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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引魂人【當年的恩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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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引魂人【當年的恩怨】

那只小手伸了出來,接著一個嬰兒形狀的小人坐了起來,低著頭,整個身子緊縮成一個球似的。

忽然想起了生物書上的孕婦子宮裏的小孩的圖片,好像就是這個模樣。

讓我覺得驚奇的是,那碗中的血竟然跟流動的溪水一樣上流,好像被那個小人給吸收了,一碰他低著的頭就消失不見了。

我看到這樣的一幕,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被揪了起來一樣。

該死,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呀!

那幹巴巴的樣子,跟我在電視裏面看到過的幹屍真沒啥區別!

只在我低頭胡思亂想的那一會兒,碗裏的血都被他喝完了,他這時雙腿開始舒展起來,從那個棺材裏站了起來。

他僵硬地擡起頭來。

他的眼睛是布滿血絲的眼白,那毫無血色的小胳膊小腿,比腦袋還大的脹鼓鼓的肚子,身子粘稠稠的,好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雖然燭光不是很亮,但我明顯就能看出來,這就是一個未出生的嬰兒!

“唔!”我正想要尖叫出來,卻被一塊冰塊封住了嘴!

背後一股涼氣撲來,感覺有一大塊冰貼著我的後背,脖子冷的緊縮了一下。

我緩緩伸手去摸封住嘴巴的冰塊,才發現,這不是冰塊!是一只手!

那在我背後突然出現的,是一個人,啊,不,也許是某個臟東西!

可是我不是暫時破了這個房間的局了嗎?還是因為我身上的異骨招來的?還是之前那個女鬼追上來了?

我心亂如麻之際,耳旁吹來一陣冷氣。

“想要看好戲,就別出聲!”

嘶啞的聲音在這危險的境地裏面聽起來無比的性感。

媽蛋!這聲音一聽就是宮玫那個家夥!幸好我被嚇多了,不然他這會早就把我給嚇進棺材裏去了!

我微微側臉去看他,這是第一次近距離地看他的臉。

臉上光滑白皙的皮膚,沒有一定點毛孔瑕疵,他的側臉的輪廓棱角分明,那輪廓線簡直就跟黃金線相媲美,眼窩仿佛西方人一般凹陷下去一點,並不誇張,恰好突出了他那深邃的星眸。

這人怎麽可以越看越帥?

他瞥了我一眼,我好像做賊心虛地立馬低下頭。

可是想想,我幹嘛感到心虛啊?而且為什麽他這個時候出現?我也沒叫他啊!

於是我又擡頭,用眼神問他,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出現?

“你心跳太快,吵到我了!”他楞了一下,接著撇開臉,冷冷地說。

我心跳加快,是他突然出現,嚇到我的吧.......

但是,為什麽我每次見到他,我總是心跳加速啊?

想著,我就趕緊用手捂住胸口,這才發現,原來我的心跳這麽劇烈,整個胸口都在撲通撲通的震動著!

不準跳,不要跳!啊!給我停住!

我暗下這麽一說,眼角餘光似乎掃到宮玫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

認真一看,他還是一副冷峻不驚的面孔,

“看我幹嘛,看外邊!”他本來捂住我的嘴的手松開,捏著我下巴,把我臉給轉對這門上的貓眼。

真是小氣,看他一下會死啊?

我有些氣嘟嘟地望向大廳,小鬼本來朝著我的房門走來,可走到一半,仿佛看到什麽怪物,十分驚懼地顫抖著身子,接著連滾帶爬地往樓上蹦去。

難道是害怕宮玫?

宮玫這時放開了我的下巴,整個人抽離開我的身體,那一瞬間,心臟拍子驀地漏了一拍,我剛才腦子一閃而過的是,很害怕他的離開!

這,一定也是靈魂出竅!

