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精靈塞德裏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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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該來的!”在帳營裏,道格爾輕輕的摟著湯絲婁爾:“你的身體還沒完全恢覆。”湯絲婁爾只是在燈光下靜靜的看著道格爾:“我不放心你,所以來了!”道格爾從湯絲婁爾的眼中看出了她濃濃的愛意,他只有長嘆一口氣,因為他知道自己再說什麽也沒用了。唯有緊緊的把她摟在懷裏:“你啊!!要我怎麽說你啊!”
感覺到懷中的湯絲婁爾在輕輕的發抖,道格爾放開了她:“怎麽了?你在發抖,你在害怕嗎?”誰知湯絲婁爾卻緊緊的抱住了道格爾:“我在害怕!我今天下午做了惡夢,我夢見了鮮血,夢見了惡魔,我害怕,害怕會失去你。”
道格爾看著懷中瑟瑟發抖的湯絲婁爾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激動:“湯絲婁爾,不要怕!放心吧,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因為現在我的生命不僅僅是屬於我自己,還屬於你,還屬於阿凱拉領地!還有……”說到這裏,道格爾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知道如果在湯絲婁爾面前再提夫人的話,是很失禮的事情,更何況湯絲婁爾了為自己才不顧一切的追了過來啊:“你到底看到了些什麽?是什麽令你這樣害怕?告訴我吧!”除了緊緊的抱住湯絲婁爾,道格爾幾乎不知道自己要怎麽辦才好,這時他才發現,不管自己在別的地方有多少才華和能力,在面對湯絲婁爾時,自己笨拙得竟然像個小孩子一樣。如果自己能夠代替她的痛苦與害怕,那麽自己寧可付出一切代價。
過了好一會兒,湯絲婁爾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我沒事了!只要親眼看到你平安,我就沒事了!或許一切都會改變的!或許那只是個惡夢,是的,那一定只是個惡夢!”說完她對著道格爾甜甜的笑了,但臉上還帶著晶瑩的淚花。道格爾看著湯絲婁爾這副模樣心中有著說不出的痛:“對不起,湯絲婁爾。我讓你擔心了!”
“沒關系的,只要在你身邊,我什麽都不在乎!”湯斯婁爾心中突然閃過一種想法:“如果只有我在你的身邊,沒有夫人的存在,你的心中是不是就只有我一個人了呢?如果沒有夫人的話……”突然之間,湯斯婁爾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自己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太可怕了!自己何時對夫人的感情竟然到了這種地步了?想到這,她用力的搖了搖頭,努力的想把這種想法從腦子裏趕走,可是這種想法竟像毒蛇一樣附在了她的腦海裏,令她自己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呵呵呵……真是令人感動的一對情侶啊!”空氣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道格爾馬上把湯絲婁爾拉到了身後,並拔出了長劍:“是誰?”
空氣中慢慢的出現了一個人影,淡淡的,只看得到他長長的黑發在半空中飄舞:“不用知道我是誰,我只是想玩一個游戲而已。一個很好玩的游戲而已,而你們,正是我游戲的主角之一。”
“魔族?!!”道格爾怒氣沖沖的提劍要砍時,湯絲婁爾一把拉住了他:“肖,別沖動!他沒有惡意,而且……”湯絲婁爾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她怕她一旦說出來,預言就會變成現實。
“而且什麽?光明聖女小姐!”空氣中那個模糊的影子發出了淺笑:“為什麽不把你心中的預言說出來呢?你真的認為不說破它,就什麽事也不會發生嗎?呵呵呵呵……幼稚啊!你還真幼稚得可笑!”道格爾受不了影子那輕蔑的笑聲,一把掙開了湯絲婁爾的手沖了上去。
聽到半空中那影子的笑聲,道格爾覺得不對勁,當他的劍砍中影子時,他發現劍完全沒有砍中實體的感覺:“糟了!”果真背後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幸虧他發現不對時已經做好了防禦的打算,所以才沒有被傷得更重。
不顧背上的傷,道格爾雙手持劍以慎重的瞄準中段姿勢,將長劍豎直在腰際的前方:“不管你是誰,我一定要你為侮辱湯絲婁爾而付出代價!”
“呵呵……代價?你要我付出什麽代價啊?你怎麽要我付出代價啊?”影子仍在半空中笑著。可是道格爾卻並沒有放松警惕:“或許我不是你的對手,但就算是我死,也一定會要你為你剛才的行為付出代價!”湯絲婁爾突然沖到了道格爾的前面擋在了他和影子的前面:“不要!不要傷害他!我知道你的存在,也知道你並沒有惡意,那麽請不要傷害他!”
“湯絲婁爾,危險!讓開!”道格爾大喊著要湯絲婁爾讓開,可是她只是搖頭:“不行,我不能讓開,我的夢,我的夢就是在這裏,就是眼前這位魔族,他傷害了你,令你痛苦,令你受傷,甚至暈倒在地。我不要,我不要你變成那樣!”道格爾的眼神變得更加的銳利:“那麽你希望我呆在你的身後讓你來保護我嗎?別忘了我除了是守護霍克家族的騎士外,更是教宗所授予的聖騎士,我怎麽會讓別人在我眼前侮辱光明聖女卻視而不見?”
