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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寂靜溪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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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塞德裏克帶路,三人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回到了尼可拉爾山。道格爾看了一眼湯絲婁爾:“真的要走基爾德羅河了,要不你回阿凱拉去吧!這裏只是人魔兩界的交界地,並不屬於魔界。以你的聖光護體和神聖魔法,應該可以平安回到阿凱拉的!我實在不放心你和我們一起走!”

“我也不放心你們兩個進寂靜溪谷呢!在安全的地方等待你的滋味我嘗過一次了,再也不要有第二次,無論如何,我要和你在一起!”湯絲婁爾對道格爾甜甜的一笑,從剛才在風雪中,感受到道格爾對自己的愛意後,她覺得自己沒必要與一個死去的人吃醋,畢竟肖不可能和一個靈魂過一輩子,不是嗎?與夫人的這場戰鬥,自己終會勝利的。可是她自己也沒發現,這種想法在她原來是絕對不可能有的。到底是什麽讓她改變了呢?

塞德裏克看了看兩人:“今天先不要走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明天再出發吧!從雪山走上走下的,這幾天你們也夠累了!”話音剛落,兩人的臉上都出現了得救了的表情,或許他們真的累了吧?

看著沈睡中的道格爾與湯絲婁爾,塞德裏克往篝火裏再添了一根幹樹枝,然後又陷入了沈思中。一路行來,有太多他所不知,所不能了解的事情了。他需要好好思考一樣才行,不過這次他不會犯上次一樣的錯誤了,至少他會先確定周圍有沒有魔獸,而且也不會再讓自己陷入那種忘我的境界,畢竟這裏離魔界太近了,萬一再遇上像是雪獸那樣強大的魔獸,自己不一定會有上次那樣的好運氣了。可是如果不想清楚這些天所見的事,自己會一直被困繞著。

不,或許自己一直在困繞著吧?自從加立安告訴自己他為了所謂的愛情要放棄精靈永恒的生命時,自己的迷惑就一直存在了吧?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竟然可以強烈到讓加立安放棄永恒?而現在,湯絲婁爾也是為了所謂的愛情不顧自己的安危追隨道格爾來到這裏。那麽道格爾又是為了什麽原因而要離開心愛的人去救依蓮呢?責任嗎?還是別的?人類,太難理解了!精靈的世界是沒有所謂的愛情或是責任的,大家具有的大概就是人類所謂的協調□□?與生俱來的協調性和永恒的生命讓精靈的世界裏沒有鬥爭,因為他們自己本身會互相適應對方,就算真的出現了無法適應,無法認同的事情,他們也有足夠多的時間去等待事情的結果。可是加立安卻因為他自己的決定而沒有時間等待這個問題的結果了。

看了看熟睡中的兩個,塞德裏克心裏有說不出的怪異感來,湯絲婁爾剛開始時給自己的感覺很不錯,她充滿了活力,而且非常有愛心。自己看見過她為士兵們治療和打氣時溫柔的表情,雖然這在精靈界是很平常的事,可是在自己幾千年的生命裏,沒有哪個貴族會親近普通士兵,甚至為他們治病療傷。可是現在,塞德裏克覺得湯絲婁爾的心起了某種變化,塞德裏克知道,這絕對不是自己的錯覺,精靈或許還不太了解人類,可是精靈的感覺卻是最敏銳的,比如——現在!

塞德裏克猛的一轉身,背上的覆合弓已經在手中,一支長箭也搭在了弓上,呈滿月形的弓體告知了對方:“別輕舉妄動,不然我會結束你的生命!”

