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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化蝶(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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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就你站在一邊一言不發,也不笑。

斷愁淡淡地說,關你什麽事?

赤峰嬉皮笑臉地說,斷愁大哥,不要這樣了,笑一個嘛!

不笑!斷愁板著臉說,話音剛落,他不經意地露出了微笑。

看見斷愁笑,大家也開心地笑了。笑聲在夜空中回蕩,一點也不像大戰即將來臨的樣子。

早上我醒來時,太陽已露出了整張臉。這個早晨沒有郁鷥鳥的鳴叫,醒後心中有一陣失落和難過。天網馬上要消失了,魔域軍團已開始整隊,準備進攻了。我在城內集合好部隊。我的策略是,讓撒哈先攻城,用旋光箭雨陣先消耗他部分兵力,當他攻不下來時必定撤兵,然後我們再趁機沖出去,殺他個措手不及。

天網消失了,撒哈迫不及待地進攻。正和我想的一樣,撒哈先憑他的一己之力沖破旋光箭雨陣,當他準備破壞旋光箭雨陣好讓他的軍團沖進來時,我和赤峰聯手出擊,撒哈只有迎接。撒哈見了我很吃驚,問,你怎麽還在幽幽城?難道幽幽城的蠢貨們沒上當?

你不要想得太天真了!最蠢的人是你!我說。

哼,就算他們沒上當又怎麽樣?你一樣阻止不了我摧毀幽幽城!——黑暗風暴!

當撒哈的“黑暗風暴”被我和赤峰限制住時,他慌了,急忙退出王城。我率領幽幽城的勇士乘勝追擊,又在棄魂坡展開決戰。

我說,撒哈今天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你逃了。

是嗎?你有這個能力嗎?撒哈說。

那好,你就看我有沒有這個能力,紫月靈光!

我的雙臂化為劍,兩道紫色的劍光直射撒哈。紫月劍已融入我的身體,現在我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可以化為利劍。撒哈用“黑暗風暴”抵擋,兩道劍光在黑暗中穿梭,始終無法穿透那股黑色的氣流。

撒哈得意地說,星華,我不知你怎麽會變得這麽強,但你還是無法擊敗我的,最多也只是個平手。

別忘了,還有我!赤峰召喚出他的青雲刀站到我身邊說。

撒哈輕蔑地說,你算哪棵蔥!

那就讓你看看我到底算哪棵蔥,青龍翺翔!

一股氣流化作青龍撲向撒哈,青龍在黑色氣流裏翺翔,一步步逼進撒哈,撒哈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說,怎麽會這樣?你們兩個怎麽同時都變的這麽強了?

為防止撒哈突然逃跑,我雙手合掌,整個身體化作一把巨大的劍,向撒哈直沖過去,我穿透了他的身體。赤峰的青龍將撒哈卷入空中,天空傳來撒哈淒慘的叫聲,然後什麽也看不見了。

我問赤峰,撒哈真的死了嗎?

赤峰說,哥,放心,化作青龍的氣流可以將他撕個粉碎。

赤峰擡起手,好象在接什麽東西,望著天空說,看見沒有?這些灰塵就是撒哈!

我擔心撒哈不會這麽輕易就死了,聽赤峰這麽一說,就放心了,平靜地說,你這也太殘忍了吧!

情欽收起她的流星鏈,走過來說,赤峰,你就這樣把撒哈送上天,太急了吧,我們這裏每個人從來都沒看見過他的樣子,你總該讓我們看清楚他的樣子再送他上天吧,真是可惜!

情欽說完,忽然蔚藍的天空變得陰霾,烏雲滾滾,一道亮藍色的閃電撕破天空,藍沁兒隨著閃電的消失出現在空中,紫色的衣裙隨風飄擺,她呼喚著我的名字,星華,你孤獨嗎?我好想你,為什麽不來到我身邊?為什麽不願隨我一起去經歷輪回?

沁兒!我輕聲喚道。

赤峰叫道,哥,她不是王,王已經死了。

我已經失去了理智,喊道,她是沁兒,只有她才最怕看見我孤獨。

情欽不可思議地問,這到底怎麽回事?

藍沁兒飄落下來,落到我的面前,她伸出手,輕輕撫摩我的臉龐,溫柔地說,來,星華,跟我走,我不會讓你孤獨。

我張開雙手,擁抱住她,淚流滿面,說,好,我跟你走,我們去另一個世界,永遠在一起!

赤峰在後面叫道,哥,快放開她,她是撒哈變幻的!

此時我什麽也聽不見,一心想和藍沁兒去另一個世界尋找幸福。一股殺氣直逼我的背心,我不想躲避,只想讓自己的生命在沁兒懷裏結束。

情欽叫道,星華,小心!

突然一條銀鏈纏住我,將我拉開,我被拉到了情欽跟前,赤峰馬上揮刀向藍沁兒斬去。我掙脫情欽的鎖鏈,護在藍沁兒面前,喝道,赤峰,你幹什麽?

哥,她剛才想殺你,她不是王,她是撒哈!赤峰說。

她是!有我在你們誰也別想傷害她!我說。

情欽說,星華,你傻了!她是撒哈變的!

那股殺氣又從背後向我襲來,我回過頭,看見藍沁兒手上握著把和撒哈一樣的魔劍,正向我斬來,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閃到我面前,——斷愁用他的斷雲劍擋住了藍沁兒手中的魔劍。赤峰和斷愁一起殺向藍沁兒。

藍沁兒一邊應付著斷愁和赤峰,一邊流著淚,絕望地說,星華,為什麽你不願跟我走?為什麽?

