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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雨潤荷花花映水風吹楊柳柳成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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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影的目標是杭州,可是她的騎術實在不行,所以她寧可徒步去,也絕不冒險馴馬。可她畢竟是一個女孩子,一個人走在路上,難免會有人盯上。

就在她離開京城的半個月後,就遇到了一夥人販子,共有五個人,見她一個女人走在街上,便準備將她騙了賣個好價錢。可他們卻不知玉影是個身懷武功之人,而且她的手裏還有一把槍,在這裏是不會有人說她是帶兇器的。她的槍法在家中,除了表弟李文豪以外,還真沒有人敢和她比。就在那五個人想要對她動手時,她聽到了動靜,一個回身,一腳上去,就將一個人踢倒,伸手就對著另外一個人一槍,正中那個人的腦門,他光榮地去見了閻王。另外三個人見一個同夥死了,不由得慌了,玉影說:“我不想殺人,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馬上消失!”

於是四個人便狼狽得逃離現場。

玉影暗想:看來是我步行惹得禍,還是騎馬安全。於是她決定學騎馬,無論如何,這樣走下去一定會累死。她就花了幾兩銀子買了一匹馬,自己一個人住在一家客棧,接連七八天,她都在客棧附近的一片林蔭路上學習騎馬,果然,經過這些天的練習,騎術突飛猛進,她才繼續向杭州方向而去。

眼看就快到杭州了,卻在一個山坳處見到山賊打劫,貌似劫的是一個鏢隊,她本來不想管閑事的。可是當她看到幾個人向馬車而去,從裏面拉出兩個姑娘,一個身穿淡粉色羅衣,另一個則著淡藍色。若是男人她就不用擔心了,可是那兩個女孩子這次清白不保。因為她的家人也在和山賊糾纏。於是她就向前跑了幾步,和那幾個劫走女孩子的山賊打了起來。玉影的拳腳功夫了得,這幾個山賊為首的功夫不錯,其他人都被玉影幾招打敗了。她靈機一動,拿出槍便向為首之人的右手打去,不偏不倚,直接打中他拿刀的手腕,他的刀落地,然後她一腳上去便將他生擒,用槍描準他的太陽穴說:“信不信我讓你腦袋開花”

那人見手腕被這個厲器所傷,自然相信她說的話,就雙手投降說:“信,信,女俠饒命,饒命!”

玉影將他拉回鏢車處說:“叫你的手下住手!”

那個人便說了一聲,果然停了手。

只見一個身穿淡格衣服的男子馬上跑到粉衣姑娘面前,急切地問:“曉蓮,你沒事吧”

“大哥,我沒事!”

他又看向玉影,說了一聲:“小心,姑娘!”隨後就拋出一個飛鏢,殺了那個為首的人。原來那個家夥想趁這個機會奪了玉影右手的槍,幸好被人發現,要不然玉影可就性命堪憂了!

緊接著又是一場打鬥,由於山賊的頭已死,所以他們也就沒有了鬥志,很快便被生擒了。

那個淡格衣服的男子派人將山賊押送官府,才走過來對玉影說:“在下杭州威遠鏢局總鏢頭柳振生,這是舍妹柳曉蓮,多謝女俠拔刀相助。”

“柳鋪頭客氣了。”玉影正想再說。

只見那位柳小姐笑了笑,拉著玉影說:“姑娘,今天若非遇見你,我和小秋就明潔不保了。”

“柳姑娘客氣了。”玉影見她笑起來臉上有兩個酒窩,讓她不覺想起了欣兒,就說:“我叫白玉影,你叫我玉影好了。”

“好,那你叫我曉蓮吧。”曉蓮就又對柳振生說:“哥,我和玉影很投緣,不如就請她到我們鏢局吧她功夫又好,人又漂亮,好不好”

柳振生尷尬地說:“好。”其實他知道人家女孩子家怎麽好這樣要求呢,就對玉影說:“白姑娘,在下的鏢局在杭州,還有一天的路程,若姑娘沒有其他事,就讓我們兄妹略盡地主之宜,還請姑娘不要推辭!”

