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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的生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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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淩晨四點,悠然看到電話上顯示悅悅的來電,心裏就是一沈。”怎麽了?“

“餵,悠然——”那邊的悅悅聲音裏面似乎帶著哭腔,這讓悠然睡意散了大半。悅悅和安娜姐正在鄰省監督一個重要的外景場景,這是光宇第一次的電影制作。這個時間的電話一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悅悅,你先不要著急,慢慢說。發生什麽事情了?”

“是安娜姐,她進醫院了。”

“發生什麽事了?“

“白天還好好的,晚上她就開始發高燒還有肚子痛,我現在陪她到醫院了,醫生說很可能是闌尾炎,要馬上做手術……但是明天的爆破場面很重要,悠然,如果是我一個人,我害怕……“

“你先不要哭,冷靜一點。”悠然的聲音溫和卻堅定:“你在醫院好好陪著安娜姐,等天亮了通知她的丈夫。把今天的場次發給我一份。我會坐最早的火車趕過去。爆破場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去協調的。”

悠然看翻身迅速查了查火車時刻表,心裏盤算著要跟導演和爆破專家溝通確認的幾件事情,臨時要接監場的工作千頭萬緒,但是似乎還能夠應付。

“悠然,你好冷靜啊……”電話那頭是悅悅略帶驚訝的聲音。“不過我怎麽覺得你的語氣開始有點像某個人……”

悠然的腦海裏浮出李澤言那張撲克冰塊臉,被他訓練多了,似乎還真是有點學到了他做事雷厲風行的習慣。悠然看了看床頭臺歷上畫的一個小小的笑臉,想起大半年之前自己悄悄在souvenir給他過生日的情景,雖然他滿腹抱怨,諸多不滿,但是還是要求悠然要把今年自己的生日一整天為他空出來,誰約都不能答應。

雖然他之後也從來沒有提過這個,但是他死較真的性格,應該不會是說說而已吧。悠然的心裏本來還又那麽一點小小的期待,李澤言為自己的準備的生日會是什麽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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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起床就看到悠然發來的語音,李澤言難掩嘴角的弧度。今天竟然這麽早起,這個小傻瓜是在興奮些什麽嗎?

“李澤言,對不起,安娜姐突然生病進了醫院,我現在要趕去鄰省幫忙電影今天的監場,今天的場景在山區裏拍攝,所以可能手機信號會不好。……對不起,今天可能……呃,反正就是這樣。我有機會會聯系你的。“

李澤言越聽眉頭皺得越深,順手撥通了魏謙的電話。

“早安!總裁!”對面傳來的是魏謙精神奕奕的聲音。

“把光宇監制的電影進度和場次資料給我發過來。”

“?”魏謙楞了楞,雖然華銳是光宇的投資商,而且也有專家組監督,但是具體的項目拍攝其實不應該直接到總裁的層級。“總裁,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

“我不覺得需要跟你解釋。進度和場次,你有20分鐘時間。“

”是!”魏謙差沒有立正敬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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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是大約早上10點鐘到拍攝現場,跟導演和爆破專家溝通過,大爆炸的場次原本安排在上午11點,想著卻推遲到了接近下午3點才拍。原來的場景寫的是石頭堡壘,現場卻是一所黃泥墻的平房,屋頂是用樹皮做成。導演只是解釋說場次有調換,但是悠然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再三詢問了爆破專家。

“這是你第一次做動作片的監制吧?”爆破專家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材壯碩,一頭花白頭發,看著悠然年輕的一個小姑娘當監制,顯然有些瞧不起。

“嗯,是的。”悠然沒有隱瞞,”但是我做過很多棚內的爆破場景……“

“棚內和外景不一樣。”沒等悠然說完,爆破專家已經止住了她,“編劇只是在屋子裏寫劇本,根本不了解現場情況。這個房子我看過,以我們的爆破規模,沒有問題。”

“但是屋頂是樹皮的,會不會有著火的危險?”