“我……”
“讓開!”道格爾大聲的對湯絲婁爾吼道,湯絲婁爾稍稍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讓開了。道格爾低吼一聲:“呵啊!”對半空中的影子再次發動了進攻,與上次不同,這次影子的手中出現了一把黝黑的長劍,影子架劍格擋住了道格爾的劍,道格爾的劍輕觸到那把黑色長劍的劍鋒之後,立即做出一個直刺的動作,影子往後飄去,並且撩開了道格爾的劍:“你的水平就只有這一點嗎?還真不夠看啊!”
道格爾抿緊了嘴唇,沒有說話,猛的他一面踏出左腳,一面垂直下擊之後,把右腳往左腳的左方向送去,整個轉了起來,水平後轉做出一個橫劈的動作,往右邊轉著的影子被突然間從旁邊飛來的劍刃給鎮住了,劍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道格爾冷冷的說道:“與右手持劍者對打的時候往右邊方向轉迪是劍士的常識,但是這種常識死守不變的話,會要自己的命的!”
“呵呵……看來我小看了你!”影子並沒有在乎脖子上的長劍,而是繼續淺笑著:“那麽,我有必要讓游戲變得更精彩才行啊!”說完他轉頭對著湯絲婁爾說道:“你所感應到的霍克夫人現在是什麽樣的狀態?”
湯絲婁爾眼中出現了一絲迷茫:“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神的指示是她已經死去了,但是她又仍然存在著。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可是我是真的感覺到夫人的存在了。”
“呵呵……道理很簡單!回阿凱拉吧!在那裏你們可以找到答案!當然,前提條件是如果你們想找答案的話!”看到湯絲婁爾眼中閃爍不定,影子繼續說道:“至於魔兵,你們不用擔心,他們已經全部撤回魔界了!你們現在回去的話會很安全很安全!”
“我看你還是先考慮一下自己的安全問題吧!”背上的傷火灼一般的痛,大量的失血讓道格爾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可是他持劍的手卻仍然絲毫不見顫抖,直指著眼前的敵人!那個影子看了道格爾一眼,眼裏有些許的欽佩:“你還不明白嗎?你是傷害不了我的!放心吧,我今天也玩夠了,我會在你們前進的路上等你們的!呵呵呵呵……再見了!”說完影子開始慢慢變淡,道格爾見狀大吼一聲:“別跑!”揮劍砍去時,影子已經完全消失在空氣中了:“見鬼!”道格爾低聲的詛咒著:“你把話說完再走!夫人到底怎麽了?”
空氣中已沒了那人的身影,可是他的聲音卻在半空中回蕩:“呵呵呵呵……我說過了,回阿凱拉吧,一切都會明白的!呵呵……”說完空中再沒有任何聲音。
“該死!”道格爾對著空氣憤怒的揮著劍:“告訴我夫人怎麽樣了!”湯絲婁爾看到道格爾的樣子心裏有說不出的難受:“肖!肖!你冷靜點!不要這樣!你受了傷了啊!”
道格爾徒勞的對空中猛揮了幾次劍後,終於無力的跪倒在地:“他知道夫人的消息啊!為什麽?為什麽不告訴我啊?夫人,夫人她現在到底怎麽樣了啊?她從來沒有一個人呆著過,現在她卻生死不明,要我怎麽冷靜啊!”淚水什麽時候爬滿了他的臉他都不知道,想到夫人有可能落在了魔族手裏,他就覺得全身像是被刀割一般的痛:“夫人!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啊!是我的錯啊!神啊,萬能的神啊,如果您真的有存在的話,請保佑夫人吧!”
湯絲婁爾心疼的跪在道格爾的身邊輕輕的抱著他:“肖,別這樣!從明天開始,我們就急行軍,用最快的速度趕回阿凱拉去!那人不是說了嗎?只要我們回到阿凱拉領地就一切都可以明白了。夫人的下落也會知道了,不是嗎?你現在冷靜下來,把傷治好,如果因為受傷而影響了明天的行程的話,只會讓夫人等得更久啊!”
聽了湯絲婁爾的這番話,道格爾才漸漸冷靜了下來,招來了軍隊裏的祭師幫自己療傷。
魔界,馬特正對著水晶球發脾氣:“該死的,怎麽回事?為什麽什麽都看不到?是誰設下的結界?”不管他怎麽發脾氣,水晶球裏始終沒有顯示任何的東西。馬特生氣的對著毀滅之星問道:“你們人類裏有人有這種能力嗎?竟然可以做出結界讓幻之眼都無法看到?”
“……據我所知是沒有的。如果湯絲婁爾有那種能力的話,你應該在之前就無法窺視她的動向。”霍克夫人的聲音冷冷的從毀滅之星內傳來。顯然她已經厭倦整天陪著馬特看水晶球了,可是她又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看,因為水晶球裏可以看到她最關心的道格爾。
馬特皺了皺眉頭:“奇怪,有誰會知道我在用幻之眼看他們,並且做出結界呢?”就他自己所知的這個世界裏,就是魔族的人,能做出讓幻之眼無法看透的結界的人也並不多,除了少數幾個高階魔族以外,也沒有人能做到了。突然,馬特想到了魔狼的報告:“我們發現了赫德林親王,他去了人界!”難道是他?想到這,馬特不由得又皺了皺眉頭:“應該不會吧?這小子應該不知道我最近在幹什麽啊?他去人界應該只是一個湊巧吧?不過不管怎麽說,還是讓人去調查一下他到底到人界去幹什麽比較好。想到這,馬特輕輕的拍了拍手:“多爾姆!”
在房間一個陰暗的角落,一道淡淡的身影出現在空氣中,他跪下對馬特行了一禮:“陛下,聽憑您的吩咐!”
