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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那個死而覆生的男生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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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想上去,盡管我現在是見過太多恐怖的鬼怪了,可我還是活人,那些惡心的場面,無論看再多,還是會覺得不舒服的。

那梯子卻不想放過,直接轉移到我面前來。

有些事,冥冥之中,都是安排好的,說不定這圓柱跟我有什麽瓜葛和牽絆呢,一般這些情況,都是對我有利而無害,那幹脆就上去看個究竟!

我深呼吸一下,閉上眼睛,利索地爬了上去。

一格,兩格,三格.......六十三格,六十四格。

不好的數字。

呼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地睜開眼睛。

這是一個空心的圓柱,裏頭盈盈都是渾濁的朱紅色的水,這水裏頭沈沈浮浮著女人雪白的胳膊,修長的腿,飄逸的長發,圓潤的乳房......

這時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是血水。

胃裏頓時翻江倒海起來。

幹嘔了一陣,趕忙爬下樓梯。

這會,封閉的黑盒不覆可見,但光線還是很暗淡的。

地上長滿半人高的雜草,這雜草間有著一些綠綠的,白白的硬化物,還有一些棕黑色的小瓶子,瓶子表面貼著的標簽被撕的殘缺不堪,看不清楚原來裝的是什麽,不過這跟裝著藥片或者化學用品的瓶子差不多。

這地方看起來像是一間破敗荒廢的廠房。

往裏頭一瞧,似乎有小座沙堆,沙堆下方好像是廢水流出的溪道。

經過剛才的一幕,我心裏有些發怵,興許那沙堆裏面埋著什麽吧?

想了想,我繼續在這裏磨蹭的話,外婆等急了怎麽辦?她還說不識路了,那要是被什麽人販子給盯上了,那就不得了!

這樣一想,渾身的膽勁就來了,快步走近點細看。

原來,那不是什麽沙堆,也不是什麽廢水流出的溪道。

那根本就是由一個個瘦若柳枝的小孩的屍體堆砌而成的沙堆,那細胳膊細腿兒軟趴趴的,那臉上全是驚恐的表情,從上邊往下看,由新鮮的屍體到已經腐爛不成樣子,看著有些滲人。

他們的脖子無一例外全都被抹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裏面的動脈甚至骨頭都清晰可見。

血紅的水從他們的脖子流下,再流淌過其餘屍體,漫延到地下,把地上的泥土都給染成青紅色。

忽而,前方傳來“咯咯”的細瑣聲,然後像個擴音器一樣漸漸放大。

我都楞住了。

那些小孩的屍體全都瞪圓眼睛看著我,牙齒互相碰撞,發生巨大的而又駭人的聲音。

我看著他們那黑溜溜的眼珠子,身子無緣無故地漂浮起來,然後快速地沖往那一堆屍體上。

“啊!”

揉揉疼痛的額頭,睜眼一看,白熾燈下的走廊下是來來往往的提著行李的人。

走廊外頭是並排停靠著的公交車。

“原來已經到站了啊!”我喃喃道。

車上的人逐漸下車,我也跟著下車,心裏卻感到有些怪異。

為什麽這一路上都不太安穩呢?剛才那兩幕究竟想告訴我什麽?

這會,自己也有一種隱隱的心慌慌,預兆著接下來會有什麽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那樣。

瞧瞧夜空,月色暗淡,幾團黑雲顯得沈甸甸的,快要力壓下來,上車時看到的星辰也跟著淡然無光。

我拿出手機瞄瞄時間,晚上九點整,我整整坐了三個小時的汽車!這也太久了吧!

外婆不會等我太久,然後自己去找我吧?這不會出什麽事吧?

都怪我,自己老窮折騰呢!

可惜外婆又沒有手機,這下我也聯系不到外婆啊!