“這個你不用擔心,這些樹皮外面全部都刷了厚厚的防水桐油,怎麽燒都燒不著的。”爆破專家顯然不願意跟她多說,擺了擺手,“我要去吃早餐了,你……慢慢看吧。”

悠然有些氣餒,其實這件事情一直是安娜姐跟進的,現在自己臨時過來,整個片場的人都比自己資歷老,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悠然有些擔心地看著工作人員把爆炸品搬入那個黃泥小平房,心裏隱隱的覺得不安。

悠然正往主營地走,看到女主角羅嘉坐在保姆車前喝著悠閑地喝著咖啡,神情倨傲地低頭看著指甲,突然不經意擡頭,與悠然的眼光對上。悠然還記得之前去華銳的時候碰見過羅嘉一次,當時她剛剛從李澤言的辦公室出來,就向自己講了句奇怪的話:”他是我的。“

之後進李澤言的辦公室,他也是神情恍惚,一臉的倦容,領帶松散。當時悠然還以為羅嘉是李澤言的女友,雖然後來李澤言明確說了並沒有此事,但是似乎之後每次在酒會上偶遇羅嘉,她總會以一種充滿敵意的古怪神情看著自己和身邊的李澤言。

“早上好。”悠然沖著羅嘉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等一下……”羅嘉把悠然叫住,“你怎麽在這裏?”

“安娜姐生病了,我來替她的工作。”

“那你就是監制咯?……”羅嘉想了想,“有件事還是跟你說一聲。”

“當然。”悠然站定了身子。

“下午的戲我不想演了,要請半天的假。”

沒等悠然說話,旁邊的小劇務就已經驚叫道:”羅嘉你又要請假嗎?你的戲份已經推遲很多了,不能再推了。“

羅嘉不客氣地瞪了她一眼,說道:“我狀態不好,出不來戲的。必須休息!你把我的戲都調到上午拍不就可以了!”

“啊?那爆破戲還要再推了……”

悠然看了一眼小劇務手中的場次表,果然前面已經有很多場次都打了紅叉叉,瞬間也明白過來,爆破場景被押後也大概是因為這些場次的延誤。

“羅嘉是這部戲唯一的大牌,她說不舒服我也不能怎樣。”導演是個溫和的老好人,知道悠然已經了解場次延遲的問題,才慢慢悠悠地解釋說。

“但是合約裏面已經寫得很清楚休息和請假的要求,演員不能無故缺席。”悠然有些生氣,羅嘉剛剛那種氣定神閑精神爽利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一個月生病了四次的人。

“是這樣的。但是有時候跟那些大牌明星關系鬧僵了,也拍不下去,所以都忍了,不太敢苛責。“導演看著悠然的神情,又安慰說:”你放心吧,爆破戲的特寫之後用藍幕再補也沒事,大場景用的是替身,只要天黑以前,遲一點拍也應該沒有關系的。“

悠然雖然勉強同意,但是心裏還是有些惴惴不安,一是羅嘉這種態度會影響到拍攝進度,第二就是這個爆破戲如今差不多要到傍晚才可以拍攝,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變數讓可以拍攝的時間變得很短,而這讓悠然極度不安。一直考慮要不要直接打電話給羅嘉的經紀人溝通,但是當拿到羅嘉經紀人的名片以後,又犯難了。難道整個娛樂圈就只有這幾個人了嗎?竟然羅嘉在新經紀公司的經紀人就是當初跟自己鬧得有些尷尬的Leo。

