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早已變得麻木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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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竹子急急往推開了門，將李肅從睡夢中叫醒。
李肅睡意未醒，但見竹子臉色凝重，也知必是出了事，他問：”出了何事？”
竹子道：“守衛來報，柔妃凍死在老樹下。”
“什麽？”李肅睡意去了大半，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我去看看。”
竹子將他攔下：“去不得。”
李肅這時候也清醒過來，他又坐了下來：“是啊，我去不得。張擎雲所犯罪行罪惡滔天，我不能對柔妃有半分憐憫，否則勢必對我有諸多不利。”
“是。在這個時候，一定有很多雙眼睛在背後盯著，還有那些如張擎雲一樣的人，我們要給他們當頭一棒，讓他們知道無論他們的宮中有誰存在，都不可能成為我們的軟肋。”竹子看向李肅：“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想什麽，可這個時候，就讓我出面吧。”
李肅嘆了又嘆，最後還是道：“好。”
竹子道：“許久沒有睡個好覺，現在柔妃一去，你總該能睡個安穩了。”
李肅卻道：“我是大和的皇帝，而後宮的嬪妃，又有哪個不是大和的子民，我心疼百姓，卻置嬪妃與不顧，竹子，這是不是有失公允？”
竹子不假思索道：“並不是所有的百姓都能如嬪妃一樣吃穿不愁，富貴榮華。放眼望去，後宮嬪妃又有幾人真心待你，如果有朝一日你不再是大和的皇帝，那她們還會跟你麽？”
李肅苦笑：“我當然知道不會，只是不能一視同仁，我有些……”
“你又心軟了。”竹子在他面前蹲了下來，仰著頭看向他：“你還記得當初一無所有時，那些人將我們逼到什麽地步麽？”
李肅點點頭：“永遠都不會忘記。”
“那就好，每當心軟的時候，你就想想從前。稍有不慎，也許我們會摔的更慘。或許我們死去並不可惜，可改朝換代遭殃的可是黎明百姓。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一想，可那些百姓可真正是無辜的。”竹子語重心長道。
李肅緊緊握住雙手，而後慢慢松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跟竹子道：“張擎雲犯下謀反大罪令柔妃痛心疾首，極度悲憤下自殺身亡。朕看見建安宮就想起張擎雲，所以從今日起封鎖建安宮，任何人等禁止入內。”
竹子頓時就笑了：“好，我這就草擬聖旨。”
李肅輕輕吐出一口氣：“這道旨就不用再給我看了，後面的事情你來安排吧。”
竹子道：“好。”
李肅道：“在這個時候，我很想見一見淑喻，雖然我知道不該說句話。”
竹子道：“好。”
李肅：“為何現在我說什麽你都說好？”
竹子：“將建安宮做冷宮處理，你下了很大的決心，我若不說好，你今夜又要孤枕難眠了。”
李肅輕輕嘆了一聲，卻再也不說話了。
竹子看著他良久，忽而道：“今日即是無需上朝，何不好好睡上一覺。有任何事情，都等醒來再說。”
李肅正欲開口說話，卻又被竹子搶了先：“別說要處理政事，你已經太久沒有好好睡過一晚了，我可不想一邊幫你處理朝政，一邊還要擔心你的身子會不會垮掉。”
改說的都已被竹子說完，李肅也只好道：“好。我就聽你的，去睡一覺。”
竹子笑道：“恭迎陛下回宮。”
李肅搖頭一笑：“就你我二人，何來恭迎一說。”
竹子：“只要有我一天，就永遠都會有人恭迎。”
“幸而有你，這人生總不會太過寂寞。”李肅擡腳往前走去。
竹子緊跟其後，看向李肅的背影，心中自言自語道：“我才是那個最幸運的人啊。”
下了一夜雪，今日天氣異常的晴朗。
盡管依舊寒冷，可陽光卻足夠足，照在人身上也不似前些日子那樣冷了。兩人並肩而行，走出建安宮很遠之後，李肅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建安宮的方向，腦海裏回想起柔妃的一顰一笑，終是輕輕嘆了一嘆，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去。
