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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似醉非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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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指尖迅疾往前一送, 一戳即離。

觸感不錯。

好像很好玩的樣子誒!

曹初按捺住想繼續再戳一下的沖動, 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郭嘉的反應。

只見倚在樹邊的男子果然有了動靜,微微睜開了眸子,神色迷離。

曹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郭嘉看她。

曹初整個人往右邊挪了挪。

郭嘉的目光隨之一晃。

“你這是醒著,還是沒醒著?”曹初望了一眼滿地的酒壇子,嚴重懷疑後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郭嘉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約摸半柱香的時間都保持著同一個動作,隨即繼續闔眼。

曹初樂了。

他這樣子肯定是醉了啊!

她望著那塊凸起的喉結,繼續伸手一戳。

郭嘉依舊閉著眼,毫無反應。

曹初頓時賊心大起,悄悄搓手,接著伸出三根手指, 急速往他的喉結上精準一捏——

誰知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得手之時,忽而察覺到她的動作被人擋住了。

這還不算,恍惚間她望見眼前的人影一晃, 郭嘉的右手握住她的肩, 整個人似是受了刺激一般倒在了她身上。

灼熱的氣息撲在耳畔,似乎下一秒就要觸碰到瑩潤的耳垂。

敞開的衣襟搖搖欲墜,只消輕輕一撥……

曹初一時之間居然沒能反應過來。

這樣的情形不過只維持了片刻,很快,遠處出現了一個人影。

郭嘉即使是醉了也能察覺到有人靠近, 立即擡袖把人一藏, 自己也靠在了樹後。

曹初不明所以, 想要轉頭看情況,卻被郭嘉按住了。

感受著發頂傳遞來的溫熱,她默默無言。

所以郭奉孝這會兒到底是清醒的還是不清醒的?

若說不清醒罷,剛才的動作完全看不出醉的樣子,若說清醒那就更沒有說服力了,試問哪個清醒的人會是這般行事?

樹前。

陳群優哉游哉地晃到樹邊,目光一凝,死死地盯著地上的酒壇子。

曹初躲在樹後面,專註地盯著他的動作。

陳群不知從哪處掏出了一支筆,又從袖中扒拉出一卷竹簡,開始坐下認真記東西。

曹初剛松了口氣,沒想到方才拉著她躲到樹後面的郭嘉有了動作。

他望了一眼樹上搖搖欲墜的秋葉,又瞄了一眼樹底下坐著準備跟主公打小報告的陳群。

曹初的心裏頓時升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郭嘉的目光盯著上面斷了半截的樹枝不動了。

曹初小聲問道:“砍下來?”

郭嘉點頭,仍是一副看似清醒的模樣。

陳群似有所覺,突然回頭。

曹初連忙拉著某個醉得站都站不穩的家夥躲起來。

陳群疑惑,又把腦袋轉了回去。

而就在此時,一陣風吹過,樹上的葉子紛紛落下。

陳群甩了甩腦袋,試圖把掉在頭頂的葉子甩下去。

瞅準機會的曹初驟然拔劍,狠狠地往斷了一半的樹枝上一劈!

樹上的秋葉本就是洋洋灑灑地落下,這下更猛,整段樹枝直接掉在了陳群的身後。

霎時間,葉子埋了陳群滿身,似是整個人都埋進去瞧不見了。

須臾,一只手把腦袋頂上的葉子費力扒開,落滿樹葉的堆堆中探出了一個懵逼的腦袋。

陳群“呸呸”兩聲把口中的葉子吐出來,疑惑地仰頭一瞧。

只見一道清晰的斷裂痕跡橫在樹幹上,一半是自然斷裂,一半明顯是人為劈開的。

郭嘉看見他的樣子直接笑出聲來了,一旁的曹初甚至來不及把他的唇給捂住。

陳群:“……”

好哇,又是他!

他怒氣沖沖地往樹後一轉,卻沒想到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怎麽是女公子?

曹初這會兒正倚著樹後的一塊巨石,手裏像模像樣地拿了個酒樽,笑著跟陳群打招呼:“陳曹掾,好巧啊,可有事?”

陳群是司空西曹掾屬,叫他的官職也沒什麽問題。

陳群這會兒簡直摸不著頭腦:“我方才好似聽到了郭奉孝的聲音。”

他說話時還瞄了一眼方才滿地酒壇子、如今卻被樹葉掩蓋的地方。

女公子不會這麽能喝吧?

曹初佯裝茫然:“啊?郭奉孝?哪兒呢?”

陳群鎖緊了眉頭,瞄了一眼她始終放在巨石後面的另一只手:“女公子未曾聽見?”