“替我去看看赫德林親王到人界去幹什麽去了。查到後馬上回來報告!”說完馬特一揮手,那道淡淡的身影低頭再行了一禮:“多爾姆一定不讓您失望!”然後那身影就如同剛才出現一般毫無蹤影的消失在空氣中。
多爾姆剛消失,馬特就聽到了霍克夫人的驚呼,回頭一看,水晶球裏已經有了影像,道格爾受了傷,而且好像還不輕,隨行的祭師正在幫他治療。而他身邊的湯絲婁爾則是一言不發的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麽,馬特感覺湯絲婁爾與以前有些不同了,到底是哪裏不同了,他也說不清楚:“看來,我對人類還是不夠了解啊!人類……或許真如你所說,不是我所了解的那麽簡單。這個賭局或許是我所玩過的最精彩的游戲了。”
夜悄悄地過去了,因為道格爾受到襲擊,所以營地的警戒加強了許多,但剩下的夜晚卻是平安無事。黎明時分,號角聲起,一小時後他們又踏上了征途。道格爾雖然受了傷,但因為為祭師們的治療,再加上他心裏牽掛著霍克夫人,不顧自己的身體強行跟隨隊伍出發了。
仍然是萬裏無雲,但氣很是沈悶,這是一年中最悶熱的季節,初升的太陽朦朦朧朧,太陽後面,慢慢地升起一片烏雲,像是一場暴風雨即將從東方襲來。眾人的心中比昨天還要擔心,雖然隊伍中有了光明聖女,可是在她到隊伍的第一個晚上,道格爾騎士就被偷襲受重傷,今後還要面對什麽樣的困難呢?到了第二天下午,空氣更加沈悶了,下午時分,烏雲壓頂。昏暗的天空黑雲滾滾,電閃雷鳴,太陽西斜,迷迷蒙蒙的天邊抹上一片血紅。最後的霞光照在遠方的山巔陡峭的崖壁上,騎士們的長矛也被染得火紅火紅。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吉西利爾山最北端,但見三座鋸齒狀的峰巒正與落日遙相對峙。在即將消逝的落日工資餘暉中,前哨衛兵看見一個黑點,一個人飛快的向他們而來,他們停下來等待。
來人是一個精靈,他穿著精靈們特有的深綠色的衣服,修長而均稱的身軀,耳朵也是修長的,他身高和道格爾差不多,有著一頭長長的黑發,黑發被綁在了頭後,在他左邊腰上佩著一把很細的穿甲劍,同樣在左邊的大腿上還綁著一把左手短劍。在右邊則是掛了一個箭筒,身後則是背著一張覆合弓。他一直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才停下了腳步:“請問這是回阿凱拉的隊伍嗎?”
“您好,偉大的森林之子,這正是回阿凱拉領地的隊伍。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您風塵仆仆的腳步停在了我們隊伍的前面?”道格爾盡量以他所知道的禮貌來對待眼前這名精靈。雖然眼前這個精靈看起來才二三十歲,可是精靈的成長是緩慢的,而他們的青春是無限長的。以他現在的模樣,至少也活了幾百年了。所以道格爾對他用了敬稱。
“我是塞德裏克?奧斯吉利亞斯,是霍克家族的老朋友,聽說他們家族出了事,需要幫助,所以我從森林裏走了出來。我想這兩天應該可以在吉西利爾遇見你們了,就一直從特爾康丁趕過來了。”
“特爾康丁?”湯斯婁爾一聲輕輕的驚呼,要知道那裏距離吉西利爾就算是騎馬也有差不多十天的路程啊,可是看眼前這個精靈,他根本不像是趕過十多天路程的人。那精靈聽到了湯絲婁爾的驚呼點頭對她輕笑了一下:“我們精靈可以與大自然融為一體,所以在自然中穿行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道格爾對塞德裏克鄭重的行了一禮:“如果此行能得到奧斯吉利亞斯先生的幫助,相信我們的前方一定會充滿光明!我做為阿凱拉領地的臨時領主,熱切的歡迎您的加入!”
塞德裏克又笑了一下:“還是叫我塞德裏克吧!我似乎不習慣別人叫我的姓,太長了!呵……”見到塞德裏克如此隨和,大家的心也放松了下來,明天的旅途應該會因為多了一個幫手而變得更好吧?
急行軍了數十日,道格爾他們已經來到了阿凱拉領地的邊緣地區了。眼前的景色已變,過去那裏一片翠綠,坡地上芳草如茵,群樹似冠,偎依在群山之抱,如今已是滿目蒼夷,高高的樹木光禿禿的,正以奇怪的姿勢靜靜地悄然而立,無力的聳拉著蒼老的頭顱,一株株,一排排,焦枯的樹枝交錯著,虬曲的樹根也隱沒在了因高溫燒灼而變得發黑的土地裏,樹下昏暗朦朧,巖脈和這座幾乎被焚盡的樹林間還有著一條勉強可以稱之為路的小徑。
看著這條小徑,道格爾與湯絲婁爾心中一陣痛苦,這條路的盡頭就可以看到阿凱拉領地的中心地區,也可以遠遠的看到霍克城堡,可是現在他們兩誰也不敢下令繼續前進,不是害怕有魔兵,而是害怕看到昔日熟悉美麗的阿凱拉會變成什麽樣。沈默了好久,直到隊伍裏開始出現焦躁不安的情緒時,道格爾才知道不能再發呆下去了,抽出長劍,直指天空:“前進!為了阿凱拉!”
