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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登山的那個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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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登山的那個人,死了。

滴答滴答。

似水珠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在這個擦黑的飯店裏回響。

正好雙方都在僵持著,我也有空隙的時間去仔細看清楚。

那聲音毫無疑問來自於那個我和王道都以為的女鬼,偏偏就是這一點不對!此刻那個女鬼被截斷的手指分明就是活生生的手指,起初我還沒適應用天眼在黑暗裏視物,一度把那鮮紅的血液看成了已經凝固的紫紅色血塊,現在一聞聲音才瞧了個清楚,嗅了嗅,空氣中的確沒有死屍的腐臭味,反而夾雜著一絲血腥味

不好!這顯然是王道判斷出了錯!這個女人不是女鬼!只是被鬼上身!

這樣一想就能解釋出為什麽宮玫察覺出飯店有問題,而我沒有發現!看來王道低估了眼前這個女鬼了,竟然把我們兩個人都給蒙混過去了!

我緩緩挨近王道:“你身上有光明符嗎?”

“你怎麽知道有光明符?”王道詫異地問道。

“以後再說,先把這裏照亮看看!”我趕緊催促,卻不在明面上說,以防那個女鬼知曉我已經識破了她的計謀。

“驟顯!”王道甩出三張光明符,迅速念咒。

本來漆黑如同墨水的飯店倏然間被三團白光充斥,明亮許多。

“原來她是鬼上身!”王道看著眼前這個被自己稱為小鬼的女人竟然不怕白光,他瞬間明白過來,而後壓低聲音跟我說。

“所以我們要小心點,不能誤傷她了!”我是指他把人家活生生的十根手指都給砍了。

王道點點頭。

被女鬼上身的那個民警的老婆吮吸了一口斷指上流淌的血液,意猶未盡地脧了我們一眼:“你這雙眼睛真是礙事!”

她話音剛落,身子便已經欺壓過來,張牙舞爪之間連帶著飯店內所有的刀叉一起對準我的眼睛耍來。

“戊己黃鱗,艮坤土,起!”王道即刻念出五行道術中的中土咒。

一堵黃褐色的土墻橫生出來,將我們兩個人與女鬼阻隔開來。

“別傷婦人的本身!把那個女鬼驅逐了就好!”我靜心細觀那邊不斷用重物撞擊土墻的女鬼。

“王道,這點小伎倆,你也好意思用出來?”女鬼噱嘴詭笑著。

下一秒她的發絲化成尖銳的錐子,齊齊鉆入墻內,土墻沒多一會就千穿百孔,土崩瓦解了。

王道接連使出五行術中的防禦術,就這樣我們兩個人總是被女鬼攻的左支右絀,卻又不敢貿然上前發起攻擊。

顯然那女鬼是意識了我們不敢傷害她的本身,故意在這兒逗引我們兩個人傷害她:“呵,剛才不是誰說癡人做夢嗎?現在怎地就成縮頭烏龜了?”

她說時,強行用身子破了王道的火海術,惹火上身。

“水臨!”我連忙使出水咒,澆滅她身上的火。

此刻渾身被燒的焦黑的她莫名其妙地猛然上前朝我撲來,我見此急速後退,王道也迅速過來扯我,這樣一來,我們兩個人都被逼在飯店的正中央,而女鬼不斷飛也似繞著我們徘徊,隨時都會沖出來給我們一擊,但我總覺得身子好像有什麽東西束縛似的,想上前走幾步,就會被女鬼或者無形的氣墻給逼退回來。

“小沫沫,別費勁了!恐怕我們兩個是走不出去了!”王道拉住我,細長的眼眸直追著女鬼的身影。

我疑惑地望了他一眼。

“我們已經被她困在縛骨陣法中,沒那麽容易可以出去的!該死!我居然低估了她!”王道氣的跺了跺腳。

心急如焚這四個字這會就在我身上完美地詮釋著,因為縛骨陣法屬於鬼道術其中的一種,這是上百年道行的有了自己的意識,並生前有接觸過道術的道鬼才能使出,一般來說這種道鬼比那有實體的鬼厲害百倍多了!它們不止能直接索人命,白日也能跟正常人一樣,如果不是像我這樣擁有陰陽眼或者像筱筱那樣天生能夠看見臟東西的話,根本就分辨不出來,誰是人誰是鬼!最恐怖的是,他殺人於無形之中!

