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頂不住◎

他看了半天才緩過來, “怎麽呢？”

郭曼薇還在笑，笑得都肚子疼，手指指躲起來的小家夥, 沒有什麽姐弟愛的就給把小家夥給出賣了，“他剛才學你呢, 可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

“壞人，壞人，郭曼薇, 你是壞人！”躲在臥室裏的顧宇氣得要跳腳，都連名帶姓地叫她。

郭曼薇不消停, 笑得更大聲了, 人也站不住了, 就軟在沙發裏, 笑得直喘氣。

顧昱晨瞧她笑壞的樣子，唇角跟著微微上揚，兩三步就到臥室, 看見小家夥躲在角落裏嘟著嘴, 好像別人欠了他錢不還一樣，就半蹲在他跟前, “怎麽啦, 跟你姐生氣呢？”

小家夥覺得自己來了個幫手, 就得意起來，“哥，你幫我罵她, 郭曼薇是個壞人。”

他一聽, 就搖頭, “不行，不能罵你姐。”

小家夥楞了，把個腦袋往外看，看他姐癱在沙發上還在笑，又看他哥一本正經的模樣，立時覺得自己受到了兩邊的夾擊，“哇”的一聲就哭了。

就跟戰歌似的，叫還在笑的郭曼薇被觸電了一樣坐起來，趕緊沖到臥室門口，彎著腰作投降狀，“別，寶貝別哭，是我壞，是我壞行不成？”

小家夥兩手捂著臉哭，根本不理他，雙肩一顫一顫的，哭得好不傷心。

顧昱晨簡直無語，“你就不能讓他一下？”

郭曼薇對上他，將臉弄得鼓鼓的，“我小時候誰也沒讓過我呀。”

真能把顧昱晨氣個半死，就去哄小家夥，“別哭呀，阿宇，聽哥的話，別哭呀。”他往廚房一看，看見已經處理的蝦，就加了一句，“待會我給你煮蝦吃？給你多吃幾個，好不好？”

小家夥聞言，雙肩的輕顫慢慢地緩了，手指稍微松開些，眼睛透過手指間的縫隙看著他哥，“你講真的呀？是不是哄小孩？”

郭曼薇就要插話，顧昱晨立即掃她一眼，大有你再把人惹哭就讓你自己哄的架式——她立時就非常識趣地閉上嘴巴，還拿手指當拉鏈似地往唇上拉了一遍。

見她住嘴，他才繼續哄人，“不哄你，你說要吃幾個？”

小家夥趕緊將雙手從臉上移開，露出掛著淚珠的大眼睛，用手掰著手指頭，“我要吃五只，哥，我要吃五只蝦。”

顧昱晨點頭，“嗯，待會就讓你吃。那你自己擦眼淚。”

小家夥就用手抹眼淚，越抹眼淚越多，想想又更委屈，哭得更大聲了，氣鼓鼓地指著郭曼薇，“她叫我剝大蒜，還刮生姜，我眼睛難受呢。”

郭曼薇又想笑，還是強忍著，就背過身去。

顧昱晨還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嗎？真是太明白了，手肘撞撞她，“嗯，是她壞，是她壞，還叫你幹活，真是太壞了。”

小家夥見他用手肘撞他姐，那聲兒就歇了，淚珠就掛在他臉上，還要同他“講道理”，“你不要打她啦，她是女孩子，你不要打她啦……”

顧昱晨去拿了濕毛巾過來替他擦臉，順便還給他眼睛上也擦了擦，“嗯，不打她，咱們不打人，好不好？”

小家夥就點頭，被他牽著手走向衛生間洗手。

郭曼薇腰都酸了，趕緊站起來，悄悄地往衛生間裏看，見小家夥乖巧地讓顧昱晨替他洗手，不由長嘆一口氣，手又揉了揉耳朵，剛才都快叫他哭得耳朵疼。

不過，她也不往廚房走了，自個兒把電腦一開，就去玩游戲了，“你煮飯？”

顧昱晨已經牽著小家夥出來了，替小家夥把手擦幹，就讓他坐在沙發上，回頭就看見她一本正經地坐在電腦前已經要玩游戲了，這臉就沈了下來，“阿宇在這裏，你還玩游戲？”

她一聽，立馬就關了游戲界面，“沒有，我就是看看今天更新了什麽。”星期二嘛，自然要更新的。

顧昱晨曉得她在亂說話，也不跟她計較，“看電視什麽的都行，不要玩游戲，不然阿宇要跟著你玩。”

她側頭看向顧宇，小家夥眼睛亮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哭過的緣故，還朝她舉手，“我也要玩的。”

“不行，”她連忙拒絕，“我電腦壞了。”

顧昱晨拍拍小家夥的肩膀，好像在誇獎他，“跟你姐坐著，別讓她玩游戲。”

“嗯，我知道了。”小家夥應得很大聲，好像接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任務。

當著人的面，她是不玩的，就忍不住給林如發消息，“哎，都什麽事呀，都不讓人玩游戲，晚上你有空沒，帶一下號。”