“前進!為了阿凱拉!”眾人齊吼了起來,長劍敲擊著盾牌,聲音驚飛了在林中棲息的小鳥,它們尖叫著沖向了天空,塞德裏克見到這種情況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他卻什麽也沒說。
來到阿凱拉城前,城門已被大火毀壞了,昔日構成城門的巨石倒在了地上,大大小小無數碎石散得到處都是,有的還堆成了小山似的。市中心巨型的拱門還在,但頂部已壞了,成了沒頂的大窟窿。下水道暴露在外,峭壁似的城墻兩邊出現好多罅縫和裂口。而霍克城堡已夷為廢墟。平日在市區的中心廣場就可以看到它雄偉高大的身軀,而此刻已經走近了霍克城堡的大門了,大家所見的也只有一片碎石,一切的一切都……毀滅得太幹凈了。道格爾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痛苦,在眾人面前跪在了廢墟之上:“夫人……我回來了!對不起……”
塞德裏克沒有理會情緒低落的眾人,而是徑直走進了廢墟裏。只見他一會走走,一會停停,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站定在曾是城堡後花園的地方仔細的看了起來,過了半天才見他站起身來,抿著嘴回到了道格爾身邊:“起來!”
道格爾沒有聽塞德裏克的話,仍是跪在地上,雙手撐地,淚水早已爬滿了他的臉:“夫人……”塞德裏克忽然走上前一把揪起了道格爾:“依蓮已經死了,你再哭有什麽用?與其有時間在這裏悲哀還不如振作起來好好重建阿凱拉!別忘了她是為什麽才不離開阿凱拉的!”
“塞德裏克!”湯絲婁爾驚呼起來,這一路走來,塞德裏克一直是非常友善,從來沒有過像今天這樣發脾氣的時候,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可是為什麽呢?他到底與霍克家有什麽關系?夫人的死竟讓一位生存了幾百年的精靈發這麽大的火。道格爾似乎被塞德裏克這揪著的大吼給吼醒了過來,他羞愧的低下了頭:“對不起!我失禮了!”說完他轉身對身後的部隊說道:“大家今天晚上在市中心廣場紮營休息,從明天開始,我們要努力重建阿凱拉!”此時的他,再沒有剛才的低落的情緒:“我要重建阿凱拉,還夫人一個安寧與和平!”
深夜,當伊爾路絲也躲到雲層裏去的時候,塞德裏克出現在了道格爾的帳營裏。與他同來的還有湯絲婁爾。不過很顯然,道格爾對於塞德裏克深夜來訪並沒有感覺到多大的意外:“你終於來了嗎?”
“你知道我要來?”
“我知道你要來,所以我一直在等待。你今天在霍克城堡裏一定發現了什麽吧?所以那時才會那麽激動。是與夫人有關嗎?”說到這裏時,道格爾的眼睛閃爍出與平時不同的光芒:“你知道夫人的下落?她還活著?”
塞德裏克眼睛瞟了一眼身邊的湯絲婁爾,雖然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苦澀的感覺,不過她仍然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塞德裏克:“如果有夫人的消息,請您一定要告訴我們。因為……夫人對我們來說是很重要的!”湯絲婁爾不知道自己這番話裏的真實性有多少,夫人對於道格爾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可是對於自己呢?真的那麽重要吧?自己與她也只是普通朋友,或許因為道格爾的關系,夫人特意的好好的照顧自己,可是對於自己來說,還是希望自己是道格爾心中的唯一吧?如果夫人還活著,道格爾最後會選擇誰呢?自己還是夫人?湯絲婁爾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安感。
塞德裏克仿佛看穿了湯絲婁爾的想法,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用多想了,依蓮已經死了!她沒辦法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道格爾聽到這句話臉色剎時變得蒼白:“夫人!”湯絲婁爾急忙走過去輕輕的握住他的手:“肖!”
“不過索特小姐你的預言也並沒有錯。夫人她仍然存在在這個世界。”塞德裏克停了停,才繼續說道:“我猜得沒錯的話,她的靈魂與毀滅之星融為一體了,所以她所喪失的只是身體,而不是全部。”
道格爾突然覺得喉嚨很幹澀:“你是說夫人存在在毀滅之星裏了?如果我們找到毀滅之星就可以找到夫人,但是只是她的靈魂,而她的身體已經消失了?”
“是!”塞德裏克太快的回答讓人幾乎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肯定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過了半天,道格爾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那我們要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要怎麽樣才能找到夫人!幫她恢覆原樣!”道格爾幾近咆哮的吼出了他的想法:“你不是說要幫助她嗎?告訴我,要怎麽樣才能幫得了她!”塞德裏克怔了怔,然後才笑了:“這個,你就要問湯絲婁爾了!我想她比我清楚毀滅之星現在所在的位置。”
看到道格爾的目光轉向了自己,湯絲婁爾心裏一陣發慌:“我是知道毀滅之星在哪,可是我不能讓你去,那個地方不是人類能去的,如果去了那裏,別說人,就連是魔族也無法生存下來的。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那麽說毀滅之星在魔界?”道格爾一語指出了湯絲婁爾慌亂的話語中所傳達的信息:“湯絲婁爾,你應該知道我不會放著夫人不管的,不論前方有多少困難,我一定會去救夫人的,因為,這是身為保護霍克家族騎士的神聖使命!”