來人喉頭發出淺笑:“不要太緊張,我只是來幫你的。”看著那道淡淡的人影,塞德裏克並沒有放松手中的弓箭:“我並沒有有相信過你!”那人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出了自己來的目的:“順著基爾德羅河的南岸走,這樣路上的阻礙會少很多。我只是來告訴你這個!好了!我走了,不打擾你繼續思考了!也祝你們好運!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戲謔的一笑,他就像來時一樣,輕輕的消失在空氣中。

是的,我們在靜地見面吧!到時我會要你們嘗嘗死亡的滋味!不管王兄多麽看重你們,既然你們敢隨意殺死我魔族的人,那麽你們就要有死的覺悟!“那道人影輕輕的撫摸著手中的水晶球:“放心,你們三個,一個都不會少的,全部給我留在靜地陪那些寂寞的靈魂吧!”想到三個人的身體泡在靜地的沼澤裏慢慢的變白,慢慢的腐爛的樣子,那人不由得發出了得意的笑聲:“呵呵呵呵……王兄,抱歉,你的游戲要被我破壞了!”

離開了尼可拉爾山,大家開始順著基爾德羅河往上行,在塞德裏克的要求,他們從一開始就順著河的南岸趕路。環顧四周,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河邊的峽谷,峽谷一直往西伸去,在兩道山梁之間消失了蹤影,山梁上聳立的兩座高峰正是尼可拉爾山和潘帕斯山的主峰。山頂上終年不化的積雪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白光,道格爾看著山頂忍不住低咒了一句:“我們在上面時怎麽沒有這麽好的天氣?過份!”

在峽谷的盡頭有一條如同白緞一般的激流,它順著無數低矮的階梯瀑布而下,在谷底濺起迷蒙的白霧。湯絲婁爾看著眼前這道激流不由得心中有些害怕:“我們要從這裏翻過去嗎?”

“不用怕,我們從旁邊上去就好!旁邊有很多藤蔓,等我先上去,然後把你拴在藤蔓上拉上去,不用你爬山的。”塞德裏克在前面安慰著湯絲婁爾,湯絲婁爾聽了塞德裏克這麽說才放心了。要知道對於一個從小就不太運動的貴族少女來說,她能和他們一起走過這麽多路就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如果再要她去爬那道山墻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道格爾看透了湯絲婁爾的想法,他輕輕的握了握湯絲婁爾的手:“別怕,還有我呢!我會照顧好你的!”湯絲婁爾對著道格爾笑了:“嗯,我不會怕的,有你們兩個在身邊沒有什麽好怕的呢!”如陽光般的笑臉在湯絲婁爾臉上漾開,即使遠方閃爍如金鉆的山峰也沒有她迷人,此刻的她就有如與大自然共生的女神一般,就連一邊的塞德裏克也不由得看得發呆了:“道格爾喜歡湯絲婁爾不是沒道理的,單是她那如同陽光一般的笑容就令很多人無法抗拒了吧?”精靈雖然不懂得愛情,可是卻比別的種族更懂得美的真諦,外貌不是最重要的,最美的是一個人的氣質,那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看來湯絲婁爾身為光明聖女還真是名副其實。

“看什麽看?看得這樣入迷?”一只手突然用力的擰住了正在仔細看水晶球的人:“不過是一個人族的女人罷了,有什麽好看的?竟然看到我來了都沒發現?”

“哇呀呀呀……痛痛痛!!”平時在大家面前總是非常有POSE的那個人,此時正死命的抓著那只讓自己痛苦的手:“放手啊!拜托!會痛耶!”

“痛?你還敢叫痛?”看那只手的主人怒氣沖沖的樣子,她暫時是不會有放手的打算了:“說,為什麽留一張紙條就跑了?害我一個人到處找你!”說到這裏,她的眼睛一下子紅了:“你不知道我一個人找你找得多辛苦嗎?聽說你去過靜地,我都追了過去。”說到這裏,她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赫德林,你是個大壞蛋!!”

那道人影聽到她說她去了靜地,不由得眉頭皺了起來,臉上也不覆剛才那誇張而輕松的表情:“你說你一個人去了靜地?”女孩子沒有註意到赫德林的表情,仍在抽泣著:“是啊,那裏好可怕!到處都是亡靈,還有些亡靈想把我拖進沼澤,還好我有你送的戒指,它突然發出好強的光來,把那些亡靈都嚇跑了!”

