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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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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言》是童遙真正主演的第一部 作品, 播出前她在演藝圈的地位只是準一線,播出後人氣和國民度迅速攀升,正式躋身一線女星行列。

人氣上升帶來的是商業價值, 廣告邀約, 電影、電視劇邀請層出不疊,但她一個也沒有接。

經過幾個月調整, 童遙已經徹底從電影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此時,她與星河的合約還剩不到四個月。

鄭皓永遠尊重童遙的意願,不逼她參加通告, 做足了幾個月後揮手告別的準備,閑暇時去公司新人裏挑些不錯的苗子, 以便日後培養。

童遙熱度的大爆發是在電視劇播放中期,花妖為了救公子, 放棄妖丹,而公子對這一切一無所知,觀眾將對女主的心疼轉移到了童遙身上,一夜之間,童遙微博漲粉五十萬。

演員的人氣早已超越了作者賬號, 不過她沒有忘記杏花酒的身份,三月底,杏花酒再次露面, 放出了新文文案。

讀者普天同慶, 奔走相告。

#杏花酒開新文#在一堆明星穿搭、電視劇劇情、沙雕新聞中脫穎而出, 一躍登上熱搜榜首,隱隱有爆的趨勢。

就在童遙雙重馬甲熱度大爆的時節,一個黑詞條悄無聲息地躥升到熱搜池。

#童遙曾害劇組人員丟掉工作#

以童遙現在的人氣,凡是帶了她名字的話題最後都會有個不錯的排名, 何況是這種疑似黑料的東西。

一開始,超話裏的大粉們根本沒當回事,自打偶像火了,各路黑子有事沒事就造個謠,她們都習慣了,日常卡黑壓熱搜一條龍。

爆料的營銷號手裏僅有幾張無甚根據的聊天截圖,一場低級的造謠事件,不混粉圈的路人都看不下去。

【盡管我是遙黑,但博主起碼P個圖吧,不然我覺得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舉報拉黑,不謝】

【造謠成本不要太低哦,這種料我一天能生產八百多個】

自從堯立強知道未來兒媳婦是星河藝人,童遙就半脫離了星河,在九天的地位幾乎與堯淮等同。

身經百戰的九天影視公關部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一面壓熱搜,一面持續關註這個賬號以及相關話題的後續。

不出他們所料,兩天後,該博主關註的另一個營銷號發了一條視頻,配文:童遙暗害工作人員是造謠?看看這位父親的說法吧。

長達五分鐘的視頻裏,一位灰頭土臉的中年人聲淚俱下,一邊控訴童遙當年的“惡行”,一邊懇求網友救救他的女兒。

“我是全家的頂梁柱,自打丟了工作,女兒的藥斷了,家裏已經揭不開鍋了,孩子她媽白天照顧女兒,晚上還要出去打零工……嗚,我真沒用啊。”

在他的說辭裏,童遙當時想在劇組取得關註,故意陷害他,博取劇組人員的同情,他一個小劇務,地位自然不比背景硬實的大小姐,很快,劇組就把他開除了。

得罪了童遙,他在整個圈子都混不下去,只能回老家找工作,他年紀大了,能賺錢的工作不好找,家裏又急需用錢,撐了大半年,實在堅持不住,這才求助媒體,希望得到好心人的幫助。

童遙這會兒正在劇組陪堯淮拍戲,看見視頻,一下子給她氣樂了。

“當時我只是個龍套,在劇組的地位還不如他一個劇務,在我鞋裏放圖釘的時候,沒見他這麽慫。”

阿清跟了她挺久,知曉真相同樣氣憤:“這種人真不要臉,還拿女兒做擋箭牌,鄭皓為什麽不幫你澄清啊?”

“運營那邊說對方可能還有後招,讓我先忍兩天,靜觀其變。”

童遙咬住食指指尖,一臉木然地瀏覽微博頁面,昨天還說喜歡她的人,今天因為水軍和營銷號的節奏“粉轉黑”。

前兩天嘲諷營銷號“造謠一張嘴”的網友今天格外憤怒,單憑一方的賣慘視頻,就把這當成了實錘,跑去童遙微博下大肆謾罵。

粉絲大規模控評舉報,總算控住了前排評論。

童遙大粉心急如焚地聯系工作室,責問他們什麽時候發澄清聲明。

鄭皓和九天的公關部正在快馬加鞭尋找線索,事發劇組沒有一個人出來說話,可見對方來頭不小,並且下了血本,用錢堵住了一個劇組的嘴。

他們沒有確鑿證據,而對方卻很可能買通了“目擊者”。

晚上,一波水軍再次下場,這回他們走迂回戰術,著重描述該工作人員家裏的情況,以及傳播受害者女兒一段令人難過的治療過程。

《妖言》收視率當晚跌落谷底,堯淮粉罵童遙是喪門星、拖油瓶,劇粉和書粉表示她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小部分理智的網友還在等實錘證據,不過這部分聲音很微弱,在水軍和墻頭草網友的聲討中漸漸消失。

粉絲控了一天廣場和營銷號評論區,精疲力盡,很多意志不堅定的新粉聽信了造謠水軍的洗腦包,掉頭轉向敵方陣營。

堯淮晚上才知道這件事,他當即打電話給鄭簡。

“別催了別催了,我也想知道背後的龜孫子是誰,動這麽大手筆,能找到的線索全被堵了。”

“他能花錢,我們也能。”

“劇組導演那邊其實松口了,但他自己都忘了有這回事,說也說不清。”