“可是……”
“沒有可是!”道格爾的語氣不容置疑,湯絲婁爾委屈的咬著嘴唇不肯說話,塞德裏克卻突然說道:“告訴我那個地方在哪裏吧!我去把依蓮救回來!”
道格爾眉頭一揚:“你?為什麽?”塞德裏克輕輕一笑:“因為我是毀滅之星的真正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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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懷中的湯絲婁爾在輕輕的發抖,道格爾放開了她:“怎麽了?你在發抖,你在害怕嗎?”誰知湯絲婁爾卻緊緊的抱住了道格爾:“我在害怕!我今天下午做了惡夢,我夢見了鮮血,夢見了惡魔,我害怕,害怕會失去你。”
道格爾看著懷中瑟瑟發抖的湯絲婁爾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激動:“湯絲婁爾,不要怕!放心吧,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因為現在我的生命不僅僅是屬於我自己,還屬於你,還屬於阿凱拉領地!還有……”說到這裏,道格爾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知道如果在湯絲婁爾面前再提夫人的話,是很失禮的事情,更何況湯絲婁爾了為自己才不顧一切的追了過來啊:“你到底看到了些什麽?是什麽令你這樣害怕?告訴我吧!”除了緊緊的抱住湯絲婁爾,道格爾幾乎不知道自己要怎麽辦才好,這時他才發現,不管自己在別的地方有多少才華和能力,在面對湯絲婁爾時,自己笨拙得竟然像個小孩子一樣。如果自己能夠代替她的痛苦與害怕,那麽自己寧可付出一切代價。
過了好一會兒,湯絲婁爾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我沒事了!只要親眼看到你平安,我就沒事了!或許一切都會改變的!或許那只是個惡夢,是的,那一定只是個惡夢!”說完她對著道格爾甜甜的笑了,但臉上還帶著晶瑩的淚花。道格爾看著湯絲婁爾這副模樣心中有著說不出的痛:“對不起,湯絲婁爾。我讓你擔心了!”
“沒關系的,只要在你身邊,我什麽都不在乎!”湯斯婁爾心中突然閃過一種想法:“如果只有我在你的身邊,沒有夫人的存在,你的心中是不是就只有我一個人了呢?如果沒有夫人的話……”突然之間,湯斯婁爾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自己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太可怕了!自己何時對夫人的感情竟然到了這種地步了?想到這,她用力的搖了搖頭,努力的想把這種想法從腦子裏趕走,可是這種想法竟像毒蛇一樣附在了她的腦海裏,令她自己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呵呵呵……真是令人感動的一對情侶啊!”空氣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道格爾馬上把湯絲婁爾拉到了身後,並拔出了長劍:“是誰?”
空氣中慢慢的出現了一個人影,淡淡的,只看得到他長長的黑發在半空中飄舞:“不用知道我是誰,我只是想玩一個游戲而已。一個很好玩的游戲而已,而你們,正是我游戲的主角之一。”
“魔族?!!”道格爾怒氣沖沖的提劍要砍時,湯絲婁爾一把拉住了他:“肖,別沖動!他沒有惡意,而且……”湯絲婁爾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她怕她一旦說出來,預言就會變成現實。
“而且什麽?光明聖女小姐!”空氣中那個模糊的影子發出了淺笑:“為什麽不把你心中的預言說出來呢?你真的認為不說破它,就什麽事也不會發生嗎?呵呵呵呵……幼稚啊!你還真幼稚得可笑!”道格爾受不了影子那輕蔑的笑聲,一把掙開了湯絲婁爾的手沖了上去。
聽到半空中那影子的笑聲,道格爾覺得不對勁,當他的劍砍中影子時,他發現劍完全沒有砍中實體的感覺:“糟了!”果真背後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幸虧他發現不對時已經做好了防禦的打算,所以才沒有被傷得更重。
不顧背上的傷,道格爾雙手持劍以慎重的瞄準中段姿勢,將長劍豎直在腰際的前方:“不管你是誰,我一定要你為侮辱湯絲婁爾而付出代價!”
“呵呵……代價?你要我付出什麽代價啊?你怎麽要我付出代價啊?”影子仍在半空中笑著。可是道格爾卻並沒有放松警惕:“或許我不是你的對手,但就算是我死,也一定會要你為你剛才的行為付出代價!”湯絲婁爾突然沖到了道格爾的前面擋在了他和影子的前面:“不要!不要傷害他!我知道你的存在,也知道你並沒有惡意,那麽請不要傷害他!”
“湯絲婁爾,危險!讓開!”道格爾大喊著要湯絲婁爾讓開,可是她只是搖頭:“不行,我不能讓開,我的夢,我的夢就是在這裏,就是眼前這位魔族,他傷害了你,令你痛苦,令你受傷,甚至暈倒在地。我不要,我不要你變成那樣!”道格爾的眼神變得更加的銳利:“那麽你希望我呆在你的身後讓你來保護我嗎?別忘了我除了是守護霍克家族的騎士外,更是教宗所授予的聖騎士,我怎麽會讓別人在我眼前侮辱光明聖女卻視而不見?”
“我……”
“讓開!”道格爾大聲的對湯絲婁爾吼道,湯絲婁爾稍稍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讓開了。道格爾低吼一聲:“呵啊!”對半空中的影子再次發動了進攻,與上次不同,這次影子的手中出現了一把黝黑的長劍,影子架劍格擋住了道格爾的劍,道格爾的劍輕觸到那把黑色長劍的劍鋒之後,立即做出一個直刺的動作,影子往後飄去,並且撩開了道格爾的劍:“你的水平就只有這一點嗎?還真不夠看啊!”
