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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哭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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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一個數學老師, 從眾多的排列組合當中, 找出一條線索來。 伸手指向櫃子上擺著的開水瓶,“會不會是其中一瓶水有問題。”

眾人一拍大腿,“肯定是這樣。”

“也只能是這樣。”

得趕緊找出問題的原因,不然時間拖長了, 學生出事怎麽辦,那可就成了大事。從教育局到學校,全得受處分。

正在考試呢, 也沒時間去找地方驗證, 幹脆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 將開水瓶一字排開, 肚子沒事的後勤人員過來, 一人分別喝上一口。一個人對應一瓶水,簡單快捷。

不到十分鐘, 有一個人捂著肚子唉喲, “我去一下,我這裏有問題。”

其他人都好好的, 得了,罪魁禍首找到了。

找到的同時,所有人松了口氣, 至少說明,只有這一瓶水有問題,涉及不到學生那頭,萬幸。

“呀, 這瓶水是學生拎來的。”就在眾人都松一口氣的時候,舒雨的老師一眼認出惹禍的開水瓶,是自己的學生一早給拎來的。

校長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聲音都拔高了,“學生人呢,怎麽回事?”

莫名其妙的,怎麽讓學生拎個開水瓶過來,還有,學生開水瓶裏的水怎麽會有問題。

要說學生故意下藥害他們這些領導,校長是不信的,最近又沒有學生被記大過。再說了,能被記大過的學生要是真想報仇,人家才不會下/藥,直接動拳頭才是正常行為模式。

更何況,老師一說拎開水瓶的是舒雨,就更沒這種可能了。這可是得過表彰的孩子,成績又好,絕不可能做這種事。

幾個老師敲開舒雨宿舍的門,裏頭就剩董露一個人,正抱著教輔書做練習呢,聽到老師問她水的事,一指宿舍的角落,“我早上看舒雨拎下去的,一瓶是她自己的,一瓶是我的。怎麽了,都是我們昨天晚上打的開水。”

董露的臉色有點緊張,不過老師忽然間跑來找她問開水瓶的事,是個人也得緊張一下。

領著董露去認開水瓶,一眼認出有問題的開水瓶是舒雨的。

“拉肚子,怎麽可能,這是她天天用的水瓶,誰還會往自己喝的水裏下藥啊。她今天可中考呢,唉喲我的媽,會不會是……”

“是什麽。”老師一看董露猶豫不絕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知道點什麽,趕緊追問。

“這可不是小事,萬一造成**,咱們學校,甚至一個縣的中考可都完了。”不搞清楚怎麽回事,校長加老師,外加教育局領導,哪一個敢放心。

“舒雨和李巧前些日子在宿舍裏鬧過矛盾,別的我就不知道了。”董露一臉為難,“我可沒說是她幹的,我就是說有這個事。”

其實她也很想知道,為什麽舒雨不讓她說李巧的叔叔在藥房工作的事,又為什麽不讓她說李巧昨天晚上在放開水瓶的地方停留了很久的事。

有老師就忽然道:“李巧的叔叔不就是在縣醫院的藥房上班嗎?”

校長一聽,臉色猛的一沈,立刻指派人手,“你們兩個去找李巧的叔叔,問清楚。你們仨去宿舍。”

三個女老師跟董露再次前往宿舍,董露一指李巧的床位,三個老師便開始搜。老師查寢,向來有這規矩,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對。很快就從枕頭下摸出一團紙袋,展開一看,熟悉的白色小藥袋,上頭印著的就是縣醫院的字樣。

“太過份了,竟然幹這種事。”前因後果串一串,就是傻子也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一群人拿著紙袋去會議室交差,董露重新拎回開水瓶,並且保證不將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任何人。這是校長要求的,現在一切都要以考試為主,天大的事等考試之後再說。

去醫院問人的也回來了,就在幾天前,李巧去找過叔父說自己和幾個同學都有點不舒服,讓叔父給她拿了一些潤腸的藥。

藥袋找到了,出處找到了,矛盾也有,簡直就是人贓並獲。中考這麽大的事,讓學校在教育局面前丟了這麽大一臉,校長氣得是七竅生煙,火冒三丈。

“再大的氣也給我憋回去,等考完試再說。另外,暫時將兩個當事人隔開,以免發生更不好的事。”教育局的領導剛說完,眉頭一蹙,手往皮帶上一扣,急匆匆又奔著廁所去了。

舒雨考完試就被自己的班主任攔住,讓她下午考完上自己家住。舒雨佯裝不解道:“為什麽呀。”

老師含糊解釋了幾句,舒雨一臉震驚,“怎麽會有這種事,那些人沒出什麽事吧。都怪我,怎麽就直接把水給拎下去了。”

“不怪你,幸好你把水拎下去了,領導喝了也就是跑幾趟廁所,你們喝了可怎麽辦。”班主任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事,一個是惡毒惡毒真惡毒,一個是運氣運氣真運氣。

想想今天這事,一個環節沒扣上,這水就得被舒雨灌下去,今年的考試肯定是別想了。萬一再要倒給其他人喝一喝,可就真造成**了。

“要不然,我去程燕家裏住吧。”

