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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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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梵梨說道。

“這是帝國最高軍事機密, 沒有人知道。我都不能告訴別人我知道,不然我已經……”夜迦用手在脖子上劃了一下。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當然是不經意發現的。也要多虧我對蘇釋耶的了解吧。你說,蘇釋耶是不是一個有品位的人?”

“是。”梵梨毫不猶豫地說道。“他對珠寶礦石、藻類工藝、葡萄酒類、雕刻繪畫、戲劇文學……研究都很深。”

以前蘇釋耶送她珠寶, 她還以為他是找人安排的。後來跟他聊過才知道, 全是他自己的主意。更誇張的是,深海已知黑珊瑚的數量和品種, 他都能細分出來,還知道什麽珊瑚怎麽設計會烘托出什麽氣質,簡直像在帝國生物地理研究部和時尚雜志社都上過班似的。

“所以,你覺得如果只作為藝術品,這個‘夢幻瑪瑙’是否符合他的品味?”

“符合。”梵梨想了想,“所以, 你是怎麽發現它其實是武器的?”

“那麽,我來說兩件蘇釋耶做過的事。第一件:他平時就對珠寶礦石有研究, 但不是因為要贏得蘇伊院士的芳心, 他也不會花大筆錢去買這些東西收藏。最起碼不會親自去, 對不對?”

“嗯。”

“第二件:上個時代末期, 他調動大量資源給海博會, 可不是因為他喜歡裏面的藝術品, 而是想拉攏紅月海, 利用這些展會背後的勢力增強聖都黨的實力。”

“對。”梵梨眨了眨眼, “也就是說,他只喜歡研究這些東西,但在沒有目的情況下,他不會消耗巨額資金去做一些只是彰顯品位的事?”

“沒錯,跟蘇伊院士聊天就是輕松,又是賞心悅目, 又能迅速直奔本質。”

“好了好了,不吹彩虹屁,奔你的本質吧。”

“遵命,女王大人。”夜迦又笑得防滑鏈都抖了起來,“可是三百年前,他就開始安排‘夢幻瑪瑙’的計劃了,以他的效率,這麽一個山頂的透明蛋,怎麽也不至於耗費三百年時間。而且,在宣傳‘夢幻瑪瑙’的過程中,我沒有從相關的新聞稿中讀懂出任何政治目的。沒有目的,就動用那麽多人力物力建造‘夢幻瑪瑙’,理由是在臨冬海打造新的光海標志,還親自監工,是蘇釋耶的作風嗎?”

“而且,他把它做成全透明的,也讓人沒法想到它會是什麽危險的東西……”

“所以我沒事做,就好奇去轉了轉,順帶取了一塊冰,化驗了一下。你猜我發現了什麽?”看見梵梨認真聽著,夜迦身體前傾,靠近了一些,小聲說道,“等它融化以後,總溶解固體只有4,除了氫、氧,裏面最多的成分是碳、鈉、鈣。”

“這……不是挺正常的嗎?水很幹凈啊。”

“都已經能測出碳、鈉、鈣了,說明離工業源很近,不是嗎?”

“啊!”梵梨拍了拍腦門,“這樣算,那裏的水沒有被腐蝕,反而很奇怪。”

“沒錯,像是為了隱瞞什麽,故意凈化過水源一樣。然後,再去的時候,我就全副武裝了,用了最新的奧術測量儀器,結果總算讓我滿意了,”夜迦還真露出了滿足的表情,“真實冰層裏,銥的含量爆表了。”

“你還真有探索真理的精神啊,小夜。”

“是呀,我可是用了72年的時間,才推出了冰層裏真正藏了什麽呢。”

“……”真不是閑的嗎?

確實,夜迦的發現屬於巧合,也不算巧合。因為除了他,沒有人既懂蘇釋耶的性格與行為動機,又對軍事奧術等廣域知識領域有那麽深的研究。

吃完飯後,夜迦把他做好的“夢幻瑪瑙”調查數據文件袋交給了梵梨,讓她自己拿回去研究一下,說不定能得到新的結論。但梵梨剛錯過了一千年,還沒見著兒子女兒,和蘇釋耶又搞成現在這樣,她沒什麽心思做研究,回家以後,就把文件袋扔在了一邊。

梵梨目前也不想回到工作崗位上,只想當個普通聖耶迦那市民,大隱於市一段時間。

第二天,風晉和蘭迪玫瑰到家裏來看她,順帶幫她把家裏打點一下。

“其實,蘇伊伊,我老想不通一件事。”風晉一邊整理書架,一邊歪頭說道,“你說,你和深藍合體了整整一千年,現在都變成史書上的女英雄了,怎麽就突然回來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覺得。而且時間剛好是一千年差幾天,所以我也不太明白。”

“對對,熔爐激活時間剛好是小王子的生日,我也記得很清楚。”

“可能被深藍封印就是剛好一千年唄,這有什麽好奇怪的。”蘭迪玫瑰聳聳肩,翹著塗了紅指甲油的白皙小拇指,在桌上擺弄她剛給梵梨買的藻盆,“比起這個一千年,我比較好奇,蘇釋耶陛下看到你是什麽反應。是不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大喊‘老婆我想你’了?”