曹初搖頭:“沒啊,我在這兒好久了就看見陳曹掾一個人,應該是聽錯了吧。”

陳群雖然不是太願意接受自己年紀不大耳朵就出了問題的事實,但也找不到其他的證據來證明郭嘉在這裏,只能把剛才記下的罪狀劃掉。

他點頭道:“是群冒昧了,還望女公子見諒。”

曹初察覺到石頭後面的動靜,又把手往裏面摁了摁,笑道:“陳曹掾盡職盡責,我怎會介意呢。”

於是陳群就懷揣著一肚子的問號離開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曹初長舒了一口氣,終於松開了手。

還好她反應快!

她望著快要昏睡過去的郭嘉,下意識地戳了戳他的臉。

誰知這一戳可不得了。

郭嘉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似的,一把抓住她還未離開的手,睜開了眼。

曹初還當他醉著,把手抽出來哄道:“以後不要隨便笑了。”

郭嘉輕笑:“好。”

曹初頓時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故技重施,攤開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郭嘉很配合地作出了與先前無二的反應。

曹初這才放下了心,繼續之前沒得手就被打斷的捏喉結行動。

這東西戳起來簡直上癮!而且有時候還會上下滑動呢!

瞧著她越戳越開心的樣子,郭嘉似笑非笑:“好玩嗎?”

曹初毫無所覺,連連點頭:“好玩!”

比耍劍好玩多了。

姑且不論王越知道她的真實想法之後會氣成什麽樣,反正曹初現在可是十足的開心。

郭嘉佯裝感嘆:“此處可從未有人敢碰。”

曹初的動作頓住,整個人登時一僵。

思慮片刻,曹初視死如歸地一仰脖子:“我這也沒人敢碰,我們可以扯平。”

一個姑娘哪裏來的喉結喲,這時候的曹初純粹就是在耍無賴了。

郭嘉也不惱怒,依葫蘆畫瓢,擡手戳了一下她的頸窩。

指尖輕輕一點,帶著微的酥癢。

曹軍大營這邊的氣氛還算不錯的時候,前方的戰報也傳了過來。

曹操親自率軍,殺敵八萬。

戰場廝殺並不是看誰數量多誰就贏的,而是要看一種“勢。”

袁軍糧草被燒,人心惶惶。袁軍大將張郃、高覽二人投降曹操,軍心大亂。攻打這樣毫無士氣的軍隊自然要比先前嚴陣以待的袁軍輕松不少。

袁紹匆忙之下只帶了八百騎出逃,輜重軍備、孤本典籍甚至信件之類的物什自然沒能帶走,全讓曹軍給搜了個正著。

按理來說這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但是曹營中卻有很多人陷入了恐慌。

袁紹未能帶走的那些書信裏有那些人通敵的證據。

在這一戰袁紹確實占了極大優勢的情況之下,有人生出異心也是正常。

可雖說良禽擇木而棲,在此戰還未能分出勝負之時就急著給自己找下家,自是受人唾棄。

那些書信都沒拆開,原封不動地送到了曹操的面前。

但曹操卻並沒有伸手打開,而是把它們當著眾人的面燒成了灰燼。

“主公……”士卒猶豫。

曹操似乎渾不在意:“袁紹勢強時,孤尚且不能自保,何況他們?”

他的決定相當聰明。

袁紹此戰敗北,元氣大傷,那些通敵之人想來也是慣會見風使舵的,自然不會再背叛。

若是曹操追究這些通敵書信固然能揪出一些小人,可這樣卻會弄得剛穩定了不久的曹營人心惶惶,得不償失。

曹操是個實在人,作為主公,他也能夠做到容忍這些看似不可原諒的事情。

……

袁紹那邊的軍糧出現了斷層,曹操這邊也不是那麽好受。

畢竟曹操的軍糧也要見底了,如今頂多能撐半月。

在殲滅袁軍八萬人之後,曹軍終於放棄追擊,班師回了許都。

荀彧確實把許都守得很好,什麽幺蛾子也沒鬧出來。

曹操方才嘉獎完將士、正準備回司空府寫上表朝廷的奏疏呢,有人進來通報了。

“稟司空,麋竺求見。”

麋竺是劉備的人。麋家巨富,麋竺自興平年間就一直追隨著劉備。

在劉備投曹之後,麋竺為了跟隨劉備拒絕了曹操授予的官職,甚至還把自己的妹妹嫁給劉備當夫人。

可謂是劉備心腹中的心腹了。

對於此次麋竺的主動求見,曹操頗有興味地挑了挑眉,問一旁的郭嘉:“如何?”

“定是為其主而來。”郭嘉搖扇子。

麋竺這會兒在許都也是屬於沒事幹的閑人,既不肯受官職也不肯離開劉備回鄉經商,乍然求見曹司空的確是一件很突兀的事。

曹操來了興趣,對守衛吩咐道:“把人帶去正堂,孤去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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