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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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那?天, 雲辭和洛書錦準備要回褚西城了。
路上會用到的東西都已備好，整齊放置在馬車中。天還冷，火爐與炭火自是也都備著。
與季府眾人告別後, 雲辭本想去禹王府見一見姐姐，順便看看她如今治療腿的情況如何, 可人進了府門，卻沒有見到雲纖。
茹兒過來說：“二?小姐，小姐說今日身體有些不適，便不出來見您了, 她知曉您要回褚西城, 希望您一路順利，早些回來。”
雲辭大概猜到姐姐不見自己的原由, 故而沒有多問, 只說：“知道?了。茹兒, 照顧好我姐姐。”
茹兒點頭?：“是，這是奴婢的分內事。”
臨走前, 雲辭往裏看了眼，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與洛書錦一並離去。
回褚西城的時間有限, 路上自是要趕一些，無法?像之前去邊境那?段旅程那?般隨意。
洛書錦駕馬車，雲辭覺得在馬車裏久坐有些悶, 便陪他一起在外坐著。
外邊風寒, 肩膀披著狐裘, 手中捧著一個暖手小火爐。
洛書錦往她那?邊看去一眼, 眼睛彎彎的，裏間都是歡喜的笑意。
他握著韁繩, 驅使馬兒往前行去，也沒忘了提醒她：“雲阿辭，要是等會兒風大，或者你覺得冷了，就趕緊進去裏面坐著，可別逞能，萬一著涼了可就不好了。”
雲辭笑著點頭?：“放心吧，我還不至於傻到明?知道?冷還一直在外面僵坐著。等我覺得冷了，我自然會進去的。”
洛書錦笑了下：“那?就好。”
雲辭靠在後方馬車欄上，轉頭?看向洛書錦那?一側。她手掌整個貼在暖手爐上，手指微微動了下。
她問他：“洛書錦，你一開始就在外面坐著趕馬車，不覺得冷嗎？”
洛書錦搖頭?：“不冷。”
怕雲辭不信，他還特意補充了句：“我從小就不怕冷的，再加上自小習武，身體好著呢，你不用擔心我。”
“我要是冷啊，我會多裹兩件衣服的。”
雲辭笑了下，輕點了點頭?：“嗯。”
趕路依舊，天暗時分尋到客棧居住一晚，翌日天亮後，準備一些水糧繼續趕路。
雖然路程有所顛簸和勞累，所幸，在初九那?日，他們的馬車進了褚西城的城門。
洛百舟和廖素若得知洛書錦帶著雲辭回來了，著急忙慌將他們原本手裏正?在忙活的事情放下，立即從房間出來，不約而同的朝著城主?府大門去。
剛到府門前，便瞧見了伸手將雲辭從馬車上扶下來的洛書錦。
廖素若楞了下，眼裏隨即浮現出笑意。她衣袖輕擡至嘴邊，頭?稍低了低，遮掩住此刻臉上顯然的笑容。
洛百舟卻沒管那?麽多，大步走過去相迎，笑容滿面，笑聲亦是爽朗。
雲辭向他們所在福身見禮：“城主?伯伯，素若姨娘。”
洛百舟和廖素若笑著點頭?，眼神欣慰而滿意：“阿辭。”
洛書錦也道?：“爹，娘。”
洛百舟與廖素若依舊笑著點了下頭?。
洛百舟往前走去兩步，朝洛書錦伸出手，一把搭上他肩膀，笑道?：“臭小子，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啊，我都要派人去皇城把你給拎回來了！”
洛書錦挑了下眉，話語略有無奈：“爹，我不是寫信送回來說我要晚幾日回來的麽。”
廖素若走到雲辭身邊，笑道?：“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在外邊傻站著了，天還冷著呢，趕緊進屋去，烤烤火，取取暖。”
四人進屋。
