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仿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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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助那家夥的腦子裏究竟裝了些什麽東西，就連聰明如藏馬都不知道。
這個體內有著一半魔族血統的人類少年，思維似乎和常人不同，總是能在某種特殊時刻作出某種非常怪異的舉動。
因為一件很小的事而和即將成為自己妻子的瑩子吵架，然後毫無征兆地跑到魔界去了，還美其名曰婚前的最後一次單獨旅行。
不過，既然是單獨，藏馬就納悶為什麽這小子偏要拉上自己？
害得他不得不在志保利面前又撒了一次謊，編出一套朋友彩票中獎、請客一群人到歐洲旅游的謊話！還犧牲了很多寶貴的休假……
自從第一屆魔界統一大賽結束，至今已經差不多一年了。
魔界有飛影，還有陣、鈴木、死死若丸等一大票熟人在。即使沒有這些人，以幽助目前的身手也實在用不著硬拖著藏馬吧？
就在紅發的少年(也許該稱呼青年？)第101次扯開嘴角苦笑的時候，前方帶頭的幽助停下了腳步。
藏馬擡眼，不由得一驚。
他們的腳下不知何時，竟變成了雷禪國的土地。
“幽助，你……？”
“啊……”
留著一頭健康短發的少年仰天，道：
“今天是老爸的忌日。”
藏馬止步，目不轉睛地望著幽助的背影越走越遠，秀麗的薄唇上揚成一個優雅的幅度。
這小子，還真是粗中有細啊。九泉之下的鬥神也應該感到很驕傲吧……
***
雷禪的埋葬處聳立著一座相當簡潔而又不失雄偉的墓碑。墓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怕是雷禪昔日的舊友們早已來過了吧。
幽助盤腿坐著，不說話，就這麽靜靜地看著。藏馬陪在他身邊。
“我只和老爸打了一年的架，但是不知怎的……總覺得要經常來看看他。”
幽助說出這番話是在他和藏馬二人靜坐了整整十分鐘之後。
“……”
“藏馬。”
“嗯？”
“記得上次你說叫我凡事不要想太多……其實，最近我真的是陷入了非常覆雜的心情之中呢。”
洋溢著健朗氣息的少年擡起下巴笑了笑，但沒有回頭。
“哦。”
藏馬點了點頭，對於“凡事不要想太多”這一點作了肯定。
“不過，如果有什麽麻煩，說出來總比悶在心裏強。”
藏馬說出自己的第二條觀點。
幽助回頭朝他笑笑。
“自從魔族的血統在體內覺醒後，我發現了自己好戰的本性。”
他頓一頓，調整了下坐姿，繼續說：
“在和平的社會裏，我沒有本事能讓自己立足。說白了我最適合做的事情還是打架吧！現在就要和瑩子結婚了，有時候無意間去想象以後的生活，我感到……很空虛。”
“不是會擺面攤嗎？”
紅發的少年鼓勵似的笑著說。他是經常下了班去光顧的，不知道為什麽，幽助燒的面味道都特別好。
“啊！對哦，還有那個啊……”
幽助撓撓頭，笑了兩下。
“藏馬，你會不會也有這種感覺？”
我嗎？
藏馬沈思，去想幽助的話。
……有的。
雖然自己早就決定以南野秀一的身份長久地在人間生活，可是，不知是不是生物周期在作祟，他還是會在偶爾的夜晚重新變回妖狐。
尤其是……在思念某個人的時候。
明明是作為背叛者被自己下令處決的，為什麽還是會不時地想起？
……
幽助張大著眼瞪著忽然變得沈默的藏馬，後者很快從出神的狀態中恢覆，準備應答好友的問題，不過說出來的話卻和想著的事情不同。
“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哦。你完全是婚前緊張癥吧？”
“啊？婚前緊張癥？！我竟然被這麽無聊的東西困擾？？”
就在幽助大聲驚呼的時候，二人的後方走來幾名男子。幽助覺得自己連擡眼都不必就能知道對方是誰，因為他們是這樣稱呼自己的——
“國王，你來了。”
為首的北神喚著。