我轉身一看,由於窗簾也拉上了,房間特別黑,只隱約看見他孑然地站在梳妝臺前。

看到他還在,我頓時就浮起一抹笑容,說真的,我自己都沒發覺,自從他出現後,我一點都不感到害怕和緊張,本來很擔心艾家人會對我的做什麽,可現在卻十分的輕松。

“宮玫,那小人去哪了?”我慢慢走到他的身邊,問道。

“你給那小鬼喝的血是誰的?”

“蘇陽養的狗。”

我將真相脫口而出,那時候我就知道艾老太拿我的血一定是不懷好意的,所以我才沒那麽蠢的將自己的血交出去呢,我找到了蘇陽的那只泰迪犬,放了它的血。

真不是我不愛護小動物,但是這種情況危急下面,我肯定覺得保命重要!

“那就是去找那只狗了。”

“噢,你說那小人是小鬼,小鬼是誰?”

如果那小鬼喝的是我的血,那他今晚找的肯定就是我了!天啊!

多虧了我當時的機智救了我一命!

“那是你爸養的小鬼!”

“什麽?艾長飛養小鬼?”我驚詫地問道。

難怪筱筱說艾家人陰氣重,原來他們在養小鬼!難怪他們家特別幹凈,而且他們每個人一靠近我,就會感到一股冰涼的氣,還有剛才找招弟的時候,發現大廳角落裏放著一些小孩子玩的玩具!我就想蘇卿卿都這麽大了,怎麽也不會玩玩具吧,原來是給小鬼玩的!

“養小鬼不是說有損陰德嗎?還有,他們怎麽會知道養小鬼?”我不自覺地就將自己心裏的疑惑說了出來。

他略微皺眉,眸子裏有些詫異地看著我:“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我應該記得什麽?”我本能就去反問。

問完後,才知後悔,第一次我反問他孩子是什麽東西的時候,他就差點把我殺了,那這次呢?

果然下一秒他整張臉都冷若冰霜,看著我的眼神都像是一把刀子。

“你最好快點想起來,不然.......”他的手緩緩地撫上我的脖子,但沒有掐住,只是放著,口裏警告我一聲後,眼裏有些掙紮,而後卻放開了。

“不然什麽?你要是殺了我,孩子你甭想找到了!”可能跟宮玫接觸多了,自己也不再像當初那樣畏懼他了,我竟也開始敢跟他叫板起來。

這事也怨不得我啊!明明是他自己說話說地雲裏霧裏的,我哪裏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嘴皮硬了啊!你到底有沒有想起來孩子在哪裏?”他緊逼著上前,俯視我的眼裏全是怒火。

我連忙後退幾步,繼續理直氣壯地說:“沒有!”

說這話的時候,我都感覺自己的心臟要跳出來了。

“你這個女人!真想.......”他瞪著我咬牙切齒地說完,忿然一甩袍袖就沒個人影了!

他一走,我鼻子眼睛就酸澀起來,心裏也好像吃了青杏一般酸的很,回想起上一秒他對自己橫眉豎眼,眼淚一下子就噴湧而去。

“明明是他無理取鬧!憑什麽老罵我啊?”

“宮玫這個臭大叔,老掉牙就算了,神經還老是出錯!無緣無故就想掐我脖子!”

我就是心裏感到很委屈,就算是村子裏的人罵我的時候,我也沒哭過,偏偏他老是幾句話,總能把我給惹哭了!

不行,光罵還不足以洩氣。

眼光瞄到床上的枕頭,一把就扯過來,把枕頭當作是宮玫那個壞蛋,使勁地對它拳打狂摔。

“叫你打我!哼!以為我好欺負啊!打死你!臭宮玫!”

“問我記起什麽?我能記起什麽?動不動就恐嚇我!混蛋!”

.......

他不是走了嗎?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一臉窘迫的看著又倒回來的宮玫。

他從梳妝臺上的一本筆記本上的抽紙上抽出一張紙巾,走過來,將那紙巾伸到我眼底下。

一臉臭烘烘地說:“趕緊把眼淚擦掉,醜死了!”