我火急火燎地在汽車站四處尋找,兜兜轉轉,都沒有看到外婆的身影,心裏的不安感蔓延到嗓子眼。

鼻子一酸,竟有些不爭氣地想哭。

要是外婆出個啥事,我這日子還雜過啊!沒有外婆的日子,根本是無法想象的。

我可是好不容易有點出息,能夠憑借自己的本事賺點小錢,外婆可千萬不能出事,她現在可是要開始享我的福啦。

在汽車站的大鐘下等了許久,仍不見外婆的身影,這時車站裏頭人也少了許多。

也許外婆已經回學校找我了呢?然後看我不在的話,應該會去找招弟吧?那幹脆再找一遍,要是沒找到的話,就回學校,她應該在學校等我呢。

心下一想,仰下頭,把淚水都給憋回去。

“旋沫。”我剛走到一個拐角的時候,一只冰冷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不知為何,這時血玉竟然發出淡淡的紅光,並且灼熱起來。

以為是宮玫有什麽事,就想著先把外婆安頓好了,再去看看宮玫。

我壓下心頭的酸澀,有些擔憂地回頭:“外婆,你去哪啦?我找你好久了。”

“剛去上了個廁所,結果出來就忘記路了,折騰了大半天,才見到你。”外婆的身子較以前更加佝僂了些。

頭上的白發絲也添上了不少,臉上的皺紋也深了些。

“外婆,你下次來找我,一定要打電話給我,我現在已經有電話了,很方便聯系的,知道不?”我再三囑咐。

她瞧著我,那渾濁的眸子異常的澄清:“知道啦,你才多大個人,咋就變得跟我這老婆子一樣話癆呢?”

“嗯嗯,那咱們走吧。”我牽起外婆的手。

這時,發現她右手食指上纏著一塊布條,不禁眉頭緊鎖:“外婆,你這手怎麽啦?”

她立即抽回手,笑了笑:“上山割草藥的時候,一個不留心,就給割傷了。”

“那去看醫生了沒啊?上藥了沒啊?別縮手,讓我看看,有沒有發炎?”我憂心忡忡地想要去看看那傷口的傷勢如何。

以前外婆上山不小心弄傷了胳膊或者腳的,都是偷偷地在房間裏塗抹藥油,她還以為我不知道呢,可那股子的藥油味早就出賣了她,因而她每回的傷口都是我強硬給上的藥,這段時間我不在她的身邊,不知道她有沒有乖乖的上藥。

“沒事,小傷。”外婆把手插進兜裏,尷尬地笑了笑。

這會,我也沒聞到那一股外婆獨制的藥酒味,心想她肯定是趕著過來,就把藥酒漏在屋裏了,這傷口不上藥那不就嚴重了嗎?更何況還是右手,外婆給人斂屍的時候,化妝穿衣都是要用到手的。

“怎麽會沒事呢?來,就給我看看。”我想要把她的手從兜裏抽出來仔細瞧瞧。

“都說沒事咯,你瞎操心什麽?走走,外婆肚子餓了,帶我去吃點東西吧。”她冷眉一豎,氣鼓鼓地自顧自地往前走。

我嘆了口氣,外婆那性子硬的很,我怎麽就給忘了呢,可是外婆是不是遇上什麽事了?

平常感覺她做事麻利幹脆的,一看就是有著聰明勁頭的,那眼神瞧起來老聰慧了,怎麽就不識路了?上回她不也是自己去艾家了嗎?

而且她現在話挺多的,盡管她把艾家的事情解決後,對我的態度是好了點,可冷淡是她的性子,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難不成外婆患上什麽不好的病了?

呸呸,哪能這樣想呢!

“外婆,你別走那麽快,小心摔倒了啊!你跟我說說,是不是村子裏出什麽事啦?還是你有什麽事瞞著我啊?沒事的,我現在能自己賺生活費了,咱們不怕花錢啊!”我緊追上外婆,好說歹說地想從她口裏套些話。

外婆悶不做聲地繼續往前走,那叫一個健步如飛啊!

