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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晚修,剛過了十點沒多久。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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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紛紛揚揚的,混著白凈的雪花,很美。

接下來,王道也沒問我出了什麽事,就讓我上車,跟著他和筱筱回去工作室。

回去後,我還是忍不住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仔仔細細地跟他們兩個說了一遍,但是外婆過世的事情,我直接忽略了,說多了也都是無意義的了。

王道沏了一遍又一遍的茶水,沏好了,就把茶水倒進垃圾桶裏,直到垃圾桶溢出了黃橙色的茶水,他才把茶水倒進自己的杯中,也不喝,就在那大理石桌上放著。

我沒說話,正襟危坐。

筱筱端了一杯水和拿了兩個面包,放在我的面前:“我用葡萄糖給你兌了水,喝點,看你都瘦成白骨精了,阿漁,看了會心疼的。”

“對不起,是我害死了阿漁!”我咚的一下就跪地。

除了道歉,我不知道能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他們寬恕我了,畢竟死不能覆生。

王道掄起右手,停在半空好半響,就緩緩地落了下來:“這不是你的錯,趕緊吃點面包,我家的小沫沫都餓壞了,阿漁家裏那邊,我會去說的,你就別瞎操心了。”

“不,讓我自己去說吧。”我被筱筱扶了起來,她往我手裏塞面包,可我半點胃口也提不起來。

“晚點我陪你去吧。”王道說完這句話後,就站了起來。

我躊躇了一下,還是急忙地喊住他:“師父。”

他頓住,恰好停在阿漁辦公桌的旁邊,就不由地伸出手去整理阿漁桌面上的文件。

我咬咬下唇,還是開了口:“師父,能幫我把陸存救回來嗎?”

自己的驅魔能力已經沒了,也就沒能去拯救陸存了,可我怎能眼睜睜看著他也消失在我的世界裏?

“嗯。”王道把阿漁的辦公桌收拾整齊後,又走到谷水那被擠在茶水間旁邊的小辦公桌上,又開始收拾東西。

工作室的氣氛很是壓抑,幾乎令人喘不過氣來。

還是筱筱幹笑著打破僵局:“你光想著別人幹嘛?趕緊把葡萄糖水喝了,面包也吃了,我等會去買點菜回來,咱們得弄些酒菜,給阿漁和谷水上路前吃吃。”

“嗯嗯,我也一起去幫忙。”我盡量把樣子裝得輕松一些,不至於讓他們看到我苦臉,心裏感到更加地郁悶。

可王道還是註意到了,他驀然地提問:“你回去之後,找到你外婆了嗎?她怎麽樣?”

“她走了,說是去了別的村莊,還跟以前一樣生活,讓我有時間回去找她。”我勉強地笑了笑。

“那就好了啊!以後過年啊!你叫上你外婆啊!咱們一起吃年夜......!”筱筱雀躍地說著,可說到一半,猛然想起了什麽,就立馬閉上了嘴巴。

後面的半個月,我跟王道先去阿漁家裏賠禮道歉,這當然不是一個好辦的事情。

阿漁的父母哭的歇斯底裏,後面,阿漁他媽直接哭暈過去了,我被他媽甩了一耳光,然然哭著說討厭我,王道全程都是低著頭,不停地道歉,那真是恐怖的一天,我幾乎都是手忙腳亂地彎腰磕頭,除了道歉,也只是微薄無力的道歉了。

再接著,我們找到了谷水從小長大的那間道觀,見到了谷水常掛在嘴邊的老道長,這老道長也不算老,頗有一番仙風道骨的氣韻,說話投足都帶著一股子的仙氣,說出來的話都是那樣的睿智脫俗,王道都自認不敢與之相提並論。