而且縛骨咒陣,只要誰被困在其中,必定要經受剔骨噬骨之苦!現在我們在正中央能夠相安無事,可能是王道暫時施法壓制住了,看他汗流浹背就知道了。

我這幾天還真是中了頭彩,先是遇見有實體的厲鬼,現在倒是遇著道鬼,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恰好這個時候,我眼尖地發現了陣法中靠著飯店櫃臺那兒竟然有散落的白酒,靈光一閃:“王道,你先撐著一會,我要請大王。”

“大王?”王道給了我一個狐疑和睥睨的眼神。

我暫時沒法解釋我一個菜鳥怎麽會有這個本事,心裏快速念出了外婆交給我的口訣:“旋沫懇請,四主仙兒,速臨吾身,驅魔難降,有勞爾等,略展鋒芒!”

然後狂奔到飯店櫃臺那頭,王道被我這一出驚的低罵一句:“我靠!你就不能給點暗示?”

他甩出的符紙,還沒女鬼的一捆發絲狂鞭來的快,但我也沒想那麽多,只要拿到酒就可以了!

“喵嗚!”白貓適好亮出利爪,將那捆黑發給截斷了。

女鬼吃疼地縮回黑暗當中,但又像只隱在黑暗角落裏的猛獸,正伺機而出,給我們來致命的一擊!

我瞅到一瓶米酒,拿起酒瓶,仰頭就猛灌了一大口白酒,喉嚨沒有之前火辣辣的感受,像是喝白開水似的,但也沒顧及太多。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王道在那頭不斷地牽住女鬼,而我在這裏一邊等著四主的臨身一邊承受著這個陣法帶來鋸骨之痛。

不!外婆說過,只要喝了酒,沒過三秒鐘,四主就會來的!可現在很明顯已經超過了兩分鐘了!

我竟然沒能把四主給請過來!可現在這不是壞事也不是小事啊!難道是我道行不高的緣故?

百思不得其解,但為了不讓王道繼續硬撐著,我趕緊回到原位,略有些尷尬和羞愧地告知王道:“沒請出來。”

王道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天啊,哪有人請仙兒是用假酒的?”

“假酒?你怎麽知道喝的是假酒?”我砸砸嘴,就是感覺味兒跟外婆之前讓我喝的不一樣。

王道扶額:“一點酒味都沒有,你喝下去是不是沒有感到喉頭火辣的燙?”

我點了點頭:“確實,跟之前喝的不一樣。”

原來自己剛才喝的白酒竟然是假酒,難怪到口中是淡然無味的,身體也沒有發熱的感覺。

要是我能夠出去了,肯定第一時間舉報這個飯店的老板賣假酒!

“那你有煙沒?”我和王道背靠背地眼觀四方。

“沒有。”王道頓了一下。

“真沒想到,你居然還不抽煙!真是好男人!”我微微一怔,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痞子樣,卻沒想到這人骨子裏就是一塊老實的料子!

不過轉念一想,宮玫決計也是不抽煙的好男人!

不對!我這會想他幹嘛?

眼見女鬼越發猙獰的臉孔,我就暗嘆,這下完蛋了!

忽而,下一刻陣法之中冒出來無數只黑手,不是那些手是黑的,而是那些手都冒著團團黑氣!而且那手上的皮全是皸裂,裂口盡見森森白骨,也不見血管,反而指甲老長,我哪裏來的及念咒,這些黑手拼命地使勁往在我身上襲來,又抓又撓。

不消一會,就硬扯破了我的衣服,搞得我仿佛穿著乞丐衫一般。

王道一邊用銅錢串成的劍拍打著黑手,一邊皺緊眉頭提醒我:“千萬不要被這鬼爪抓到,不然你就會少魂魄的!”