上次合作案之後好像就被那家外國媒體解雇了,沒想到轉身就當了羅嘉的經紀人。這種冤家路窄的宿命感深深地壓在悠然的心上。這個電話似乎不由自己打比較好……

山林的營地裏潮濕又悶熱,各種不知名的小蟲子亂飛,悠然穿著長袖長褲還是被叮了好幾下,即使是站在攝影機前監場也還是滿身大汗。更何況是監場,幾乎每一秒鐘都有一個新的問題要處理。小到道具,大到財務控制,各種瑣事都是張嘴就問監制。悠然拿著安娜姐和悅悅留下的資料,艱難地解決著問題,幾次心裏煩躁得想甩手不幹,還是忍了下來。

手機在這裏幾乎跟板磚沒有區別,此時悠然心裏想到了李澤言,如果他在身邊,一定會安心許多。悠然用力地搖了搖頭,像是要把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甩走,他雖然是投資商,又怎麽可能出現在拍攝現場……趁著上場間的空檔,悠然躲到了一片遠離營地的河邊小草坡上,挨著一棵樹坐了下來,任午後潮濕的山風吹來,努力地平息自己繚亂的心緒,剛剛強撐的冷靜和堅強瞬間被委屈和無力吞沒,卻不知道為什麽,兩滴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在偷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悠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頭看去,竟然是李澤言那張標準撲克臉。

突然心裏一陣欣喜,悠然像一只小蝴蝶一樣跑向李澤言,那個對自己從來沒有停止過揶揄但是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的人。

“你這是做什麽?”李澤言楞了一楞,自己出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被熊抱。不過她身量太小,熊的感覺就不太明顯,反而像是悠然一頭撞到李澤言身上。

“見到你開心啊!你怎麽會在這裏?!”悠然興奮地問,感覺全身的元氣瞬間都回來了,卻突然發現他此時是難得一見的休閑打扮,領子微微敞開露出脖頸和鎖骨的線條,不穿高定西裝的李澤言少了禁欲的味道,卻意外帶著些慵懶的感覺,竟然也是很好看。

李澤言有些無奈地看著一臉傻笑的女孩,嘴角勾了勾很罕見地並沒揶揄她近乎花癡地看著自己的神情。剛剛一瞬間瞥見女孩臉上沒有幹的眼痕,幸而已經轉成了大大的笑容,李澤言心裏升起一種莫名的甜蜜,她是因為自己的到來才這麽開心的。

“你是因為知道我有難來救我的嗎?“悠然擡頭看著李澤言,映著陽光一雙眸子閃亮亮的。

李澤言心中一動,不禁伸手刮了一下她小巧鼻梁,正要開口卻被一雙小手捂住了嘴。

”……“

“你一定要說是因為關心自己投資收益之類的吧?”悠然抿嘴一笑,“我不用想都猜得到……”

出乎意料的,李澤言搖了搖頭,輕輕拿開了女孩的手,卻仍緊緊的攥在掌心,“我是來要債的。”

“要債”

“有個笨蛋說了要把今天一整天的時間預留給我……”

“你還記得……”悠然想起之前留言給他的時候還有一瞬間擔心他可能根本不記得這件事情。悠然心裏的陰霾一掃而空,眼前的煩心事雖然一件都沒有解決,但是心已經安定了下來。

李澤言看著悠然,眼裏升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突然樹叢裏面響起一陣細微哢嚓聲,循聲望去,一個黑洞洞的鏡頭正對著兩人。

“哎,你在做什麽?”悠然朝那人躲避的樹叢走過去,突然耳邊一陣嗡嗡的聲音,幾個黑色野山蜂的身影在眼前繞過,再看腳底下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剛剛一步已經撞到旁邊草叢裏一個野山蜂窩,雖然沒有掉下來卻顯然已經驚擾到了裏面住客。