洛百舟和洛書錦說了些他不在褚西城這段時間發生的時，廖素若則拉過雲辭的手問了她好些她母親在皇城的事情，是否過得好，心情如何，以及諸如此類的。
自從嫁到褚西城來，廖素若已經?許久不曾回皇城了。
一來是洛百舟太忙，他在外處理各種?各樣的事情，她得在城主?府安置好府裏的大大小小事宜，二?來也是因為離得遠，她年紀也不小了，長時間趕路，又?是短時間內來回，她這身體也有些受不住。
她與家中來往，大多是靠書信，偶爾家裏那?邊會派人送來些好東西，給她補補身體。她瞧見好的東西，也會讓人送去皇城給他們。
見面的次數雖然不算多，但感情並未因此而消失。
今年大概率也不能回去，但能問一問從皇城回來的人，那?邊如今是何種?光景還是不錯的。
廖素若所問的，雲辭能回答的，都一一作答。
洛書錦忽然轉過來，問：“娘，之前送回來的那?些東西你們都瞧見了嗎？我之前和雲阿辭去拜訪外祖父和外祖母，他們讓我帶回來給你和爹的東西也在那?裏面。”
廖素若點頭?：“都瞧見了，你那?清單我也核對?了，一樣都沒少。”
“對?了，他們最近身體可還好？皇城冬日寒冷，家中炭火可足夠？是否有人在他們身邊照料？”
洛書錦道?：“放心吧，娘，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好著呢，身子骨好的很，我和雲阿辭去見他們的時候，外祖父還在院子裏練太極呢，外祖母在旁邊繡花，繡的可好看了。”
提起這事，雲辭就忍不住嘴角上揚起的笑意，眼神也柔和起來。
洛書錦的外祖父和洛書錦可真?是太像了，不僅是容貌上的相似，還有性格。他們外祖孫倆一見面就開始“動手”，雖然只是比劃那?麽幾下，但不難看出來他年輕時定然也與此時的洛書錦差不太多。
至於洛書錦的外祖母，倒是個實實在在溫柔的老人家，從頭?到尾都是溫溫柔柔的，輕聲細語的，女紅也是真?好，繡得栩栩如生，臨走時，她還送給了雲辭一副她親手繡的喜鵲登梅圖，極為好看，如今就擺在雲辭在季府的臥房裏。
聽了洛書錦所言，廖素若放心下來，松了口氣的同時也露出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洛書錦道?：“娘，等今年年節結束，有空的時候你就跟爹一起去皇城看望一下外祖父和外祖母吧，說起來，你們好像也有差不多兩年沒回去了。”
廖素若一楞，下意識看向洛百舟。
洛百舟眨了眨眼，正?準備開口時，又?聽洛書錦說：“再過個一兩個月，褚西城的事差不多我就可以自己處理了，你們也正?好得空去看看他們，總不能一直都忙著這裏的事而不回去看望他們兩位老人家吧？”
“他們可是很掛念你們，很想見見你們啊！”
說著，洛書錦朝雲辭挑眉眨眼示意了下。
雲辭會意，立馬接話道?：“是啊，城主?伯伯，素若姨娘，洛書錦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很牽掛你們，兩年不曾回去看他們，待今年有空，便回去見見吧。老人家，總是牽掛在遠方的兒女的。”
洛書錦使勁又?用力的點了點頭?：“就是就是！”
洛百舟與廖素若再次對?上一眼，然後笑了下：“那?就看看情況。要是城裏的事情不那?麽多，不那?麽忙，我就帶著夫人回去看看他們。”
洛書錦笑：“那?就這樣說定了！”
“……啊？”洛百舟眼神一瞬間疑惑。
他正?要解釋他說的是考慮，並不是已經?做出決定的時候，洛書錦笑著開口：“爹，娘，家裏準備飯了嗎？我有點餓了。”
廖素若立刻起身：“這時辰也差不多該到要用晚飯的時候了，我這就讓人去收拾一下，準備開飯。”
然後她朝洛百舟招了下手。
