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在?基地是管制品, 禁止大量交易，而島民?們毫無顧忌，買她裙子的女人?直接挑了?兩桶牛奶過來, 背簍裏裝著幾十斤切成長條的牛肉, 跟地主家的千金沒什麽兩樣。

張熙媛也註意?到了?，操著老家方言說道，“島上物資很豐富？”

顧明月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因還要?回去上班，她們沒有逗留太久，張熙媛帶來的飾品五花八門，價格地道, 成交了?好幾筆。

椰子，芒果，山竹，五顏六色的堆在?竹籃裏。

她心?裏高興，和組員們商量著弄張木板, 將飾品掛上去, 這?樣一目了?然，客人?會更多。

她們主打女性?市場, 木船周圍的都是四十來歲的女人?, 有話語權，有執行力，生意?不錯, 尤其?準備離開時, 完成了?一筆大單, 兩個直發女人?用牛肉換了?她百分之四十的飾品。

張熙媛樂得合不攏嘴，擔心?牛肉有假, 請了?好幾個人?幫忙過過眼?，確定沒問題後，才把飾品打包遞出去了?。

對方還看上了?衣架上的裙子，奈何成本太高，兩人?遲疑片刻，略為惋惜的走?了?。

望著她們的背影，張熙媛說，“她們肯定是開店鋪的。”

來這?邊進貨回去賣。

“或許吧。”顧明月收拾好衣服，準備回了?，張熙媛好奇，“顧姐，你為啥要?定這?麽高的價啊。”

按照基地物價，十斤牛肉或牛奶都能換幾十斤糧食了?。

“這?些衣服全是高價買的，真正喜歡的人?不會在?意?價格。”

張熙媛無話可說，雙方做買賣，都不能走?出對方規定的界限，是以她們沒有下船，但有人?尿急，去了?趟廁所，回來就?跟她們吹噓自己?看到的牛羊成群的畫面。

穿過椰樹林，那邊是屠宰場，好多牛肉排著隊等待被殺。

顧明月納悶，“牛羊吃草，島上有草嗎？”

熱帶氣候，基本都是熱帶植被，牛羊怎麽存活？

“現在?科技這?麽發達，有替代品吧，他們明天要?在?海邊辦個集市，你們要?不要?來？”

說話的人?是張熙媛隔壁組的，來得比較早，已經摸索過了?，“我們算過了?，價格比超市賣得便宜。”

仔細算起來，超市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牛羊肉賣了?，豬肉也非常稀少，人?們日常吃的油，多是魚油，吃著沒有豬油香，“我想買幾斤牛油回去熬火鍋底料。”

火鍋底料能重覆使?用，想想香濃的麻辣味，口水就?像地下水似的往外冒，“你們買不買，量大好講價，我們組團。”

手裏有錢的張熙媛不假思索，“買！”

小鄒向基地申請了?夫妻宿舍，若是順利，以後兩人?就?能一起生活，柴米油鹽是必不可少的，想到什麽，她問，“島上的鹽貴不貴？”

“估計最便宜的就?是鹽了?。”每座島都有自己?的加工廠，鹽比較容易提煉，價格最低，醬油需要?大豆，價格稍高，醋的話，島上沒有賣的，男人?說，“可惜簽訂了?協議，否則我們去島上轉轉，能淘到不少好東西。”

張熙媛對島民?畏懼更多，沒有丁點深入接觸的想法，只說，“我看你和他們溝通毫無障礙，哪天要?是去了?居民?區，記得幫我捎些物美價廉的物品回來。”

“沒有島民?允許，我可進不去。”

“有償！”張熙媛說。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普通協議能約束膽小怕事的人?，而對膽大妄為的沒用，想當初，基地再?三強調不得收留窩藏島民?，可仍有人?拿了?好處，不顧基地安全。

因此絕對會有人?偷偷溜上島，她問顧明月，“你有沒有什麽想買的？”

“沒有。”顧明月看了?眼?木盆裏的牛奶，心?頭有些犯愁，牛羊若是用藥劑養大的，牛奶能喝嗎？

她之所以兌換這?些，想低價賣給部隊食堂，改善眾人?夥食的，若出了?紕漏，她可就?成為罪人?了?，她問張熙媛，“牛肉你們準備怎麽處理？”

“交給海洋生物部的人?檢測有沒有寄生蟲或毒素，沒問題的話就?自己?煮來吃唄。”

食品安全意?識張熙媛還是有的，畢竟某些藥劑是島民?們生產的，她可不敢心?大，“顧姐，牛奶你怎麽處理啊？”

“也要?先做檢測。”

恰好趙程在?海邊，她把換來的東西全交給他，讓他看著處理，趙程朝她豎起大拇指，“真就?換來了?？”

要?交換哪些商品，兩人?私下討論過了?，對於顧明月的定價，趙程覺得太高，島民?們不會同意?，沒想到第一天生意?就?開張了?。

顧明月順了?順被海風吹亂的頭發，“無論哪個時代都有富人?，富人?生活安逸，懂得享受，用自己?充足的物品換一件漂亮的裙子天經地義?。”