“啊……”悠然驚恐地看到身邊的野山蜂,卻一時害怕得轉身想逃。突然想到身後就是李澤言,自己一跑就是把野山蜂引到他身上

正猶豫著,手腕已經被一只大手握住,悠然跟著李澤言的腳步大步奔跑起來,卻忽然發現他們並不是往營地跑,而是跑向河的方向。

“之前教你的閉氣技術還記得嗎?”李澤言一說悠然就明白了,他是準備跳到河裏避開身後黑壓壓追來的野山蜂。

“我……我記得……”悠然想說得有自信些,但是心裏的恐懼還是忍不住從顫抖的聲音裏流露了出來。自從李澤言教過自己游泳,自己也只是在泳池裏面游過,這種水流有些急還不知深淺的河讓她腦海裏控制不住地產生各種聯想。

“別害怕,有我在。等一下我數三聲,你就大吸一口氣,我說跳就一起跳到水裏面。一定要全身在水下。”

狂奔之中,李澤言還是努力用平靜的口氣講著計劃,手心裏握住她的指尖冰涼,背後的一片黑雲幾乎要追得上她。他心中盤算著一切可能的危險有些擔心望著面前的河水,是深是淺,一無所知。

“一,二,三,吸氣……跳!”悠然感覺到李澤言把自己緊緊地抱著,最後看到的清晰景象是黑色野山蜂在他耳邊飛過時的黑色翅膀。

等到冰涼的河水從褲管裏滲入,悠然才驚覺自己剛剛太緊張竟然忘記吸氣。慌亂之間她睜開了眼睛,自己似乎整斜躺在河底,李澤言的身體護在自己上面,他一手抱在悠然的背後,一手抓住一塊河底凸起的石頭防止兩人浮起來。他也睜著眼,眉頭卻皺得很深,似乎在生氣,或者還有些擔心。

河水很清,悠然能夠看到午後陽光折射在水底形成的光芒,還有在李澤言身後縈繞在水面上觸目驚心的一團黑雲。悠然努力鎮定自己的情緒,但是砰砰亂跳的心臟似乎要從口中蹦出一樣,冰涼的河水讓全身都僵硬,肺部的氧氣一點一點地逐漸耗盡,眼前的黑雲還是沒有消散的意思。

“咕嚕……”強烈的呼吸本能讓悠然忍不住微微張了張嘴,一小口冰涼的河水讓她猛然意識到自己此時被環繞著水,趕緊用手掩住自己的口鼻,沖著李澤言搖了搖頭。在憋死和被野山蜂針死之前,似乎是個艱難的選擇。

李澤言用嘴型說著“別動”,然後他慢慢轉身把頭往水面探,悠然一慌,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卻又忍不住喝了一口河水。心中慌亂手腳一動眼看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上浮,卻突然看到李澤言又沈了下來,他的臉就在咫尺的面前,他伸手捧住女孩的臉,慢慢向她靠近。

在鼻尖相碰的瞬間,悠然閉上了眼,任李澤言冰涼的唇貼上。柔軟又危險的觸感讓悠然很難以用一種正面的態度去面對,自己此時應該臉已經紅得發燒,但是現在是什麽時候了,還有時間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悠然正暈著,突然額頭被敲了一下。眼前是李澤言略帶嚴厲的臉,他向她做了個嘴型:

“張嘴……”

然後他的唇再次貼上,悠然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太緊張竟然緊閉嘴唇……自己還真當成是接吻了嗎?但是張嘴的話……悠然覺得全身火燒,不敢再細想下去。李澤言看她只是犯楞,也不知道是缺氧了還是太害怕,也只能更加用力地吻上去,加上腦後的手用力按下她的後頸,悠然的嘴巴微微張開了。

他輕輕地吹著氣,悠然覺得肺裏面緊縮的恐懼感覺緩解了,頭卻還是暈得厲害,兩只手緊緊地抱住李澤言的腰,隔著薄薄衣物傳來溫熱的感覺讓她安定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張還沒有的卡面哦!聽說生日那天F4會輪流唱生日歌,嗯……月半有點小期待但是隱隱覺得替CV老師尷尬哈!但是為什麽就沒有懟懟給悠然過生日的約會呢?腦洞一個,有懟懟經典劇情“死都不好好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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