而血玉也越來越燙,我都能覺得自己的皮膚要被燒傷了,那紅光也越來越亮,連衣服都沒辦法擋住了。

可這會,我哪裏顧得上啊,外婆那悶聲直往前走,她剛才還說不識路的,生怕她走丟了。

“外婆,咱們要吃好的,就得去坐公交車呢!回去學校後,給你洗個澡,咱們再出去吃點東西啊!”我拉住外婆,氣喘籲籲地勸說著。

奇怪,外婆的手怎麽那麽冰?

外婆一看我胸前的紅光,面露駭色,急忙轉身,還拖著我狂奔起來。

“外婆,你往哪裏走啊?那邊沒有店鋪的,咱們回去啊!別生氣啊!”我被外婆拖著往前走。

突然,心生疑竇,外婆一把年紀了,怎麽就有那麽大的力道呢?跟一頭壯牛似的。

對了,外婆沒有手機啊!她怎麽會給我打電話呢?是用公共電話?

忽然,發現外婆手上什麽東西都沒拿,她還一個勁地拉著我往一個較黑的巷子裏走,我覺得不太對勁,往四周瞄瞄,發現,一個人都沒有。

我急忙拿出手機翻看通訊錄,結果顯示,剛才的電話號碼確實是公共號,但是,眼前的手機沒有信號了。

不對,這個肯定不是外婆!

要不然外婆看到我胸前的紅光,怎麽連句問話都沒有?只是更加迫切地把我拉到這個巷子來?

“外婆,你不是說給我帶些家雞蛋的嗎?家雞蛋呢?”我從外婆腋下抽回自己的手,停住腳步地問。

實際上,我的手已經插進口袋裏,抓著糯米粉,另一只手緊張地握著拳頭。

眼前這個外婆也跟著停了下來,她轉過身來,詭異地笑著:“忘了,可能漏在廁所了。”

“那咱們回去拿吧?”我聲音顫抖不已。

我身上除了血玉,還真的什麽都沒帶,就連酒葫蘆跟鑰匙扣一起放在宿舍了,由於我一般出現情況都很少叫四主幫忙或者不太想勞煩四主,就沒多重視酒葫蘆,倒是血玉天天掛在脖子上,除了遇到危險之外,基本上都不離身。

“不行,好不容易把你帶了過來。”她青色的臉上陰陰地笑了起來。

“那我去給你拿!”我話音一落,急忙轉身。

不料,脖子一道火辣辣的痛,竟被一條皮帶給狠狠地勒住了。

我用手塞進皮帶裏,使勁地拉扯出一絲絲縫隙裏,好使得自己能夠有喘氣的機會,回頭一看,發現這個假外婆正用嗜血的眸光陰厲地看著我。

現下,我終於明白為什麽那個小男孩會冒險來求我跟他下去游樂場玩了,他是想支開我,讓我避開危險,可是我當時滿腦子都想著外婆,也沒發現出什麽端倪,現在發現了,也已經晚矣。

“你是弒天門裏的人?”我狠厲地盯著她那纏著布條的右手食指。

“要不是你多管閑事,我看在兩位祭司大人的份上,本想饒你一命,偏偏你竟不識好歹,三番兩次地壞我們的事!”她說著,更是拉緊了皮帶。

祭司?上次楊高也提及到,究竟是誰?為什麽和我扯上關系了?

我有些透不過氣來,雙手也沒法塞進皮帶裏邊:“祭司,是誰?”

她臉上閃過一絲錯愕,旋即恢覆一臉陰邪:“死到臨頭的人,沒必要知道!”

“是嗎?還是你害怕我知道祭司是誰後,然後跟他們告狀,你就沒法在弒天門裏呆了?”我雙手垂下,放棄掙紮,無所畏懼地步步緊驅。

她看到我胸前刺目的紅光,臉上滲出好些冷汗,但仍舊不放開皮帶。

“哼,這是不可能的。”她目光有些微閃。

那是心虛逃避的表現,不管怎樣,她這樣的表現很明顯地告訴我,我身邊的人其中有人是內鬼!就是有弒天門裏的人混在我周圍,而且還跟我關系密切的那種!