老師考慮到舒雨的心理壓力,怕她太過緊張影響後頭的考試,同意了她的想法。

李巧回了宿舍,第一件事就是倒水喝,然後便是盯著舒雨的水瓶發呆。她實在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能讓舒雨躲過一劫。

“咦,舒雨怎麽還沒回來。”另一個不知情,同樣參加考試的舍友奇怪道。

中午一般都會回宿舍休息,卻一直沒見舒雨的人,董露聳聳肩膀,“不知道。”

下午到了考場,舒雨早坐在座位上等著了,她中午是在老師的辦公室裏休息的。班主任負責隔開她和李巧,確保在考試的過程中,不發生任何意外和不可控的事件。

等到考完試,舒雨直接回宿舍收拾了一下簡單的行李,便跟著程燕回家。宿舍裏剩下的幾個人,氣氛一下子微妙起來。

李巧是心慌,總感覺有什麽事發生了似的,但又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董露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一臉我不知道,你們別問我的表情。剩下一個更是一臉莫名其妙,看看李巧又看看董露,最後幹脆閉上嘴,一心準備她的考試。

程燕回家忙著對答案,舒雨趕緊攔住她,“考都考完了,別對出錯題影響心情。趕緊覆習,明天考完就解放了,愛怎麽對怎麽對。”

兩個人吃過飯繼續覆習,程家安靜的不得了,電視機都不敢開,夫妻倆早早關到房間裏,怕他們出現影響到倆孩子學習。

“給我說說怎麽回事?”舒燕好幾次挑開頭,心裏癢癢的。

“明天再說,要是考得不好,我就永遠不告訴你。”舒雨知道程燕的脾氣,不說還好,要是說了,她至少能興奮兩小時,今晚的覆習就全耽誤了。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不能浪費時間。

她現在年紀小不覺得什麽,要是明天發揮失常日後再想起這事,難保不會膈應。

程燕也知道舒雨的性格,她說不會說,就是肯定不會說了。撇撇嘴,做了個鬼臉,低頭翻開覆習大綱,挑重點難點的記憶。

舒雨覆習的同時,默默在心裏說了聲對不起,不過事情都做了,她承認自己惡毒,但不會後悔。

她早就想清楚了,如果只是把水給李巧喝了,她反而得了一個考不上高中的借口,也引不起任何人註意。

如果是自己喝了,事後查出來是李巧幹的又怎麽樣?她只能再多讀一年,至於李巧,即不會被判刑也不會受到什麽實質性的損失。學校還有可能為了聲譽,盡量減小這件事的影響,不許相關人員在外頭議論。

只有讓領導喝了,才能讓這件事得到最大限度的傳播。

考試的第二天,也是最後一天,同樣的考場,舒雨和同學打著招呼帶著一臉輕快走進來。打眼掃過李巧,被嚇了一跳。

才一個晚上,李巧的臉都瘦出尖下巴來了,眼圈黑黑的,跟畫了煙熏妝似的。雙目無神的同時,又透出神經質一般的緊張來,就跟受了神的兔子似的,但凡有人大點聲音,都能把她嚇一哆嗦。

舒雨心想,不能吧,能幹得出這種事的人,心理竟然脆弱成這樣。難不成她幹這事的時候,真以為百分百成功,一點也沒考慮過被人抓住的後果嗎?

看到舒雨進來,李巧迅速的看了她一眼,又飛快的挪開自己的目光。她現在只希望永遠這麽平靜下去,不管舒雨是因為什麽原因避開了那瓶水,最好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那瓶水已經被她倒了,他們沒有證據,對,沒有證據。

很顯然,她的想法並不能實現。

下午考完最後一門,班主任準時出現在教室裏,帶走舒雨和李巧,同學們議論紛紛,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李巧一路低著頭,緊張到肩膀都縮成了一團,抖的厲害。

班主任去的不是自己的辦公室,而是校長辦公室,辦公室裏有一個人,正是李巧的叔叔。看到侄女兒進來,李巧的叔叔上前就揚起了手,想打卻始終沒有打下去。

只是高聲指責她,“你怎麽能這麽做,你知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會有什麽後果。你整天說你嬸嬸沒文化沒受過教育,你受過教育有文化,這就是受過教育有文化的人做出來的事?”

李巧卻忽然一下子激動起來,哭著喊著道:“又是我的錯,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錯,嬸嬸欺負我你也怪我,同學欺負我你也怪我。我有什麽錯,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幫我,我只能幫我自己。”

說著便往外跑,舒雨一下子反應過來,“快拉住她。”

李巧飛快的跑到走廊,翻身就想跳下去,被她叔叔和班主任死死拉住。

原來的談話繼續不下去了,在中國不管誰對誰錯,死者最大,再者就是想死的人最大。

校長鐵青著臉,“你把人帶走,從今天開始,她已經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以後也不要進我們學校的大門。你看不好讓她跑來學校,出了什麽事可別找我們鬧。”

同時在心裏提醒自己,一會兒就跟門房和保衛科說清楚,以後不準讓李巧靠近校門半步。

李巧的叔叔拉著李巧的手,飛快的走掉了。眼看得了好處,學校是沒法再追究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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