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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ROUND 6.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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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前方三井老媽出沒,高能預警。另外,下章有個twist,請看文的同學做好心理準備。But,這真不是灑狗血~

最開始的時候,三井壽是被【接近籃球色】的這道菜吸引來的。剛駐足一下,便發現面前背對著他的少女有食指大動的傾向。一襲紫色的禮裙剪裁得當,勾勒出少女挺拔的身姿健康的曲線,裸/露出的小腿筆直勻稱。

先是沒辦法把視線從她雖然盤起但仍極具辨識度的茶色頭發上移開,所以轉而去看禮裙後背處露出的一大片瑩白肌膚……發現不太對勁的時候視線便移向了小腿,三井壽的心頭湧上不好的感覺。

當對面男人開口搭訕的時候,那不好的感覺更加強烈。

很幹脆地替她拒絕掉男人共舞的邀約,還適時補上了一句:“餵!別隨隨便便什麽人都理啊!”

身處自家地盤多少給了三井一些底氣,就這麽出言埋怨起來。真是的,如果是清田信長的話,好歹是他熟悉的、略微可以放心的人。面前那位,一看就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好嗎,一看就是跳著舞就能把便宜占盡,情勢好的話很快就會撲上來把她吃光光的類型。

搭訕男被攪了局,仰起頭憤憤地把脖子上的青筋爆給他看。而另一位不識好歹的,也在此刻憤憤轉身,說道:“和你有什麽關系?”

松下未嘉在剛聽到三井壽來救場時還是很高興的,覺得一直都裝作互不相識的兩人終於有個繃不住了,而且,繃不住的人,是他。但轉念一想她又有點氣悶,憑什麽他一直裝不認識,現在又出來扮英雄。於是她啜了幾口杯子裏的橙汁,作出一副優雅的轉身姿態,道:“和你有什麽關系……”

眼皮擡起來的那一剎那,她冷冰冰的話語噎在嗓子裏,然後,還沒來得及咽下的一口橙汁“噗”地噴了出來,正中三井壽的下巴及衣服領口處。

“哈哈哈哈哈哈你那是什麽奇怪的造型啊!哈哈哈哈哈哈!”松下未嘉笑得前仰後合。

造型奇怪的三井壽滿臉黑線地感受著下巴上橙汁清涼黏膩地下滑著,衣領上的那些也慢慢滲到脖子裏。

“肚子好痛!”松下捧腹仍然笑個不停。如果說西裝革履只是正經得讓她一時不適應,那麽發膠打得過度的大背頭簡直要把她的笑點戳壞了。

隔了一條餐桌的兩個男人此刻都默默無語,在心中揮動著擦汗抹黑線的手。

比起對面內心咆哮,以為泡了個女神結果是個女神經的男人,三井壽顯然更難耐一些,除了感慨松下的吃相喝相還是那麽難看以外,不得不註意到隨著花枝亂顫的她……一起顫動的前胸。

這件禮裙居然是這樣的設計……掛脖、露肩、胸前好死不死地開著縫……三井壽覺得身體裏的血都在往臉部湧,趕忙移開了視線。

從來沒有看過她盤起頭發的樣子……有兩縷從鬢邊自然地垂下,隱隱看到耳垂上與禮裙同色的紫色耳釘。白皙的脖子優雅地揚著,像只……鬥氣的天鵝。

覺得……好可愛……三井壽作勢掏出手帕擦被她噴到的果汁,結果擦出一條血痕來。

流、流鼻血了!?

這個念頭湧出,讓他有點慌張,一直用手帕包著口鼻。

松下未嘉很鎮定。鎮定的松下走近前,伸出食指輕輕擦過他的嘴角邊,然後擡頭問他:“番茄醬壽司好吃嗎?”

“……”

與三井壽的無語同時,松下有片刻的楞神,發現他嘴角番茄醬擦去後露出的一道疤痕。但只是一瞬。惦記著身後餐桌上的橘子烤野鴨,她迅速轉身拿起餐碟和刀叉。幾秒鐘後,她微笑著問還杵在另一端的搭訕男:“換音樂了,要跳舞嗎?”

搭訕男嫌棄地看了一眼被她席卷一空的餐盤,對面男人不善的目光直射過來,剛好令他有了拒絕的理由。

松下聳聳肩,繼續覓食。

……

“你幹嘛老跟著我!”

