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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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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以極快的速度出了城,她不知道他要帶她到何處去,箍住她的雙臂依舊是繃緊的,身下的“駿風”,四個蹄子絲毫沒有歇下來的勢頭,她微微擡眼,黑色面紗遮擋的鬥笠下,趙一鳴唇角緊抿,也是繃著的。

到了這一刻,她索性不再瞎想了,慢慢依靠在他胸口處,就像以前一樣,把他當成自己的依靠,信賴他,依附他......

郊外農地一望無際,水稻穗子沈甸甸,已開始泛黃,等不了多久,就該采收。兩人一路狂奔,走的並不是官道,所過之處全是農地,並不能見到多少農家,一口氣不知跑了多遠,頂著大日頭,她身上的喜服早已汗濕,兩人緊緊貼靠在一起,他胸口處也全濕透了,並不比她好過多少。

又轉過幾處村莊,順著田邊水渠,趙一鳴終於在一處古樹環繞的溪水邊歇下來。

他先下了馬,又來拉她,動作沒有半點溫柔,甚至連解釋的一言半語都吝嗇給她。

原本心裏頭那一點點喜悅,就在這略微粗魯的對待中,慢慢冷卻下來,直至消失於無。

溪水清澈,河邊,池底,到處可見李子大小的鵝卵石,偶爾還能見到幾條游魚野蝦,順著溪水而下,野趣兒十足。

雙喜心裏憋得慌,也沒心思看風景,在趙一鳴摘下鬥笠,蹲身下去洗臉時,她也默默尋了處下腳地,以水為鏡,取了腰間的羅帕,一點點洗掉略有些糊的妝容。

這邊她剛剛擦掉唇紅,上游的趙一鳴已洗漱完畢,站直了身子。

餘光中,她能感覺到,他在看她,心裏有些緊的慌,她強作鎮定,依舊不緊不慢,將染了紅的喜帕丟進水中,默默搓洗。

趙一鳴盯著她看了小半會兒,沒有催促,也沒有言語,徑自上了岸,擇了個樹蔭靠坐下來,假寐。

這樣等待的姿態,讓她稍微好受了些,她緩緩的攪動溪水,緩緩的梳洗,反正不知前路,也不知未來又該如何,就由著性子,慢慢的來。

脂粉洗掉後,她又細細擦洗了一遍脖頸,樹蔭大,樹下涼風也足,蟲鳴蛙叫聲中,她煩躁的心緒終於慢慢歸於寧靜,等到再起身時,整個人都覺著舒坦不少。

趙一鳴依舊一副假寐的姿態,眉眼舒展,雙臂環胸,鬥笠放在腳邊上,似乎已經睡熟。

她默默看了他片刻,也在不遠處擇了個地兒靠坐下來,慢慢合上了眼。

說起來,一路跑馬,也不知跑了幾個時辰,腿腳早就酸麻,就連胯間,都隱隱作疼,這樣的野地,有駿風為伴,有他相守,她竟然一點都沒設防的,合上眼,就睡過去了。

一氣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朦朧朧中,臉龐上總有異樣的觸感,有些溫熱,有些粗糲,一碰即離,撓的人癢癢。她擡起手,胡亂在臉上抓摸了下,什麽都沒抓到,過了片刻,又有摩挲的異樣觸感上來,她皺著眉,努力許久,終於顫巍巍睜開了眼。

迷迷糊糊一片白光中,先看到的,竟然是趙一鳴的臉,那雙眼睛明亮如星,再沒了暴厲,再沒了冷漠,星子一樣亮,還像以前那樣,看著她。

他似乎沒料到她會突然醒轉,猝不及防間,微微楞怔了下。

這樣傻乎乎的趙一鳴,讓她有了十足十的熟悉感,不過一個瞬間,尚在迷糊中的她,就再一次被他迷惑住,定定的看著他,唇瓣都忘記合上。

趙一鳴喉結上下蠕動,目光凝住,定在她的唇上。

短暫靜默,瞬間他周身的氣息就變了,如同個豹子一般,沖著她撲了過來,狠狠的,將她摟緊,下一刻,在雙喜驚愕之中,他的唇貼上了她的.....

腦子裏有驚雷在爆炸,她還沒來得及整理思緒,由他主導的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就已經開始了。

他喘著氣,唇齒間毫無章法,又蠻狠,又急迫,讓她毫無招架之力,半點溫柔不見,好像他就是一頭野獸,全都是憑著本能行事,她害怕,推拒他,他便越發鉗制得緊,她想掙紮,他的腿腳孔武有力,像繩索一樣,讓她動彈都不能。

鼻腔裏,唇舌間,全都是他的氣息,火熱的,要燒灼人的氣息,容不得反抗,容不得忤逆,更容不得異心。

她節節敗退,他還在不依不饒,讓她連呼吸都不能。

青天白日之下,幕天席地,這讓她難堪更甚.....

“趙一鳴...趙一鳴.....不要.....不.....”她斷斷續續,終於第一次開口求饒,身上的喜服已經半開,若再不攔著,她只怕稀裏糊塗,就要這樣不明不白,委身於他。

這不是她希望的....

趙一鳴喘著氣,埋在她脖頸處,又狠狠吸嘬幾下,依舊舍不得放開她,頗有些頹喪,卻又不舍,恨恨的將自己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依舊埋著頭,對她愛答不理。

頭頂處,樹蔭依舊是濃密的,遮擋住了烈陽,雙喜望天,默默承受著。

“趙一鳴....”又過了片刻,她緩緩開口,問道:“你為何要攔我?你可知今日這一鬧,我的清白全毀,你讓我如何自處?”

盤結在她心口一上午的問題,這一刻,終於當著他的面道了出來,她的心,揪到了嗓子眼兒....

她的語氣是平淡的,這平淡背後,卻不知掩藏了多少忐忑,慌張,與不安。

她不願意成為軟肋,任他拿捏,哪怕他成了盜匪賊人,哪怕他真當了那不齒的采花賊,只要他心裏有她,她也認了,就算被人指指點點一輩子,她也認了。

怕就怕,這只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沈默蔓延,林蔭下仿佛只剩下蟲鳴,趙一鳴一直沒有開口,卻像山石一樣,壓在她身上,心上,讓她喘不過氣的同時,越來越有了絕望之感.....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在她即將要潰不成軍前,他終於撐起胳臂,卸了那重力,卻依舊沒有離開,只是趴俯在她身上,以居高臨下的姿態,默默看向她。

一如幾日之前,他的眉眼還是那樣英氣,俊朗,雖然膚色黝黑許多,男子氣也更盛幾分,可他卻始終不說話,好像以前的承諾全都成了謊言,他寬闊的臂膀,再不是她可以停靠的港灣....

這樣的男子,難道真是個徹徹底底的負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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