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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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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頭,她收回伸出去的手,自言自語般地對獪岳道,“我還以為從桃山出來之後會稍微有點進步呢……看樣子你是真的爛到骨子裏了。”

獪岳不怒反笑:“說得那麽理直氣壯,你不也變成鬼了嗎?”

“啊,是啊,我變成鬼了。”一入日向十分坦然地回答了對方的反駁,“但是那又如何,我變成鬼是為了殺掉你們,等你們都死了,我自然會去找師父。”

“不變成鬼就打不過我們的螻蟻還妄想殺掉我們?”

“隨便提上來湊數才擠到上弦的吊車尾,”跟在少女身後的我妻善逸突然出聲道,“你很開心嘛?”

獪岳這次是真的笑了出來,“你倒是變得能說會道了嘛?”

雖然很想直接自己出手解決掉眼前的叛徒,但一入日向明白,自己所能夠做的並非憑一己之力打倒獪岳——在她死後,雷呼一脈的繼承人就只剩下了我妻善逸,作為名正言順的鳴柱候選人,清理門戶的工作也應該是我妻善逸來做。

至少最後一擊應該是由小師弟來完成的。

金色與黑色的刀光在房間中糾纏碰撞,眼見我妻善逸漸漸落於下風,一入日向拔出日輪刀,迅速移動到交戰雙方中間替他接住了這一擊。

獪岳變成鬼的時間並不短,光靠我妻善逸的實力,確實很難做到獨自擊殺它。

“你這家夥……吃了不少人吧?”少女用刀架住前任師弟的攻擊,扯著嘴角冷笑道,“餵,你現在還分得清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是善什麽是惡嗎?”

“當然分得清了!”獪岳大吼著,隨著上弦之鬼的動作,雷呼一脈的師姐弟二人身形被刀刃卷起的氣浪推得向後飛去,“正確評價我、認同我的人是‘善’,不認同我的是‘惡’!”

這家夥早就沒救了。

一入日向想。

早在桃山的時候她就預料到了如今的結果,因此就算我妻善逸會對獪岳抱有一定程度上的仁慈,在她眼中,如今的上弦之六也不過是“恰巧有點交集、必須被斬殺的對象”而已。

密密麻麻的刀光在二人身邊炸開,帶著足以灼燒皮膚的熱量,在少年身上開出暗色的血花。

雖然很不想這麽早出手,但這麽下去善逸絕對會被殺掉的吧?

少女向前邁出一步。斬擊落在沒有被制服保護的皮膚上,落下一道道傷口。然而已經不再是人類的一入日向並沒有理會這些攻擊,在被傷痛擊垮之前,身上的傷口就已經愈合了。

如果不是之前的戰鬥消耗對身體產生了不可逆的負面影響,誰會想要變成這種惡心的怪物啊。

派她去接珠世回鬼殺隊也根本不是因為信任,而是產屋敷耀哉在幫助她隱瞞身體已經快到到達極限的事實。現階段的鬼殺隊根本經不起下一位柱級強者隕落的消息。

對鬼殺隊的各位柱而言,這是一場只能贏不能輸的戰鬥。

“就當是給可愛的師弟鋪路好了。”她揮了揮日輪刀,刀穗隨著少女的動作晃動了一下,“好歹也是同門,獪岳,你對即將成為善逸的墊腳石這件事應該不會有任何異議吧?”

新晉的上弦之鬼一楞。

既然是鬼,被斬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在與鬼舞辻無慘正面對決之前,清理對方的爪牙也十分重要。

“作為叛徒,你會死在這裏。”少女口中吐出平靜的、如同宣告般的話語,“不是被我,而是被雷之呼吸唯一的繼承人,我妻善逸斬殺!”



我妻善逸並不討厭一入日向,他只是有些害怕她。

他們相處的時間太短了,短刀他根本沒有好好了解過一入日向這個人。

即使一入日向會抱著逗弄小貓小狗的心態和他講自己的過往,我妻善逸也完全無法感覺到這個人的情緒波動:那些事情聽起來像是某個三流話本裏的劇情,而一入日向的聲音更是平穩到令人根本無法相信她是當事人。

我妻善逸不明白。

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人呢?

仿佛將自己和“其他人”完全割裂,將所有人都視作隨時可以被犧牲的東西。

“我啊,比任何人都討厭自己。”少女手中的日輪刀劈開上弦之鬼的刀刃掀起的黑色閃電,獪岳覺得自己似乎是被某種野獸盯上了,“我討厭自己的臉,我討厭自己的身份,甚至討厭自己的名字。

——日向,多可笑啊,我明明就不是太陽!”

