勁,硬上怕要馬上風,便擺擺手:“老規矩,給她拍照,等我好了就叫過來玩。”

拍下丟人的照片,就不怕她不聽話報警。

同樣的手法,他已經用過許多次,沒一次不能得手,女孩如果要鬧,就由英俊的陶成去哄,用照片嚇唬。

姜光年對同一個女孩的興趣不會維持太久,她們都選擇忍了。

玄術真好用啊!

KTV用的風水陣,是姜光年不得意時幫忙設的,半賣半送,明明地段不算好,卻客似雲來,常有客人說不知怎地在附近走著走著就走到店門前了,而且特別願意消費。得了好處,老板就替他隱瞞了不少骯臟事。

而且姜光年也很懂選對象,專挑家境貧寒的女孩,見識短淺,給點好處就跟人走,很容易感到羞恥,明明自己沒做錯,是受害者,也依然會認為是自己不檢點,無形中縱容了他成為一個又一個女孩人生中一段不可磨滅的陰影。

……



陳宅。

聽說是署名孫不平送來的禮物,陳老太太就放行了。

徐星想得周到,不止讓人將鏡子包好送來,還附送一位修理工,替她在房間裏鉆孔掛鏡子。於是程念房間裏便多了一面半身鏡,鏡面四分五裂,像昆蟲的覆眼,由無數個眼睛組成似的。

鏡子常被當作可通陰陽之物,對著鏡子說說話都能組成不同版本的都市傳說,可見其邪門之深入民心。就程念所知,鏡子一碎就不應該再用了,碎開的裂縫會被非陽間的魑魅魍魎作通道鉆進來,碎鏡用久了易產生幻角,像其中一面碎片裏映出的自己表情不同,都是常見的事。

可能是重覆事物看多了的疑心生暗魅,也可能是……

真的混入了不一樣的東西。

從她手臂鉆出來放放風的小黑:“主人,這鏡子鎖著誰?能吃嗎?”

鏡中囚禁著的一魂,有著不俗修為,蠻可口的。

“不能,”程念輕拍它的頭:“別總惦記著吃的,這玩意油膩,不好消化。”

小黑想說只要它變回原形,就算是200斤的大胖子也能連肉帶骨的咽掉。

不過主人不給吃,它再饞也不能碰一口。

蛇生艱難啊!

坐在椅子上的程念看住碎鏡中折射出來的數百個自己,輕揚唇角,鏡中人也跟著揚起笑容。什麽不祥忌諱,她都沒怕過,再邪沒她邪,再惡……槽,她餓了。她從抽屜裏的一疊A4紙中翻出兩張,開始對鏡起卦。

所謂三魂七魄,每一魂一魄,都有講究。

姜光年被封住的一魂,是幽精。

幽精乃陰氣之雜,主災衰,正道養生的,都會想盡辦法壓抑幽精,減少行房事,他卻反其道而行,將幽精養肥同煉,倒也另辟蹊徑出一種邪門的修煉方法,只是殘害了許多無辜女子。

正因為他練邪門歪道,這一魂被程念拘禁住的時候,才會無法再練功。

幽精同時也掌管著一個人的生育能力。

也就是說……程念控制了他的雞兒。

只要這一魂一日不還給他,他就一日不能人道。

就問你急不急!

姜光年急死了。

但他急也沒用,他用盡辦法,就是算不出是誰拘走了他的一魂,龜殼蔔算用過,半夜問靈用過,甚至連剛行走江湖時學的半桶水塔羅牌也嘗試了一下,算出來的結果都在迷霧之中,恐怕對方早有防範,或是修為遠在他之上。

但怎麽可能呢?

論卑鄙無恥,旁門左道,他在國內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

不過風水玄學派不上用場,咱們就用現代手段。

破陣斷不可能半夜偷偷摸摸的去,盛世湖月偌大工程,根本不可能封閉所有情報,一包煙就足以撬開工人的嘴了。

陶成出馬,當日就從工人中問出了破陣當日的情況。

“請人來看風水?有哇!前幾天經常有大公司的人來咱們工棚呢,嬌貴死了,使喚工頭去買傘,還要那什麽,防什麽來著,”另一個點煙的男人補充:“防UV!”

“對對對,小姑娘皮薄怕曬吧。”

“小姑娘?”陶成狐疑:“看風水還帶著小姑娘呢?”

“不,那你就有所不知了,看風水的就是個小姑娘!看著比我妹妹還小,是個高中生。”

“……啊?”

陶成問了半天,始終不敢相信,破陣的風水師是個女高中生。

這,太玄幻了吧!

又不是日本動畫,最不可小覷的永遠是中學生!

他分別問了四個工人來較對‘口供’,工棚無聊,流言閑話傳得快,當時負責掘地的何武收了一千塊煙酒錢後,更是繪聲繪色地形容了一番當時的場景,這下子不由得他不信了。

不過,更有可能是師父不便出面,由女徒弟代為指揮,真正的高手另有其人。

“大師可厲害了,早就料到底下埋著一面鏡子,你有事找她?”

陶成順手編謊話解釋:“我家裏出事,想找個大師算一算,但感覺這一行神棍騙子太多了!聽說盛世湖月找到人看風水,啟虹這麽有錢的大老板,找的風水師應該也很靠譜吧!想吃現成的。”

何武一拍大腿:“我也想找大師算一卦哩!想看看我有沒有發財命,什麽時候能討到媳婦,不過她說跟我沒緣,不給我算。那我也沒辦法呀,唉不過想想,就算人家願意給我算,我也出不起香油錢,那可是給大老板算命的人。”

果然。

陶成心中了然,肯定是能力不足,師父不在旁邊,就不敢給人起卦了。

有工人出於好奇,偷拍那女孩的照片,陶成也給買下來了。

正好是她第一次來工地的時候,剛放學不久,身上還穿著英華的校服。

是女的,那就好辦。

陶成暗想,只要把女徒弟搞定,來一招引蛇出洞,還怕找不到她背後的人?

其實,陣破了就破了,反正錢已經袋袋平安。

但師父好像很著急,非要報這仇不可,正是他邀功的機會。

破陣的高人他不敢惹,高人的小徒弟,他還是能搞定的。

找到英華中學的地址,陶成心中已有一計。

這種事,他再熟練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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