鬼爪上含有陰毒,一旦陰毒染上身,那陰毒就會深入骨髓,先嘗嘗仿佛被蟲子噬咬骨子的痛苦之後,皮膚開始起紅點,接著就是奇癢無比,自己不斷用手去撓,直到撕破自己的皮膚見到血為止,最後,自己的腦袋開始放空,這時的魂魄正是被鬼掠奪走,例如被奪走情魄的話,自己就會變的冷血,對任何事物任何人不再起一絲感情的波瀾,連同以前經歷過的瞬間心動的所有記憶都將被刪除!如果三魂七魄都被奪走,那自己就成了行屍走肉!

這讓我想起了生化危機這部電影裏的行屍,就惡心無比!要是讓我成為行屍,那還不如死呢!

可是現在能怎麽辦?王道好歹也有把銅錢劍,我可是赤手空拳啊!衣服都快被扒完了!

腦海一剎那閃過宮玫對我說過的話“血玉從現在開始就是你的武器!”

血玉!

眼見著那無數冒著黑氣的鬼爪就要抓到自己衣服了,可是我不知道怎麽使用血玉,該死!我當時怎麽就把這檔子事給忘了問呢?一時情急之下我就把脖頸上的血玉扯拉下來,毫不猶豫地將血玉朝著那一窩蜂湧來的鬼手扔了出去!

幸好,那鬼手一碰到那塊血玉即刻被融化掉了,其餘鬼手仿佛略有害怕地縮了縮,我趁機撿起血玉。

可能那鬼手發現我沒再用血玉攻擊,又再一次不怕死地朝我伸來。

我好像是下意識地在心裏快速默念了一連串的咒語,那個速度快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念出了什麽東西,反正那咒語一念完,血玉就通體發著紅光,懸浮在半空中,那些鬼手一看到紅光,嚇得直縮回去,可惜剛才湧出太多,你推我攘的,竟沒來得及一下子就縮回去。

“去!”右手劍指一揮,血玉如同我的劍指,紅光一劃,幾十只鬼手被攔身砍斷,掉在地上,陣法的黑色光芒一亮,便化成黑氣消失不見。

嘿,這好玩!

我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掃蕩一遍,不消片刻,鬼手已然全數被血玉殲滅。

“這不可能!你不是她!你怎麽可能會用這塊血玉!啊!”女鬼在我們兩個人周圍不斷地飄閃,淒厲而又尖銳的聲音不斷地充斥著我們的耳膜。

我莫名地冷笑:“當日饒你一命,你卻又上來作惡!休怪我無情了!”

這到底什麽跟什麽?我沒想到要說這話的呀!那個女鬼說的是什麽意思?

下一刻,我整個身子自覺地躍身一跳,落到那個婦人面前,很準確無誤地揪住那個婦人的衣衫,一下就將那血玉硬塞到了婦人的嘴巴裏面!

“啊!”

婦人臉露痛苦,女鬼從她的臉上抽出原形,紅光就像一只無形的手緊緊地攥住女鬼,我手上一用力,女鬼就被掐的灰飛煙滅!

王道瞪大眼睛,嘴巴長的大大的,儼然一副吃驚的模樣!

嘭!

而這時候外面傳來的巨大的撞門聲。

接著我的身子軟弱無力地緩緩落下,可能是控制血玉耗損了太多的體力,我發現此刻自己的雙腿竟然無法強撐地站起來,連動動手指頭都覺得很費勁!

要是這會再進來一個厲害的,那王道,我只能說,我真的盡力了!你道行比我高,應該能應付的!

慶幸的是,瞅見門口那白光環繞中走出來的人是阿漁!