什麽?他自己也很醜好不好!我之前是瞎了眼才會認為他是帥的!絕對!

可是心裏因為他再次出現,剛才的委屈頃刻間就煙消雲散了,還有一絲絲的甜蜜,我絕對連心都是瞎的!

這樣一想,我就故意不去接他的紙巾,楞是站在那裏瞪著他,任由眼淚還在嘩啦啦地流著。

鼻子的鼻涕開始緩緩流下來,我立即吸吸鼻涕,繼續癟著嘴。

他看了一眼,皺緊眉頭,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蹭地往前一伸,硬把紙巾塞到我手裏,冷聲道:“我不喜歡女人哭!”

他不喜歡女人哭,我就不哭了?我才不要這麽聽話!你不喜歡,那我就哭厲害一點!老是恐嚇我!哼,我也讓你試試,心裏難受的時候!

想著,我本來無聲的抽泣,登時就大聲哭泣,眼淚也使勁地往外擠。

我哭的越來越兇,他的臉就越來越冷僵,嘴唇緊抿,瞧起來他好像整顆心都糾結成死結了。

看到他總是面無表情的冰山臉終於有了一絲變化,我身心都開始愉悅起來。

一會,他終於受不了了,閃身過來,搶過我手上的枕頭,狠狠地甩到床上,眼睛瞬間就變紅了,看我的心驚膽跳。

“你再哭,我就把你的眼睛剖開,把淚腺給摘了!”他冷鷙的眼神望著我,恐嚇道。

我果斷就收住眼淚,立馬將鼻涕給擦幹凈。

不就是想跟他逗一下嘛,這麽容易就生氣,果然這家夥是不能隨便挑逗的!否則分分鐘性命不保!

他又恢覆一臉冷峻,有些感慨地說:“你變了。”

“那我本來該是什麽樣子啊?”對於他的話,我總是感到莫名其妙。

可心裏暗暗覺得,自己是不是以前認識他啊?不然他怎麽會說這些話?可也不可能啊!我從小真的沒見過像他這麽好看的男人,而且他這麽好看,肯定會在我心裏留下深刻的印象,不會忘記的。

宮玫皺皺眉,不再發語。

“宮玫,你說話別說一半啊!”我繼續追問。

“我回來是來找你拿東西的。”他陡然轉移話題。

一聽,我就明白了。

從書包拿起一張已經繡好的手帕,這是在坐車回學校路上時繡好的。

把那繡帕交到他手上,他本來滿是發光的眼眸一看那繡帕,一下就暗沈下來了。

“繡的是只雞?”他特別嫌棄的反問我。

我立馬就怒了,好心給他繡,他居然還敢嫌棄!

“不喜歡就算了!”我把繡帕搶過來,當著他的面用來擦眼淚。

“誰讓你用來擦眼淚了?”他一看我居然用給他的繡帕來擦眼淚,霎時就怒目橫瞪,習慣性地伸手就要來掐我的脖子。

我一退,不知後邊是床,腳一絆,整個人就往後躺下去,他以為我是為了躲避他才躺下,便繼續伸手過來,我掙紮地使勁全力抓住他的手往床上帶,而自己往上起。

偏偏他的力氣比我大多了,他的手輕輕一扯,我剛起到半空的身子一翻轉就直挺挺地朝他壓了下去。

我瞪大的瞳孔對著他那深邃如夜空的眼眸,冰涼的觸覺由嘴唇傳遞到全身,心跳瞬間就停止了,呼吸都不敢呼出一個口氣。

宮玫眉頭即刻皺成一條線,一把將我給推開,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而我還在一臉的懵逼當中!

天啊!我剛才,親了宮玫!

我的臉噌地就燙紅燙紅起來。

“人氣真的很臭!”他甩下一句話再次消失。

媽的,占了我便宜還嫌棄我!