她不是太陽,不會是太陽,也不能是太陽。

太陽應該是竈門炭治郎那樣的孩子,無論發生什麽都能十分溫柔地註視著這個世界,即使背負血海深仇也不會被負面情緒迷惑心智,永遠都能做出在一入日向眼中“溫柔到近乎懦弱”的決定。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討厭這張本不該如此美麗的臉,討厭這具破破爛爛的身體,討厭被生母賦予的、與自己完全不相符的名字,更討厭身上流淌著的血脈。

自己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呢?自己為什麽不能和那些孩子一樣始終溫柔地註視著這個世界呢?

一定是因為她身上流著骯臟的血吧。為了達成目的不惜犧牲一切、將重要的人當成勝利的必需品而隨意處置的特質,都是身體裏的血所賦予的。

“但是呢,我現在突然覺得,偶爾放縱一下也不差。”少女歪著頭,無聲地笑了起來,“至少在此時此刻,我能夠毫不猶豫地對你拔刀,不是嗎?”

變成鬼的獪岳比印象中的更加難纏。

還在桃山的時候,一入日向就經常和獪岳比試,獪岳也根本無法從她手裏討到好處,但現在與那時略有不同,少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對手並沒有用盡全力。

與之相對的,她也沒有拿出全部的力氣。

比起廝殺,兩只鬼之間的戰鬥更像是一種有所保留的試探,他們並不能確認自己的對手現如今到底是何種水平,於是只能小心翼翼地一點點摸索著,尋找令對方一擊斃命的方法。

真無聊啊。一入日向想。

獪岳對她的厭惡和恐懼是刻在骨子裏的。從小到大,獪岳並沒有贏過她一次,這樣的心理壓力在實戰中會讓它產生一定的破綻。然而獪岳並不傻,為了將風險降到最低,上弦之六也沒有選擇大開大合的作戰方式。

所以才說自己討厭這種對手:明明是個無藥可救的蠢貨,卻又在某些地方異常精明。

為了主動打破僵局,少女將手扶在刀柄上,擺出了足以激怒對方的起手勢。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靂一閃。

獪岳學會了桑島慈悟郎教授的所有招式,除了第一型。在這樣的環境中擺出起手勢無疑是一種示威,一入日向了解獪岳,對方一定會接下她的挑釁。

必須是她的挑釁才有用,連我妻善逸都做不到。

如她所料,在日輪刀動起來之前,黑色的刀光便從四面八方湧向了少女。

沒錯,就是現在!

被激怒的獪岳幾乎放棄了所有防禦,一門心思地想要擊殺一入日向。而對它的對手來說,這便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除了獪岳的攻擊切切實實地落在她身上,並且造成了相當程度的損傷。

“善逸——”

少女維持著起手勢,大聲吼了出來。

仿佛接到了某種指示,被遺忘在角落裏的少年猛地沖出來。連一入日向都沒有看清我妻善逸到底是如何出售的,等小師弟的身形站定時,上弦之六的頭顱已經和身體分了家。

沒有見過的招式。

並不是桑島慈悟郎藏私,而是我妻善逸終於創造出了屬於他自己的戰技。

獪岳做不到,因為他的心靈已經被扭曲了;而一入日向也做不到,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並沒有那樣的天賦。對庸才而言,給真正的天才讓路才是正確的選擇。

少年的身體開始向下墜落。

來自獪岳的攻擊與親手斬殺師兄所產生的心靈上的沖擊令我妻善逸失去了意識。一入日向放開扶在日輪刀上的手,足尖點在建築物的各個平面上,終於在我妻善逸完全落地之前接住了對方。

然後她維持著保護少年的姿勢,狠狠地墜向最深處。

好疼。少女有些想笑。真奇怪啊,明明已經不再是人類了,痛覺這種東西卻沒有消失。

後背大概摔爛了。不過只是這種程度的話,應該很快就能自愈吧,畢竟鬼這種怪物的恢覆力可是十分驚人的。

“摔得真慘。”愈史郎的臉出現在視線中,“你在保護這小子嗎?”

少女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在明確意識到珠世已經犧牲的事實後,她不太敢直視愈史郎的臉,“幫我看看他,別讓他死了。”

愈史郎沈默了一下:“那你呢?”

“我已經不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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