轉過了好幾個風味區後,松下終於忍無可忍地回頭。

“我……”三井壽期期艾艾,視線轉向花園那邊。“老媽讓我倆過去一下”這樣的話,還沒有開口,松下未嘉已經看到了噴水池那邊笑著向她招手的三井夫人。

她疑惑地看看三井,對方攤了攤手,表示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媽有何貴幹。於是松下微笑著走過去,三井緊跟在後。

然而,松下的微笑在看到三井夫人身後的松下雄一郎後,微微有些僵硬。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她禮貌地接受了三井夫人的法式擁抱。

彼此互相打量著。三井夫人是個大美人,眼角和唇角雖然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依然能夠讓人想象到她年輕時是怎樣的光彩照人。

“哎呀我的小未嘉長成大美人了!”三井夫人撫掌讚嘆道。

松下微微有點臉紅。

然後三井夫人怒其不爭般地望向自己的兒子道:“剛才就跟你說了吧,你那個頭是怎麽回事啊!快去洗掉!——哎呀小未嘉,你先跟我來吧。”變臉速度令人嘆為觀止。松下也不禁流出冷汗:真不愧是退隱了的、曾經名噪一時的舞臺劇女演員。

望著自己老媽笑容可掬地帶著松下去各處閑逛,三井暗想:我真的是你親生的嗎?

……

***

一刻鐘後,捯飭好頭發的三井坐在了自家富麗堂皇的會客廳裏。他旁邊是行止仍如表演舞臺劇般浮誇的老媽,此刻正哈哈笑著繼續誇讚他對面的松下的美貌。作為父親的松下雄一郎在旁邊替女兒照單全收。

對面的松下,已經披上了一件三井夫人找給她的外套,放下來的頭發溫柔婉順地拂在肩上,臉上一直掛著得體的笑。

還真是……挺美的……

三井轉開了目光。

“哎呀,看到小未嘉現在這個樣子,好像看到了年輕時的我一樣呢。”

你那是在誇自己吧。

三井腹誹中。

松下也覺得自己的面皮已經笑得有點僵了。

“說起來……”三井夫人捂嘴吃吃笑道,“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這些年倒沒什麽變化,一直那麽帥呢!”

三井下巴一墜。

“真不愧是我生的兒子啊哦呵呵呵呵……”

這下輪到松下黑線了。

“夫人說的是。”雄一郎謙恭地附和著,“這些年也多謝您和三井先生對小女的照顧了。”

“哎呀,哪裏的話。我這又扯遠了不好意思啊。看到兩個孩子這樣面對面坐著我太高興了。”三井夫人仿若要進入正題般擺了擺手,接下來一句話卻讓三井壽有以頭搶地的沖動。

“話說回來,”三井夫人一本正經地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又看了看松下,“這兩個孩子現在的發型就好像當初的兩人突然性轉了一樣呢哦呵呵呵呵……”

“老媽!”三井壽對她提及自己不男不女的中分不良史表示抗議。松下未嘉當然也沒有忘記自己曾經也有過短碎男仔頭的青蔥時代,頓時臉就紅了。

“咦……”三井夫人繼續補刀,“我記得小未嘉小時候是側分卷發來的,為什麽變直了……

啊!”她又指了指兒子那個和以前的未嘉酷肖的發型,一副難逃我洞見的了然模樣但已憋不住心底裏湧出的笑意。

“我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真相啊?”

松下一直一語不發地盯著面前的水曲柳木桌,耳朵已經紅透了。雄一郎不明所以,只能跟著呵呵敷衍。

“老媽!”三井壽再次表示不滿,但這一次,沒有什麽底氣。他偷眼瞄了下松下,她那難得見到的、紅成蘋果一般的臉實在是……太可愛了……

三井的心怦怦跳著,老媽又說了什麽都有點心不在焉。直到耳邊響起一聲炸雷:“那麽,趁著大家都在,就把兩個孩子的婚事定下來吧。你看怎麽樣呢雄一郎先生?”

這聲雷把三井炸懵了,以至於松下雄一郎笑呵呵地說著“好呀跟隨您的安排”之類的話全然進不到耳朵裏。

對面,松下也是一臉震驚,但,似乎沒有三井臉上那驚……喜……惑……交織的表情。

一雙父母很起勁地說著,三井壽開始神游。

這是什麽狀況啊?

對面,松下已經恢覆了尋常的表情。

過去的數年裏,三井壽確實偶爾想過如果將來要和松下未嘉結婚的話,該怎麽過父母這一關。然而此刻,他望著一對眉飛色舞自說自話的家長,才知道,他們早已將兩人的婚事納入了議程,仿佛這是兩家心照不宣的事,水到渠成自然而然順理成章。

但他還是忍不住打斷了兩位的未來構想:“那個,我說,現在就說結婚的事,是不是早了點啊?”

“早什麽啦?”三井夫人很淡定,“你老媽我可是二十歲就生了你姐姐呀。再過十來天你也二十歲了啦不是嗎?小未嘉難道不是成人禮最好的禮物嗎?”

這句話令三井有點浮想聯翩。成人……禮物……

這一次,他的鼻腔是真的有點熱了。

然而聽到這番話的松下卻不為人知地皺了一下眉。從他們說起婚約開始,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冷冷看著旁邊自己的父親,與斜對面曾養育她多年的阿姨一唱一和。至於三井的反應,她卻無意顧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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