可為什麽我剛才好像看見他笑了,還是房間太暗,我看錯了?

.......

宮玫走後,我才發現他上次胸口的傷好像早就好了。

後來想著想著一晚上遇見的事情,糊裏糊塗就睡著了。

迷蒙中,感覺身子被什麽冰冷的東西壓住,然後嘴唇被強制撬開,一股涼氣從外邊硬串入我的喉嚨當中,緊接著骨髓仿佛一下子通暢舒展開來。

眼睛刺痛感稍縱即逝,緊隨而來的是急促的咚咚咚的敲門聲。

睜開眼,外邊的光透過窗簾,使得整個房間明亮了些許。

一夜無事,睡的也算安穩,除卻被敲門聲給吵醒之外,我心滿意足地伸伸懶腰。

門外的敲門聲驟然停止,反而響起很低的說話聲。

這聲音絕對壓的極低,常人的聽力肯定沒辦法聽清楚,我現在卻聽的一清二楚,也許親了宮玫一口,我被抑制的異骨有了突破?想起他一滴血就可以救回外婆,這也不無可能啊!

我暗下決定,下次見到他,再親一口好了。

“你看看你養的小鬼!昨晚鬧騰了多久!”這是艾老太尖利的聲音。

“媽,我哪知道他突然喪心病狂地要我們的命呢?昨晚他弄壞那麽多的古董和家具,我還虧了不少錢呢!”果然,艾長飛真的是在養小鬼!

可是,為什麽我昨晚一點都沒察覺到外邊發生了那麽多事情呢?難道是宮玫弄的?

突然心裏就升起一股暖意。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趕緊想個法子把小鬼送走,不然我們都得沒命!”艾老太的聲音一顫一顫的,顯然有些亂了方陣。

“能送哪去啊?”

“他不是喝了那野丫頭的血嗎?讓他纏著那丫頭最好不過了!”

這艾老太心腸還真不是一般的黑!

養小鬼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現在嫌棄小鬼煩人了,就要將它送走了,呵呵,這樣過河拆橋的做法,果然也只有他們能夠做出來!

“那也是,當初他媽肯定就是被這小鬼害死的,我看她,呵呵!”艾長飛笑著說。

我心尖猛地一顫。

什麽意思?!我媽媽不是生我的時候難產死的嗎?怎麽會是被小鬼害死的!!

要是真是這樣,艾長飛簡直不是人!我媽媽的死肯定跟他脫不了關系!!這個家裏的人都是瘋子!

“別說了,趕緊把那臭丫頭叫出來,我去把另外一個丫頭也拉出來。”

他們商量好對策後,就繼續敲打我的房門。

正好,我也不用愁著想法子去找招弟,但為了不讓他們知道我昨晚居然一點事都沒有,就把蓋著梳妝臺的被子弄到地上,窗簾窗戶都打開,把自己頭發弄亂一點。

“啊!你這個房子有鬼!”我佯裝驚嚇過度地打開門,從他們身邊竄了出去。

我眼角瞄到艾老太嘴角的竊笑,看來還是挺好糊弄的。

“沫兒,別怕,你可能做噩夢了!”艾長飛還裝作一副慈父的模樣,追上來安慰我。

還真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別說了,趕緊給我滾出去!”艾老太不知從哪裏把招弟給拉出來,將我們兩個人推到門外去。

招弟本來腳傷還沒好,經過昨日,身子更加虛弱一些,我扶著她,小聲道歉:“招弟,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旋沫,我沒事。”招弟強笑寬慰我。

“在嘀咕什麽呢!給我滾!永遠都別回來了!”艾老太朝我們怒喝一聲。

明明自己的女兒要被趕出家門,艾長飛也沒阻攔,就站在一旁看著,哼,果真是個假惺惺的家夥。

恰好這時我看見蘇陽正好抱著她心愛的貴賓犬下樓來,而那貴賓犬見了我沒有像上次一樣驚慌逃竄了,不僅沒有,還突然咧嘴詭異地笑了。

我冷笑一聲,扶著招弟就走。

隨後,帶招弟回醫院察看一下傷口,發現不礙事,就回宿舍換藥。

筱筱打開門,看見我平安無事地回來,神色有些詫異,但又很是讚賞地看了我一眼:“不錯啊!你還挺有能耐啊!”