洛百舟會意，跟著站起來：“我跟夫人一起去廚房那?邊瞧瞧，你們兩個先?休息會兒，喝杯熱茶吧。”
而後也不等他們回答，便和廖素若一起離開房間。
下一刻，房門就被關上。
洛書錦挑了下眉，略顯無奈的聳了聳肩。雲辭眨了下眼，神色淡然。
洛書錦轉身去取身後茶桌上的茶壺和茶杯，先?倒出第一杯，遞給雲辭。雲辭接過去後他才給自己倒。
“洛書錦，”雲辭雙手捧著茶杯，眼含笑意看向洛書錦：“你現在是越來越有擔當了。”
洛書錦笑出聲來：“那?是必須的！我可是褚西城城主?的獨子，年紀也不小了，自然該慢慢將城中的大小事宜都接手，讓我爹和我娘好好休息一下。”
“等他們休息好了，我若是需要休息的時候，再跟他們換一換。”他笑吟吟飲下一口茶：“勞逸結合嘛，總不能一直都是我爹娘辛苦，我卻無所事事。”
雲辭眼底閃過一抹詫異，繼而眼中笑意更深了些。她笑著：“覺悟不錯。”
洛書錦“嘿嘿”笑了兩聲，然後換了個位置挪到雲辭身邊。他用胳膊輕輕撞了撞她肩膀，輕聲道?：“那?我們成?親的事是不是可以早些時候提上日程？”
雲辭轉頭?看向洛書錦。
洛書錦眼眸亮晶晶的，滿眼期待的註視著她。雖然沒有開口，可雲辭卻仿佛能夠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此刻心中正?在說的話：
答應答應答應答應！！
還有，他頭?上的數字真?是一如既往的耀眼，發著光的樣子讓她做不到將其忽略。
而且，也一如既往的，那?個數字不曾改變，還是“一百”。
從她能夠看見人們頭?頂上有數字時開始，從那?之後第一次看見洛書錦時起，只有他頭?頂的數字時從始至終都不曾變化?的。
那?時候是極其醒目的“一百”，如今還是。
雲辭眨了下眼，笑意不自覺從眼中溢出來，微微顫動的眸子裏泛起一點亮光。
洛書錦歪了歪頭?，笑吟吟看著她，又?改了一種?說法?：“雲阿辭，你覺得我們成?親的事，可不可以早點提上日程？”
他眨巴眨巴眼睛，清亮的眸子裏是同樣註視著自己的雲辭。
雲辭嘴角微微上揚，笑意藏不住的跑出來。她點了下頭?：“嗯，可以。”
她說：“等回到皇城後我就跟我外祖父和母親說這事，看看今年的什麽時候比較合適。”
洛書錦肩膀稍稍聳起，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他忍不住笑出聲來，嗓音帶著激動之意往上提高了好些：“真?的？”
雲辭很肯定的點頭?：“真?的。”
洛書錦驚喜著站起身時，雲辭又?補充道?：“不過我之前說過的話也不是說著玩兒的，我要做我自己的事，你也要做你的事，即使真?的定親後成?親了，也不能被耽擱，或者荒廢。”
洛書錦十分用力的點著頭?：“我知道?的！”
他伸出手將雲辭的手牽起來，笑眼盈盈註視著她：“你放心吧，絕對?不會耽擱我們本來要做的事情的！我啊，就是想要一個名分。”
雲辭順著他所在擡起頭?，眨眼後略有一點疑惑：“名分？”
“是啊！”洛書錦說的坦然：“你看啊，華文元明?日就要跟佟黎成?親了，他們倆比我們認識的晚，都要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了，我們倆……自然是不能落後他們太多了。”
“再說了……”
洛書錦笑得眼睛都彎彎的，眸子亮晶晶。雲辭註目著他，眼神微微閃爍著。
他牽著雲辭的手左右晃了晃，笑語中，又?有那?麽些撒嬌的意思：“再說了，我們不是互相喜歡嗎，家裏人也不反對?我們的事，我想著啊，就算事情有些忙，也是可以先?把親成?了，先?讓我有個名分嘛，這樣，下次一起上街的時候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牽你的手了。”