“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這麽叫我嘛！現在魔界又不是一年前，哪來什麽國王？”
就像以前那樣，幽助對此不滿地發洩著。
北神等人羞愧地笑了。
“我們暫時還不習慣，下次一定會改口的。”
幽助嘆口氣，把頭轉向藏馬。
“不好意思了藏馬，讓你陪了我這麽久。好不容易來一次魔界，你也順便去看望一下黃泉吧！”
黃泉，過去曾經被藏馬拋棄的下屬。他的經歷可謂相當非凡——
面對殺手的襲擊雙目失明，死裏逃生後不斷地修煉提升自身的力量，經過多年的努力終於與雷禪、軀兩大妖怪並稱魔界三巨頭，一年前接受幽助的建議遣散了軍隊，在魔界統一大賽中敗給雷禪的舊友孤光，此後攜兒子修羅在魔界各地巡游。
藏馬搖頭輕笑：
“沒事。黃泉正四處雲游，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人。”
“這樣啊……那就去看看飛影吧，聽說這小子最近可不得了，在軀的手下特別吃香呢！”
“嗯……”
一行人之中的東王搶在藏馬回答之前開口說：
“其實……前一陣子我們在離這裏數公裏遠的一座高塔周圍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因為知道國王……幽助今天會來，所以一直沒有去查探。我們希望等國王……幽助來了之後帶領我們一起去。”
這段話說得相當不易。每當東王要喊幽助“國王”時，就會毫無疑問地迎來幽助不悅的眼神，逼迫自己迅速改口。
“哦？原來你還提前跟他們打了招呼？真不簡單。”
藏馬簡直要對自己這位單細胞的好友刮目相看了。
“餵，我不至於那麽差勁吧！”
耳根刺痛的幽助趕忙跳起來抗議。感到自己同伴的話被完全無情地忽略掉了的北神，慢慢無力地舉起了一只手。
“那個……國王……幽助，剛才東王說的事……？”
“啊，我知道了！大家一起去探個究竟！”
少年擺擺手，爽朗地笑答。
那是一座高度相當於十層樓房的塔。看起來非常破舊，長滿了藤蔓植物。
幽助恍惚間覺得這竟與當年自己和父親初次見面時的高塔有些相似。
在踏入一層的大門後不久，藏馬和幽助確實感到了一股東王所說的氣息。那氣息魚龍混雜，仿佛是混合了多種奇妙而不同的氣味，是過去兩人都不曾感受到的。
但是，紅發的少年卻為之一震！
因為他在這多種氣味中聞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記憶之中一股奇特而久違的氣息，此刻緊緊地將他纏繞。
“怎麽了，藏馬？身體一直在顫抖。”
一旁的幽助看出一絲端倪。
似乎有汗從紅發的少年額頭淌下。藏馬有些生澀地開口：
“……幽助，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花香？”
“花香？”
幽助伸長了脖子，使勁地嗅來嗅去，樣子像極了等著主人餵食的哈巴狗。
“沒有！”
用力嗅了半晌，幽助堅定地否認。然後補充：
“我倒覺得這裏的味道混雜了藥水味、鐵銹味、潮濕的木頭味、汗臭味和一股非常微弱的妖氣！全是臭的，沒有香味！”
北神等人附和他們昔日的國王：
“我們也沒有發現什麽花香味。”
“而且，這些氣味也是在最近半個月漸漸有的，才引起了我們的註意。以前這裏冷清寂靜得就像墳墓。”
但是藏馬確信自己沒有弄錯。也許身為妖狐的自己，嗅覺要比其他在場的眾人更加正確和敏銳吧。
“不。我的確聞到了，而且不是在上邊，是在地下！”
“真的？”
“幽助，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幹什麽？搞得這麽嚴肅……”
“我想一個人下去，你和北神他們在這裏等著我。如果我很長時間還沒有出來，你們再下來！”
幽助的眼瞳中映現出來的藏馬，無比認真。碧綠色的眸子裏夾雜著執念和怒意，這樣的表情還是頭一次在藏馬的臉上看到。
“一個人？會不會太危險？！”
幽助還沒有表態，倒是北神擔心地叫了起來。而這個時候，藏馬已經邁開了腳步，朝著向下的樓梯走去。
“讓他去吧……我相信他！”
