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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吃完飯坐在床上玩了會兒游戲要睡前,邵承楠神情都蔫蔫的,陸昀不是沒看到,只是不知道說什麽。

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樓外有慶祝新年的人們的歡呼,遠遠的好像也能看到黑色的遠方不時的被煙花照亮幾下。

陸昀坐在邵承楠身邊,輕輕親了他臉頰下,“新年快樂。”

邵承楠回親過去,“新年快樂。”

然後兩人居然再也無話。

陸昀兩手端著邵承楠的臉左右揉搓了幾下,把一張白白的臉揉的紅一塊粉一塊的,“不許不高興。”

“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是個小孩,覺得我不能承擔我的人生,覺得我家裏會不同意?我爸媽對我們的想法都很尊重的,哪怕他們真的一時不能接受,只要我堅持和你在一起,過幾年他們也就妥協了。不然,就算我過些年才告訴他們,他們不想接受的話,依舊也要再等又一個好幾年,我們為什麽不現在就說呢?”邵承楠條理分析的說著,忽然一頓,“還是說,你並不想和我共度餘生,你只是……和我玩玩。”

這話說的太誅心,陸昀聽著心都一顫,握著邵承楠的下巴捏了下,“這麽說是不是太沒良心了,我對你怎麽樣,你不知道?想找人玩玩我用的著被你壓,老子長得又不醜,真想玩我去夜店找不著人?”

他前段日子沒通告,基本上泡在健身房裏,效果十分顯著,從胳膊到胸口到小腹,身上肌理勻稱,還有那張越發好看的臉,真去夜店想找個陪他玩的,不是難事。

邵承楠被他下巴捏著半仰著頭,眼簾卻是低垂不曾和他對視。他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似乎並沒有在不高興,“我讓你壓,你就能跟我回去見家長了麽?”

“見個鬼!”陸昀一甩手,覺得邵承楠就跟腦子被門擠了一樣異想天開,“見了你爸媽然後呢?再跟媒體公開麽?讓全天下都知道咱倆談戀愛了?再然後呢?你想過我們以後怎麽辦沒有?且不說你爸媽的阻力,你聰明,你能幹,你換個公司東山再起,我活這麽大也沒什麽特長,就臉和演技不錯,公開以後我你覺得我還能好好在圈裏混麽?你跟我好的時候你養著我,你跟我分了我是不是得去賣?邵承楠,你到底是天真還是幼稚?”

“我不會和你分手。”

“那你覺得我就會高興了麽?不能幹自己喜歡的工作甚至可能找不著工作,讓你養著,你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戀人?”

兩人從來沒有這麽箭弩拔張,像是失去理智一樣說著叫對方難過的話,自己卻不能從那些惡言惡語中得到絲毫快感,只跟著對方一起心疼。

邵承楠下床從椅子上拿過衣服來往身上套,這個新年他過的一點都不快樂,他帶著滿心的思念大半夜的開車來找他,鼓起勇氣和他說想要結婚,他脖子上還帶著他送的那枚戒指穿成的項鏈,他的褲子口袋裏還裝著另一枚他挑選的想送給他的求婚戒指。

可是他的所有深情被當成幼稚,他也算是正面知道了陸昀的真實想法——他和他不是玩玩,但他卻在為分手後打算。

事情鬧到這一步,再留下來也只會是繼續爭吵。邵承楠當著陸昀的面,把褲子口袋裏的一個黑色小方盒掏出來,打開窗戶扔了出去,然後一言不發的開門離開了。

陸昀看著他的一系列動作,直到門被甩上發出巨大的響聲,才回過一點神來。他想去追他,可自尊心作祟腳步一步都邁不開,關鍵是真的追過去了他不知道要和他說些什麽,他心裏想的明明不是他說的那樣,他是想要再闖蕩幾年,等到他闖出些名堂了,等到邵承楠有一些工作經驗也更成熟了,等到他們兩個都比現在強大,強大到能抗衡家裏或是社會給的壓力,能負擔兩人的經濟開支,能公開之後還過的一樣好的時候,那時候他自然也想要和邵承楠朝著婚姻的方向更進一步。

他從來沒有想和他分手,第一次在酒會上遇見他,喜歡他,然後最後得到他,這一切順利的像是上天的恩賜,他感激鬥來不及,為什麽要和他分手?

可話趕話的,就說出來些混賬的話了,他想邵承楠肯定被他傷到心了。剛才他扔出去的那個盒子是什麽?戒指?應該是了,他大概本來想跟他求婚?