“少貧嘴,這個還給你!”我讓招弟躺在床上別亂動,然後將書包扔給筱筱。

不消片刻,我給招弟換好藥後,發現招弟已經睡熟了,看來她應該是累壞了。

筱筱從書包拿起那黑布裹著的骨鈴,不知想到什麽,有些疑惑地望了我一眼。

我看招弟正好睡了,就拉著她到角落去。

小聲地問道:“筱筱,你知道我昨晚發生了什麽吧?”

她既然把骨鈴給我,還提醒我艾家人很危險,那麽她應該猜到我昨晚經歷過什麽。

“你家裏的人在養小鬼對不對?”與其說她在問我,還不如說她說的擺明就是肯定句。

我點了點頭,心裏想到艾長飛他們說用母親的血的來餵養小鬼,就開口問她:“筱筱,若是我用自己的血來餵那小鬼,我會發生什麽事?”

“小鬼的食物就是人血,一旦他喝的是你的血,那麽你就會被他吸盡陽氣和鮮血而死,並且,死了之後,屍首不能入土為安,會異變成孤魂野鬼,遭受煉獄之苦。”

那這樣,難怪在我夢裏,母親死前就好像被人抽幹精氣和鮮血,原來這都是艾家人害的!

“你放心,你母親已經給你外婆化成一灘血水,也算是贖罪了。”筱筱似乎猜到我在想什麽,就給我一絲安慰。

“贖罪?”我有點迷糊,想要進一步問下去。

可筱筱似乎不打算說下去,拿著骨鈴觀看起來,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這骨鈴好像一點事都沒有。”

莫名地我想起了宮玫,臉噌地有些微紅,但現在暫時不知道筱筱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害我,我還是謹慎點好,於是就不再跟她多說,從書桌抽屜裏,拿出針線琢磨起來。

在學校風平浪靜地過了兩天,期間,筱筱不知道怎樣弄來的藥粉,讓我將藥粉撒到招弟的腿上,結果那腿傷一夜過去就完全好了。

我也趁著這空當,又給宮玫重新繡了一張新的手帕,當初是針線不夠,又聯想到宮玫總是像只公雞一樣雄赳赳的,才繡了一只公雞給他的,沒想到他居然那麽嫌棄!明明公雞長得跟他挺像的。

說真的,這兩天我邊繡邊想,還邊笑,招弟以為我是因為艾家人的事傷心過度,筱筱則是看我的眼神愈加深不可測。

當然蘇卿卿怎麽會放心,就偷偷來學校看過一次,她看見我居然和筱筱玩在一塊,那臉刷地一下就全黑了,惡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就揚長而去。

她走的時候,我發現她印堂發黑,背後的黑氣特別陰盛,那時我只覺得他們應該是被那個小鬼給折騰的。

果不其然,艾老太當真受不住折騰,氣勢洶洶地闖進學校來,恰逢我讓筱筱帶招弟出去溜達,而自己趁機想把宮玫叫出來,把繡帕交給他,讓他開心一下。

她不知道是怎麽闖進了女生宿舍,推開門之後惡狠狠吼了一句。

“哼!竟然敢耍我!”艾老太狠辣地盯著我。

“現在才知道,也太遲鈍了吧?”我不怒反笑,雙腳正欲逃跑。

不料後邊突然冒出一個人,被他用一塊濕方帕捂住嘴鼻,刺鼻的氣味湧進鼻腔,腦子立即變得昏沈,全身無力地軟了下來,視線開始模糊,下一秒,就不省人事了。

後來,是被他們一盆冷水給潑醒的。

待視線適應這裏的昏暗時,才觀察到,這棟房子已經不再像剛來時的幹凈不沾一點灰塵,椅子凳子全反倒,就連沙發被尖銳的爪子給劃開,滿地都是棉絮,墻上地上都幾排的狗爪子的血印和幾滴血跡。