我笑了笑,眼前一黑,就昏迷了過去。

渾渾噩噩之際,我好像看見了宮玫,他整張臉都是冷冷的,但那緊蹙的眉頭出賣了他,他是在擔心我嗎?

“讓你不要進去!你硬要去作死!你真是,老是不讓人省心!”結果他一啟口就是一頓嚴厲的呵斥。

難怪我進去酒店前,他沒再回我的話,這回遇上麻煩了,他也沒像上幾次那樣及時出現,原來是在生我的氣啊!

可是,他冷冰冰的臉,因為生氣有了一絲變化,緊緊抿著的嘴唇,臉頰有些微鼓,我就覺得他好可愛啊!

嘴頭和臉上一個勁地裝著生氣的樣子,可那透露著絲絲溫柔的眼神,不似往日如同鋒刃的眸光,可見這明明是在擔心我!

我一點也沒有被呵斥後的傷心,卻感到心裏頭甜甜的,不過好讓他暫時消消氣,就立馬癟著嘴,故作很委屈地主動上前抱他:“我下次一定會註意的,好好聽宮玫大人的話,不去就不去!”

說真的,抱著他,我感覺好像是抱著一塊大冰山!冷的我直哆嗦!

宮玫敲了敲我腦袋,嘴角浮起笑意,卻還是呵斥一句:“還敢有下次?”

我吐了吐舌頭,正要嬉皮笑臉地說沒有的時候。

他忽然伸手緊緊地掐住我的脖子,橫眉豎眼地瞪著我:“你死了不要緊,最好快點把孩子想起來在哪,不然我就讓你死後都不安寧!”

我一楞,這人雜就一下子就變臉了?嚇得我心肝兒都要蹦出來了!

我還以為他是擔心我!其實就是怕我死了,找不到孩子!說來說去,都是為了孩子!那他老是強吻我,是幾個意思啊?這不就是擺明了耍著我玩嗎?

這樣一想,心裏的甜就發酵成了酸澀,剛裝著委屈,現下當真覺得自己很委屈了,性命不保還不說,還要整天被一個色鬼占便宜!

想著想著,就不禁潸然淚下。

而宮玫只是冷酷地死命掐著我的脖子不放,那猙獰的臉龐是扭曲的,不覆往日的帥氣。

明明被掐的喘不過氣來了,可我卻不知哪裏來的氣,能夠一直嚎啕大哭。

我也不知道在夢裏哭了多久,從夢中夢睜眼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宮玫就坐在我的床頭。

外邊的月光傾灑下來,他整個人沐浴在月光之下,從側臉看來,他緊抿著嘴唇,眸子上不知是月光的效果還是本身就散發著寒光,瞧起來似乎是在隱忍。

我望了一眼,窗外,漆黑寂靜一片之中,幾棟大廈仍有隱約幾盞燈光。

看來外面已經是深夜了,城市裏的人們都已經從午夜的宣洩中進入一天的睡眠狀態。

宮玫瞟了我一眼,問:“你哭夠了嗎?”

他這樣一問,我摸了摸臉,涼涼的,還有淚水的痕跡,再摸摸脖子,有點疼,才知道夢裏的都是真的,我還以為那都是假的,我還以為他不會掐我脖子了,我還以為他會擔心我,原來他還是會掐我脖子,也不擔心我,只是擔心我找不到孩子!

頗有些失落,但現在不知他究竟是否還處於氣頭上,就不敢跟他說話。

就這樣,他看著窗外,我低著頭,揉搓著被單,僵持了許久。

宮玫率先打破了僵局,頭湊過來,抵著我的腦袋,說:“你生氣了?”

好吧,他這突然間示弱的語氣,讓我頓時心花怒放,其實我還以為他生氣,才不開口,沒想到他是以為我在賭氣,不跟他說話!

既然這樣,那幹脆就裝下去吧!