“這……”玉影還沒說話,就已經被這個曉蓮姑娘推上了馬車,她只好說:“那打擾柳鏢頭了。”一路上,她和柳曉蓮聊得很投機,一日後,他們一行人順利到達杭州的威遠鏢局,柳振生忙著交鏢的事情,直到晚上才閑下來,他差人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專程感謝於玉影。

這一日,玉影換上了那件白色的衣服,真是驚艷全場,沒想到她穿白衣是如此的美麗,柳振生不覺入了迷……

很久,柳振生才開口說:“昨日若非白姑娘出手相救,整個鏢局可能名聲不保,因此柳某代表鏢局及舍妹向白姑娘表示真誠的感謝。”

玉影笑著說:“柳總鏢頭真是太客氣了!”

“不,這是真的。在下尚有不情之請,還請姑娘能答應!”柳振生因為聽妹妹說玉影沒有親人,準備四海為家,又知道她身懷絕技,就想聘請她在鏢局中。一來鏢局缺人,而整個鏢局的人都知道她的功夫,二來可以讓她和曉蓮為伴,不至於淪落江湖。所以就直說了。

玉影看了看他,問:“請說。”

“在下想聘請姑娘來鏢局做鏢頭,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

玉影吃驚地望著他,又想:反正暫時也無處安身,這樣也可以定下來。就說:“只怕有負重托。”

“不會,柳某和舍妹求之不得!”柳振生見她如此說想必有意,然後給妹妹使了一個眼色。

曉蓮會意,就拉著玉影說:“玉影,你就同意了吧,那樣我們就有了伴,大家以後說說笑笑多熱鬧!”

“多謝柳總鏢頭的信任,玉影就不推辭了。”玉影就答應了。

第二日,就安排了一些所謂的程序上的事情,鏢局上下聽說她來做女鏢頭無不讚同,誰讓人家救了大小姐和所有人呢,不服都不行。於是玉影就按照柳振生的安排,請所有鏢師吃了一頓飯,大家看她一點不似女孩子般的衿持,反而有男兒氣概,又會喝酒,就不免多敬她幾杯。其實喝酒是她上大學時學會的,再說古代的酒不如現代的酒,酒精含量較高,所以可以喝一些。不到半個月,她便和鏢局裏所有的人混熟了,大家也就漸漸地把她當成普通鏢師一般看待,而且是鏢局裏唯一的紅顏鏢師,大家送了她一個美麗的稱號“玉影仙子”,平時就稱呼她的名字,偶爾就帶上“仙子”兩個字。

一個月內她隨鏢隊去蘇州一次,又去了揚州一次,很快,她便在鏢局行業出了名,可能因為是女鏢師的原故,而使得威遠鏢局也名聲大造。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呵呵!

更重要的事還有一件,她居然因此而結識了大作家柳永,這更是她意想不到的收獲,因為這柳振生剛好是柳永的堂侄,原來他父親在崇安老家開鏢局,之後逐漸向北擴展,先是在杭州創立威遠鏢局,後來名聲大起,因此就以此為根據地,在大宋共創建了五家分鏢局,分別在東京城開封,西京城洛陽,金陵,蘇州,建州。到了柳振生這一代,除非有重大任務,否則他就在杭州本地!

柳永是去年年初應官調到杭州的,作為子侄,自然也就理應往來。這一年的六月初六,柳永得以空閑,就請侄男侄女去府上一聚,柳振生已經和玉影關系很好了,再加上曉蓮一定要帶玉影去,所以她才有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見到了柳大詞人。

他們三個人到了柳府,雖然不是很大的庭院,但卻錯落有致,情景結合得洽到好處。

到了大廳,只見柳永和夫人正在等候他們。柳永雖然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但是神彩卻不似這個年齡,身穿一身淡青色的長袍,憑空增添了幾分瀟灑和帥氣。

柳夫人稍年輕,聽曉蓮說柳夫人是杭州人,年齡比柳永小十幾歲,因慕他的名而後嫁給他做妻子的,是個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皆通的才女。此時柳夫人的一身紫色外衣與柳永相比更是增加了幾分色彩。

柳振生上前行了禮:“小侄見過三叔,三嬸。”

柳永見到這兩個侄男女,還帶著一個美麗的姑娘,想必是傳言中的紅顏鏢帥,就說:“生兒無需多禮,這位姑娘想必就是傳說中的玉影仙子吧”

振生說:“正是。”

玉影可能第一次見到古代的名人有些激動,就說:“玉影見過柳大……大人。”差點脫口來個柳大詞人。誰讓這個大詞人都五十多歲了還這麽英俊瀟灑,她沒有失態就很對得起觀眾了。