紅發少年的身影在幽助坦然的告白聲中，逐漸遠去。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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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體內有著一半魔族血統的人類少年，思維似乎和常人不同，總是能在某種特殊時刻作出某種非常怪異的舉動。
因為一件很小的事而和即將成為自己妻子的瑩子吵架，然後毫無征兆地跑到魔界去了，還美其名曰婚前的最後一次單獨旅行。
不過，既然是單獨，藏馬就納悶為什麽這小子偏要拉上自己？
害得他不得不在志保利面前又撒了一次謊，編出一套朋友彩票中獎、請客一群人到歐洲旅游的謊話！還犧牲了很多寶貴的休假……
自從第一屆魔界統一大賽結束，至今已經差不多一年了。
魔界有飛影，還有陣、鈴木、死死若丸等一大票熟人在。即使沒有這些人，以幽助目前的身手也實在用不著硬拖著藏馬吧？
就在紅發的少年(也許該稱呼青年？)第101次扯開嘴角苦笑的時候，前方帶頭的幽助停下了腳步。
藏馬擡眼，不由得一驚。
他們的腳下不知何時，竟變成了雷禪國的土地。
“幽助，你……？”
“啊……”
留著一頭健康短發的少年仰天，道：
“今天是老爸的忌日。”
藏馬止步，目不轉睛地望著幽助的背影越走越遠，秀麗的薄唇上揚成一個優雅的幅度。
這小子，還真是粗中有細啊。九泉之下的鬥神也應該感到很驕傲吧……
***
雷禪的埋葬處聳立著一座相當簡潔而又不失雄偉的墓碑。墓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怕是雷禪昔日的舊友們早已來過了吧。
幽助盤腿坐著，不說話，就這麽靜靜地看著。藏馬陪在他身邊。
“我只和老爸打了一年的架，但是不知怎的……總覺得要經常來看看他。”
幽助說出這番話是在他和藏馬二人靜坐了整整十分鐘之後。
“……”
“藏馬。”
“嗯？”
“記得上次你說叫我凡事不要想太多……其實，最近我真的是陷入了非常覆雜的心情之中呢。”
洋溢著健朗氣息的少年擡起下巴笑了笑，但沒有回頭。
“哦。”
藏馬點了點頭，對於“凡事不要想太多”這一點作了肯定。
“不過，如果有什麽麻煩，說出來總比悶在心裏強。”
藏馬說出自己的第二條觀點。
幽助回頭朝他笑笑。
“自從魔族的血統在體內覺醒後，我發現了自己好戰的本性。”
他頓一頓，調整了下坐姿，繼續說：
“在和平的社會裏，我沒有本事能讓自己立足。說白了我最適合做的事情還是打架吧！現在就要和瑩子結婚了，有時候無意間去想象以後的生活，我感到……很空虛。”
“不是會擺面攤嗎？”
紅發的少年鼓勵似的笑著說。他是經常下了班去光顧的，不知道為什麽，幽助燒的面味道都特別好。
“啊！對哦，還有那個啊……”
幽助撓撓頭，笑了兩下。
“藏馬，你會不會也有這種感覺？”
我嗎？
藏馬沈思，去想幽助的話。
……有的。
雖然自己早就決定以南野秀一的身份長久地在人間生活，可是，不知是不是生物周期在作祟，他還是會在偶爾的夜晚重新變回妖狐。
尤其是……在思念某個人的時候。
明明是作為背叛者被自己下令處決的，為什麽還是會不時地想起？
……
幽助張大著眼瞪著忽然變得沈默的藏馬，後者很快從出神的狀態中恢覆，準備應答好友的問題，不過說出來的話卻和想著的事情不同。
“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哦。你完全是婚前緊張癥吧？”
“啊？婚前緊張癥？！我竟然被這麽無聊的東西困擾？？”
就在幽助大聲驚呼的時候，二人的後方走來幾名男子。幽助覺得自己連擡眼都不必就能知道對方是誰，因為他們是這樣稱呼自己的——
“國王，你來了。”
為首的北神喚著。
“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這麽叫我嘛！現在魔界又不是一年前，哪來什麽國王？”
就像以前那樣，幽助對此不滿地發洩著。
北神等人羞愧地笑了。