我故意側開頭,不讓他靠著。

“我可以做一件事情讓你不生氣,你可以自己提要求。”他硬把我的臉給扳過來,與他對視!

我瞬間覺得無語了!他這算是示弱嗎?怎麽會有這樣的人,這樣的話還能說得還這樣理直氣壯!

可一看到他那深邃的眼神,我就不禁臉紅心跳,真是羞人!連點自制力都沒有!

一把打掉他的爪子,深呼吸一下,很認真地凝視著他,其實我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我沈默了一會,還是鼓起勇氣來問他。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很想很想知道,他是誰?他來自哪裏?他究竟有過什麽樣的過往?他為什麽現在會變成像,鬼一樣?我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一切!

老覺得他對我知根知底,而我卻對他一無所知!

這種感覺讓我很不爽!

“你換個別的。”宮玫瞬間冷下眸子。

很顯然他是不想告訴我!但是,不行!難得有了這樣好的機會!我就不能夠浪費!

“不!我就問你這個問題!你剛才說了,我自己可以提要求的!你現在不可以賴賬!”我就這樣幹瞅著他。

他硬是不說,還幹脆地瞥開臉,不理我了!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裝乖賣嗲這一手,說實在的,我不擅長,那能怎麽辦?算了,我就不信,我磨不了他!

“你就告訴我嘛!也不是什麽個驚天地的事!君子說話,可不像你這樣的!還耍賴噢!”我學著電視劇裏頭的情景,挽著宮玫的手,使勁地裝。

“你再陰陽怪氣,我就走了!”宮玫一聽我這話,身子明顯僵了一下。

不過也對,他要是覺得享受才怪!我自己都受不了自己!

可是,這劇情怎麽就反轉了?明明是我生氣,他來討好,現在怎就成了我討好,他生氣了?

但是這能怎麽辦?宮玫就是這麽一個冰山的主!能軟下來說句話,就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了!

“那你走吧!”我楞是想不出什麽法子來哄,只能垂頭喪氣地不強人所難了。

宮玫楞了一下,瞪了我一眼,我賭氣地躺下床,拉起被子裝睡!

“起來!”他一把掀開我的被子。

“不起!”

“你!”

“幹嘛?不告訴我,你就走吧!”

我緊閉著眼睛,但能感覺他盯著我的眼神都快要把我盯出一個洞來了!事到如今,就算他再掐我脖子,我也死磕到底了!

過了好久,就在我想要睜開眼睛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走了的時候,他才開了口:“我是半聖。”

我蹭地就彈了起來:“什麽是半聖啊?”

他深深剜了我一眼,就是不說!

“你怎麽說話老是跟沒說似的,快快,告訴我一下,半聖究竟是幹什麽的?”我好奇心大發地湊過去。

他憤然起身,一甩黑袍袖,色厲內荏地說:“你以後不要那麽作死!要是想死,你大可直接吱一聲!”

“哦!”我趕緊閉嘴不多問,他那倒豎劍眉的怒臉,一看就知道他此刻有多氣了,我要是還繼續不怕死地惹他,指不定他當真就掐死我了!

我就這樣看著地上的黑色長袍在月光的照耀下忽然就消失了,就猛地擡頭,房間已經沒了他的身影。

他又走了!這次什麽都沒做!

不對啊!他要做什麽?我腦袋凈亂想什麽?

臉上微微燙熱,羞惱著蒙著被子,倒頭睡去!

可是,怎麽地,就是睡不下去!媽的,他說的半聖到底是什麽啊?搞的我現在都睡不著了!宮玫這個混蛋!

後面是怎麽睡下去的?我也不清楚,就在腦海中浮現宮玫的冰山臉,想著想著半聖的事情,然後就沒然後了。

昨晚沒拉窗簾,一大清早窗外的陽光就照著我的臉,眼睛感覺到微熱,大廈下邊的公路傳來了吵鬧的喇叭聲,就醒了。

回想起昨晚,嘆了口氣,既然他不願讓我知道,那我就自己去想辦法唄!