這個消息真是堵心。

我很不喜歡被身邊的人背叛,欺騙,也不想因為任何事跟身邊的人鬧別扭,現今,身邊的人都對我那麽好,我無法想象他們也會做出那些我所看到的無比殘暴的事情來。

“哦,我看未必吧?”我笑的一臉輕松。

這是在迷惑她,我的右手已經悄悄地插入口袋,抓起一把糯米粉。

她後退了兩步。

“說,你為什麽要冒充我外婆?”我低沈的說。

她這一點令我十分氣憤!外婆在我心目中是神聖的,無法褻瀆的!

她立住,陰惻惻地看著我:“不然怎麽把你騙過來呢?”

“那有人告訴你,我最討厭別人欺負我外婆嗎?”我冷眼一掃。

快跑到她前方,揚起手,將糯米粉撒了過去。

而她也意識到危險,用力一扯。

脖子被猛力拽到她的前方,而我撒的糯米粉卻對她一點作用都沒有,毫發未損的她用力一腳踹到我的肚子上。

肚子一疼,我條件反射地捂住肚子彎下了身來。

心駭,她不是什麽臟東西,竟是活人!

臟東西,我至少可以想法子對付,可是活人,看我這樣被束縛著的情況,肯定打不過!

“我只不過用冷水把手凍冰,你就誤會了?真是搞笑!”她再來一腳,踹在我弓著的後背上。

我不由地趴了下來。

“只要你乖乖地把那十七顆怨氣珠子給我,我倒是可以饒你不死。”

她一拉皮帶,我的頭就被迫擡起來,正對著她那張陰險的臉。

原來,她就是為了那些怨氣而來的!

幸好宮玫事先把怨氣珠子煉化到血玉裏,不然的話,早就被她給搶了!

我啐了一口唾沫夾雜著絲絲血跡到她臉上:“你做夢!”

079:鬼胎!

79:鬼胎!

“呵,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殺了你,我照樣能拿到怨氣珠!”她抹掉臉上的唾沫渣子,憤怒將她的臉變d十分扭曲。

我忍住肚子的疼痛,蓄足勁地拽著她的衣服往下拉。

可是她的身子卻紋絲不動,宛若固定在那兒一樣,我眼瞧拽不下來,那就是順著她扯皮帶的力道往上頂。

令我意外的是,她似乎預料到我的動作,快速地抽回皮帶。

鼻子重新灌入新鮮的氧氣,一下沒適應過來就咳嗽了兩下,而我這喘氣的時間段,她掄起皮帶又快又狠地在我的背上抽了兩鞭。

火辣辣的疼!

由於她偽裝成我的外婆,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她究竟是男是女,不過聽聲音像是個女的,可那手勁賽得過一個男人!

我這身板哪敵的過,即使被她抽打幾下,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三十六計,跑為上計!

“該死!”我剛跑開兩步,右腳就被她的皮帶給纏繞上了。

“想跑?我可是費盡功夫來城裏看你的啊!親愛的外孫女!”她陰笑著說。

既然逃不掉,那就拼了!

回頭瞪了她一眼,想著站起身來,卻被她一路拖拉。

這個巷子潮濕地滑,完全沒有任何牢固的突出來的物體給我抓住,就這樣,被她拖拉到一個死胡同裏去。

她得心應手地抽回皮帶。

一片黑影籠蓋在我身上,仰頭往上一望,背光的她滿臉都是陰影。

我牢牢地盯著她,支撐著背後的墻,緩緩地站了起來。

“其實,小妹妹,只要你交出幾顆珠子,就不用受這些皮肉之苦了,乖哈!”她左嘴角微微上揚,手上拿著的皮帶應時地拉扯出啪啪的聲音。

“行啊,不過你把我帶到這兒來,我怎麽把珠子給你呢?珠子我可是給了我師傅的。”我淡然地說著。

實際上內心都不知道罵了她多少遍,肚子和後背就跟在傷口上灑了辣椒水一樣,疼到著火。

如今之計,跑是不可能的了,打敗她那也是不可能的,對方有皮帶這個武器呢,我也沒學過啥功夫的,赤手空拳跟人家鬥,那不是挨打嗎?那就只能智鬥!