林如好像就拿著手機，回得很快，“管得真嚴呀，羨慕呀，有人管，我都沒人管，看來晚上都能玩好長時間。”

郭曼薇無語，不過扯開話題來，當著顧昱晨的面，她也不發語音，就發文字，“你小姨介紹過的人可有意思了，你記得我那個村叫周吉的嗎？人晚上相親，介紹的人也是那個人。”

林如也驚訝了，“不是吧，不是吧，這麽巧的？”

“誰說不是呢，”她趕緊找了張“大水沖了龍王廟”的圖片發朋友圈，“巧得離譜，他有什麽不一樣的後臺嗎？不然怎麽介紹來介紹去的都是這個人呀，還是那個人打著多處放魚鉺的想法呀？”

“誰知道呢，反正我們回了的。”林如也來了好奇心，“我去問問我小姨。”

“趕緊呀，趕緊問呀，”郭曼薇就催她，眼角的餘光瞧見廚房裏的顧昱晨將袖子捋起，將活生生的螃蟹剝殼，還用刀背拍碎了蟹鉗，慢悠悠地收回視線，手指迅速地在手機屏幕上動著，“快去問呀，我特別想知道。”

她正要擡頭，就見手邊湊過一個胖腦袋，往她手機上看去，“趕什麽的，問什麽的，姐，你說什麽呢？”

小家夥就認識幾個字，拜現在幼兒園不教課的緣故，他沒認得幾個字。

“小孩子不要看大人的東西，”她拿手點點他的額頭，把遙控器給他，“喏，自己開。”

得了遙控器，小家夥就開了電視，但是對著一屏幕的功能，有些不知所措，“這怎麽按頻道呀，跟家裏也不一樣，你給我按呀。”

她接過遙控器，對上電視屏幕也傻了眼，好久沒看電視，試了試，也不知道要往哪裏按才能按到普通的電視頻道，不由得看向廚房裏已經要下油鍋的顧昱晨，“哎，你來看看這鬼電視怎麽按喲？”

顧昱晨把火關了，洗了洗手才過來接過遙控器，看了看電視屏幕，按了幾下就按到了普通頻道，“喏，能看了。”

她自己按不來，人家也就那麽簡單就給按著了，她想著現在看個電視可真是費勁呀，“謝謝你呀。”

也是隨口說的，沒有什麽真誠在裏面。

“不用說謝謝。”他頂上一句。

她撇撇嘴，莫名地就覺得有點兒尷尬，就把遙控器遞給了小家夥，“你哥給你按出來的，你自己看呀，別看太久，看久了對眼睛不好……”

“眼睛要近視的，跟姐姐一樣。”小家夥順嘴就對上了，把秦女士平時說教他的話都說了出來，“你看你姐，不上班不出門的時候都戴那個眼鏡，可醜了……”

郭曼薇聽得氣死，可真是親媽，這個叫她忍不了，就要打電話給秦女士，手機就叫顧昱晨給拿走了——她火大了，擡頭就要懟上他，見他一臉的不讚同，就翻個白眼，“你幹什麽，我跟她要論論道理，怎麽這麽說我的，腦子壞塌了嘛。”

“你那個眼鏡是有點醜，”顧昱晨說得直白，“我看你現在都不戴，其實不醜的，秦姨說得有些誇張了。”

聽他一本正經在亂說，郭曼薇往上翻眼睛，“你又知道了？”

但心裏頭好像又點兒雀躍，又有點兒糾結，她覺得自己得理智，不能因為他這句都不算誇她的話而高興，不能叫他覺得自己的底線太低了，是個很容易被哄的人。

對於離婚後好幾年沒見上面，一見面，尷尬什麽的都有，還有還滾了床單一回，這都不像是前夫妻該做的事，甚至她都給了他鑰匙，一時頭腦發熱嗎？她都說不好自己的心思，說不好了嘛她就不去想，也想多了怕掉頭發。

顧昱晨見她翻白眼，這幾天也見識了她翻白眼的樣子，不免失笑，不是當著她的面笑，而是轉過身時才笑，怕她又要翻白眼，“你幾時做的激光手術？”

“就前年做的，”郭曼薇下意識地就回答了，還是林如陪她去的，指指自己的眼睛，“以前戴眼鏡，眼睛還死魚一樣，見誰都是好的，現在不成了，手術太成功了，眼睛就看誰都不行了。”

這話分明一語雙關，顧昱晨有心想替自己說上幾句，平時又不擅長表達自己，動了動嘴唇，也就笑著去下鍋了。

小家夥眼睛就盯著電視，他起的頭，根本不知道。

到是郭曼薇跟個大爺似的，兩手交疊在胸前，把監工的本色發揮到極致，不錯眼地盯著他煮蝦。

以前他們一起時，兩個人很少在家裏頭吃，都是懶得做飯，都到外面吃。現在嘛，他還能下廚了，這變化太快了，叫她一時頂不住。

作者有話說：

哎，我對參賽這個流程不太懂，現在好像是要營養液？不懂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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