剛下樓來,就迎面撞上了王道跟阿漁。

他們兩個人皺緊眉頭,一臉緊張和擔憂地迎上來,嘰裏呱啦地一通問話:“好些了沒啊?”

“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嗎?”

“昨晚休息的還行嗎?”

“要不要喝點粥補充一下體力啊?”

.........

我揉揉太陽穴,一大清早就被語言轟炸,腦神經不太夠用!

我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好多了!沒事!可以!那就喝點粥吧!”

阿漁立馬跑去廚房,王道瞥了瞥我胸前掛著的血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王道,你有話就直說吧!”我走到餐桌上,耐心等待我美味的早餐。

“你這塊血玉是從哪裏來的?”王道這下就肆無忌憚地緊盯著血玉。

“豬肺粥。”阿漁端來一碗溫熱的粥。

豬肺?這是要補我的肺嗎?也正好!以後可以給宮玫掐多幾次脖子!

呸呸!不準掐!

我舀了一口,咽下後,才回話:“一個人給的。”

“哦!你喝粥吧!”

我頓時松了一口氣,我還怕王道繼續追問下去,腦子裏還在想著用什麽借口搪塞給他,現在倒讓我腦細胞休息一下了。

不過他這會神色凝重,讓我回想起昨晚宮玫說他是半聖的事,血玉跟半聖肯定有什麽關聯!而且王道肯定知道什麽!

我暫時先不問王道,看他沒追問,許是不想讓我知道,我問了也是白問。

可能是體力透支的厲害,我一下子喝了三大碗豬肺粥,硬是把阿漁給嚇著了,我一個小姑娘的胃口竟然如此大!

“嗯!挺好吃的!阿漁的手藝不錯!”我摸摸滾圓的肚皮,滿足地誇了一句。

阿漁收拾碗筷,冷冷地回了一句:“這是筱筱做的。”

我大窘,阿漁一個富二代,怎麽可能下廚房啊?

為了避免尷尬,我扭頭四處瞅瞅,就發現王道正在看報紙!自從昨兒筱筱給我看報紙,我莫名就對報紙很感興趣。

“王道,給我看幾眼!”

王道聞聲就把報紙遞了過來。

我一眼就看見報紙上的頭條——登山者突遇山崩,心下一個硌咯。

往下一看事件內容大概說的就是一個登山者忽然遭遇到山崩,被滾落下來的山石給埋了,救出來的時候就發現人已經死了。

登山者,感覺好像腦子閃過一個人,楞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往下仔細看的時候,眼角餘光瞄到了上邊圖片裏搶救人員擔架上擡著的屍體,屍體渾身被黃泥覆蓋,看不清楚臉長的是什麽樣,而且身體似乎被肢解了一般,但從身架上來看,寬闊高大,應該是個男的。

這圖片好像有魔力似的,讓我的眼神緊盯著不放,忽然一走神。

我就置身在漆黑的山頂上,不用多想,就知道我又靈魂出竅了。

“呵,她給你的東西,你能收的嗎?給我!”

循聲看去,盡管夜晚的光線十分的黯淡,可也能夠看的清發出聲音的人的臉廓,棱角分明,雙眸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薄唇,挺英俊的。

“你講什麽?誰給的東西?”一個男人瑟瑟發抖地站在山頂邊沿,他的後邊就是半邊懸崖,一旦墜落,那就是必死無疑!

這口音,聽起來有點耳熟!天啊!這個登山者居然是上次在車上跟自己跟招弟打招呼的那個南方人!

“找死!”那個英俊的男人閃到他面前,輕而易舉地就把那個南方人給舉到半空中,用力一擲,那個南方人就重重地摔倒在地。

“噗!”猛地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他十分驚恐地仰望那個英俊的男人,雙腳蹬著土石,連忙往後跑去。

“呵!回來!東西還沒給我呢!”那個英俊男人的聲音忽然變得陰森森的。

一陣陰風從我背後襲開,那個想要逃跑的南方人被風掃起,這會我看見他胸前發出一陣金光。

應該是我給他的那個護身符的作用!