她抓我,無非就是想要我的身上的怨氣珠,她並不知道怨氣珠已經被我煉化了,那我倒不如利用她的目的來脫身。

“你師傅?那個姓王的老頭?”她憑空抽打了幾鞭。

她還真以為這樣就能把我給嚇壞了?倒讓我覺得有些搞笑。

我捂著肚子,一臉痛苦地點頭。

“那就好辦啦,把你殺了,再把你師傅給殺了。”她邪虐地仰天大笑。

真是個瘋子。

“想跑?”她倏然收住笑臉,沈臉狠抽了一鞭在我的手上。

我吃疼地退回墻角,本以為剛才那一剎那至少可以逃出去,沒想到她反應挺快的。

“我的師傅,你是對付不了的,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就把怨氣珠給你,你也知道,那些怨氣珠對我來說也沒用,而且還危險,是吧?”我覺得必須先把她說服了再說。

“我不知道你們弒天門到底要幹什麽,你說我多管閑事,可能我誤打誤撞就壞了你們的事,下回我見到你們的標志,我立馬掉頭就走,行不?”我諂媚一笑。

這時,血玉綻放出異常的紅光,我眼尖地註意她的嘴巴緊抿了一下。

“小妹妹的想法確實是很不錯,但你怎麽保證,我放了你,你真能把怨氣珠給我呢?一旦你跑了,下回死的人恐怕就是我了吧?”

我扯下發著強光的血玉,她臉色微變,拿著皮帶的手還有些輕微地顫抖。

果然,她就是怕這個血玉的!

“你應該知道這塊血玉吧?我要不是誠心跟你談談,我早就瀟灑的走掉,何必還要挨你的鞭子呢?”我鎮定自若地站直身子。

她深深剜了我一眼,抽開皮帶想要把血玉扯到她那頭去,我敏捷地縮回手,將血玉背在後頭。

“給你三分染色,你還想著開染坊?要是我用這塊血玉把某個人叫過來,你想想,你不但怨氣珠沒拿到,反倒賠了一條性命。”我看她那懼怕的模樣,大概她應該知道這血玉的由來,我就借機恐嚇她一番。

對於血玉,我目前也只知道這是宮玫給我用作武器的,能夠煉化怨氣,而且這裏邊還被宮玫設下了一個鸞鳳陣,除此之外,我對它一無所知,為什麽弒天門的人會知道?

她有所遲疑,一雙眼睛一直在審視著我,看來我的話,不足以讓她信服,這人倒也機靈著,不太好糊弄過去。

我佯裝有恃無恐地悠閑踱步,時不時還露出血玉嚇唬嚇唬她。

真不明白,為什麽無論是惡鬼還是弒天門裏的人看到血玉都會露出這種駭然的表情,仿佛看見什麽驚悚的怪物一樣,

“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噢!你再不考慮清楚,我師傅說不定就把怨氣珠給煉化了啊!”

“你怎麽會那麽容易就把怨氣珠給我?到底有什麽目的?”她那眼睛像把鉤子,正鉤著我。

我攥緊血玉,開口說:“怨氣珠可以給你,但是你必須告訴我兩件事,第一,怨氣珠是用幹什麽的?第二,你說的兩個祭司是誰?”

王道一直說這些事情都是一個小小的組織的陰謀,我倒是好奇了,弒天門到底要這些怨氣來幹什麽?而且這組織裏居然隱藏了這麽多的活人,這些怨氣,鮮血,靈魂基本上都是僵屍惡鬼才會需要的,活人要來幹什麽?