道格爾抿緊了嘴唇,沒有說話,猛的他一面踏出左腳,一面垂直下擊之後,把右腳往左腳的左方向送去,整個轉了起來,水平後轉做出一個橫劈的動作,往右邊轉著的影子被突然間從旁邊飛來的劍刃給鎮住了,劍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道格爾冷冷的說道:“與右手持劍者對打的時候往右邊方向轉迪是劍士的常識,但是這種常識死守不變的話,會要自己的命的!”
“呵呵……看來我小看了你!”影子並沒有在乎脖子上的長劍,而是繼續淺笑著:“那麽,我有必要讓游戲變得更精彩才行啊!”說完他轉頭對著湯絲婁爾說道:“你所感應到的霍克夫人現在是什麽樣的狀態?”
湯絲婁爾眼中出現了一絲迷茫:“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神的指示是她已經死去了,但是她又仍然存在著。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可是我是真的感覺到夫人的存在了。”
“呵呵……道理很簡單!回阿凱拉吧!在那裏你們可以找到答案!當然,前提條件是如果你們想找答案的話!”看到湯絲婁爾眼中閃爍不定,影子繼續說道:“至於魔兵,你們不用擔心,他們已經全部撤回魔界了!你們現在回去的話會很安全很安全!”
“我看你還是先考慮一下自己的安全問題吧!”背上的傷火灼一般的痛,大量的失血讓道格爾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可是他持劍的手卻仍然絲毫不見顫抖,直指著眼前的敵人!那個影子看了道格爾一眼,眼裏有些許的欽佩:“你還不明白嗎?你是傷害不了我的!放心吧,我今天也玩夠了,我會在你們前進的路上等你們的!呵呵呵呵……再見了!”說完影子開始慢慢變淡,道格爾見狀大吼一聲:“別跑!”揮劍砍去時,影子已經完全消失在空氣中了:“見鬼!”道格爾低聲的詛咒著:“你把話說完再走!夫人到底怎麽了?”
空氣中已沒了那人的身影,可是他的聲音卻在半空中回蕩:“呵呵呵呵……我說過了,回阿凱拉吧,一切都會明白的!呵呵……”說完空中再沒有任何聲音。
“該死!”道格爾對著空氣憤怒的揮著劍:“告訴我夫人怎麽樣了!”湯絲婁爾看到道格爾的樣子心裏有說不出的難受:“肖!肖!你冷靜點!不要這樣!你受了傷了啊!”
道格爾徒勞的對空中猛揮了幾次劍後,終於無力的跪倒在地:“他知道夫人的消息啊!為什麽?為什麽不告訴我啊?夫人,夫人她現在到底怎麽樣了啊?她從來沒有一個人呆著過,現在她卻生死不明,要我怎麽冷靜啊!”淚水什麽時候爬滿了他的臉他都不知道,想到夫人有可能落在了魔族手裏,他就覺得全身像是被刀割一般的痛:“夫人!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啊!是我的錯啊!神啊,萬能的神啊,如果您真的有存在的話,請保佑夫人吧!”
湯絲婁爾心疼的跪在道格爾的身邊輕輕的抱著他:“肖,別這樣!從明天開始,我們就急行軍,用最快的速度趕回阿凱拉去!那人不是說了嗎?只要我們回到阿凱拉領地就一切都可以明白了。夫人的下落也會知道了,不是嗎?你現在冷靜下來,把傷治好,如果因為受傷而影響了明天的行程的話,只會讓夫人等得更久啊!”
聽了湯絲婁爾的這番話,道格爾才漸漸冷靜了下來,招來了軍隊裏的祭師幫自己療傷。
魔界,馬特正對著水晶球發脾氣:“該死的,怎麽回事?為什麽什麽都看不到?是誰設下的結界?”不管他怎麽發脾氣,水晶球裏始終沒有顯示任何的東西。馬特生氣的對著毀滅之星問道:“你們人類裏有人有這種能力嗎?竟然可以做出結界讓幻之眼都無法看到?”
“……據我所知是沒有的。如果湯絲婁爾有那種能力的話,你應該在之前就無法窺視她的動向。”霍克夫人的聲音冷冷的從毀滅之星內傳來。顯然她已經厭倦整天陪著馬特看水晶球了,可是她又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看,因為水晶球裏可以看到她最關心的道格爾。
馬特皺了皺眉頭:“奇怪,有誰會知道我在用幻之眼看他們,並且做出結界呢?”就他自己所知的這個世界裏,就是魔族的人,能做出讓幻之眼無法看透的結界的人也並不多,除了少數幾個高階魔族以外,也沒有人能做到了。突然,馬特想到了魔狼的報告:“我們發現了赫德林親王,他去了人界!”難道是他?想到這,馬特不由得又皺了皺眉頭:“應該不會吧?這小子應該不知道我最近在幹什麽啊?他去人界應該只是一個湊巧吧?不過不管怎麽說,還是讓人去調查一下他到底到人界去幹什麽比較好。想到這,馬特輕輕的拍了拍手:“多爾姆!”
在房間一個陰暗的角落,一道淡淡的身影出現在空氣中,他跪下對馬特行了一禮:“陛下,聽憑您的吩咐!”