緊接著金光被黑風覆蓋,一下子失去了光芒,而那護身符也相應地掉落在地上。

我想上前去拉那個南方人一把,可前面卻有一堵無形的墻阻擋著我。

看來這只是幻象,進不去!果然每逢這種情況,我還是只能束手觀望。

擡眼再次望去的時候,那英俊男人輕輕一揮手,五道亮著銀光的利刃如同風刀齊刷刷地砍向那個被風掃起的男人,登時,那個男人的手腳和頭就與身子異位了!

鮮血噴的老高,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一個人的鮮血竟然可以噴那麽高,至少有三四米高!

明明我眼前有著無形的墻,卻擋不住那些噴湧的鮮血朝我驚訝的臉上沾來。

血腥味霎時湧進我的鼻腔,瞠目結舌的我還舔到幾滴鮮血,鹹鹹的。

那個英俊男人仿佛沒看到散落在地上的屍體,淡定從容地拾起那個護身符,那個護身符在他手上金光一閃,我明顯看到他的手上好似被火燙燒著冒出一團黑氣後,護身符就黯淡無光了,應該是失去了功效了。

隨後,他隱身在黑漆漆的山林裏,可他每走一步,他身後的山崖就傾倒了,連同那屍體一同滑落。

忽然,他一頓,手上握緊那個護身符,轉臉冷峻地看著我:“你,只能是我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得到!包括宮玫!”

我猛地一個驚醒。

原來那個登山者根本就不是遇上山崩!其實是這個英俊男人撕了他!

“你怎麽了?”王道看我很不對勁,扯過報紙,擔心地問道。

這時我才註意到報紙已經被我手上冒出的冷汗給濕透了,而且連我自己衣服的背後也已經濕了。

我抹了頭上的冷汗,喘著粗氣。

“沒事。”我冷靜下來,想想,那個英俊的男人究竟是誰?他好像知道我會看到那一幕那樣!這一幕不應該是死者讓我看的嗎?為什麽那個英俊男人會提及到宮玫?

腦袋有點發疼!

眼角餘光註意到報紙上寫的發生地點正是榕山村!既然登了報紙,那就是已經立案了!那一帶,應該歸李然管吧?

上次本來就打算給李然一個電話的,現在正好就把事情一起問一下吧。

“王道,借一下你的手機!”幸虧我記憶力還算行,上次李然給我的電話號碼,我現在還能記得住。

王道沒問我要來幹嘛,但他的眼神很明顯就是在說,我知道你肯定有事!

可是,警察局的電話一直都在嘟嘟嘟的聲響當中!壓根就沒人接!

我心急地接連打了幾次:“奇怪,警察局怎麽沒人接電話?”

“警察局的電話不可能沒人接的!可能是有人把信號頻道給中斷了!”王道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王道,我要出去一趟!等會招弟回來,你就說我有事出去了。”我說著就趕緊上樓拿那個白色單邊包,那裏放著很多外婆給我的應急用的符箓什麽的東西。

我一定要去找李然問清楚!上次那個司機說的那兩個盜墓的扔停屍房的事情都不知道是真是假,還有那個文身的事情,一直都想問問他!他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的重要一個聯系人了,他絕對不能出事!

“小沫沫,要不我陪你去吧?此事有點兇險!”王道沖著樓上的我嚷嚷道。

我背起包包就往外走:“不用,沒事的。”

“小沫沫!”王道緊追上來。

“我只是去找個人,沒事的!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你趕緊回去!要是真的有事,我會想辦法聯系你!”我回絕了王道的好意,這事我都知道很危險,那個英俊的男人連護身符都不怕,肯定是個厲害的角色,我怎麽可以把王道拖下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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