“先發個聲明,不能在等下去,越等網友對這件事記憶越深,到時候就算真相大白,也不能改觀他們對遙遙的印象。”

“放心,聲明馬上就發,但我現在不能保證,是否會有某個工作人員站出來,支持那個劇務。”

門口的對話聲若隱若現,童遙窩在酒店的沙發床裏,一遍遍看著視頻中在病床上哭喊的小女孩。

女孩的媽媽似乎很畏懼鏡頭,一直不敢看這邊,滿臉不自然地安慰女兒。

堯淮打完電話過來,以為她在難過,小心翼翼地將人抱住,下巴輕抵著她的頭發,柔聲道:“別擔心,我們會處理好的。”

童遙動動身子,調整姿勢,整個人縮到了他懷裏,無所謂道:“謊言總會有漏洞,我不擔心,只是這個孩子……”

堯淮擁緊她:“怎麽了?”

童遙說:“我想見見她。”

“好,”他說,“明天我陪你去。”

第二天,閉關拍戲的叢歌得知童遙出事,並且出事的原因是她們第一次見面的劇組,她甚至不問當事人真相,直接發微博怒懟營銷號。

“你們不在現場,我在劇組待了兩個月都沒聽過這件事,不能只聽對方一面之詞,除了一個視頻,根本沒有其他證據。”

此前,堯淮、封溪還有趙明都表示了對童遙的支持,網友嘲諷他們抱團欺負素人,各家粉絲一個勁兒勸自家偶像,這種時候就別出來湊熱鬧了。

童遙在群裏發了十個滿額紅包,真心實意地對大家說了聲謝謝。

封溪死活不肯收,振振有詞道:不拿錢我問心無愧,拿了錢就坐實了我是收錢的水軍了。

於是,童遙從善如流地將紅包剩餘的錢數整合,又發了幾個。

大家很開心地收下了,表示拿錢辦事,更有動力。

封溪:……

鐘大偉的老家在內陸地區一個偏遠小城,最近的機場離這裏三個小時的車程。

按照鄭簡查到的地址,童遙和堯淮打車到達一棟破舊的老式五層樓房下。

鐘大偉家在二樓,狹小的樓梯間裏堆滿了雜物,兩人小心地跨過障礙,敲響了二樓西邊的住戶門。

“誰呀。”

視頻中出現的女人推開門,她面容憔悴,看見外面戴著口罩,氣質不凡的兩個人,當場楞住,結結巴巴地問:“你們,你們找誰?”

記者們一般都去聯系鐘大偉,很少有人知道他們家真正的住址。

童遙拉下口罩,溫和地笑笑:“我是童遙,能允許我們進門聊聊嗎?”

女人一眼認出了她,驚恐萬分:“你想做什麽,有事,有事你去找鐘大偉,我們母女倆是無辜的。”

堯淮露出臉,淡聲道:“我們想見見你的女兒。”

頭一回見到大明星,女人震驚得不知如何是好,母性本能讓她後退一步,半掩住門,警惕地說:“沒啥好見的,妮兒還病著,別沖了你們,你們回去吧。”

童遙將有點兇的堯淮拽到身後,揚起一個人畜無害的笑:“我們沒有惡意,親自上門也是為了表達我們的誠意,希望盡些微薄之力幫幫你們家。”

她笑起來很溫暖,女人不自覺放松了警惕,想想童遙說的沒錯,他們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犯不著親自動手對她做什麽。

女人哆哆嗦嗦地拉開並不結實的門板,拘謹地說:“屋裏有點亂,你們別介意。”

童遙隨她進門。

房子倒是不亂,就是家徒四壁,一室一廳的空間,家具僅有一個小電視,一張木桌子,一個老款的縫布沙發。

孩子正在裏屋睡覺。

童遙站在房間門口,遠遠看了一眼,小姑娘瘦得不成人樣,安靜地躺在鐵架床上,旁邊桌面放了一堆藥。

她忍不住皺眉:“為什麽不去醫院,鐘大偉收的錢呢?”

女人聞言,關上了裏屋的門,沈默片刻,突然跪在童遙面前,掩面痛哭:“我不是故意撒謊的,是真沒轍了啊。”

善良的本性讓她在當事人面前無所遁形。

“鐘大偉是個混蛋,我們早就離婚了,妮兒得病了,他對我們母女不管不問,每個月只給一點最基礎的撫養費。去年,他跟我說自己在劇組認識了大老板,有辦法搞到大錢,從我這裏騙走了女兒的救命錢,結果他是工作丟了,拿錢去喝酒去賭了。”

童遙聽得難受,和堯淮一起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這個可憐的母親已經泣不成聲:“對不起,我知道對不起你們,我沒有辦法,晚上打工那點錢根本不夠,我想過把自己賣了換錢,可人家不要,嗚,人家不要啊……”

童遙一陣揪心:“不要說了,我沒有要怪你們的意思。”

女人聽不進她的話,哭著繼續:“年後妮兒的手術費還是湊不齊,鐘大偉帶了個人回來,說只要我們配合他錄像,他可以給我們一大筆錢。”

“鐘大偉是什麽人我再清楚不過,我知道肯定是他的錯,我不想撒謊,但是,真沒辦法了,對不起……”

堯淮雙臂環胸,滿目冷意:“他拿了錢,沒分給你們母女?”

女人抹了把淚:“給了三萬塊,還是不夠。”

堯淮與童遙對視一眼,冷笑道:“三萬,恐怕連他拿的零頭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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