“替我去看看赫德林親王到人界去幹什麽去了。查到後馬上回來報告!”說完馬特一揮手,那道淡淡的身影低頭再行了一禮:“多爾姆一定不讓您失望!”然後那身影就如同剛才出現一般毫無蹤影的消失在空氣中。
多爾姆剛消失,馬特就聽到了霍克夫人的驚呼,回頭一看,水晶球裏已經有了影像,道格爾受了傷,而且好像還不輕,隨行的祭師正在幫他治療。而他身邊的湯絲婁爾則是一言不發的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麽,馬特感覺湯絲婁爾與以前有些不同了,到底是哪裏不同了,他也說不清楚:“看來,我對人類還是不夠了解啊!人類……或許真如你所說,不是我所了解的那麽簡單。這個賭局或許是我所玩過的最精彩的游戲了。”
夜悄悄地過去了,因為道格爾受到襲擊,所以營地的警戒加強了許多,但剩下的夜晚卻是平安無事。黎明時分,號角聲起,一小時後他們又踏上了征途。道格爾雖然受了傷,但因為為祭師們的治療,再加上他心裏牽掛著霍克夫人,不顧自己的身體強行跟隨隊伍出發了。
仍然是萬裏無雲,但氣很是沈悶,這是一年中最悶熱的季節,初升的太陽朦朦朧朧,太陽後面,慢慢地升起一片烏雲,像是一場暴風雨即將從東方襲來。眾人的心中比昨天還要擔心,雖然隊伍中有了光明聖女,可是在她到隊伍的第一個晚上,道格爾騎士就被偷襲受重傷,今後還要面對什麽樣的困難呢?到了第二天下午,空氣更加沈悶了,下午時分,烏雲壓頂。昏暗的天空黑雲滾滾,電閃雷鳴,太陽西斜,迷迷蒙蒙的天邊抹上一片血紅。最後的霞光照在遠方的山巔陡峭的崖壁上,騎士們的長矛也被染得火紅火紅。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吉西利爾山最北端,但見三座鋸齒狀的峰巒正與落日遙相對峙。在即將消逝的落日工資餘暉中,前哨衛兵看見一個黑點,一個人飛快的向他們而來,他們停下來等待。
來人是一個精靈,他穿著精靈們特有的深綠色的衣服,修長而均稱的身軀,耳朵也是修長的,他身高和道格爾差不多,有著一頭長長的黑發,黑發被綁在了頭後,在他左邊腰上佩著一把很細的穿甲劍,同樣在左邊的大腿上還綁著一把左手短劍。在右邊則是掛了一個箭筒,身後則是背著一張覆合弓。他一直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才停下了腳步:“請問這是回阿凱拉的隊伍嗎?”
“您好,偉大的森林之子,這正是回阿凱拉領地的隊伍。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您風塵仆仆的腳步停在了我們隊伍的前面?”道格爾盡量以他所知道的禮貌來對待眼前這名精靈。雖然眼前這個精靈看起來才二三十歲,可是精靈的成長是緩慢的,而他們的青春是無限長的。以他現在的模樣,至少也活了幾百年了。所以道格爾對他用了敬稱。
“我是塞德裏克?奧斯吉利亞斯,是霍克家族的老朋友,聽說他們家族出了事,需要幫助,所以我從森林裏走了出來。我想這兩天應該可以在吉西利爾遇見你們了,就一直從特爾康丁趕過來了。”
“特爾康丁?”湯斯婁爾一聲輕輕的驚呼,要知道那裏距離吉西利爾就算是騎馬也有差不多十天的路程啊,可是看眼前這個精靈,他根本不像是趕過十多天路程的人。那精靈聽到了湯絲婁爾的驚呼點頭對她輕笑了一下:“我們精靈可以與大自然融為一體,所以在自然中穿行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道格爾對塞德裏克鄭重的行了一禮:“如果此行能得到奧斯吉利亞斯先生的幫助,相信我們的前方一定會充滿光明!我做為阿凱拉領地的臨時領主,熱切的歡迎您的加入!”
塞德裏克又笑了一下:“還是叫我塞德裏克吧!我似乎不習慣別人叫我的姓,太長了!呵……”見到塞德裏克如此隨和,大家的心也放松了下來,明天的旅途應該會因為多了一個幫手而變得更好吧?
急行軍了數十日,道格爾他們已經來到了阿凱拉領地的邊緣地區了。眼前的景色已變,過去那裏一片翠綠,坡地上芳草如茵,群樹似冠,偎依在群山之抱,如今已是滿目蒼夷,高高的樹木光禿禿的,正以奇怪的姿勢靜靜地悄然而立,無力的聳拉著蒼老的頭顱,一株株,一排排,焦枯的樹枝交錯著,虬曲的樹根也隱沒在了因高溫燒灼而變得發黑的土地裏,樹下昏暗朦朧,巖脈和這座幾乎被焚盡的樹林間還有著一條勉強可以稱之為路的小徑。
看著這條小徑,道格爾與湯絲婁爾心中一陣痛苦,這條路的盡頭就可以看到阿凱拉領地的中心地區,也可以遠遠的看到霍克城堡,可是現在他們兩誰也不敢下令繼續前進,不是害怕有魔兵,而是害怕看到昔日熟悉美麗的阿凱拉會變成什麽樣。沈默了好久,直到隊伍裏開始出現焦躁不安的情緒時,道格爾才知道不能再發呆下去了,抽出長劍,直指天空:“前進!為了阿凱拉!”