雲辭楞了下，眼睛微微睜大些的同時，眉頭?往上挑了下。有點意外。
洛書錦又?道?：“私下裏稍微沒規矩一點還可以，可在外面不行啊，我真?的很想能夠和你牽手一起上街。”
“我就想讓別人知道?，你是我的，這樣，就不會有人覺得我們沒有成?親，沒有名分，就可以覬覦你了！”
說時，他眼神驟變，有些許凝重。似是意有所指。
雲辭笑了下，擡起另只手來，輕輕覆蓋在他手背上，溫暖的指腹於他手背上輕輕摩挲著。
而後她道?：“既然你想這樣，那?就聽你的。”
洛書錦激動著坐回到雲辭身邊：“真?的？真?的聽我的？”
雲辭點頭?：“嗯，可以聽你的。”
洛書錦笑出聲來，笑聲帶著些得意，絲毫不掩飾，在雲辭面前便肆意的笑著。
雲辭望著他，沒有惱，只覺得心情好。而心情好，自然而然就會露出笑容。
她擡起手，在他臉上捏了兩下：“悠著點，別笑得那?麽誇張。”
洛書錦笑著，將她的手牽起握在自己手中：“高興嘛，就要得意的笑一笑。”
雲辭搖了搖頭?，失笑一聲：“你啊……”
廖素若給雲辭安排了客房，房中的擺設習慣都是按雲辭以前在雲府時來的，就連房間裏的東西看起來都很像。
雲辭看到時，略有些訝異。
廖素若解釋道?：“這是書錦的意思，他說你現在習慣還是和之前差不多，寫信回來說讓我給你布置客房的時候按你的習慣來，讓你在這裏住的舒服些。”
雲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後，眸中情緒化?為溫柔。
她笑了下：“有勞素若姨娘了。”
“小事而已，怎麽還那?麽客氣。”廖素若笑著：“阿辭，這幾日你就住在這裏，若是還有什麽需要的，就和我說，或者跟書錦說，都會給你準備好的。”
雲辭點頭?，隨後福身見禮：“謝謝素若姨娘。”
廖素若笑眼溫和：“那?你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好。”
目送廖素若離去後，雲辭轉身回到房間。
她於房中走了一圈，瞧著房中那?些熟悉的布置與陳設，眨了眨眼，笑意自上揚的嘴角浮現。
洛書錦還真?是將她的習慣記得清楚……若是能買到相同的物件，這房間大概會和她曾經?在雲府時的臥房一模一樣吧。
翌日，初十。
華文元和佟黎大婚之日。昨日到褚西城時已臨近黃昏，休息了會兒就用晚飯，再有一會兒就天黑了，雲辭沒來得及去佟黎那?邊看她。
今日晨光熹微時，雲辭便起了。她快速梳洗後換了身衣裳，與洛書錦說過一聲後便離開城主?府去了佟黎家。
佟府的管家認識雲辭，瞧見她來，很是驚喜，客客氣氣問候後，自也沒有阻攔她，直接讓丫鬟領著她去了佟黎所在的院子。
佟黎剛起沒多久，正?在房中梳洗。
一轉頭?看見雲辭出現在房門前，她還楞了下，以為是自己起得太早而出現的幻覺。可擡起手揉了揉眼睛，雲辭已然走到她身前。
佟黎這才確定那?不是自己出現的幻覺，她家阿辭是真?真?切切的來看她了！
“阿辭！”佟黎驚喜又?激動的喊出聲來，丟下手中布巾後一把伸出手去，將雲辭抱在懷裏，緊張又?歡喜著開口：“阿辭阿辭，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呢！”
雲辭笑的溫柔，擡起手摸了摸佟黎尚未束起的頭?發，柔聲道?：“你大婚，我怎麽可能不回來？”
佟黎稍稍松開雲辭一些：“其實本來想將婚期往後推一推的，可是我爹娘說這個日子跟我和華文元的八字很合，非要選這個……如今還在年節下，我一直擔心洛書錦不能及時將你從皇城帶回來呢。”
她緊緊握著雲辭的手，眼裏是因激動和驚喜後忍不住泛起的淚光，一眨眼，眼淚就從眼角滑落。
她輕輕抽泣了一聲：“阿辭，我都好久沒看見你了，我好想你啊……”