“我也好奇。”風晉游到梵梨面前,用雙手撐著下巴說,“說出你們的故事來,我們都想知道。他是不是快忙完回來了?到時候,我們是不是就沒機會見到你啦,你們最少要膩歪個一個月吧?”

“他們倆,最少這個數。”蘭迪玫瑰冷笑一聲,伸出三根手指,“單位是‘萬年’。”

“其實……”梵梨提起一口氣。

“嗯嗯嗯,你說你說。”風晉點頭如搗蒜。蘭迪玫瑰也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我們倆沒在一起了。”說出這句話,梵梨松了一口氣,吐出一長串泡泡。

“為什麽?!”風晉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樣。

蘭迪玫瑰一直對愛情無感,甚至覺得愛情是累贅,所以反應也不激烈,:“哦,這樣啊。”

“蘇伊伊,到底是怎麽回事?”

梵梨就知道,風晉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她只能簡短地交代了一下回來後發生的事,只是沒提以太之主和深藍的前塵往事。

“不對啊,我覺得不對。”風晉冥思苦想,慢慢搖頭,“通常情況下,男人主動提出分手,都是因為有了新的對象。如果沒有別的女人,他們頂多就是跟前一任湊合著過,直到那個讓他想變心的女人出現為止。可是,可蘇釋耶身邊沒有女人呢。”

“可能我們陛下和一般男人不太一樣吧。不愛了就提了。”蘭迪玫瑰說道。

“可是,我們蘇伊伊什麽都沒做錯啊,他憑什麽說分就分?他們還有兩個孩子誒,他都不跟她好好談的嗎?太讓人失望了!”

“無所謂,失去蘇伊是他的損失。”蘭迪玫瑰再次聳聳肩,拍了拍梵梨的肩,“反正你是大名鼎鼎的蘇伊梵梨,只要你哪天又想談戀愛了,什麽男人你都搞得定。到時候,讓他後悔去。”

“說得好,我站小蘭!”風晉有些生氣了,“我一直覺得女人不要為了所謂的‘女權’太過高傲,放棄了本來可以經營好的一段愛情,但是,他既然做到這個份上,我也覺得是時候放下他了。”

和閨蜜們聊過以後,看見她們這麽精力充沛的樣子,梵梨覺得心情好多了。她點點頭,苦笑道:“是的,我也很累了……我覺得,或許不跟他在一起,我會幸福一些呢。”

“就是就是,蘇伊伊,咱們換個人愛。”風晉湊過來,小聲說,“你覺得小羽怎麽樣?”

“啊?”

“作為他的嫂子,我單方面宣布:嫂子決定給他一個機會,追我閨蜜!”

“啥??”

“我真覺得小羽喜歡你,不信咱們試試看。”說完,風晉拿出通訊儀,撥通了羽燼的電話。

幾乎沒有等待時間,電話就接通了:“餵,風晉姐。”

雖然叫著“姐”,但羽燼的聲音比以前穩重許多,還更低沈了。蘭迪玫瑰壞笑起來,伸出大拇指,用嘴型說:“這聲音……聽得我耳朵都酥麻了。可以可以。”

風晉清了清嗓子:“你現在在哪裏呀?你還記得嗎,你梵梨姐姐回來了,也不給她打個電話?”

“我在回聖耶迦那路上,今天晚上十一點就到。明天早上就去看她。”

風晉緊閉著嘴,努力忍笑了一會兒,指了指通訊儀,仿佛在說“看吧”,然後又認真地用嫂子語氣說:“行的,那你動作快點啊,別讓你梵梨姐姐等太久了。”

“好。”

掛斷以後,風晉才笑出聲來:“看沒,小羽喜歡你!我這神之慧眼啊。”

“兼特宗族的男人我覺得可以,個個都是好老公的樣子。”蘭迪玫瑰扁扁嘴,“不像蘇釋耶陛下,看你一眼,你就知道要被渣上天了。這種男人還是少碰。”

“小羽的反應就是一個普通好朋友的反應啊……”梵梨扶額,“你們別鬧了,我頭疼。”

“兼特羽燼很帥,我真覺得可以的。這次我站風晉。”說到這裏,蘭迪玫瑰望天想了一會兒,咬了一下下唇,“但是,如果蘇釋耶陛下約你,打個炮還是可以的。”

風晉驚:“小蘭,你是個女孩子,怎麽可以動不動就提這個詞……”

“難道不是嗎,對付蘇釋耶這種男人,就應該是幹了他就跑,就不給他名分!”