老道長是個很好說話的人,我和王道本準備了一頓的安慰措詞,可最後,反倒是老道長來寬慰我們那充滿負罪感的心靈。

果然,上梁正了,下梁才能撐起一片天,谷水還是挺有福氣的,至少遇上的,都是良師。

臨走之前,老道長告訴我,前幾天有個女施主到他這裏來,拿走了谷水的幾樣物品,那個女施主跟他說,我過幾天定然會來這裏,讓他轉告我一句話,那就是五個字“對不起”和“謝謝”。

語言是很蒼白無力的,至少,沒能讓那些走遠的人,再倒回你的身邊,但我還是接受了那五個字,不用想,自己都能猜出,那個女施主,肯定就是柯寒,她縱然可惡,但我仍然恨不起來,她也有她的無奈,只不過,我有我的執著。

阿漁和谷水的頭七早就過去了,王道為此走陰一回,聽聞他們兩個可以輪回,讓我和筱筱別擔心。

事情平淡後的幾天,王道說是陸存的事情有點棘手,需要出遠門一趟,餘下,我和筱筱兩個人照看工作室,實際上,工作室已經大半個月沒營業了。

說句實在的,這大半個月過去了,自己還是萬念俱灰的狀態,夜裏總是合不上眼,一旦合上眼睛,我就會想起外婆,阿漁還有谷水,以及和他們的過往的回憶,輾轉難眠,我不得不靠著安眠藥入睡。

可是,半夜還是照樣驚醒了,後面我就加大了藥量,還是不管用,因為,一想到宮玫的懷裏抱著的是別的女人,我就憤怒,悲痛,震驚,然後,我竟然突破了藥物的作用,神奇般地在深夜裏醒來,看著周遭黑魆魆的一片,看著自己床邊沒有躺著那個散發冰冷的人,心裏就空虛到想死。

最後,我受不了了。

淩晨的四點零五分,我直接下了床,直奔筱筱的房間,一敲門,她很快就開門了,看著她那重重的眼袋和深深的眼圈,看來她也沒睡下。

我直接開門見山地挑明來意:“筱筱,咱們去找李白師兄吧!”

不知多久了,我一直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去找李白師兄,詢問我的前世。

140:泰國巫蠱

140:泰國巫蠱

筱筱放下扶著門把的手,往房間裏頭走去。

我知道,她肯定還在介意李白師兄把她給拋棄了這一事,其實換個角度思考,李白師兄在泰國的麻煩諸多,也許是怕連累筱筱才出此下策呢?

她自己倒是一根筋地認為李白師兄不喜歡她了,就丟下她,獨自一個人回泰國去了。

“旋沫,你也知道,如果我們都走了的話,那工作室怎麽辦?不就沒人打理了?”筱筱拋來的問題出乎我的意外。

我就著她的床邊坐著,松軟有彈性:“即使我們繼續開著工作室,但是這效率都會下降,目前人員減少,有很多的繁瑣的事務必須我們自己去交接,甚至還要按著電話簿,郵件和地址一個個地去聯系老客戶,這些事務務必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可你心不在焉的,只怕事倍功半吧?”

筱筱悵然道:“實在找不到理由去找他。”

“理由不就擺在面前的嗎?”我沈默了一下:“李白師兄知道阿漁和谷水的事情嗎?”

“不知道,王道說不能擾了他,還是等他日後回來再告知他。”

“那不就行了嗎?你去找他,就把這件事告訴他,一旦他知道了這個消息,內心悲痛欲絕的話,你還可以在他旁邊安慰他,還能幫他解決麻煩,泰國那裏的麻煩早點解決了,他就能早日回來工作室,我們這工作室,就缺男的了。”我語速有些過快。

原諒我竟然利用阿漁和谷水的事情來說服筱筱,我只是很想迫切地前往泰國,想知道關於自己前世的事情,這樣我就能看見宮玫了,真的真的,超級想見到他。

筱筱臉色有些猶豫,但還是應承下來了:“那我們什麽時候去?總要給王道一個通知吧?”