奇怪,周圍怎麽這麽安靜?那女孩子覺得不太對勁,擡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正是赫德林那張鐵青的臉:“多蘿茜!你嫌命長就說一聲,我想你父親會很樂意在他被氣死之前把你活活掐死的!你太亂來了,竟然敢一個人亂闖靜地!你也太胡來了!要不是有我送你的幽冥戒指,你就在靜地的沼澤裏等我一輩子好了!”

“幽冥戒指?你是說這個奇醜無比,黑咕隆冬的戒指是魔界三大寶物之一幽冥戒指?少來騙我了,我雖然是平民,可是也聽長老說過,幽冥戒指早就在幾十年前魔族一次大戰中,被大王弄丟了!”叫做多蘿茜的女孩子瞪著大眼睛看著赫德林:“別以為你給這個戒指取個這麽威風的名字我就會覺得它就會變得漂亮一些,它在我眼裏就是再醜我也會好好保存的!你當我是喜歡那些金光閃閃的東西的矮人嗎?”

赫德林聽了只有在心裏哭笑不得,魔界三寶之一的幽冥戒指在她眼裏就只是“奇醜無比,黑咕隆冬”的東西嗎?這只戒指可是他好不容易趁那次戰亂從王兄那裏偷來的臟物啊!自己都一直舍不得用,送給她她竟然還嫌棄:“我沒有騙你!”說到這裏,赫德林的表情變得非常的嚴肅了:“或許我平時經常和你開玩笑,或許我經常把你丟一邊自己到處跑著玩,可是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謊!”

看到赫德林的表情變得這樣認真,多蘿茜不由得點了點頭:“我知道的啦!剛才是和你開玩笑的,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你說它是幽冥戒指它就一定是幽冥戒指的!!可是這麽重要的東西你怎麽可以隨便給我呢?要是我不小心弄丟了怎麽辦?我不要了!”說完她就要去取手指上的那個戒指。可是赫德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這是我送你的訂婚戒指,你敢取下來?”

“不行不行,這麽寶貴的東西我不能……你說什麽?”多蘿茜突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赫德林:“訂婚戒指?你、你、你不是留書說我太小了,所以你要走了的嗎?”

赫德森按了按一陣陣痛的太陽穴:“我是說你現在太小了,可是並沒說不娶你啊!”多蘿茜這才知道自己意會錯了赫德林的意思:“可是、可是你不是一直說我是個小孩子,你不喜歡小孩子嗎?我怕你不喜歡我,不要我了嘛!”赫德林聽了覺得好笑,卻又忍不住一把抱起了多蘿茜:“所以你要趕快長成大姑娘,我好娶你啊!”

“我已經不是小姑娘了,明年我就成年了!”多蘿茜在半空中抗議道:“而且你一聲不吭的一個人跑掉,太過分了!”

赫德林覺得太陽穴又開始痛了:“她怎麽又想起這件事了?好不容易把話題叉開的啊!”看來今天這場沒有想像中的那麽容易渡過啊!

“不管,你要答應我,以後不可以把我丟下一個人出去玩!”多蘿茜死揪著赫德林的衣袖不放,不依不饒的要赫德林答應自己的要求,赫德林嘆了一口氣:“那你也要答應我,以後不可以再一個人亂跑,猶其是危險的地方。這次還好有幽冥戒指,不然你死定了!”

“嗯!我答應你!”看到赫德林一臉擔心的表情,多蘿茜有一種自己犯了很大錯誤的感覺:“我以後一定乖乖的,保證不一個人亂跑!”

“這才乖!”赫德林把多蘿茜抱進懷裏,暗自在心中偷笑:“我可沒有答應你我不再亂跑了啊!呵呵……”看來多蘿茜要想和赫德林鬥的話,還差了點火候啊!