~~~~~~~~~~~~~~~~~~~~~~~~~~~~
乾坤殿內，李肅早已熟睡。
竹子坐於桌前，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輕輕走到龍沓旁，低頭看著李肅良久……
連日以來的勞累，讓李肅看上去憔悴不少。竹子眼底起了幾分憐惜，他與李肅一同長大，親眼見證李肅從青澀懵懂的少年變成統領天下的帝王。即便這麽多年過去，他的手段越來越硬，心計也越來越深，可他心底依舊是那樣善良單純，仍然心懷仁義。
這品行若是放在尋常人家自然是好，可帝王將相卻不該如此。須知並非所有弱小之人都是無害，何況有些蛇蠍也能也會裝作弱小呢？想起柔妃昨夜想要將李肅活活掐死時，他的雙手驟然緊握。
在那一刻，他本能以弒君之罪親手殺了柔妃，可他卻止步不前，他不想讓李肅看到殺戮的一面，盡管死在他手上的人並不少，可是他也知道在李肅心中，柔妃已是淒慘至極，加上患有心疾，依著他對李肅的了解，李肅必然能繞柔妃一死，可他卻不能，他沒有辦法將一個神志不清的人留在李肅身邊，所以他親眼看著柔妃出了建安宮，看她在漫天雪地中黯然傷神，最後將一顆老樹當成了李肅。
他在漆黑的夜色中，認認真真聽完了柔妃所說的每一句話。
談不上是何心情，好似那顆心早已變得麻木不仁。
確定柔妃死後他才回去，也不知是為何，回去的路上他想起靈妃的容顏，其實他跟柔妃也有相同之處，都愛上一個本不該去愛的人，至少柔妃還能有機會與李肅同床共枕，雖是同床異夢，也好過他只能遙遙相望。
靈妃啊……
也許正是因為愛著一個人，所以才知道只能思念卻不能相見的滋味。
想起李肅在他面次提到數次想喻妃的場景，那原本一臉冷色的人，終是嘴角帶了一絲笑容。他俯身將李肅的手輕輕放回錦被中，轉身往朝陽殿外走去。
出了乾坤殿，竹子命暗衛對乾坤殿嚴密防守，以防有人對李肅不測。
而後換了常服出了皇城，一路輕功趕往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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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肅睡意未醒，但見竹子臉色凝重，也知必是出了事，他問：”出了何事？”
竹子道：“守衛來報，柔妃凍死在老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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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將他攔下：“去不得。”
李肅這時候也清醒過來，他又坐了下來：“是啊，我去不得。張擎雲所犯罪行罪惡滔天，我不能對柔妃有半分憐憫，否則勢必對我有諸多不利。”
“是。在這個時候，一定有很多雙眼睛在背後盯著，還有那些如張擎雲一樣的人，我們要給他們當頭一棒，讓他們知道無論他們的宮中有誰存在，都不可能成為我們的軟肋。”竹子看向李肅：“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想什麽，可這個時候，就讓我出面吧。”
李肅嘆了又嘆，最後還是道：“好。”
竹子道：“許久沒有睡個好覺，現在柔妃一去，你總該能睡個安穩了。”
李肅卻道：“我是大和的皇帝，而後宮的嬪妃，又有哪個不是大和的子民，我心疼百姓，卻置嬪妃與不顧，竹子，這是不是有失公允？”
竹子不假思索道：“並不是所有的百姓都能如嬪妃一樣吃穿不愁，富貴榮華。放眼望去，後宮嬪妃又有幾人真心待你，如果有朝一日你不再是大和的皇帝，那她們還會跟你麽？”
李肅苦笑：“我當然知道不會，只是不能一視同仁，我有些……”
“你又心軟了。”竹子在他面前蹲了下來，仰著頭看向他：“你還記得當初一無所有時，那些人將我們逼到什麽地步麽？”
李肅點點頭：“永遠都不會忘記。”