“我們暫時還不習慣，下次一定會改口的。”
幽助嘆口氣，把頭轉向藏馬。
“不好意思了藏馬，讓你陪了我這麽久。好不容易來一次魔界，你也順便去看望一下黃泉吧！”
黃泉，過去曾經被藏馬拋棄的下屬。他的經歷可謂相當非凡——
面對殺手的襲擊雙目失明，死裏逃生後不斷地修煉提升自身的力量，經過多年的努力終於與雷禪、軀兩大妖怪並稱魔界三巨頭，一年前接受幽助的建議遣散了軍隊，在魔界統一大賽中敗給雷禪的舊友孤光，此後攜兒子修羅在魔界各地巡游。
藏馬搖頭輕笑：
“沒事。黃泉正四處雲游，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人。”
“這樣啊……那就去看看飛影吧，聽說這小子最近可不得了，在軀的手下特別吃香呢！”
“嗯……”
一行人之中的東王搶在藏馬回答之前開口說：
“其實……前一陣子我們在離這裏數公裏遠的一座高塔周圍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因為知道國王……幽助今天會來，所以一直沒有去查探。我們希望等國王……幽助來了之後帶領我們一起去。”
這段話說得相當不易。每當東王要喊幽助“國王”時，就會毫無疑問地迎來幽助不悅的眼神，逼迫自己迅速改口。
“哦？原來你還提前跟他們打了招呼？真不簡單。”
藏馬簡直要對自己這位單細胞的好友刮目相看了。
“餵，我不至於那麽差勁吧！”
耳根刺痛的幽助趕忙跳起來抗議。感到自己同伴的話被完全無情地忽略掉了的北神，慢慢無力地舉起了一只手。
“那個……國王……幽助，剛才東王說的事……？”
“啊，我知道了！大家一起去探個究竟！”
少年擺擺手，爽朗地笑答。
那是一座高度相當於十層樓房的塔。看起來非常破舊，長滿了藤蔓植物。
幽助恍惚間覺得這竟與當年自己和父親初次見面時的高塔有些相似。
在踏入一層的大門後不久，藏馬和幽助確實感到了一股東王所說的氣息。那氣息魚龍混雜，仿佛是混合了多種奇妙而不同的氣味，是過去兩人都不曾感受到的。
但是，紅發的少年卻為之一震！
因為他在這多種氣味中聞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記憶之中一股奇特而久違的氣息，此刻緊緊地將他纏繞。
“怎麽了，藏馬？身體一直在顫抖。”
一旁的幽助看出一絲端倪。
似乎有汗從紅發的少年額頭淌下。藏馬有些生澀地開口：
“……幽助，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花香？”
“花香？”
幽助伸長了脖子，使勁地嗅來嗅去，樣子像極了等著主人餵食的哈巴狗。
“沒有！”
用力嗅了半晌，幽助堅定地否認。然後補充：
“我倒覺得這裏的味道混雜了藥水味、鐵銹味、潮濕的木頭味、汗臭味和一股非常微弱的妖氣！全是臭的，沒有香味！”
北神等人附和他們昔日的國王：
“我們也沒有發現什麽花香味。”
“而且，這些氣味也是在最近半個月漸漸有的，才引起了我們的註意。以前這裏冷清寂靜得就像墳墓。”
但是藏馬確信自己沒有弄錯。也許身為妖狐的自己，嗅覺要比其他在場的眾人更加正確和敏銳吧。
“不。我的確聞到了，而且不是在上邊，是在地下！”
“真的？”
“幽助，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幹什麽？搞得這麽嚴肅……”
“我想一個人下去，你和北神他們在這裏等著我。如果我很長時間還沒有出來，你們再下來！”
幽助的眼瞳中映現出來的藏馬，無比認真。碧綠色的眸子裏夾雜著執念和怒意，這樣的表情還是頭一次在藏馬的臉上看到。
“一個人？會不會太危險？！”
幽助還沒有表態，倒是北神擔心地叫了起來。而這個時候，藏馬已經邁開了腳步，朝著向下的樓梯走去。
“讓他去吧……我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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