雲辭擡手，手指指腹動作輕柔的將她的淚水抹去，又?柔聲安撫道?：“別哭別哭，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可別哭腫了眼睛，那?可就不好看了。”
“嗯嗯！”佟黎乖乖聽話的點頭?，然後擡起衣袖又?擦了擦眼睛，將眼中快要溢出的眼淚給擦拭去。
雲辭笑著，摸了摸她的臉：“好了，先?整理一下，換衣裳吧。”
“嗯！”
佟黎露出笑容，牽著雲辭到裏邊去。
佟黎梳妝，自然是佟府的丫鬟來，她母親早就給她安排好了，雲辭也幫不上忙，就坐在她旁邊陪她說說話，聊聊天，舒緩她的情緒。
一般來說，女子成?親難免會緊張，只不過，這種?情緒並未出現在佟黎臉上。
她不僅沒有緊張，反而有些想吃蜜餞。只不過她娘交代過，不許她吃太多，隨意吃了幾塊後就被丫鬟端走了。佟黎看那?被端走的蜜餞的眼神倒是更為不舍了些。
雲辭望著她，眼睛輕眨了下，略有些思索。
佟黎註意到她的眼神，轉過頭?去朝她露出笑容。雲辭眨了下眼，也笑了。
一番打?扮梳妝，再加上穿戴喜服和喜飾，花了不少時間。
然後就是喜娘過來交代佟黎拜堂成?親的相關禮節，以免到時候她忘記了，做錯動作，在賓客面前失禮。
佟黎安靜聽著，雲辭也將那?些話都聽進耳中。
時辰差不多時，華府的迎親隊伍來了。
喜娘笑看向佟黎：“小姐，走吧，新郎官的喜轎已經?在外邊等著了。”
佟黎點頭?，然後讓丫鬟給她蓋上紅蓋頭?。
丫鬟攙扶著佟黎走在前面，雲辭安靜跟在身後，送著她一路出了佟府大門。
華文元家的喜轎停在佟府外，外邊是圍觀的人群，鞭炮聲接連響著，鑼鼓喧天，十分熱鬧。
華文元穿著一身喜服站在佟府前，瞧見佟黎被攙扶出來時，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他心下輕咳嗽了兩聲掩飾自己的情緒，而後恢覆如常。
他身後不遠處，是陪著他一起來迎親的洛書錦。
洛書錦瞧見了雲辭，朝她所在笑了笑。
雲辭也看見了他，歪了歪腦袋後，也露出笑來。
華文元接了親，隊伍浩浩蕩蕩，敲鑼打?鼓的往前去，華文元給了佟黎最好的體面，盡他所能做到最好，而該有的，一點兒也沒有少。
只有更好，更多。
華府前，喜轎落下，華文元在喜娘的提醒下將喜轎裏的佟黎牽出來，而後帶著她一同往裏去。
洛書錦趁機走到雲辭身邊，小心著用手扯了扯她衣袖。
雲辭的註意力收回，轉頭?往旁邊看去一眼，隨後驚喜。
兩人一同往裏去。洛書錦帶著她去到禮堂中的觀禮好位置，能清楚看見華文元和佟黎拜堂。
洛書錦望著就在幾步開外的穿著紅色喜服的華文元和佟黎，眼神微微閃爍著。
他微微彎腰，低頭?湊近雲辭，輕聲道?：“雲阿辭，你說，以後我們兩個成?親的時候，會不會比華文元和佟黎這個婚禮更為體面？”
雲辭挑了下眉：“我想，應該差不多吧。”
她轉眸看向洛書錦：“其實，我覺得這個也不是很重要，更為重要的是成?親的對?象是誰。”
洛書錦笑了下。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將雲辭的手握在手中，雲辭沒有抗拒，任憑他握緊自己的手。
周邊人都在觀禮，沒有人註意到他們相握在一起的雙手。
他道?：“雲阿辭，成?親時該有的，一樣都不會少的。”
雲辭轉頭?看向他。
他緊了緊與她相握的手：“一定。”
雲辭笑著：“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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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會用到的東西都已備好，整齊放置在馬車中。天還冷，火爐與炭火自是也都備著。
