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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我也不想做什麽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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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荷花宮,李肅臉上的笑就再也沒有消失過。

竹子跟在他身後,有些不解的問道:“什麽事能叫你高興成這樣?”

邱淑喻在他面前,雖然一直都是深情款款的樣子,可是今日,她卻有著與往日不同的模樣,荷花宮門口的那一聲陛下,有柔情,又有嬌羞與喜悅……

“小肅?”竹子等了他好久,也不見他說出一句話來,不由有些好奇了。

李肅笑著搖了搖頭,不打算與他解釋:“就算我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懂。”

“你怎麽知道我不懂?”竹子有些不服氣。

“哈哈!”李肅放聲大笑,大步朝前走去。

竹子跟在他身後,亦是加快了腳步,悶悶道:“這有什麽好笑的,真是不明白。”

而荷花宮內,曲懷柔卻坐在庭院內,直至夜深時都未曾離開。

安荷站在她身邊,關切道:“娘娘,夜色已深,該休息了。”

曲懷柔搖了搖頭:“鄭軻都不曾睡,我怎麽能睡。”

“娘娘怎麽知道鄭軻沒有睡?”安荷問道。

曲懷柔嘆道:“家仇之恨,怎麽可能睡得著。”

安荷道:“可是鄭軻還只是個孩子,扛不住那麽長時間不睡吧?”

曲懷柔道:“別的孩子或許扛不住,可是鄭軻卻不一樣,他跟別的孩子不一樣。”

安荷越聽越糊塗:“娘娘,那是哪裏不一樣呢?”

哪裏不一樣?

這叫曲懷柔不知怎麽跟安荷去說,因為她也說不上來,他究竟跟別的孩子有哪些地方不一樣。她只是感覺……她從來沒有見過像狼崽一樣的孩子。

到了卯時,曲懷柔才起身走向殿內。

墻角處,鄭軻沈沈的睡去,臉上還掛著未曾幹涸的淚水。

曲懷柔輕輕嘆了一聲,將床榻上的錦被拿起來,輕輕給鄭軻蓋上。然後放輕了腳步,朝殿外走去。

她無比慶幸,幸好她前世武藝高強,這耳力也比一般人要靈敏的許多。

在庭院裏,她能聽見鄭軻斷斷續續的哭聲。所以她也清楚,鄭軻其實一直都沒有睡去。

等到哭聲漸漸停下來的時候,她就心裏明白了,他其實不是想通了才不哭的,是哭累了,才睡著的。

翌日清晨,司徒信早早的就來了,他將熬好的藥湯遞給了曲懷柔,仔細道:“娘娘,此藥湯需在熱時服下才會有效用。”

曲懷柔便親自端著藥湯進了殿內。

門輕輕的被曲懷柔打開,鄭軻還在墻角睡的正香。

如果湯藥不是趁熱喝的話,曲懷柔還真不想打擾鄭軻睡覺。哎,真是遭罪啊。

曲懷柔走到鄭軻身邊,拍了拍他的臉,叫醒了他:“你該喝藥了。”

鄭軻猛的驚醒,憤恨的看向曲懷柔。

曲懷柔最看不得鄭軻那樣的眼神,耐心一下子都沒了。她掰開鄭軻的嘴,將湯藥統統都灌了進去。

鄭軻被嗆得連連咳嗽起來,曲懷柔拿著帕子給他擦了擦嘴,又道:“昨天你也看見了,鄭家女眷惹我不高興,我能把她活活捏死,你要是再惹我不高興,我可不會再給你好臉色。”

鄭軻的恐懼的看著曲懷柔,沙啞的嗓音質問她:“這就是你真正的樣子,對不對?”

曲懷柔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隨便你怎樣想,反正我在你眼裏也不是什麽好人,我也不想做什麽好人,那樣多累。我現在想讓你活著,你就給我好好的活著。要不然,我叫你嘗嘗我的厲害。”

“你會怎麽樣?”他往墻角縮了縮,對去懷柔的恐懼又加深了幾分。

曲懷柔陰仄仄的笑了笑:“我讓你生不如死。”

鄭軻的肩膀顫了顫,不再開口說話。

曲懷柔將湯碗放在了案桌上,仔細盯著鄭軻的神情。似乎是找到了該怎麽對付這個孩子的辦法。

這個孩子吃硬不吃軟,她若是好言好語的勸他,他反而會給她變本加厲。與其這樣,倒不如就兇神惡煞的對待他,沒準他還能吃她這一套。

思及此,曲懷柔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鄭軻:“等下司徒太醫會進來給你看嗓子,你若是再裝出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說罷此話,她別有意味的拍了拍鄭軻的臉,皮笑肉不笑地問他:“我倒是想問問你,鄭家上上下下,就只有你一個人了,你就不怕鄭家從此絕後?”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鄭軻嚇的面如土色,結結巴巴的問道。

曲懷柔笑彎了眼:“什麽意思?你知道太監麽?他們啊,活是活著,可是卻不能傳宗接代啊。”

鄭軻指著曲懷柔的臉,憤怒到了極致,卻也恐懼到了極致:“你……你是個惡魔。”

“對啊。”曲懷柔繼續笑著,絲毫沒有因為鄭軻的指責而有半分難過之意:“所以啊,接下來你該怎麽做,我想,你應該是明白的了。對不對?”

鄭軻哆哆嗦嗦的點著頭:“明白。”

“很好。”曲懷柔心滿意足的轉身離去。

不多久,司徒信便進來了。鄭軻十分配合司徒信,叫他張嘴,他就張嘴,問他什麽,他就老老實實的回答。

曲懷柔站在司徒信身後,暗暗喘了口氣。

這死孩子,真是不好對付。

司徒太醫問完了鄭軻之後,跟著曲懷柔一道回了庭院,知道曲懷柔對鄭軻十分關心,便立刻跟她稟明了鄭軻的病情,他開口道:“昨日用了藥方,今日他的喉嚨有所好轉,可是……”

“司徒太醫有話直說,無妨。”曲懷柔道。

司徒太醫嘆了一聲:“身體有了病,可以用藥治好。可是心裏有了病,怕是難以根治。遲早會再次生病。”

這個道理曲懷柔又如何不知呢,只是她還沒有想到要怎麽跟鄭軻去說。現在讓鄭軻老老實實喝藥,都是要靠恐嚇,又何談什麽去醫他的心病。

待司徒信離開之後,曲懷柔坐在庭院裏煩惱不已。

想她前世風光快活,想做什麽便做什麽。哪有這麽煩悶過。鄭軻啊鄭軻,你小小一個人兒,怎麽就那麽難辦呢?

午時,曲懷柔叫安荷將飯菜端進了殿內,擺在案桌上,三人同坐一桌。鄭軻原本不想與她們一起吃飯,曲懷柔陰狠的瞪了一眼他,嚇的他連忙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安荷沒有看見曲懷柔瞪著鄭軻的樣子,只道是那孩子終於想通了,一高興,多給鄭軻夾了一些菜。

由於曲懷柔之前的恐嚇,鄭軻再不敢不吃飯。

看著鄭軻吃了那麽多飯,曲懷柔的心裏總算是安慰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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