一路上道格爾他們沿著基爾德羅河南岸走,雖然路很難走,可是路上卻鮮少遇到魔獸。這也讓他們松了一口氣。而此時,他們終於到了寂靜溪谷的邊緣了。塞德裏克在前面領路,湯絲婁爾和道格爾跟著他向下面黑黝黝的地方走去。路不難走,他們的所走的是一條被流水沖出來的深溝,但此時水大部分已經幹了,溝深差不多十五尺,寬也差不多有七八尺。大家可以很輕松的走在溝裏而不怕別人看到。溝底還有些水,其實那是山上流下來的小溪的河床,而溪水大概就匯入下面的死水潭和泥沼中。塞德裏克走了走後,開始往左拐,尋了一處比較幹燥的地方:“今天先在這裏休息吧,我先去前面探探路!”

“塞德裏克,不用去探路了!”湯絲婁爾不安的用手絞著衣角:“有人會帶我們進寂靜溪谷的。”道格爾看了看湯絲婁爾,生氣的說道:“你又用了預知術了?我不是說過你身體沒有完全恢覆之前不要用嗎?”

湯絲婁爾的頭低得低低的:“所以我只用了一小會兒,畢竟這裏太危險了。我怕路上會有什麽意外出現,所以才用了預知術。只是一小會兒,沒事的啦!”說完她擡起頭來抓著道格爾的手:“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道格爾看著湯絲婁爾的樣子也只好嘆了口氣:“下次不要這樣了!不管遇到什麽危險,我會保護你的。知道不?”湯絲婁爾聽了後臉紅了,的確,自己身邊有肖在還怕什麽呢?難道自己還懷疑他嗎?想到這,她輕輕的摟著道格爾的腰說道:“肖,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摟著湯絲婁爾,道格爾心裏也滿是歉疚:“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是我沒有註意到你不安的感覺。下次不會了,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對不起啊!看來我又打擾你們了!”半空中浮出赫德林的影子。

道格爾一看到他馬上拔出了長劍:“你怎麽在這裏?快告訴我夫人在哪裏?”長劍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直逼赫德林的眼睛。可是赫德林卻完全不受那光芒的影響,臉上浮現出他那特有的微笑:“你還真是不會記住教訓啊!看來是我上次給你的教訓輕了點是嗎?”說完他輕輕的揚起了手。

就在他揚起手的同時,湯絲婁爾一下子沖到了道格爾的面前張開了雙臂:“不要!”而塞德裏克的箭也飛快的架到了弓上:“你可以出手試試看!我一定會要你後悔的!”

“塞德裏克,別這樣!”湯絲婁爾出聲制止住塞德裏克,然後無力的說道:“只有他才可以帶我們穿過寂靜溪谷。”塞德裏克聽了湯絲婁爾的話猶豫了一下:“是你預見的?”湯絲婁爾無力的點點頭:“是的,我看到的未來是他答應帶我們穿過寂靜溪谷。”道格爾憤怒的瞪著赫德林:“我就不信沒有他我們就穿不過寂靜溪谷!”

“肖!”塞德裏克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湯絲婁爾說的是實話,據我所知就連魔族也別想輕易穿過寂靜溪谷。你最好別沖動,並不是他殺了依蓮,你沒必要仇恨每一個魔族的人!”道格爾看了看塞德裏克,又看了看湯絲婁爾,最終無力的放下長劍,把它用力的插入劍鞘當中。

一直冷眼看著地上三個人的動作,赫德林此時才得意的笑了起來:“呵呵呵呵……你們早就該這樣了!”

在不遠處的樹林裏,多蘿茜看著水晶球裏赫德林得意的樣子不由得不滿的嘟起嘴來:“一天到晚只會耍帥!哼!”可是她卻沒有發現在她身後的一棵樹上,有一道淡淡的黑影,如果不是他的眼中偶爾閃出逼人的光芒,絕對沒人能發現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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