還有我特別想知道這祭司到底是誰?

她沒有答應我,而是站在那兒,像是在冥思苦想當中。

我只覺得,她這反應挺不正常的,照理來說,她不是很想要怨氣珠的嗎?我應該很明確地表示自己會給她了,她怎麽就猶豫了呢?難道這陰謀是不能告知他人的,而且這兩個祭司的地位遠遠高於她之上!

看了一下夜空,月亮早已升至高空,估摸著我出來的時間這麽長,筱筱和招弟肯定會生疑的,到時應該會來找我。

我趁她沒有看過來,偷偷地把手伸進口袋裏,想看看手機有信號了沒,有的話我就可以給王道他們發下求救信號。

“別費勁了,你的手機肯定是沒信號的。”她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考慮的怎樣?”我把手機放回口袋,把血玉攥地緊緊的。

興許是我這回遇到的是活人,才沒有讓宮玫過來,並且擔心他此刻還在忙著。

她抿著嘴,還在徘徊著。

“我可沒時間跟你在這裏耗,既然不想要怨氣珠了,那你要不試試這塊血玉?”我拿起血玉在她面前晃悠兩下,以此敦促一下她。

她剛想啟口,偏偏不知哪來的陰風吹的我脊椎骨發涼。

“主人。”陰陰的悶悶的聲音從我的背後傳來。

我的身子一僵,立馬就彈了開來。

透過皎潔的月光,可以看到我剛才倚靠的有著青苔的潮濕墻面上長出了一顆人頭來,他那青綠色的臉上盡是坑坑窪窪,嘴唇已經爛掉了,只露出森森綠牙和牙床。

“嗯。”那假外婆終於有了一絲動靜。

我直覺接下來那個人頭說出來的話,肯定是不好的,我此刻也明白了,她剛才的猶豫不決是在拖延時間,與我一樣都在等待著救兵。

“別走啊!先把話給聽清楚了再走!”她再一次用鞭子扯回了我想要逃跑的腿。

我幹呵呵了幾聲。

她眸子冷光泠泠:“說。”

“主人,半聖大人在冥界會見十殿冥王,暫時無法抽空前來。”那人頭機械式的匯報著。

腦袋轟的一聲。

原來她忌憚的不是血玉,而是宮玫!

“小妹妹,你這腦袋真是好使!那我就破例地網開一面,把你的人頭也煉成我的小鬼好了。”她怒顏冷對。

她拿著皮帶有節奏地抽打這地板,啪的一聲接著又啪的一聲。

那人頭僵硬地轉過來,面無表情地用空空的眼洞看著我。

“把她的手給我咬斷!”她怒喝一聲,就掄起皮帶朝我的脖子襲來。

與此同時,那人頭也脫離了墻面,張開幽幽口子飛快地朝我咬來。

兩方夾擊,剛才把身上的糯米粉用完,我想都不想,腳步朝著迎面而來的人頭跑去,當那人頭即將咬到我的手時,我趁機將血玉扔進他的口子裏頭。

滋滋的聲音霎時響起,而我也隨之被皮帶卷住了脖子。

血玉從那人頭的脖子中掉了下來,那人頭從裏頭冒起了黑煙,然後血肉逐漸腐蝕,直至變成一個被熏黑的頭骨,才從半空中墜下。

咕嚕咕嚕地滾到那個假外婆的腳下。

“真是沒用!”她瞅都沒瞅一眼,一腳就往那頭骨踹了下去。

我懷疑她究竟是不是人類,這一腳下去竟然把那頭骨給踩碎了,仿佛跟踩個西瓜似的,幸虧那不是人頭,那要不然,還真像踩爛西瓜一樣流出紅紅的瓜肉。

“嘻嘻,你來代替它,應該會好很多,畢竟是異骨嘛!”她卷著皮帶的一頭,獰笑著。

我奮力地朝相反的方向用力跑,可一點勁頭都使不出來,反倒脖子快要被勒斷了,還因缺氧,眼睛開始泛紅。

掉落在地的血玉忽地沒了紅光,安安靜靜地躺在潮濕的鵝卵石地板上。

事到如今,救兵沒來,那只能同歸於盡了!