我站在一邊,心裏很清楚她是撒哈,可就是無法對她出手,無法戰勝自己的心魔,這時情欽也用她的流星鏈攻向藍沁兒。

那只紫色的蝴蝶又在我面前飛舞,不停地扇著翅膀,好象在對我說話。我聽見它在說,星華,你忘了我嗎?我才是真正的藍沁兒!我一直在你身邊!

藍沁兒不會讓我放棄守護幽幽城的,她寧願化為蝴蝶陪在我身邊,也不願看見幽幽城滅亡。

紫月靈光!我再次化作一道劍光穿透藍沁兒的身體,——不對,應該是變化成藍沁兒的撒哈。

藍沁兒回頭望著我,說,星華,為什麽你還是不願放棄幽幽城和我一起去另外一個世界?

情欽的流星鏈纏住她,斷愁和赤峰一起使出他們的最強奧訣,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我看見她在半空中掙紮,身體支離破碎。

變化為藍沁兒的撒哈一點點地在空中消失,紫色的蝴蝶停息在我的肩頭,我輕輕地碰觸著它的翅膀,說,撒哈,你的確很厲害,可你畢竟不是真正的藍沁兒,真正的藍沁兒一直在我身邊。

撒哈死了,舞火和殺風被斷愁和飛雲所殺,魔域軍團潰不成軍。我率領幽幽城的將士們將殘餘的魔域軍團重重圍住,赤峰的養父又出現了,他披著深藍色的長袍,禦風騰在空中說,星華,撒哈和魔域的四大護法已死,幽幽城的危機已解除,你就放過撒哈的殘餘部署吧!

我問,為什麽?放了他們,他們可能又將成為幽幽城的大患。

前輩說,在冥界,魔域和幽幽城是對立存在的,又是缺一不可的,就像正與邪,善與惡,愛與恨,光明與黑暗,如果少了其中一個,沒有了對比,另一個也將不存在。

我說,您的意思是說,魔域消失,幽幽城也將隨之消失,是嗎?

前輩說,是的,這次魔域已元氣大傷,他們要恢覆元氣至少要一兩千年,所以你們基本上不用再擔心魔域的侵犯,放過他們吧。

我低下頭思索是否應該聽前輩的話,赤峰說,哥,我父親不會騙你的,聽他的話吧!

我轉身看看斷愁、飛雲他們,他們望著我點點頭,於是我下令將殘餘的魔域軍團趕過落鷹洋,不準傷害他們。

魔域已元氣大傷,幽幽城很長一段時間不必再擔心魔域的侵犯。

可是藍沁兒不在了,幽幽城需要新的王來領導,城民們都要求我做新的王,我拒絕了,而是給他們制定了一條新的法律:以後幽幽城的王都由城民們自己選舉,王位不能繼承,每一屆王只能擔任五十年。——這是我在塵世學來的。

他們全都選我,我還是拒絕,我對權力實在沒興趣,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過屬於自己的生活,靜靜地回憶,回憶在塵世和沁兒的經歷,回憶沁兒的一言一笑,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

我隱居在望月峰的山腳,望月峰的山腳也有藍嫣樹和郁鷥鳥,坐在藍嫣樹下數雕落的嫣花、聽郁鷥鳥的歌聲是我喜歡做的事。每當嫣花雕落時,陪伴我的那只紫色的蝴蝶便會在飛舞的花瓣中翩翩起舞,我仿佛看見了沁兒傾國傾城的微笑。

在望月峰可以聽到死去的幽靈最後的話,所以我經常登上望月峰,站在虛無飄渺的雲霧間,傾聽媽媽,父親,朝陽,芬蘭,沁兒他們最後留給我的話。

媽媽說,星華,你是孕育星的光華而生,所以我給你起了這個名字。

父親說,星華,我的孩子,以後辛苦你了!

朝陽說,星華,每當你看見天空出現彩虹時記得想起我,因為那是我對你的思念劃過天空留下的痕跡。

芬蘭說,星華,在魔域,我一直在沈睡,可對你的思念卻從沒有沈睡,在夢中我能感覺到它每天都在增長,你一定要好好地生活,因為我的思念永遠不會斷。

聽著他們的話,我望著天空說,媽媽,父親,朝陽,芬蘭,你們放心吧,我沒有讓你們失望。

最後是沁兒對我留給我的話,她留給我的是一首優美的歌:

當藍嫣樹的花朵雕零時

我看見了你眼中閃爍的淚花

當冰藍的雪花飄落時

我看見了你幽藍的長發

當郁鷥鳥開始鳴叫時

我聽到了你哭泣的聲音

夢中人不要太想我

夢中人不要太悲傷

我會在天堂望著你

你的幸福是我唯一的追求

夢中人快些忘記牽掛

夢中人快些拋卻回憶

我會在天堂守護你

你的微笑是我守護的珍寶

沁兒是喜歡唱歌的,自從她繼承了幽幽城的王位,就再也沒聽過她歌唱,沒想到再次聽見她的歌聲卻是在她死了以後。歌聲美妙而憂傷,盡管她喝了無歸河的水,但她死後還是無法忘記我和她的那段錯誤的感情,她活得比誰都辛苦,如今化成了蝴蝶守在我身邊,是否會開心?

歌聲令我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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