“那就好，每當心軟的時候，你就想想從前。稍有不慎，也許我們會摔的更慘。或許我們死去並不可惜，可改朝換代遭殃的可是黎明百姓。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一想，可那些百姓可真正是無辜的。”竹子語重心長道。
李肅緊緊握住雙手，而後慢慢松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跟竹子道：“張擎雲犯下謀反大罪令柔妃痛心疾首，極度悲憤下自殺身亡。朕看見建安宮就想起張擎雲，所以從今日起封鎖建安宮，任何人等禁止入內。”
竹子頓時就笑了：“好，我這就草擬聖旨。”
李肅輕輕吐出一口氣：“這道旨就不用再給我看了，後面的事情你來安排吧。”
竹子道：“好。”
李肅道：“在這個時候，我很想見一見淑喻，雖然我知道不該說句話。”
竹子道：“好。”
李肅：“為何現在我說什麽你都說好？”
竹子：“將建安宮做冷宮處理，你下了很大的決心，我若不說好，你今夜又要孤枕難眠了。”
李肅輕輕嘆了一聲，卻再也不說話了。
竹子看著他良久，忽而道：“今日即是無需上朝，何不好好睡上一覺。有任何事情，都等醒來再說。”
李肅正欲開口說話，卻又被竹子搶了先：“別說要處理政事，你已經太久沒有好好睡過一晚了，我可不想一邊幫你處理朝政，一邊還要擔心你的身子會不會垮掉。”
改說的都已被竹子說完，李肅也只好道：“好。我就聽你的，去睡一覺。”
竹子笑道：“恭迎陛下回宮。”
李肅搖頭一笑：“就你我二人，何來恭迎一說。”
竹子：“只要有我一天，就永遠都會有人恭迎。”
“幸而有你，這人生總不會太過寂寞。”李肅擡腳往前走去。
竹子緊跟其後，看向李肅的背影，心中自言自語道：“我才是那個最幸運的人啊。”
下了一夜雪，今日天氣異常的晴朗。
盡管依舊寒冷，可陽光卻足夠足，照在人身上也不似前些日子那樣冷了。兩人並肩而行，走出建安宮很遠之後，李肅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建安宮的方向，腦海裏回想起柔妃的一顰一笑，終是輕輕嘆了一嘆，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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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坐於桌前，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輕輕走到龍沓旁，低頭看著李肅良久……
連日以來的勞累，讓李肅看上去憔悴不少。竹子眼底起了幾分憐惜，他與李肅一同長大，親眼見證李肅從青澀懵懂的少年變成統領天下的帝王。即便這麽多年過去，他的手段越來越硬，心計也越來越深，可他心底依舊是那樣善良單純，仍然心懷仁義。
這品行若是放在尋常人家自然是好，可帝王將相卻不該如此。須知並非所有弱小之人都是無害，何況有些蛇蠍也能也會裝作弱小呢？想起柔妃昨夜想要將李肅活活掐死時，他的雙手驟然緊握。
在那一刻，他本能以弒君之罪親手殺了柔妃，可他卻止步不前，他不想讓李肅看到殺戮的一面，盡管死在他手上的人並不少，可是他也知道在李肅心中，柔妃已是淒慘至極，加上患有心疾，依著他對李肅的了解，李肅必然能繞柔妃一死，可他卻不能，他沒有辦法將一個神志不清的人留在李肅身邊，所以他親眼看著柔妃出了建安宮，看她在漫天雪地中黯然傷神，最後將一顆老樹當成了李肅。
他在漆黑的夜色中，認認真真聽完了柔妃所說的每一句話。
談不上是何心情，好似那顆心早已變得麻木不仁。
確定柔妃死後他才回去，也不知是為何，回去的路上他想起靈妃的容顏，其實他跟柔妃也有相同之處，都愛上一個本不該去愛的人，至少柔妃還能有機會與李肅同床共枕，雖是同床異夢，也好過他只能遙遙相望。
靈妃啊……
也許正是因為愛著一個人，所以才知道只能思念卻不能相見的滋味。
想起李肅在他面次提到數次想喻妃的場景，那原本一臉冷色的人，終是嘴角帶了一絲笑容。他俯身將李肅的手輕輕放回錦被中，轉身往朝陽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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