我猛然轉身,朝著那個假外婆奔去,張開嘴巴和手,我就不信她跟銅墻鐵壁一樣,咬不爛抓不破!

“呵,真是找死!”她靈活地抽回皮帶,把皮帶揚到半空,面目猙獰地看著我。

那一剎那,我立馬伸手護著胸口,她抽哪都可以,唯獨胸口不可以,不然的話,連同宮玫也會一起疼的吧?

但是這一秒鐘的時間裏,我親眼目睹,她的身子猛地被一輛突至的黑車撞到進墻裏頭去。

本是死胡同的巷子,這下,倒是通暢了。

我目瞪口呆地往車子來的方向開,這巷子的寬度根部就不夠這倆車子進來,真不愧是被王道‘改裝’過的車子!

“旋沫,你有沒有事啊?”大師兄阿漁從他那帥氣的蘭博基尼跑車上急匆匆地下來。

“我沒事,先去看看那個人!”我沒讓阿漁觀察我的身子狀況就急忙跑去那被撞出一個洞口的墻面去看看。

我搬開了車頭上幾塊磚頭,邊歉意地說道:“阿漁,看來你的鯨魚要報廢了。”

“你一旁待著,我來。”阿漁並沒有在意他的車子,反倒開車,把車子給開倒退了。

等他的車子一倒,我忙不疊地從洞口鉆進去。

發現地上一堆的破碎的磚頭上,只有一灘血跡和一塊白色的布條,沿著地板上滴滴血跡看去,一個長長的黑影被街燈拉的老長。

那個假外婆捂著肚子,一瘸一拐地跑地老快。

“還想跑!”我急忙追上去。

在追著的時候,我發現,她那本來纏有白布條的右手食指果真有弒天門的文身!

追到巷子的另一頭,就不見了她的人影,只有寂寥的街燈和寥寥幾個行人在荒涼的街道上踽踽而行。

“旋沫,追到了嗎?”阿漁在我旁邊停了下來,一口粗氣又一口粗氣地喘著。

我搖搖頭:“這人還真像顆銅豌豆,打不爛,撞不死啊!”

“你還有心情開完笑啊?你沒事吧?王道那老頭算出你今天鐵定會出事,叫我去找你,結果筱筱說你來車站接你外婆了,我在汽車站找了大半天都沒找你,料想你肯定出事了,幸虧上回你給我的三角符還沒扔,這才找到你。”阿漁啰嗦地念叨著,還一個勁地察看我的身上有沒有什麽傷口。

我本想推開他的,他卻拉著我的手,一臉心疼地問:“這很疼吧?”

他小心地在我那手上的鞭痕上吹了吹,本來辣疼的傷口被他一吹,涼涼的,舒服了一些。

“沒事,咱們回去吧,我有些事想要問問師傅。”我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抽回了手。

不得不說,剛才的那一刻,我是感動了。

“旋沫!”

“旋沫!”

筱筱和招弟也從那洞口裏鉆了過來。

“你沒事吧?我當時就不該讓你自己一個人過來的!”招弟愧疚地垂下頭,那眼淚嘩啦就流了下來。

“我沒事,好得很,哭什麽哭,你腳好點了沒?”我笑了笑,替她擦拭掉臉上的淚水。

“沒事就回去吧。”筱筱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轉頭就沿原路返回。

我拉著招弟的手:“好啦,我沒事,你哭什麽啊?這多不好啊!”

