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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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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家別院養眼的日子裏,雙喜也問過趙一鳴賈大財是如何處置的,問過兩回,每次趙一鳴都是雲淡風清的態度,只說打了他一頓,給她解氣了,只她如何都沒料到,他所謂的解氣,竟然是這般解氣法子。

這讓雙喜又是氣郁,又是膽寒。

她竟不知這趙一鳴,原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把人閹了也當玩兒似的。

不遠處幾個婦人婆子還在喋喋不休的打探,伸直脖子東家長西家短的說道閑話,雙喜是半個字都聽不進去了,一心只道這一回出來打柴,真是出來的好,躲那渾人,也是躲的好。

中午時分,雙喜沒有回家,秋季山中果物多,雙喜再進山口處,摘了幾個野桔,又撿了點兒野栗子,胡亂著對付,當成午飯吃了。

一口氣又砍了一下午的柴禾,直到近了黃昏,日頭發紅,天邊彩霞起,雙喜才取了草繩,把柴禾一捆捆綁好,拿粗木棍擔了,慢慢往家去。

砍了一天柴禾,來回跑了四趟,總算全都擔回了家,雙喜也累出了一身的汗。

屋裏三喜早回來了,許是因為見了平安,一張小臉上還冒著紅暈,與雙喜視線相接時,尚還帶著羞怯,躲躲閃閃的,跟個小兔子一樣。

雙喜身子累,心裏又被賈大財的現狀驚嚇住,也沒多餘心思多打探她,姐妹兩個一起把柴禾攤曬再院子裏,直到天色徹底暗下來,吃過晚飯,不待李四娘歸家,雙喜眼皮子已經睜不開了,胡亂洗了個澡,倒在床上就睡過去了。

一連過去兩天,趙一鳴也沒再來找雙喜,這讓她徹底放心下來。

然而此刻她心裏對他再沒了一點兒綺麗心思,全成了懼怕,因了這絲懼怕,雙喜又對賈大財起了絲同情。

到這刻,她突然又莫名想起黑虎娘曾經罵她的話,她說她是個克星,誰家娶了她誰家倒黴,

當時她只恨黑虎娘嘴毒刻薄,眼下,她也只剩下苦笑,不由得她不信了。

黑虎和他娘死了,賈大財成了個太監,全都是拜她所賜啊.......

一連兩天,雙喜去市場買菜時,會不由自主豎起耳朵聽賈家消息,去雜貨鋪置辦雜物時,也會留心多聽著,便連經過東大街,她也要繞開彎子,不敢再坦坦蕩蕩經過福來賭坊門口了,心裏做賊一般的心虛著。

但奇怪的是,鎮裏似乎沒傳出什麽話來,便連賈家,也沒人來尋她的麻煩,也不知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雙喜提心吊膽又過了兩天,吃吃睡睡,溜達閑逛,確定真無事後,這才徹底把提起的一顆心放到肚子裏,也只把野地裏聽到的那起子閑言碎語全當成了八卦,轉眼忘到腦子後頭去了,正正經經又投入到了賺錢大事中來。

話說眼下手裏已經有了二十多兩的銀子,這錢不多,但也不少了,留在手裏最怕的是遭人惦記,況且她家還有個賭鬼大哥,李四娘雖說最近轉了性子,不再刻薄她姐妹兩個,但雙喜心裏還是慌,生怕好不容易得來的銀子,一遭被人知曉,只怕半個子兒都剩不下來,因此眼下最要緊的便是如何把這錢花出去了。

這一日雙喜專門去了一趟官衙,仔細打探了買屋置地的手續,等到打探完出來,心都涼了半截子。

無他,只因古代女子地位低下,竟然不允許女子置辦私產,即便有了田產,未出閣的閨女,田產便掛在父親名下,就算出嫁了的,除非是死了丈夫的寡婦,否則,也不允許私有田產。

這般死板的規矩,真是把雙喜打了個措手不及。她從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等不公之事,本來想著大大方方的去買田買地,卻沒料到,還能來這一遭釜底抽薪。

眼下,獨買是泡湯了,要叫她掛著家裏的名義,置辦家產,只怕最後肉渣滓都不能落下來,

二十多兩的白花花的銀錠子,難道只能看,不能吃?

