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你玩真的？”

我有傷在身，只能強忍傷痛，在病床上一轉，翻身到了另一邊，而小護士手腕再次一轉，轉瞬也翻了過來。

我驚奇於為什麽小護士突然有了這種身手，再回過神想要躲已經來不及，索性一咬牙，一把抓住了水果刀，鉆心的疼痛讓我猛地一吼：“夠了，你真特麽想弄死老子啊！”

然後一腳把她給踹到病床上。

“嘶，我的個親娘呦，真是流年不利，處處見紅啊！”

“哎喲，你踹我幹什麽？”

小護士突然從床上爬起來，轉身怒目瞪著我，我怕她又要攻擊自己，警惕性的後退了半步，用那只已經被鮮血染紅的手擋在胸前。

“你……你這……誰弄得？”

看著我手上那可怖的傷口，小護士顫著聲音問道。

我看她恢覆正常，咬著牙白了她一眼，示意她這裏除了我們二人之外，並沒有其他人，而我除非腦子突然抽了筋才會自己去握水果刀。

小護士看著自己手中已經鮮紅的水果刀，俏臉瞬間變得煞白。

“楞什麽楞，小爺一會兒血都流光了，還不快來包紮！”

我冷喝一聲，勉強把她從恐懼茫然中拉回一點，她如同上了發條一般，一通亂撞，簡單的用酒精給我消毒後包紮。

由於心中恐懼未明，導致包紮的時候連續三次失敗，搞得我痛不欲生。

“冷靜點！”

我咬著牙罵道，但我知道這於事無補。

一個簡單的包紮進行了快要二十分鐘，竟然把她累出了一身汗。

我蒼白著臉回到病床上，開始思考自己這倒黴的人生，喝涼水塞牙縫都不叫倒黴，放屁砸腳後跟也不算什麽，老子是……差點被一個護士給宰了啊，關鍵老子什麽都沒做，只是出於好心想要幫她變幹凈一點！

小護士坐在床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有煙嗎？”

我一向反對抽煙的，但是無論第幾次近距離面對死亡，人總不會是麻木的。

小護士沒有理我，依然木在床邊。

我雖說經歷過比這更離譜的事，但依然需要發洩一番，沒有香煙做鎮定劑，我抄起一個生雞蛋，磕碎後直接吸進了嘴裏。

濃烈的腥味在胃中翻騰，一股熱血沖進我的大腦，我瞬間清醒了許多。

啪！

我伸腿一腳踢在她的小腿上，惡狠狠的道：“老子接下來的問題，希望你用你那榆木一樣的腦袋，使勁的想，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因為這關乎你的生死！”

她看我的兇惡模樣，終於木訥的點了點頭，然後從身上遞給我一根煙。

“告訴我，你們在我昏迷之後，進到實驗樓裏看到了什麽？”

我顫抖著熄滅手中的煙頭，示意小護士先喝口水冷靜下來，不過看她完全失了魂魄的樣子，似乎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與一個無意識的人談話有兩個好處，一是你能輕而易舉的得到你所想要的信息，另一方面是你得到的信息所含虛假成分會被降到最低，這種方法如同其他方法一樣，用好了救人，用壞了毀滅世界。

我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恨不得從她口中真就得到了能夠毀滅什麽東西的信息，可惜結果讓我大失所望，真可謂是不可成大器。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當然是一個人睜著眼睛，可惜是個瞎子，一個並未失明的瞎子。

“好吧，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你們闖進去之後，實驗室就沒有任何反常的地方？就是……進過化學實驗室的應該都明白，就是那種不應該出現缺出現的東西，或者……人？”

我真不明白為什麽明知問不出什麽，還要試一試，也許是怒其不爭，也許是最後一絲幻想還沒有破滅，試圖小心翼翼的去戳破。

果然，她令我大嘆一口氣的搖了搖頭，“沒……沒有。”

我嘆了一口氣，寂靜中，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我試圖從中聽出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或者試圖解決目前矛盾到極致的境地，可惜我與面前女孩一樣，令人失望。

張哥啊張哥，你這張又臭又硬的僵屍臉，為什麽總是在人最需要的時候玩消失呢？

這種事情，老子就算是硬起來脖頸子，也只能等死了啊。

“怎麽辦？我不想死，我還……年經……”小護士再次帶著哭腔問道。

一頭霧水的我瞬間就火了：“老子就想死了？怎麽辦，怎麽辦，老子哪裏知道怎麽辦？現在我知道的，不比你屁股下面的病床多多少！你問問它，看看它知不知道？”

“哎呀，你別哭了，要是有用，老子早就把太平洋大深溝給填滿了，你這不是還沒死呢嗎？嗯，我應該說什麽？對，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看上去似乎有轉晴趨勢……

“你瞅什麽？告訴你啊，知道你丫頭不簡單，不過別想著把這事兒告訴別人，小心被當成小白鼠，哢嚓哢嚓讓人給剪了……”

“你還看……看什麽看，大姐，我求你了，你別又犯病了吧，不帶這麽頻繁的，誰都繃著不住啊……嘶……”

我終於看到了一張有表情的活人臉。

小護士沒說話，站起身來抹幹凈眼淚，拎起雞蛋走出了病房，臨到門口強硬而又勉強的笑容，可以說是我此生見到最恐怖的笑容，一種被賴上的感覺，無端出現在我的腦海。

一抹自嘲出現在我的嘴角，我是多麽想喊上一句：“老子，怎麽就惹上這麽檔子事兒啊！真他娘的沒天理，簡直是忒沒天理。”

忽然，小護士開口道：“我爸爸失蹤了。”

我點了點頭，不知道小護士跟他講這件事情是意欲何為。

小護士繼續道：“幫我找到他。”

我眉頭一皺，當然沒有答應她的要求，笑話，我連她爸是誰都不知道，怎麽幫助她。

本想拒絕，但看小護士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我委婉道：“趙小姐，你太高看我了，我也是在找人，但是一直找了好幾個月都沒有線索，怎麽可能找得到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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