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你想如何？”東方凰不動聲色地問，放於身側的手極有耐心地，一寸一寸抽出藏於靴中的暗器。

掌心剛握住暗器的一角，身後溫潤的聲音傳來，“姑娘擅闖皇宮禁地，倒是反客為主了。”

東方凰一楞。那個廢材鳳皇。

“還有，姑娘小心點，莫傷著自己的手。”聞言，東方凰呼吸一滯，卻聽風輕梵接著說，“這種刀口舔血的生活最容易受傷了，這麽漂亮一雙手，傷了太可惜。”

東方凰暗中呼出一口氣，指尖輕輕摩挲暗器上的紋路，心中卻有些莫名的感覺。從身後男人的話語來看應該是未曾發現她的暗器，以他的實力按理也發現不了，只是……從她遇見他起，意外，發生得有些太過頻繁了不是嗎？

可這一切也不那麽重要了。東方凰斂下心神，手握暗器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計算好被對方手中匕首傷的最淺的角度，她猛地向後撞去。然而意料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困住她的手臂和匕首消失，她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不似看上去的單薄，有力的心跳聲就在耳邊，一下又一下，仿若敲擊著她的心房。有那麽一秒，就一秒，她有些留戀這溫暖。就像許多許多年前，在那個烈火都無法燃燒的極寒之地中……

“別再做這種危險的事了。”有一雙手將什麽別上她的發，又有什麽清脆的聲音撞入靈魂，她從恍惚間被驚醒。地上靜靜躺著一柄匕首，其上的暗紋似在湧動，又似在生長。她輕顫著手扶向發髻，觸到的瞬間如觸電一般瑟縮了一下，才用指尖緩慢地將其取下。

曼珠沙華。

又是曼珠沙華。

才發現男子的身影已然離去。他貓著腰在樹叢中挪動，時不時被腳下的樹枝或是自己的龍袍絆一下，影子在月光下一晃一晃，莫名叫人花了眼。

東方凰撇撇嘴。怎麽會有這麽蠢的人。穿著黑色的曳地龍袍就覺得它是夜行服了。

直到人影真正消失在夜色中，她才驚覺自己竟將任務目標活著放走了。

天一閣。

“你們聽說了嗎？今年京城舉辦的比武邀請了暗夜新上任的第一把手。”

“瘋了吧！京城比武不是各家族門閥為了掙地位和資源弄的嗎？暗夜的人來做什麽？”

“可不是瘋了麽。誒你們可知，這新上任的暗帝是個黑衣的小姑娘。估摸著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怎麽心腸就這麽歹毒，成了暗夜的新帝。哎，造孽啊。”

“但要我說，今年第一是蘇陵沒跑了。”

“不是說丞相的小侄子一直收斂鋒芒就等今年一戰成名嗎？”

“真的？那今年，可就有意思了。對了，我……”

今日京城最大的酒樓天一閣熱鬧非凡。而在一樓的角落，坐著一名青衣男子，一言不發，只是沈默地飲酒，將身旁所有消息收入耳中，而後留下超出那壺酒價格數倍的銀子離開了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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