蘇陽整個人虛脫地躺在地上,胳膊大腿都是抓傷,剛才他們風馳電掣地把我給綁了,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會才註意到艾長飛和艾老太身上也有幾處的抓傷。

我知道,這肯定是那只狗給弄的,而此刻幾聲犬吠聲從二樓傳來,他們聞聲,身子都僵了不少。

“我要把你的手割下來去餵小鬼!”艾老太明顯是害怕極了,抓住我的手都在顫抖著。

說時遲那時快,艾長飛拿著一把菜刀就走了過來。

早知道我應該先把宮玫叫出來的,這下好了,被綁住手腳也沒辦法叫阿!不行,我一定要鎮定下來,一定會想到法子出去的!

可法子還沒想出來,那菜刀都快砍下來了。

“艾老太!你給我住手!”一陣怒吼應時而出。

艾長飛手上的菜刀不知被什麽東西一撞,就跌落到地上,一臉震驚地看著門口。

本來抓著我的手的艾老太也聞聲站了起來,滿眼防備地盯著門口,那一瞬間我明顯看到艾老太眼裏閃過一抹驚懼。

我心裏一個咯啰,因為這時候門口進來的人是外婆!

看外婆發絲有些淩亂,應該是趕著過來的,心裏一下就覺得添堵,自己又給外婆惹麻煩了。

“外婆,快走!”我沖著外婆喊,滿腦子都在想著,不能讓外婆有事!

外婆不顧我的勸喊,冷沈臉,飛快地走過來,狠狠地甩了艾老太一耳光。

“當年說好,不準動她!”外婆很利索就把我身上繩子都給解開了,拉著我的手就要往走。

“你要知道,一旦當年的那個人回來,這臭丫頭是第一個逃不掉的!要是你不幫我把那個小鬼給弄走,那小鬼喝了她的血,照樣會找上門!”艾老太威脅道。

我立即反駁:“那小鬼沒有喝我的血!”

“哼,你以為我還是那麽好糊弄的?”艾老太陰沈著臉往我的手上瞄去。

我順著她的目光,才註意到她們剛才趁著我昏倒的時候,已經在我的手上劃了一道口子!

外婆見狀,也只好答應留下來幫他們把小鬼給處理掉。

“它暫時被我們用人血安撫著,在二樓的第一間房裏。”艾老太一看外婆答應了,就松了一口氣。

隨後,我跟著外婆上了樓,外婆在那房門上貼了幾張黃符,然後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門上畫了畫。

“站在這裏別動,我去去就回。”外婆瞄了一眼樓下的艾老太他們,叮囑我一聲,打開門就閃了進去

我透過門縫看見那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床上,那只貴賓犬已經變的幹枯如柴,而那個小鬼則坐在床上,舔著自己手上的血水,他一看房門打開就猛撲上來。

“外婆!”我急忙沖上去,可外婆已經把門給關上了!

“外婆!讓我進去!外婆!”我不斷地敲打房門,我一定要進去幫忙!不能讓外婆出事!

這時,房門裏邊傳來外婆的一聲怒斥:“畜生,哪裏逃!”

這尖刺的聲音跟外婆平日裏相差甚多,但裏邊除外婆外也沒別人了,這下我奇怪地放下手,外婆這麽厲害,應該可以制服住這個小鬼的!

緊接著,房門裏頭好像有東西想要撞向房門,房門金光一耀,那東西似乎被反彈到地上,傳來沈悶的嬰兒哭泣聲。

“地皇皇,天悠悠,吾行一令,諸神有請,血封惡煞,有違吾令,形神俱散,急急如律令!”