“請上座。”柳永自然也聽說過,就說:“數月前你仗義救了小侄,理應由我請客,無奈鎖事纏身,至今日再宴請於你,聊表感謝。所以你們都不要回去了,在寒舍多住幾日吧。”

玉影不好說什麽,柳振生說:“讓曉蓮和玉影留下吧,小侄還是該回去。”

“也好。”柳永就同夫人說:“就勞煩夫人為白姑娘安排上房好了。”柳夫人就帶著曉蓮和玉影去了後院,後院原來別有洞天,亭臺樓閣之下,居然有人工小溪,溪上有小橋鑲嵌,更如仙鏡一般。玉影不覺著了魔,脫口而出:

“杭州好,自是有情天。煙柳畫樓隨晚照,亭臺樓榭柳絲纏。好景對良緣。”

曉蓮笑著說:“原來玉影你還會填詞沒想到。”

柳夫人笑著說:“白姑娘真是深藏不露,有時間和老爺談談”她當然知道玉影引用的是柳永的詞句,她才四十初頭,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她,而這個晚輩居然誇獎自己和他是良緣,她怎能不高興要是別的女人不罵死自己才怪,所以因為如此,也在柳永收玉影做義女這件事中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

“我哪敢和柳大人談,那不是班門弄斧嗎”玉影笑著說。

“你就別謙虛了,”曉蓮是個性格直爽的人,就說:“你剛剛說的多好聽,煙柳畫橋,亭臺樓榭,不是寫我三叔家的景嗎至於良緣應該就是三叔和三嬸了,呵呵……我就寫不出來。”

玉影笑了笑說:“你要寫也能寫,只是多看就行。有句話叫‘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吟。’好好學就行。”

柳夫人笑著說:“對,曉蓮,看看人家白姑娘,你真該好好學習學習。”

曉蓮撒嬌說:“三嬸就是偏心!”

“我這叫幫理不幫親。”柳夫人笑了笑,對侄女說。很快她們三個人就到了一個小院裏,柳夫人安排完住處,就請她們去院中的小亭內聊天。

這小亭內有一尾箏,玉影不覺想起數月前展昭送給自己的箏,就走到箏前看了看,暗想:都幾個月了,他有沒有想起我還是和包婉兒在一起了

柳夫人見到她望著箏發呆,暗想:她應該是會彈的。就說:“白姑娘可會彈箏”

玉影被打斷了思緒,回答說:“會。”

“可否奏一曲”

玉影笑著說:“只怕難登大雅之堂。”

“就我們三個人,又沒有外人!”曉蓮一聽她說會彈,就催著她想聽了!

玉影就只好說:“我試試。”說著就坐在前面,輕撫了一下,試了試音,也順便想一下彈哪個曲子,此時她只想到了一首《追緣》,但不知用箏能否彈出,便試了一段,發現可以,就唱了起來:

“願將去年愁,化作春江水。向天邊一去不回,剩兩人同醒同醉。/夜長且消紅燭,不覺時光飛舞。縱不能情深如初,也難忘朝朝暮暮。/最愛此生溫柔處,交換了青春也知足。你給我的甘苦,天給的路,放我去追逐那、塵緣腳步。”

她唱完此歌,音樂停止時就聽到有人鼓掌,她們不覺向掌聲處望去,柳永和柳振生已經踏上了此亭,鼓掌的人正是柳永,只見他上來後說:“白姑娘真是個奇女子,武藝自不必說,想不到對音律也通曉,姑娘又擁有一副很好的嗓音,將這首《追緣尋夢》演繹得如此淒婉美妙。佩服佩服!”

玉影忙繞過箏,對柳永行了一禮說:“讓柳大人見笑了。”

柳永忙說:“是真的,絕無虛言,只是這首歌不太適合獨奏,若是有機會再加一兩個樂器就好。”

玉影笑著說:“柳大人說得是。”

柳永對夫人說了一句,然後柳夫人就抱來一尾七弦琴,柳永說:“你再奏一遍,我試試看用琴能否配合於你。”

玉影楞住了,暗想:這不是一首古曲,他只聽過這一次,就要與我配合難道是天才然後將信將疑地彈了起來……

才一會兒,柳永的琴聲便起了,和她一模一樣,後來居然壓過了她的箏聲,但是此時才覺得有點像電視中錄制的MV了,她又唱了一遍,果然效果很好。當然沒有原唱那麽好,但已經很不錯了。