這麽一想陸昀更難受了。他草草的穿上衣服披上大衣,拿著手機去樓下的草坪撿回原本屬於他的戒指。

幸虧邵承楠是連盒子一起扔的,手機自帶的照明燈那細弱的光束可不容易單揀個細環。他拍了拍黑色絨布盒上的灰塵,打開盒子照裏頭,戒指的款式很簡單,兩個拖長的字母套嵌在一起組成花紋,一個S,一個L。

也不知道他做這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花心思的。

陸昀越想越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疼,回憶著邵承楠走時的決絕,心裏湧過不好的念頭,竟然覺得邵承楠可能會就這麽離他而去。他扔掉戒指是什麽意思?一刀兩斷?分手?

不可能,他不同意。

他不就是朝他發了頓火嘛,他那麽善解人意,不會就這麽不要他的……

陸昀後悔了,給他打電話想把人喊回來,接電話的卻是陌生的聲音。

“餵?你是機主的朋友麽?機主這邊出了車禍,我是C市人民醫院的,現在正在送人去醫院的路上,機主現在昏迷,你看你或者機主的家人來一趟醫院吧。”

陸昀耳邊像是炸了個雷,轟的一聲什麽都聽不見了,他甚至連跟方彩交代一聲都顧不得,朝著酒店大門外就跑,正碰上一輛送客過來的出租車,不等裏面的人出來就先坐了進去,拍著司機椅背著急的喊,“師傅,C市人民醫院,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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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疾馳的一路上,陸昀想了許多,最多的是悔恨,昨天邵承楠趕夜路來的,今天一天沒休息,下午兩人又廝混了半天,最後帶著氣又開車走了。他怎麽想的,怎麽敢叫邵承楠走,就算吵架,大不了分床睡,一個睡沙發就是了。

剛才那個急救人員說邵承楠是為了躲車結果撞上護欄的,差點被撞的那個報了警叫了救護車,那人還說邵承楠現在在昏迷,具體情況要診斷後才知道。

如果邵承楠真的出點兒事……不會,他什麽事都不會出,他要長命百歲,他不是還想跟自己共度餘生麽,他的餘生可長的很。

胡思亂想,唾罵了自己無數次,下決心再也不和邵承楠爭辯,他要星星絕不摘月亮。

這麽擔驚受怕了一路,終於到醫院下車的時候腿都是軟的,才走了兩步,司機在後頭大喊,“餵!錢!還沒給錢呢!”

陸昀回頭,在大衣口袋裏找到錢包,拿了張一百的給他,也沒等找錢,腿上終於有了力氣,拔足狂奔朝著醫院跑去。

什麽都行,說什麽都好,都答應,都願意,只要他別出事。

風從耳邊刮過去,陸昀就像在鬼門關上轉悠著,一路奔著想找到生存的希望。

他一個護士臺一個護士臺的問,問今晚車禍送來的叫邵承楠的病人,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朝著透明玻璃一下下的撞。

就在窮途末路,在他心裏的恐慌蔓延到全身,恨不得找個大喇叭放尋人啟事時,身後的一間病房門忽然打開,頭上纏著圈繃帶的人推著掛藥水袋的支架問他,“你在找我麽?”

像是最鋒利的刀割破心上的一個口子,陸昀慢慢的回頭,看見他有些蒼白的笑容,酸澀的眼睛一熱,眼淚一串一串的掉,沖過去一把抱住了他,“嚇死老子了。”

“呵。”邵承楠擡起沒打針的那只手摸了摸陸昀的後腦勺,“我也嚇了一跳,以為就這麽交代了呢。”

陸昀後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他,除了腦袋上纏著紗布,再看不見有什麽別的傷,他不放心的問,“都傷到哪裏了?”

“就頭碰破了,身上沒傷,胸口有些青,骨頭沒斷。”邵承楠想了想,“怕我腦震蕩,叫我住院觀察兩天,真沒事,沒失憶,記著你呢。”

這樣不合時宜的笑話,陸昀嘴一咧,眼淚又掉下來了。邵承楠勾手把他臉上的眼淚給擦掉,“好了好了,我不應該逼你,你看上天給我教訓了,你別哭,你這一哭我更難受,頭疼的很。”

“你頭疼麽?出來是要叫大夫麽?你去躺著,我幫你叫!”

“不是,我出來上廁所的。”邵承楠扯住陸昀手腕不叫他轉身,“走,幫我上個廁所去,一只手不方便。”

他倆和和氣氣的說著走著,就跟之前吵紅了眼的另有其人一樣。誰都沒再說見家長的話題,可邵承楠的家人卻還是知道了兩人的事,以陸昀最不希望的方式——從媒體的口中。

作者有話要說: 周五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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