“明天早上!你去定航班,我去告訴王道,班機的錢,我晚點給你現金。”我難得感到心情不再壓抑,仿佛雨後的晴天那樣明媚。

接著,我給王道打了個電話,他一開口就問,是不是工作室出現什麽棘手的事情了?

我把我和筱筱明早前往泰國找李白師兄的事簡略地跟他說了一遍,王道沒什麽意見,就說,這樣也好,多個人好辦事,而且他們兩個也該時候見上一面了。

於是,這事很快就敲定了,我把自己的所有積蓄都給拿出來,天還沒光亮,我和筱筱隨便收拾了幾件衣裳和一些要用的降鬼驅魔用具,至於簽證那些問題,筱筱有個在過境處辦事的老客戶,這事也不難辦,沒多久,就叫了輛計程車,匆匆往機場趕去。

從江城市飛往泰國曼谷機場需要的時間也就是五個小時,下了飛機,太陽已經爬上來了,看機場的電子鐘,是早上的十一點,一走出機場,一股的熱浪湧了上來,五個小時前,我在雪白的江城穿著羽絨,冷成全身哆嗦,可來到這常年如夏的泰國,險些把身上的衣服都給脫了個精光。

難怪別人常說,夏上北,冬下南,原來竟是這麽個意思。

我用手掌放於額頭上,遮擋一下陽光,看著川流不息的車流,問道:“筱筱,你給李白師兄打電話了沒?我從來沒來過泰國,除了知道泰國人妖,泰國大米之外,我就只會薩瓦迪卡了。”

下了飛機的筱筱情緒高漲,滿臉洋溢著笑意:“他沒接我的電話,估計在忙著,我是泰國通,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肯定不會把你給丟了。”

“但願吧。”我只能癟癟嘴:“那你知道李白師兄在哪裏不?”

“我不知道他在哪裏啊。”筱筱聳聳肩。

我反了反白眼:“那我們兩個在這機場外面幹等?”

筱筱抿嘴一笑:“不過我知道他家在哪!聽他說過好像是在皮皮島。”

“皮皮島?離這裏多遠?”我覺得這島嶼的名字也真是可愛。

“我們在泰國的中部,皮皮島在南部,估計,坐船,如果是快船的話,估計六個小時就到了吧。”

“什麽?”我沒聽錯吧?這一趟得花這麽長的時間?

“當然不可能坐船啦,那算是繞遠路了,我們先坐車,再坐船過去皮皮島。”

“算了算了,我對這裏不熟悉,你知道怎麽去,就按你說的辦。”縱使我地理成績不錯,但不代表我不是一個路癡,還是用遁術來的方便。

筱筱說是她在曼谷有老客戶,就給那個老客戶一個電話,說真的,我還真的不知道咱們的工作室還是跨國際的,那老客戶是個地道的泰國人,骨架略大,柔骨細肢,是個十足的美人,她開了一輛狂野的吉普車來接我們。

一上車,筱筱就用泰語跟那老客戶打了聲招呼,我裝模作樣也問候了一句,只是這個老客戶一開口真的把我給深深地震驚了一下。

她的聲線很粗獷,渾濁。

筱筱低頭跟我咬耳朵:“她是人妖!其實你直接說她是人妖,她也不生氣,就是不能摸她的頭,在泰國,不能隨便摸人家的頭,聽說一個人的頭顱是跟上天傳遞靈魂的。”

“嗯。”我謹慎地從白布袋裏拿出筆記本給記錄了下來,話說這個白布袋,原來被筱筱藏在我的床底下。

所謂入鄉隨俗嘛,我還是認認真真地聽從筱筱的諄諄教誨。

她倒是滔滔不絕一個勁地講了起來:“你看看那些店面掛著的藍,白,紅相間的旗子,那就是泰國的國旗,泰國是君主立憲制國家,現在還有國王噢!”

“這個我知道,歷史老師有普及的。”

“那你知道這三種顏色代表什麽嗎?”