房內傳來一串咒語,而後,貴賓犬痛苦的尖叫聲長鳴一會,裏邊就安靜無聲了。

吱呀,房門被輕輕推開。

“外婆!”我連忙跑過去扶著外婆。

外婆臉色略有點灰白,但還是強挺起身板,拉著我二話不說就離開艾家。

我回頭瞅了一眼,後邊艾老太和艾長飛慶幸地笑了起來。

外婆帶我走遠後,就疲憊地在一張石凳上坐下,我愧疚地給她捏捏背,小聲說道:“外婆,對不起,你還好嗎?”

“沒事,你坐下來,我有事要跟你說說。”她握著我的手,蒼白的臉上還朝我一笑。

“你知道我為什麽總是給你符水嗎?”

“我不知道。”說來,我也真的很好奇,可手上感受到外婆的手是那麽的粗糙不光滑,我就覺得喉嚨幹澀,無論外婆做什麽,都是為了我好!

這是第一次外婆跟我說了那麽長的話,我也從中明白了外婆的用心良苦。

現在理順一下整件事情,我那天看見的小鬼應該就是槐樹下那個女鬼的孩子,她之所以找我索命,就是以為我殺了她的孩子!

十六年前,艾長飛的事業處於低迷期,那時候不知道是誰告訴他,可以養小鬼來改變財運。

艾長飛先是托人在泰國買了一只小鬼,但是那小鬼法力很低,也只能幫助艾長飛稍微改變一下財運,那個貪財的人很顯然不會就這樣罷休,他開始到處打聽,知道可以自己煉化小鬼,還知道越是怨氣重的小鬼法力就越強,於是他勾結黑道團夥殺害了一名孕婦,還生生的將孕婦腹中七個月的孩子取了出來…………

…………而我母親當年驗屍的現場,就是那孕婦被肢解的現場。

這一切,都是艾長飛造的孽。

我母親之所以會橫死,是因為那死去的孕婦以為我母親知道艾長飛的計劃,所以才將她的陰氣過渡到我母親的肚子裏,也就是我的身上,只是因為我外婆的關系,我體內本來就有不少陽氣,陰陽碰撞,所以我才會是…………

…………陰陽人!

我本來是天生黑白異瞳,天生純陰異骨很是得那些臟東西的喜歡,外婆想我過上普通人的生活,這十幾年裏都在餵我和一種能夠剔除異骨的浮水。

但是,很顯然,命運之輪是無法因為人為的力量改變的,我體內的異骨不僅沒有被剔除,還越來越強壯了。

外婆說完這些,忍不住的長長的嘆了口氣。

“外婆,艾長飛做的那些事,當年你是知道的,是嗎?”

我忐忑的問了一句,我其實不希望外婆是知道的,因為那可是害人的事情,外婆這麽好,她……

“我知道,艾長飛那個畜生,他本來是想用你母親肚子裏的你來養小鬼的,我——”外婆說著,搖了搖頭,“是我告訴他,死的越兇,怨氣越重,他才沒有對你母親下手。”

“他這個畜生,他怎麽可以!”

我聽到外婆的話,腦袋裏有一瞬間的空白。

很多事情糾纏在我的腦海之中,讓我頭疼。

我努力平息下來自己的怒火,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說再多的事情都沒用,現下,女鬼跟小鬼的事情才是最棘手的。

記得以前外婆給人做事的時候,就用過一種引魂的方法將客死異鄉的村民的靈魂引渡回來。

“外婆,既然這樣,不如你教我引魂的方法,讓那女鬼和小鬼團聚吧,只要我們告訴女鬼真相,她以後就不會再纏著我們了。”外婆之前為這事煩惱了許久,現在身體又這麽虛弱,於是我就想了這個法子跟她說說。

外婆沈默了一會,嘆了一口氣,才開口說道:“旋沫,你認真聽著,人若壽終正寢或因病亡故,都會有勾魂使者在旁守著,等土地公將黑白無常二將帶來,才會把死者魂魄勾回冥界報到,但意外死亡的,一般就會淪落成孤魂野鬼,永世不能投胎!”