“前進!為了阿凱拉!”眾人齊吼了起來,長劍敲擊著盾牌,聲音驚飛了在林中棲息的小鳥,它們尖叫著沖向了天空,塞德裏克見到這種情況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他卻什麽也沒說。
來到阿凱拉城前,城門已被大火毀壞了,昔日構成城門的巨石倒在了地上,大大小小無數碎石散得到處都是,有的還堆成了小山似的。市中心巨型的拱門還在,但頂部已壞了,成了沒頂的大窟窿。下水道暴露在外,峭壁似的城墻兩邊出現好多罅縫和裂口。而霍克城堡已夷為廢墟。平日在市區的中心廣場就可以看到它雄偉高大的身軀,而此刻已經走近了霍克城堡的大門了,大家所見的也只有一片碎石,一切的一切都……毀滅得太幹凈了。道格爾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痛苦,在眾人面前跪在了廢墟之上:“夫人……我回來了!對不起……”
塞德裏克沒有理會情緒低落的眾人,而是徑直走進了廢墟裏。只見他一會走走,一會停停,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站定在曾是城堡後花園的地方仔細的看了起來,過了半天才見他站起身來,抿著嘴回到了道格爾身邊:“起來!”
道格爾沒有聽塞德裏克的話,仍是跪在地上,雙手撐地,淚水早已爬滿了他的臉:“夫人……”塞德裏克忽然走上前一把揪起了道格爾:“依蓮已經死了,你再哭有什麽用?與其有時間在這裏悲哀還不如振作起來好好重建阿凱拉!別忘了她是為什麽才不離開阿凱拉的!”
“塞德裏克!”湯絲婁爾驚呼起來,這一路走來,塞德裏克一直是非常友善,從來沒有過像今天這樣發脾氣的時候,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可是為什麽呢?他到底與霍克家有什麽關系?夫人的死竟讓一位生存了幾百年的精靈發這麽大的火。道格爾似乎被塞德裏克這揪著的大吼給吼醒了過來,他羞愧的低下了頭:“對不起!我失禮了!”說完他轉身對身後的部隊說道:“大家今天晚上在市中心廣場紮營休息,從明天開始,我們要努力重建阿凱拉!”此時的他,再沒有剛才的低落的情緒:“我要重建阿凱拉,還夫人一個安寧與和平!”
深夜,當伊爾路絲也躲到雲層裏去的時候,塞德裏克出現在了道格爾的帳營裏。與他同來的還有湯絲婁爾。不過很顯然,道格爾對於塞德裏克深夜來訪並沒有感覺到多大的意外:“你終於來了嗎?”
“你知道我要來?”
“我知道你要來,所以我一直在等待。你今天在霍克城堡裏一定發現了什麽吧?所以那時才會那麽激動。是與夫人有關嗎?”說到這裏時,道格爾的眼睛閃爍出與平時不同的光芒:“你知道夫人的下落?她還活著?”
塞德裏克眼睛瞟了一眼身邊的湯絲婁爾,雖然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苦澀的感覺,不過她仍然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塞德裏克:“如果有夫人的消息,請您一定要告訴我們。因為……夫人對我們來說是很重要的!”湯絲婁爾不知道自己這番話裏的真實性有多少,夫人對於道格爾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可是對於自己呢?真的那麽重要吧?自己與她也只是普通朋友,或許因為道格爾的關系,夫人特意的好好的照顧自己,可是對於自己來說,還是希望自己是道格爾心中的唯一吧?如果夫人還活著,道格爾最後會選擇誰呢?自己還是夫人?湯絲婁爾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安感。
塞德裏克仿佛看穿了湯絲婁爾的想法,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用多想了,依蓮已經死了!她沒辦法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道格爾聽到這句話臉色剎時變得蒼白:“夫人!”湯絲婁爾急忙走過去輕輕的握住他的手:“肖!”
“不過索特小姐你的預言也並沒有錯。夫人她仍然存在在這個世界。”塞德裏克停了停,才繼續說道:“我猜得沒錯的話,她的靈魂與毀滅之星融為一體了,所以她所喪失的只是身體,而不是全部。”
道格爾突然覺得喉嚨很幹澀:“你是說夫人存在在毀滅之星裏了?如果我們找到毀滅之星就可以找到夫人,但是只是她的靈魂,而她的身體已經消失了?”
“是!”塞德裏克太快的回答讓人幾乎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肯定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過了半天,道格爾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那我們要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要怎麽樣才能找到夫人!幫她恢覆原樣!”道格爾幾近咆哮的吼出了他的想法:“你不是說要幫助她嗎?告訴我,要怎麽樣才能幫得了她!”塞德裏克怔了怔,然後才笑了:“這個,你就要問湯絲婁爾了!我想她比我清楚毀滅之星現在所在的位置。”
看到道格爾的目光轉向了自己,湯絲婁爾心裏一陣發慌:“我是知道毀滅之星在哪,可是我不能讓你去,那個地方不是人類能去的,如果去了那裏,別說人,就連是魔族也無法生存下來的。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那麽說毀滅之星在魔界?”道格爾一語指出了湯絲婁爾慌亂的話語中所傳達的信息:“湯絲婁爾,你應該知道我不會放著夫人不管的,不論前方有多少困難,我一定會去救夫人的,因為,這是身為保護霍克家族騎士的神聖使命!”
“可是……”
“沒有可是!”道格爾的語氣不容置疑,湯絲婁爾委屈的咬著嘴唇不肯說話,塞德裏克卻突然說道:“告訴我那個地方在哪裏吧!我去把依蓮救回來!”
道格爾眉頭一揚:“你?為什麽?”塞德裏克輕輕一笑:“因為我是毀滅之星的真正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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