“那你知道咱們中國國旗的五角星和紅底是代表什麽?”我反語譏諷。

國旗這些基本常識,我剛才在飛機上的時候,看了一下泰國旅游導游必備手冊,那裏介紹了一下。

紅色是代表人民的獻身精神,白色是代表純潔的宗教,泰國百分九十的人都信奉佛教,這裏跟中國不一樣,是支持宗教信仰的,這裏人種很多,自然宗教信仰也很多,因此這裏的神秘色彩也濃厚,自然泰國的巫術在世界上是數一數二的!至於那藍色,就是王室貴族的象征,位於國旗的正中央,代表王權至上,淩駕宗教之上。

這讓我想起了那手冊裏的一點,就想著逗逗筱筱:“筱筱,李白師兄信奉佛教嗎?貌似阿曼童就是佛教的產物啊!”

“嗯,他是這泰國的有名望的佛教僧侶座上徒,換句簡單的話就是鐵桿粉吧!”

“哦!聽說凡是信奉佛教的男孩子啊,到了一定的年齡,就必須削發為僧,即使是王室貴族也不例外,你說,李白師兄在泰國的麻煩,會不會就是因為他要出家啊?”

筱筱臉色一變:“怎麽可能?這都是一派胡言亂語!剛才你也看見了,曼谷都能跟北上廣相媲美了,這城市化發展這麽快,這文化怎麽樣也緊跟潮流吧!”

看她那緊張的模樣,我就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行啦!逗你玩呢!我看,李白師兄少說也有三十了吧?要出家還等現在嗎?”

“旋沫!”筱筱氣鼓鼓地漲起了臉頰。

“行了,我想睡一會,到了碼頭再叫醒我。”我雙手抱於胸前,瑟縮身子靠在窗戶旁,正欲合上眼睛的時候,就瞅見了那身披黃色袈裟的僧侶正在街上行跪拜禮,貌似是朝拜。

也許李白師兄沒有接到電話,也是挺好的,至少,讓我和筱筱在這異國他鄉裏,散散心,暫時放下那布滿陰霾的一個月時間所積聚在內心的抑郁和悲傷,我要是在工作室裏待下去,很懷疑自己會不會最後得了抑郁癥,然後真的鬧自殺了。

筱筱來到這裏之後,整個人容光煥發,精神奕奕,連雙眼睛都是炯炯有神的!興許是她即將見到自己心心念念許久的人而感到無比的興奮和喜悅吧!

她應該是瞄見我事實上並沒有入睡,就換上了導游的角色,不停地給我灌輸著關於泰國的知識,比那什麽導游手冊還要來的有用有效。

車窗外途徑哪棟富麗堂皇的寺院,她都能準確無誤地告訴我,這寺院的名字,歷史來源,有什麽特別出名的僧侶。

這不,她立馬就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指著車窗外的一群白色建築在驚呼:“旋沫,旋沫!你看!那就是曼谷泰國大王宮啊!天啊!這裝飾好華麗好奢華啊!這比書上看到還來的壯觀耶!”

不用她的提醒,我早就看見了,從上車後就一直觀看著車外的飛快掠過的景色。

她所說的那個什麽大王宮,就依偎在一條不知是什麽名字的河畔上,陽光照耀在那條清澈的河水上,頓時令河面泛出點點的光彩,而且,那一群的白色建築群裏,可見庭院綠草滿地,茵茵然然,還開了不少鮮艷的花朵,河畔的樹影遮住了行人走著的小徑,婆娑而又富有詩意,滿目的芳菲令人觸目動容。

乘坐著車,可以說是覽盡這泰國的風光了。

路上多是僧侶,還有頭上戴著花束,或者草帽的人,他們穿裝都是很休閑的,還會看見真正的大象哦!它那長長的鼻子還伸進車窗裏頭來,很友好地蹭了幾下我的臉,這感覺很美妙,仿佛神在眷顧你那般。