“你有遠見。”

趙程拎著東西走?了?，顧明月回到帳篷，唐山海他們正在?清點貨品，看得出，幾人?收獲頗豐，除了?水果，換了?許多物品回來，牛奶面包就?不說了?，還有鞋子襪子，他們說，“島上的條件比咱們好啊。”

一個人?摳摳嗦嗦的原因無非就?是窮，島民?們似乎沒有這?方面的愁苦，他給顧明月展示換來的靴子，雖是穿過的，但沒有任何損壞，且質量看著就?不錯。

在?超市，這?種鞋少說要?好幾十。

顧明月問，“你們下船用過島上的廁所嗎？”

“沒有。”

畢竟有過不愉快的回憶，他們不敢貿然離開船，唐山海說，“你想上島瞧瞧？”

“不是，我聽隔壁組的說屠宰場的事，好奇島上的牛羊怎麽來的...”

唐山海想了?想，“島上有養殖地吧，又或者占了?小島作為自己?的後勤保障地。”

那些表面無人?的荒島，實則背後有主人?的，否則荒島早就?沈海裏去了?，這?些事以前不懂，慢慢就?琢磨過來了?，他問，“肉會不會有問題？”

有些黑心?老板賣肉會往肉裏灌水，島民?們不會往肉裏註射了?藥劑吧？

“最好交給有關部門做個仔細的檢測。”

唐山海點頭，“我待會就?去。”

海洋生物部沿著海邊建了?好些檢查站，依照現有設備，要?不了?多久。

張熙媛速度快，結果先出來，肉裏檢測到了?海鹽物質，不影響食用。

附近都是海水，有海鹽不足為奇，張熙媛怕的是不明物質，肉能吃，她們便準備煮個湯鍋，再?煮些海鮮進去，顧明月自己?煮的面條，剛出鍋，附近的村民?們來了?，看大家換了?食物回來，問下次能不能載他們過去。

村裏申請不到船，沒法出海，只能拜托巡邏隊的人?。

唐山海他們的貨品輕，能載人?，一口就?答應下來，張熙媛不想跟村民?們打交道，支支吾吾找借口搪塞，但她不是拒絕人?的高手，幾個村民?說一通好話她就?心?軟了?。

第二天，張熙媛過來找顧明月，顧明月說她等兩天再?去。

趙程把糧種拿了?回來，她想在?空間先種上，據說是高產量的雜交黃豆種子，空間植物生長快，真像島民?說的，不失為增產的辦法。

“顧姐，你是不是不想跟村民?一起啊？”

“說什麽呢，待會趙程要?來，我兩約好了?，我要?走?了?，他會不高興。”

張熙媛不信，趙程脾氣好，不像會生氣的，“要?不你和唐山海他們一起出海？”

她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同船的人?有顧明月表嫂，以前兩人?感情好，後來鬧掰了?，以顧明月的性?格，肯定不想和對方一條船。

“我真走?不了?。”顧明月真誠道，“沒人?會跟錢過不去，我要?能去，怎麽會放棄掙錢的機會？”

牛奶沒有檢測到毒素，但謹慎起見，那些牛奶沒有送到食堂，而是送去了?養殖場，當做豬食了?，豬吃了?長得好，他們再?吃豬肉，理論是差不多的。

說到底，基地不敢冒險。

看她表情不似作假，張熙媛心?裏好受了?些，“要?不要?我幫你把東西捎過去？”

“不用，你忙你的吧，我那些要?是賣不出去，留著給我媽做布鞋的料子也行。”

“好吧。”

沒一會兒，帳篷就?空了?，趙程替她守著，她進空間將種子撒下，空間有雞屎那些，她鏟到地裏充作肥料，順便撿了?幾十個蛋，煮好後讓趙程給顧奇送去。

澤浩跟著顧奇進了?村，兩人?一起吃飯，食物消耗大，必須多備點。

趙程說，“你空間有多少雞鴨鵝？”

“有點多。”

其?中已經殺了?幾十只來吃了?，但凡她幾天不進空間，母雞就?會孵化?小雞，好在?空間裏的雞鴨鵝吃草就?能活，否則她還養不起，“要?不咱們午飯吃涼拌雞？”

張熙媛她們走?的時候已經九點過了?，不到下午四點回不來。

“行。”

“那你吃了?午飯再?去，給我哥他們也帶些雞肉過去。”顧明月撈出煮熟的雞蛋，倒掉鍋裏的水，重新加水燉雞，“澤浩知?道空間的事嗎？”

“不知?道。”趙程坐在?帳篷門口，無論誰來，他都能看到，“我誰都沒說。”

這?事關系重大，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他問顧明月，“你去對面島，沒人?盯上你吧？”

“沒有。”

估計島上的領導打過招呼，她碰到的都是真誠想交換物品的，跟以前那些島民?不太一樣，也有可能是表象，反正暫時沒有出事。

“你要?發現鬼鬼祟祟的人?在?身邊晃悠要?註意?，絕不能使?用空間。”