“嗯,不哭,我腳沒事,校醫讓我弄點藥酒在腳踝那裏揉揉就好。”招弟破涕而笑。

“這樣就最好啦,你最近這幾天不要跑動啦,好好走路啊!”我扶著她往原路回去,這時回頭對後邊的阿漁擠了擠小眼神,讓他別把我的傷勢暴露出來。

筱筱跟招弟不像阿漁那樣仔細察看,就一時沒註意到我的傷口,得虧那皮帶挺寬的,不像藤條那樣一抽下來就是皮開肉綻了。

“招弟,你跟筱筱怎麽也過來了啊?晚自習都不上了?”我有些呵斥。

筱筱淡漠地回了一句:“怕你死了,沒人收屍。”

“欸,你能說句好聽的嗎?旋沫才不會死呢!”招弟撅起嘴巴,很是不滿。

“行啦,阿漁把你們倆送回去學校,我要先去王道那裏一趟。”我給阿漁使了個眼神。

阿漁心領神會地點頭。

“為什麽呀?你大晚上還要上班嗎?”招弟忿忿不平地問。

“不是,我今晚遇著的這事,必須跟王道說了一下,看看他有法子幫我沒,招弟,你也知道,王道師傅可是會占蔔算命的道士,所以你就放心好了,而且我也想回工作室裏的房間休息一下。”我柔聲解釋著。

招弟癟著嘴:“旋沫,你不能老跑去上班,我都聽說你最近學習退步了,還學著人家交男朋友,要是你外婆知道了,那.....”

“人家交男朋友礙著你了?上班又咋了?”筱筱莫名地說出刻薄的話語來。

我一時煩躁就叱喝一聲:“都別說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會看著辦的。”

車內頓時陷入一片鴉雀無聲當中。

倒是阿漁一反常態地調侃一句:“旋沫,我的車頭只是凹下去一塊,看來我這條鯨魚還是蠻堅強的。”

“確實。”我扯扯嘴角。

筱筱沖阿漁反了一白眼:“你不是早就想換車了嗎?現在幹脆乘機換了。”

“不換。”阿漁冷冷地丟下兩個字,專心地目視前方。

我覺得阿漁這車設下的陣法也不容易,要是換了一部新的,不但折騰王道還費錢,就破口支持一下阿漁:“我也建議別換,這鯨魚蠻好的。”

“那就聽你的,不換。”阿漁嘴角微翹。

筱筱一時啞然。

招弟這時在我耳邊低語幾句:“旋沫,你從小就是我的榜樣,你去哪上學,我就去哪,你可不能荒廢學業啊!我會很傷心的,難道你就不能放棄這份工作嗎?這份工作這麽危險。”

“沒事的,我最近學習也跟上來了,而且我很喜歡這份工作,外婆也同意我做這一行,你就放心吧。”我輕輕地在她的手背上拍拍。

她欲言又止,爾後還是抿著嘴巴不說話。

由於阿漁上的是高速,坐公交車要花上三個小時的時間,他一輛跑車就花了一個小時就到了學校門口。

筱筱下車前小聲地給我說了一句:“阿漁表現這麽明顯,你不懂?”

我迷糊地反問一句:“什麽?”

筱筱賞了我一記白眼:“真不知道你那個帥的天妒人怨的男朋友是怎麽談上的,簡直就是一個感情白癡。”

她一下就溜下車,也沒跟我說清楚是什麽意思。

“阿漁,你聽到筱筱說什麽了嗎?”我一臉糊塗地問阿漁。

阿漁目光微閃,支支吾吾地說:“我也不知道。”

“哦。”

“該死,應該讓筱筱跟來的。”阿漁忽地停下車子。

我疑惑地問:“為什麽要讓筱筱也摻和進來啊?這事已經夠覆雜了!上回把你給拖下水,我都愧疚死了,現在我不想也把筱筱拖下水。”

“不是,你身上的傷口,得讓筱筱幫你塗抹一下藥油。”阿漁的臉莫名地一紅。

我會意,倒不以為然:“沒事,就是手上的傷,我能處理的。”

“真的只有手上的?”阿漁狐疑地往後看我。

我心虛地摸摸脖子:“還有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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