多虧綺麗的熱帶風光以及筱筱在我的耳旁的聒噪,我根本就沒睡著,但還以為是枯燥無聊的車程一下子就如同白駒過隙一般悄然而去。

下了車後,我們就來到前往皮皮島的碼頭,這也不算是碼頭吧,像是一個熱鬧非凡的集市,河上擠滿了一艘艘木船,一人戴著竹制的鬥笠,懷裏裹著一個黑色的腰包,坐在船頭,雙槳放在兩側,有的甚至沒有劃槳,而是安裝了馬達,人就坐在馬達上頭,他們的腳底下放著一把鐵稱,有的是電子稱,這船內並不載人,擺放的是一筐筐的水果,蔬菜,都是熱帶水果植物,我聞所未聞,比如芒果,榴蓮,番石榴.......

當然,這裏也有載人過海的船,那些船上都是上了馬達的,速度很快,皮皮島離這碼頭也不遠,大概二十分鐘就可以登岸。

筱筱叫了一艘船,順便買了一些水果,有的是登門拜訪用的,有的就是我們兩個自己嘗嘗鮮。

“旋沫!他們說這個榴蓮是水果之王!還很香!我剛才叫那個阿婆給開,這榴蓮渾身都是刺,跟個刺猬似的!你嘗嘗。”筱筱遞了一塊拳頭大小的淺黃色的軟軟的東西到我的手上。

我拿過來,先是嗅了嗅,不得不說,這味道很濃,卻挺臭,我瞅瞅筱筱,把手上的東西托了托:“你確定,這個能吃?怎麽我聞起來,覺得有點臭?會不會你被坑了啊?很多游客到了國外啊,就會被人給忽悠,這事都很正常的。”

“那你吃過長沙臭豆腐嗎?”筱筱不悅地蹙眉。

我搖搖頭。

“那就難怪了,我跟你說啊,這榴蓮呢,就跟長沙臭豆腐一樣的道理,它外在的氣味是有點難以接受,當你把它放進嘴裏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它刺激你的味蕾,總之超級好吃的!”筱筱繪聲繪色地說著。

“你吃過?”我就疑問了。

“沒有。”

我無語了。

“你吃啊!他說這榴蓮很好吃的。”筱筱還在不停地鼓吹著我,我想她應該是想讓我當個小白鼠,我要是覺得不好吃了,她肯定也不會吃的。

於是,我就將計就計,吃了一小口,入口,軟趴趴的,沒嚼勁,像是在吃雞蛋糊,不過唇齒間有淡淡的香味,總的來說,還可以吧,可自己硬是佯裝驚訝地連咬幾口,邊吃邊向筱筱稱讚道:“嗯!很好吃啊!真不愧是水果之王啊!”

“我也來吃一塊!”筱筱好奇地拿起一塊大口咬了起來,她嚼了幾下,就眉頭繃緊:“旋沫,你的口味真怪!”

我憋著笑,故意扭頭去看即將抵達的皮皮島。

碧藍的海水宛若翡翠,沙灘看起來像是柔軟的水床,隱約可見許許多多的嶙峋怪石下幽靜的天然洞穴,那些洞穴裏頭有著五光十色的海水,這簡直就是鬼斧神工的佳作啊!

筱筱跟有著麥黃色的開船老大爺用流利的泰語交流了一會,才確定登岸。

上岸後,筱筱指著不遠處的相鄰的風格異曲同工的小島,對我說道:“那邊那個島叫做北部大皮皮島,我們現在的這個島是小皮皮島,這兩個島合稱皮皮島。”

“哦,原來皮皮島是兩個島啊!”我恍悟道。

筱筱臉上露出頗為得意的表情:“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都說了,你跟著姐,那絕對是沒問題的。”

“感覺你就是泰國人一樣,這泰國就是你的家!”我笑話道。

這會,筱筱臉上泛起微紅。

我一看,心知肚明,便跟她打趣道:“怎麽?這麽早就做好當泰國媳婦的覺悟了?你到底還是不是中國人了啊?”