那些都是人?精，一旦露出破綻，必會死纏著不放。

“我知?道。”

顧明月說，“你要?不要?坐進來些？”

“我在?這?兒看著海上，這?兩天沒有島上的船過來，我怕有人?鉆了?空子。”趙程說，“在?上班日做交易原則上是不允許的，但想到大家憋久了?，上面睜只眼?閉只眼?不管，可出了?問題，該追責的得追責。”

顧明月投以一個‘我懂’的眼?神，“島上的制度和我們一樣嗎？”

“不一樣，他們階級壁壘森嚴，沒有咱們自由。”

在?島上，能獲得自由的都是中上階層的人?，那些依附過來的勞工沒有休息日，活動也有自己?的圈子。

所以，有些島民?什麽都不用做，有衣穿有飯吃，有些島民?起早貪黑也勉強混個溫飽，他說，“制度體系造就?的，沒辦法更改。”

天災一來，有武器有科技的幫派才有決定權，那些島被占領後的島民?淪為侵略者的奴隸，生活在?最底層，顧明月說，“這?點好像看不出來。”

“他們特意?掩飾了?。”

曾經被稱作民?主自由的國家現在?跟封建王朝沒什麽兩樣，百姓水生火熱，命賤不值錢，倒是基地百姓更自在?些。

顧明月忽然想到那些故意?在?海邊辦派對，營造理想國度的島了?，“所以之前那些人?坑蒙拐騙也想讓大家夥上島是想招勞工？”

幸好那些上島的人?被解救回來了?，要?不然...

“女人?不是，男人?是。”

女人?能為他們生育下一代，男人?能創造其?他價值，基地不說，是不希望破壞表面的和平，兩國交流，裏面的彎彎繞繞多得很，趙程說，“人?對陌生事物抱有好奇沒錯，但要?適可而止，有些話基地不可能擺在?臺面上說。”

一旦說了?，就?怕有人?跟島民?聯手，販賣人?口。

基地每出一則通知?，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群眾知?道後會有什麽反應，會給基地帶來什麽影響，基地評估結果，然後再?討論透多少消息出來。

他說，“我們只看到表面的光鮮，沒看到背後的黑暗，還記得撞上來的荒島嗎？經過調查，上面曾住了?幾千人?，後來被大島吞並了?，那些人?成了?大島的奴隸。”

“這?麽說，他們打仗，除了?資源，再?就?是搶奪人?口？”

“嗯。”

“他們會不會把主意?打到基地來？”

總是死了?數億人?，基地人?口仍是非常龐大的群體，不誇張的說，一人?吐一口水，能把一座島的人?都淹死的程度。

“暫時不會。”

大家夥已經達成了?一致，先聯手將自然生態恢覆平衡，至於將來會怎麽樣，就?各憑本事了?，趙程說，“這?附近的島都是比較安全的。”

人?們有自由交換物品的權利，危險的島，住的基本是戰爭後的俘虜，沒有人?身自由，為了?活得愜意?，只能抓人?回去抵工，不過那些人?暫時不會放出來。

這?也是趙程不反對顧明月上島的原因。

顧明月低頭看了?眼?鍋裏，“地球恢覆運轉，空間會怎麽樣？”

“不清楚。”

他接觸的資料比較淺顯，更深層的東西要?問這?方面的專家，而基地雖致力航天發展，但另外打造人?類居住場所空間的技術一竅不通，所以除非問空間的研發團隊，否則沒人?解釋得清楚。

他問，“你是不是害怕？”

害怕倒沒有，但顧明月習慣了?空間的存在?，在?她心?裏，空間比任何人?都有安全感，要?是沒了?，她肯定會失落。

“它哪天會不會突然消失啊？”

“它既落到你手裏，就?是認了?你做主人?，應該不會憑空消失。”

一個外國科技，為何認顧明月做主，顧明月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有時候，她甚至懷疑眼?前的這?些會不會是夢，而夢裏的場景才是她真正的人?生。

自從趙程告訴她空間的來歷後，她便會產生這?種感覺。

趙程說，“真要?消失了?，必是有人?刻意?毀滅了?它，但獨立的空間要?怎麽毀滅，我也不知?道，你得到空間的時候，檢查過裏面有爆破裝置嗎？”

這?是一個國家的心?血，保不齊對方存了?得不到就?毀掉的心?情。

顧明月神經繃緊，“沒有吧，裏面什麽都沒有。”

“可見制造出它的科學家也不懂它，你就?當它有自己?的意?識...”

“會不會跟小溪有關？”

空間的小溪和老家的河流一模一樣，制造空間的科學家沒有到過她老家，怎麽會有這?種巧合？

“它本來就?是逆自然而生，怎麽說都說得通，你不要?焦慮，東西在?你手裏，沒人?搶得走?。”趙程翻了?許多資料，說實話，他更傾向於相信玄學。

這?個問題，或許在?若幹年後會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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