與季府眾人告別後, 雲辭本想去禹王府見一見姐姐，順便看看她如今治療腿的情況如何, 可人進了府門，卻沒有見到雲纖。
茹兒過來說：“二?小姐，小姐說今日身體有些不適，便不出來見您了, 她知曉您要回褚西城, 希望您一路順利，早些回來。”
雲辭大概猜到姐姐不見自己的原由, 故而沒有多問, 只說：“知道?了。茹兒, 照顧好我姐姐。”
茹兒點頭?：“是，這是奴婢的分內事。”
臨走前, 雲辭往裏看了眼，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與洛書錦一並離去。
回褚西城的時間有限, 路上自是要趕一些，無法?像之前去邊境那?段旅程那?般隨意。
洛書錦駕馬車，雲辭覺得在馬車裏久坐有些悶, 便陪他一起在外坐著。
外邊風寒, 肩膀披著狐裘, 手中捧著一個暖手小火爐。
洛書錦往她那?邊看去一眼, 眼睛彎彎的，裏間都是歡喜的笑意。
他握著韁繩, 驅使馬兒往前行去，也沒忘了提醒她：“雲阿辭，要是等會兒風大，或者你覺得冷了，就趕緊進去裏面坐著，可別逞能，萬一著涼了可就不好了。”
雲辭笑著點頭?：“放心吧，我還不至於傻到明?知道?冷還一直在外面僵坐著。等我覺得冷了，我自然會進去的。”
洛書錦笑了下：“那?就好。”
雲辭靠在後方馬車欄上，轉頭?看向洛書錦那?一側。她手掌整個貼在暖手爐上，手指微微動了下。
她問他：“洛書錦，你一開始就在外面坐著趕馬車，不覺得冷嗎？”
洛書錦搖頭?：“不冷。”
怕雲辭不信，他還特意補充了句：“我從小就不怕冷的，再加上自小習武，身體好著呢，你不用擔心我。”
“我要是冷啊，我會多裹兩件衣服的。”
雲辭笑了下，輕點了點頭?：“嗯。”
趕路依舊，天暗時分尋到客棧居住一晚，翌日天亮後，準備一些水糧繼續趕路。
雖然路程有所顛簸和勞累，所幸，在初九那?日，他們的馬車進了褚西城的城門。
洛百舟和廖素若得知洛書錦帶著雲辭回來了，著急忙慌將他們原本手裏正?在忙活的事情放下，立即從房間出來，不約而同的朝著城主?府大門去。
剛到府門前，便瞧見了伸手將雲辭從馬車上扶下來的洛書錦。
廖素若楞了下，眼裏隨即浮現出笑意。她衣袖輕擡至嘴邊，頭?稍低了低，遮掩住此刻臉上顯然的笑容。
洛百舟卻沒管那?麽多，大步走過去相迎，笑容滿面，笑聲亦是爽朗。
雲辭向他們所在福身見禮：“城主?伯伯，素若姨娘。”
洛百舟和廖素若笑著點頭?，眼神欣慰而滿意：“阿辭。”
洛書錦也道?：“爹，娘。”
洛百舟與廖素若依舊笑著點了下頭?。
洛百舟往前走去兩步，朝洛書錦伸出手，一把搭上他肩膀，笑道?：“臭小子，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啊，我都要派人去皇城把你給拎回來了！”
洛書錦挑了下眉，話語略有無奈：“爹，我不是寫信送回來說我要晚幾日回來的麽。”
廖素若走到雲辭身邊，笑道?：“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在外邊傻站著了，天還冷著呢，趕緊進屋去，烤烤火，取取暖。”
四人進屋。
洛百舟和洛書錦說了些他不在褚西城這段時間發生的時，廖素若則拉過雲辭的手問了她好些她母親在皇城的事情，是否過得好，心情如何，以及諸如此類的。
自從嫁到褚西城來，廖素若已經?許久不曾回皇城了。
一來是洛百舟太忙，他在外處理各種?各樣的事情，她得在城主?府安置好府裏的大大小小事宜，二?來也是因為離得遠，她年紀也不小了，長時間趕路，又?是短時間內來回，她這身體也有些受不住。