“你說的是什麽話呢?我哪裏不是中國人了?”筱筱昂首挺胸,旋即她又骨碌地轉了轉眼珠子:“你不讓我生個混血兒啊?”

“真是服了你。”

“你也可以啊!宮玫是哪個朝代的人啊?你就專門去看歷史書啊,深入研究,這樣你就能了解他的習性,穿衣風格啊,喜好什麽的,你對他越是了若指掌,他肯定就沒法從你掌心裏逃出去。”

我聞言,卻是沈默了。

筱筱狐疑地看著我:“你不會是什麽都不知道吧?”

我點了點頭。

“你在對他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就光榮獻身了?”

我又點了點頭。

“你還真是,傻的可以啊!”筱筱頗有些同情地拍了拍我的後背:“幸好宮玫那人也是真心待你的,不然,你早就被吃幹抹凈了。”

“別說這事了,趕緊去找李白師兄吧。”我轉移筱筱的話題。

她一說宮玫,我又不自覺地想了柯寒告知我的那個消息,不由得心情就郁悶下來。

在筱筱的探問下,我們兩個很快就找到了李白師兄的住處,是一座府邸,富麗堂皇,氣派十足!

我們正要走進去的時候,旁邊就有兩個魁梧的男人用擔架擡著另一個男人匆忙進去,我掃了一眼,發見那躺著的男人面色發紫,如同中毒一般,渾身浮腫著,貌似還有蟲子在裏頭鉆來鉆去,十分可怖。

一旁的筱筱拉住我的手,蹙眉,壓低聲音地說:“你跟著我走,不要亂跑!這裏到處都是用蠱的人。”

“你怎麽知道?”我心下緊了緊,放慢了腳步。

“剛才擔架上的那個男人就是被下了蟲蠱,一般蟲蠱的癥狀就是那樣,如果你現在剖開他的肚子,肯定滿肚子都是蟲!”

想象了一下那場景,我就有些寒戰:“你們這用蠱的也太恐怖了。”

“在這裏,巫蠱分兩種,一種是黑巫,專門給人下針降和棺材釘降,小白是白巫,白巫一般都是僧人,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筱筱,剛才那人是被擡進去的,你說李白師兄住在這裏,你不怕個萬一?”

筱筱被我一提醒,神色馬上就變得慌亂,急忙拉著我往裏走,遇著人,她問了幾句之後,整個人完全不淡定了,拉著我往這府邸的後院狂奔。

片刻後,我就見到了闊別許久的李白師兄,他看起來很好,什麽事都沒有,只不過筱筱一見到他,那淚水刷地一下就掉了下來。

李白師兄看見我們兩個的出現,驚訝一閃而過,取而代之地是一臉慍氣:“誰讓你們倆過來的?”

“你還想瞞著我嗎?我剛才已經聽說了,你中了蜈蚣蠱是不是?”筱筱紅著眼,仍然倔傲地擡頭與他對視。

李白師兄微微皺眉,一眼掃過站在他旁邊的一群人,那些人紛紛搖頭表示沒有,他緊繃著臉:“我給你們訂回去的航班,現在就給我回去。”

“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削了你的腦袋啊?你看看,天啊!這都快到手關肘了,你這樣會死的!”筱筱執拗地叱喝他一頓,還伸手硬是拽下他的袖子。

李白師兄的左手上有一條紅色的粗線,從手腕處一直蔓延到手肘關節口,非常觸目驚心。

“筱筱,你該回去的。”李白師兄臉色有些發白,用手輕輕地拂去筱筱臉上的淚水。

筱筱一把抱住了李白師兄,嘴裏一頓怒罵:“小白是混蛋!我告訴你,要死咱們一塊死!”