“我的聖體宗神啊,你現在又用的是什麽詞!”

梵梨:“……”

她倆鬧了一整天,梵梨覺得心情好多了,晚上也不再失眠,很快就睡著了。

半夜,梵梨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覺得有人在輕撫自己的臉頰。她睜了一下眼,發現自己夢到蘇釋耶了,又翻過身,咂咂嘴,繼續睡。但剛跌入夢境,她就猛地睜開眼,翻身看向眼床邊,嚇得心跳都快停了。

不是夢!

真的是蘇釋耶!

“你為什麽……”梵梨拍拍自己的胸口,“大半夜的,你怎麽來了?”

“蘇伊,現在在我的位置,已經沒有什麽人可以信得過了。”在黑暗中,蘇釋耶的眼睛泛著孤獨的冷光,“即便是再柔弱的女人,我也不是很相信。”

“我理解……你如果覺得不開心,可以跟我聊聊。我絕不會害你。”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聊到這個話題,但梵梨太想他了,哪怕能和他多對話一個字,她也是開心的,所以盡量去聆聽他的傾訴。

“我不想說話。”

“那,那就不說話,我陪你出去轉轉?”

“和我做一次,好不好?”蘇釋耶輕聲說道。

“……”

梵梨差一點噴水。蘇釋耶這是在做什麽?這是什麽迷惑發言?再聯想他剛才說的不相信別人,翻譯一下,原來是這個意思:“這麽多年來,我想找人交尾,但不相信別人,也不想別人近自己身。我相信你,所以交尾對象就你了。”

所以,蘇釋耶現在是精蟲上腦嘛?梵梨有些囧,但還是點點頭:“好啊。”

“你想好,只是一次。”

“既然你想放松,又不想談愛,那我們就不談愛。”梵梨不假思索地摟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了他一下,臉紅紅的,“這麽久沒女人,一定很寂寞吧。可以溫柔一些嗎,我怕我受不……”

後面的話,都被瘋野的吻淹沒了。

蘇釋耶壓根就沒聽聽進她說的話。溫柔是不存在的。

這一夜短暫而漫長。梵梨和蘇釋耶交尾過不知多少次了,哪怕他碰一下她的手,肌膚與神經都格外敏感。但過去沒有哪一夜會像這一次,全程心臟坐過山車,上上下下,心驚肉跳。每次都是剛舒緩一些,迷離一些,就再次像整個人從懸崖上被推下去一樣,有一種面臨死亡快樂與絕望。

曾經,以太之主是神,即便是在沒有生命蹤跡的海洋,也能無聲無息地喚醒她的整個世界。

曾經,哥哥是光,在斐理鎮的海底森林中,在紅月海的星夜下,徐徐照亮她稍縱即逝的青春。

這是聖耶迦那也進入黑暗的靜默之夜。蘇釋耶不是神,也不是光,只是一個男人,用帶刺的吻,細膩而殘忍地親吻她的傷口。他攤開雙手,放松牢籠,卻把她的愛與恨,情與欲,全都封鎖在了無光無氧的空間。

別無選擇,只能接受。

淩晨五點過,梵梨體力扛不住,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就提議休息一下。蘇釋耶一次都還沒結束,只能放過她。她剛合上眼,秒睡。

在無夢的深度睡眠中度過了三個小時,聖耶迦那已經進入了又一個白日,梵梨翻了個身,卻碰到了蘇釋耶的身體。她微微瞇著眼,想抱著他繼續睡,他卻埋下頭,又吻了她。

又是一次。

蘇釋耶的一次,時間太久了。她中間要求休息了五次,感覺已經徹底到達極限,再這樣過山車下去,心臟都要沒了,他才總算決定結束。

最後一刻,他原想抽離,她低聲說:“再給我一個孩子,不用你負責。”

他皺了皺眉,似乎有些恍惚:“不要我負責……沒有父親的孩子,真的可以?”