曲終,柳永才點頭說:“此曲更好。”

玉影真的佩服他了,看來奉旨填詞是小,確有才華是真。不覺忘了情,便彈起了一首《長相思》,借以表達自己對展昭的相思之苦。

柳永還了她一首《恨相逢》,他只是猜測著她的心情而彈。

玉影又是一首《上西樓》,說著: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此詞選自南唐後主李煜的《上西樓》。

柳永最後回了一首《高山流水》,玉影為表示對他的感謝就撫琴,與他合奏了這一曲。

此時卻反被柳夫人會錯了意,她誤以為自己的相公要與這小丫頭成為知音,因此就暗自思量著:既然這白姑娘是與他的侄女同輩而來,不如就讓她永遠做晚輩好了。一曲盡,她就走到柳永面前低聲問:“這白姑娘如何”

“夫人的意思是”柳永尚不明白她的意思。

“琴技方面了”

“很好。”

“我也滿喜歡的,你看收她做幹女兒如何”

柳永吃驚地看著夫人,暗想:萬一人家不同意又當如何然後就悄悄對夫人說:“這件事可不能急於一時,我們得找個中間人,否則不成就不好了。”

柳夫人笑著說:“放心,我自有辦法。你只要答應就行!”

“若能成自然為好,我求之不得。”柳永高興地說。

“就交給我好了!”柳夫人滿意地笑了!

這日夜裏,玉影和曉蓮同時住在柳家,柳夫人先去了曉蓮的屋子,與她說了想收玉影做義女的想法。曉蓮聽後開心地同意了,就去和玉影商量此事,這下玉影反而吃驚不小,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柳永居然要收自己做義女,這是多麽讓人難以想象的事,她還沒來得及答應,曉蓮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忙說:“玉影,你就答應了好了,我三叔又沒有女兒,他和三嬸一定會很寵你的。”

玉影就說:“我怕高攀不起。”

“什麽高攀低攀的!”說話的是柳夫人,她當然聽得出來,此時她已經和柳永一起進來了,就說:“我們求之不得,從此你也有了家。你要是喜歡鏢局那行就去做,想回家來看看我們就來。這樣還可以和你義父切搓一下詞律,何樂而不為”

柳永點點頭說:“就怕我們夫婦二人沒有這個福氣。”

“不,”玉影馬上說:“玉影求之不得。”

曉蓮見她這樣說就端來兩碗茶遞給她說:“還楞著幹什麽還不行禮”

玉影又是一驚,暗想:難道是下跪敬茶貌似古代都這樣的。就只好下跪說:“義父義母大人在上,請受女兒三拜。”

尚未拜時,就被柳永夫妻忙將她扶起說:“這茶先受著。明日請振生他們一起來,到時再拜也不遲。”

柳夫人也說:“就是就是。怎麽也得熱鬧熱鬧”她可不想這麽不明不白的收了義女!

“明天我去叫大哥。”曉蓮高興地說。

柳夫人笑了笑沒說話,這事自是柳府派人去請。

次日就去通知柳振生了,誰知柳振生反而覺得不樂意,因為經歷了這幾個月,他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了玉影,如果被叔父認做義女,就成了自己的堂妹,這亂倫之事可是萬不允許的。但他依然來參加了,並悄悄告訴叔父。

柳永鄭重地對他說:“玉影心裏有喜歡的人,她不會選擇你的。”

“您怎麽知道”振生反問,又想:這幾個月的相處並未發現她有喜歡之人,三叔從何而知

“昨日與她彈琴時從琴聲中得知!”

“琴聲”振生楞了一下,沒有說話,因為他不太懂樂理。暗想:像她這麽優秀的女子,又怎會缺乏喜歡的人也許三叔說得對。

“如果你真喜歡她,三叔替你向她提一下。”

“可您收她做了義女,她成了我的堂妹,豈不會亂倫”振生反問。

“也不算亂倫,畢竟她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柳永回答,他又怎麽看不出侄兒的想法呢但只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空惹一番愁緒。

“有勞叔父了!”柳振生笑著說,心想:有三叔這句話也就放心了。

於是一家人圍坐一起,熱鬧了一番。

事後,玉影繼續留在威遠鏢局做鏢師,但每次回杭州都住在柳永的府上,就這樣轉眼過了第一年。

玉影仙子的名聲越來越廣了,而她的音律在柳永的指點下更是平步青雲,上了更高的一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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