他並不說話。

筱筱繼續劈裏啪啦地罵道:“到底是個王八蛋敢對你下蠱?我非得讓他看看咱們西藏的巫蠱!看看誰的厲害!哼!我家的小白也敢動?”

李白師兄撲哧笑了笑,雙手回抱著筱筱:“當然是你的厲害了,看來,我要休息一段時間了。”

他這話一說完,旁邊站著的一群男人立即對筱筱馬首是瞻地鞠躬,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句泰語,好吧,我聽不懂,只看見筱筱的臉漲紅了不少。

隨後,李白師兄給我們兩個安排了一個房間,還派上了四個保鏢,這陣勢真夠唬人的。

接著,各樣的熱帶水果都一一搬進了我們這個房間,我吃著那叫什麽菠蘿的水果,滿嘴的酸味,倒是新鮮,至於筱筱就在那裏義憤填膺地喃喃自語。

她說,自己真沒想到,小白居然惹上了這麽大的麻煩。

我問她是什麽麻煩,還有那個什麽蜈蚣蠱又是怎麽一回事?

據筱筱的敘述,我大體上是了解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李白師兄底下的小弟們不小心招惹到了這泰國勢力最大的幫派——吳哥幫,這幫派擅長使用黑巫,手段極其毒辣殘忍,殺人於無形之中。

剛才我們看見的擔架上的人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不過我沒想到的是,李白師兄也中招了。

這蜈蚣蠱,據說是用毒蜈蚣制成的,一旦植入,左手的手臂內側就會顯示出一道紅線,要是紅線延伸至胳膊腋下,那就一命嗚呼了,李白師兄如今算是生命沒了一半,毒蜈蚣在他的身體裏如同出入自家的窩子一樣竄來竄去,別看李白師兄表面上什麽事都沒有,實際上,他稍微一不小心碰到那毒蜈蚣,立馬就是抽搐地巨痛起來。

幸虧,筱筱也會巫蠱,她倒是能解這個毒蜈蚣蠱,我也就放下心來。

下午五點左右,李白師兄就派人來叫我們去吃飯。

吃飯的地方是一處雅房,沒有墻壁,建立在庭院裏頭,張望一下,可見一片翠綠,雅房的正中央放著一張四角木桌,木桌的每個方位旁側都鋪著一塊不大不小的草席。

我們去的時候,李白師兄和一名看起來較老的穿著裹胸長裙的婦人正曲腿坐在那裏。

“旋沫,等一下我怎麽說,怎麽做,你就跟著我,千萬別丟了禮儀!”筱筱低語提醒我。

“好。”

我就照貓畫虎地跟著筱筱,雙手合上,對那婦人喚了一句,再跟李白師兄說了一句話,才準備坐了下來。

筱筱兩腿跪地,腳背貼地,臀部坐在腳跟上,兩手相疊放在大腿上。

我依照她的樣子也坐了下來,一坐下來,筱筱就用手肘碰了碰我:“上身要挺直,這是禮貌!還有這飯菜不合口,你就別露出表情來。”

“嗯。”我笑著應聲。

往那木桌上瞄了瞄,每人眼前都放著一碗米飯,菜式有蒸魚,辣炒蛤蜊,皮皮蝦,海帶紫菜湯,以及一些清炒蔬菜,這跟在工作室時,李白師兄煮的相差不多,應該能接受。

那婦人微笑著,附耳對李白師兄說了幾句話,李白師兄一臉敬意地點頭,然後臉不紅心不跳地轉述:“我母親讓你們隨意,別被泰國的禮儀給拘束了,筱筱,她叫你少吃點海鮮,對女人懷孕什麽的,不太好。”

筱筱一聽,那臉紅的跟紅蘋果似的。

我竊笑了一會,飯倒沒吃,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目的告知他:“李白師兄,其實我來這裏,是想找你幫我看看前世。”