這麽一說,女鬼是被殺,屬於意外死亡,她只能在這人間飄蕩。

曾聽說柳樹,槐樹,桑樹,竹子,芭蕉還有榕樹都是屬陰之樹,恰恰桑樹和槐樹是可以讓鬼寄居的,因而女鬼就寄托在槐樹上,而我們家的院子裏就偏偏種了槐樹!

“一般出現這種情況,死者家屬會請法師將死者的靈魂引渡回去,若沒有引渡回去,死者的靈魂也沒有其他的方式可以離開,只能不斷地重覆死前的過程。”外婆繼續給我灌輸知識,以前從來不跟我講這些事情,現在她似乎很怕我錯過一樣,一骨碌腦地和盤托出。

“別人常說晚上開車經過十字路口,會莫名撞到人,結果下車發現什麽都沒有,其實原理就是那些在十字路口出車禍的死者離不開那裏,只能重覆著痛苦的被車撞的過程!”我聽外婆一說,就想起了曾經聽別人說的有關靈異的事情。

“嗯,但引魂是要非常謹慎的!一子錯,全盤皆輸!”外婆臉色凝重,嚴肅的表情就好像一個嚴師。

我心裏對著這些事情很感興趣,便緊閉氣息,認真地聽,不敢妄加插語。

待外婆將引魂的方法教給我後,我先把外婆安頓在宿舍裏,讓已經回來的筱筱和招弟先幫忙照顧一下外婆,而後自己一人再次回去艾家。

外婆很厲害,但是當年的事情畢竟與她有一點點的關系,她要是去了,可能事情會越來越棘手。

並且,外婆說過,我跟別人不一樣,在這個不一樣的世界,我要是不變強的話,就只能淪為別人刀下的魚肉。

我要成為強者,我不要一輩子活在外婆或者是宮玫的保護傘下面。

我要學會獨自處理一些事情。

外婆說引魂的方法有三種,其中簡單的就有兩種,其一,到土地廟裏請土地公幫忙,畢竟土地公相當於一個地方的長官,掌管這個地方的大小事務,有責任和義務幫忙將死者的靈魂帶回去,其二,到城隍廟裏請求城隍爺幫忙,城隍是人往生後第一個報到的地方,管理陰陽兩界之事,有專門的尋查抓鬼的將軍衙差。

在城市裏要找個土地廟或者城隍廟實在很難,只好用第三種。

我悄悄潛入艾家,發現艾長飛和艾老太兩個人已經不見影蹤,猜是受了驚嚇,換地兒去睡了,蘇陽躺在地上,傷勢頗重,應該暫時動彈不了,於是我稍微放心地走進去,輕手輕腳地來到樓上。

二樓上的第一間房上仍保留在外婆今天留下的黃符和血符,外婆告誡我一定不能先打開門!

我按照外婆說的,先盤腿原地而坐,誦念引魂經,待門內走出小鬼的魂靈,就要打住,在它面前扔兩個硬幣。

“願與我一同回去否?”我低聲一問,將錢幣拋到空中。

我一瞧,是一個字,一個人頭,視為應杯,即是答應願意跟我回去。

接著我就要搖動招魂鈴鐺,一路帶到靈堂去,但是城市裏沒有靈堂這種地方,於是外婆叮囑我,只要把他們的魂靈帶去她那裏,剩下的事情交給她便可。

鈴鈴鈴~

那小鬼一蹦一跳跟在我身後,可剛下樓,我就頓住了。

“是想給他引魂?那也要問過我吧!”本來躺在地上的蘇陽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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