雙喜心中不快,吃中午飯時,便有些心不在焉。飯畢,三喜去洗碗,雙喜不甘心,提著竹簍又急匆匆往外頭去了。

東大街福滿樓,午時之後,雖依舊繁忙,到底還是比起飯點兒,客人稀疏了許多。

店裏小二見了雙喜,喜滋滋迎上來,因她也是老熟人了,且小廝不止一次上她家取過鴨蛋,因此見了面,兩人很是熟絡。

雙喜又被迎進了小廳,掌櫃的很快就來了,人未到,話先行:“雙喜姑娘,好久不見你,可是何事讓你親自跑老朽這裏來了?”

話音落,許大掌櫃的那張憨厚中帶著點精明的笑臉就從屏風後轉出來了,一個月多未見,他似乎更加精神了,下頜處的短須也長了幾分,竟有了幾分諸葛亮的味兒。顯見著日子過的滋潤。

雙喜笑著上前幾分迎人,與他作了個福,笑道:“許大伯,今日來,還真有事兒要問問您。”

老掌櫃笑著搖搖頭,作個請的手勢,把雙喜往錦凳上引了坐下,又與她倒茶。

雙喜笑看著掌櫃的張羅,陪著喝過一巡茶,寒暄一番,說了些生意上的事兒,待話畢,雙喜把桌案下早備好的提簍取出來,遞到老掌櫃跟前,輕放在圓桌上。

看掌櫃的一臉不解,輕笑著解釋道:“許大伯,這些日子多謝照顧生意,都是托你的福,讓我和妹妹過上了好日子,這些東西.....”說到這兒,她頓了頓,眼睛往竹簍裏瞅了瞅。

竹簍裏包裹嚴實,面上由大紅的布巾遮蓋著,底下裝著上好的老酒兩壺,青色布匹兩匹,紅糖兩包,豬肉五斤,滿滿當當裝了一滿簍子。

雙喜目光重又落到掌櫃臉上,見他眉心微蹙,笑道:“這點兒節禮,本是要中秋就送過來的,權當感謝您知遇之恩,只是最近家裏太忙了,沒有辦法走開,所以才晚了幾步.....”

這一番解釋,讓許掌櫃露了笑,這一回,眼睛裏時長冒出的精光都褪了,真真切切現了歡喜之意,他擺擺手,客氣道:“侄女兒,這都不算事,要不是你能耐,我就算有心收你的貨,那東家也是不樂意的!”

雙喜搖搖頭,笑道:“那也是全靠您周旋,這點兒東西,不多,也實在是寒磣,你別與我見外,快些收了,您要不收,我這心裏過不去.....”

老掌櫃還要推脫,雙喜卻一意堅持,老掌櫃無法,也只得無奈著應許了。

等到他收了東西,雙喜卻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求人了,垂首,臉上冒起紅暈來。

許掌櫃笑道:“剛進門還說有事兒問我,問吧,你這丫頭也不必與我見外。”

雙喜聽他態度這般親昵坦蕩,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笑道:“還真有事兒問您呢。”

遂厚著臉皮把想要置辦田產的事兒一五一十都說了,也把難處都道了出來。

許掌櫃聽完,捋著胡子沈默了許久,雙喜眼巴巴看著他,生怕這最後點兒希望都散了。

半晌,許掌櫃才道:“你家裏的情況,我也知曉了,只是這單獨立戶的事兒,再隔壁鎮上不是沒有,只是再咱們這地兒,卻從未聽過,真要辦起來,只怕麻煩,也不是咱們小老百姓能辦好的,這樣吧,我去與東家打聽打聽,要有了消息,我再差人送話與你,可好!”

“好,當然好!”雙喜喜得站起來,趕緊朝著許掌櫃的又行了個大禮,真是從心底高興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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