“你怎麽是來看前世的?”筱筱有些疑惑。

我笑了笑:“沒什麽,陸存說我的前世跟宮玫有關,你們也知道,我想把他救回來。”

他們兩一聽我這話,面面相覷,不過李白師兄很爽快地答應了我,說是今晚就作法替我參透。

飯後,李白師兄的母親帶著筱筱去觀看這座府邸,我猜想應該是要對筱筱說些私房話,就沒跟著去,因為我還要把一個不好的消息通知李白師兄。

李白師兄聽後,整張臉就鐵青起來,雙手握拳,跟我允諾:“等泰國這邊的事情結束了,我就回去接管工作室,至於問天的人,這仇肯定要報。”

而後,他讓人拿來了兩塊木牌,巴掌大小,他用毛筆蘸了朱砂,把谷水和阿漁的名字寫上,然後再派人拿走。

事後,我從筱筱那裏得知,李白師兄是讓他們兩的名字掛在寺廟的香火供應神臺上,讓過往的祈福的人都為他們增添香火,早日成仙,這事,筱筱又刻意叮囑我,在泰國千萬不能用紅筆寫別人的名字,而紅筆寫的名字,只能是死人的。

我隨便地應承下來了,筱筱一路所說的泰國知識已經把我那筆記本給寫滿了,根本就沒辦法記。

天剛剛擦黑,這座府邸就出事了。

東邊看門的人無故離世,全身仿佛被抽幹精氣而死,依我來看,應該是被小鬼吸幹了精氣。

筱筱和李白師兄一看,就斷言是被下了降頭。

這禍事連連的,筱筱就更加擔心李白師兄,我就更加幫不上忙了。

忽而,觸及到自己的胸前還掛著的血玉,我就想著運用血玉去驅逐那登堂入室的小鬼,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給驅除出府內,只是,血玉上又增添了一道裂痕,血色也逐漸變淡了。

“旋沫,看來這宮玫還是挺有心的,給了你這麽一個寶物!”筱筱指著我胸前的血玉說道。

我幹笑著,卻是心亂如麻,這血玉到底怎麽回事?

“別擔心,把它交給我,我會給你處理好的。”陸存忽然從蕉林裏走了出來。

筱筱抿嘴偷笑:“這宮玫要是再不出現啊,恐怕我家的旋沫就要花落別家了!”

“少貧嘴!”我將血玉拿下來,遞到陸存的手上:“看到你沒事就好了,王道呢?他沒事吧?”

“沒事,你現在可以給他一個國際長途。”陸存把血玉揣進兜裏。

我看著他的褲兜:“陸存,你說血玉是怎麽一回事啊?這是不是在暗示我,宮玫他......”

“你別想太多了,他會沒事的,難得出來旅行,就好好放松一下,別把自己勒的太緊了。”陸存伸手揉了揉我的頭。

我還是有些不安地問:“你之前說只要找到宮玫的真身......”

“噓!先別說這事,阿漁和谷水的事情,我知道了,這麽多的事情壓在你心口上,你不覺得沈重?好好給自己一個假期吧!”陸存溫和地淺笑著,話音一落,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筱筱的手攀附上我的雙肩,暧昧地說:“給自己一個假期噢!”

“你能少說一句話嗎?”我很不悅地走開。

見鬼的假期!沒看見宮玫,這根本就不叫假期,叫做漫長的煎熬!

晚上的十點左右,李白師兄就派人來叫我和筱筱。

一起去了他家的一間佛堂,室內有一個大大的香爐放在正中央,白霧縈繞,如同仙境。

“你躺在這毯子上。”李白師兄吩咐道。

我聽話地躺在那織錦金邊毯子上。

“閉上眼睛,我在這香爐裏放了白花曼陀羅,能夠讓你思維紊亂,其實說白了,我能做到,就跟心理醫師一樣,對你進行催眠!筱筱,你等會不要出聲!”李白師兄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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