“可以。”梵梨按住他的背,害怕他離開,堅定地說道,“真的可以。我不是一般女人,我做得到。”

蘇釋耶閉上眼,眉頭皺得更深了。他似乎很掙紮,呼吸很粗魯,鰭腳緊繃著跳動,但還是猛地退了出去。

梵梨先是一楞,失落地看著海水裏,白色痕跡變幻的煙霧般大幅度擴散開,然後自嘲地笑了一下:“這是我唯一想要的東西,你也不給……很好。”

蘇釋耶沒有看她,起身穿好衣服。他本來就沒有把衣服完全脫下來,所以,很快就恢覆到了衣冠楚楚的模樣。他雖沒有說話,但行為都在告訴她:“對不起,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

梵梨抱著雙臂,只覺得心都要碎了。若說和他親密的過程中,心是強烈撞擊與受刺激的痛,現在就像即將死去前,被慢慢撕成一片片的鈍痛。見他馬上要離開,她快速起身穿衣:“等等,我送你。”

“不用了。”

“等等吧,我想送你。”

“那你快點。”

蘇釋耶游到了客廳大門前,連臥榻都沒坐。梵梨剛一出去,他就把手放在了門把上。

“等等……”梵梨追上去,擋在他面前,“再吻我一下,好不好?”

好像是因為已經盡興,不太願意逗留,蘇釋耶低下頭,冷漠地碰了一下她的嘴唇,就退開了。梵梨本想留他再多待一會兒,但面對這個態度,她說不出一個字,只能為他拉開家門。

可是,門外卻站著兩個人。

“啊,蘇伊伊,你居然出來了,我剛想敲門呢。”風晉驚喜地看著她,把身邊的人往自己身側拉了一下,“你看看,是誰回來了……”

然後,梵梨和風晉同時露出了錯愕的眼神。梵梨錯愕,是因為風晉拉過來的人是羽燼;風晉錯愕,是因為她看到了門後的蘇釋耶。

“梵梨姐姐……”雖然早就聽說梵梨回來了,但看見她本人,羽燼還是很動容。

“怎麽……怎麽蘇釋耶陛下會在這裏?”風晉長長的白色睫毛扇了扇,滿滿的喜悅再掩藏不住,“哇,你們倆和好了?!”

“沒有沒有,只是……”

梵梨擺擺手,話未說完,蘇釋耶淡淡地說:“蘇伊,我先走了。”

風晉臉上的笑容一秒消失,擋住了蘇釋耶的去路:“沒和好你在她家做什麽?”

蘇釋耶和梵梨都沒說話。風晉看了看梵梨扣錯的扣子和微亂的頭發,還有她卑微又受傷的表情,結婚多年的她立刻就明白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她瞇著眼睛說:“蘇釋耶,我再問你一次,你和你老婆和好了沒有?”

“風晉,別問了……”梵梨急道,“他只是來和我聊聊孩子的事,別的事不重要啦……”

就在這時,風晉狠狠一咬牙,“啪”的一聲,揚手就給了蘇釋耶一耳光!

“你這渣男!!”

蘇釋耶的臉被打得重重偏了過去。他張了張嘴,雙唇又抿成一條縫,唇角向下,卻一直沒有再把頭轉過來。

“風晉姐,別!”羽燼急了,擋在風晉和蘇釋耶之間,抓住風晉的手,“有話坐下來好好說,說不定有什麽誤會,不要動手打人啊……”

“我打的就是渣男!”風晉氣得胸膛上下起伏,連聲音都抖得不像樣,“蘇釋耶,你說,你明知道她喜歡你,還占她便宜,你有沒有心?我告訴你,從蘇伊去深淵帝國做研究那會兒我就看你不爽了!你什麽女人得不到,偏要和她逢場作戲,真是個大渣男!!”

“是因為蘇伊看我不爽?”蘇釋耶笑了一下,回過頭,帶著點嘲意看她,“真的?只是為了你的好姐妹打抱不平,還是因為你自己得不到我,所以因愛生恨呢?”

“你說什麽……”

“既然你心疼她……”蘇釋耶笑得有些邪氣,在這張輪廓鋒利的臉上顯得格外魅惑,“你如果想要代替她得到我,我不是不能考慮的。”

風晉眼睛瞪得圓圓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羽燼也呆住了。

而下一秒,又是“啪”的一聲,蘇釋耶的另一邊臉上也挨了一耳光!

這一回動手的人是梵梨。但和風晉不同,她沒有任何怒氣,打完以後自己都要哭出來了:“我怎麽會愛上你這種人?太差勁了!”

“不是說好了不談愛,說話不算數?”蘇釋耶用手背輕擦了一下臉頰,嘆了一口氣,“你這女人真是挺麻煩的,享樂而已,不能簡單一點麽。”

“惡心!你好惡心!”梵梨淚珠在眼眶裏打轉,轉身游回房間裏去。

其實,如果不是為了風晉,她連打他耳光的力氣都使不出來。雖然嘴上是這麽說,但她壓根體驗不到任何惡心感,也體驗不到任何憤怒。

已經傷到了極致,除了心痛,什麽都體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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