她與家中來往，大多是靠書信，偶爾家裏那?邊會派人送來些好東西，給她補補身體。她瞧見好的東西，也會讓人送去皇城給他們。
見面的次數雖然不算多，但感情並未因此而消失。
今年大概率也不能回去，但能問一問從皇城回來的人，那?邊如今是何種?光景還是不錯的。
廖素若所問的，雲辭能回答的，都一一作答。
洛書錦忽然轉過來，問：“娘，之前送回來的那?些東西你們都瞧見了嗎？我之前和雲阿辭去拜訪外祖父和外祖母，他們讓我帶回來給你和爹的東西也在那?裏面。”
廖素若點頭?：“都瞧見了，你那?清單我也核對?了，一樣都沒少。”
“對?了，他們最近身體可還好？皇城冬日寒冷，家中炭火可足夠？是否有人在他們身邊照料？”
洛書錦道?：“放心吧，娘，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好著呢，身子骨好的很，我和雲阿辭去見他們的時候，外祖父還在院子裏練太極呢，外祖母在旁邊繡花，繡的可好看了。”
提起這事，雲辭就忍不住嘴角上揚起的笑意，眼神也柔和起來。
洛書錦的外祖父和洛書錦可真?是太像了，不僅是容貌上的相似，還有性格。他們外祖孫倆一見面就開始“動手”，雖然只是比劃那?麽幾下，但不難看出來他年輕時定然也與此時的洛書錦差不太多。
至於洛書錦的外祖母，倒是個實實在在溫柔的老人家，從頭?到尾都是溫溫柔柔的，輕聲細語的，女紅也是真?好，繡得栩栩如生，臨走時，她還送給了雲辭一副她親手繡的喜鵲登梅圖，極為好看，如今就擺在雲辭在季府的臥房裏。
聽了洛書錦所言，廖素若放心下來，松了口氣的同時也露出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洛書錦道?：“娘，等今年年節結束，有空的時候你就跟爹一起去皇城看望一下外祖父和外祖母吧，說起來，你們好像也有差不多兩年沒回去了。”
廖素若一楞，下意識看向洛百舟。
洛百舟眨了眨眼，正?準備開口時，又?聽洛書錦說：“再過個一兩個月，褚西城的事差不多我就可以自己處理了，你們也正?好得空去看看他們，總不能一直都忙著這裏的事而不回去看望他們兩位老人家吧？”
“他們可是很掛念你們，很想見見你們啊！”
說著，洛書錦朝雲辭挑眉眨眼示意了下。
雲辭會意，立馬接話道?：“是啊，城主?伯伯，素若姨娘，洛書錦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很牽掛你們，兩年不曾回去看他們，待今年有空，便回去見見吧。老人家，總是牽掛在遠方的兒女的。”
洛書錦使勁又?用力的點了點頭?：“就是就是！”
洛百舟與廖素若再次對?上一眼，然後笑了下：“那?就看看情況。要是城裏的事情不那?麽多，不那?麽忙，我就帶著夫人回去看看他們。”
洛書錦笑：“那?就這樣說定了！”
“……啊？”洛百舟眼神一瞬間疑惑。
他正?要解釋他說的是考慮，並不是已經?做出決定的時候，洛書錦笑著開口：“爹，娘，家裏準備飯了嗎？我有點餓了。”
廖素若立刻起身：“這時辰也差不多該到要用晚飯的時候了，我這就讓人去收拾一下，準備開飯。”
然後她朝洛百舟招了下手。
洛百舟會意，跟著站起來：“我跟夫人一起去廚房那?邊瞧瞧，你們兩個先?休息會兒，喝杯熱茶吧。”
而後也不等他們回答，便和廖素若一起離開房間。
下一刻，房門就被關上。
洛書錦挑了下眉，略顯無奈的聳了聳肩。雲辭眨了下眼，神色淡然。
洛書錦轉身去取身後茶桌上的茶壺和茶杯，先?倒出第一杯，遞給雲辭。雲辭接過去後他才給自己倒。
“洛書錦，”雲辭雙手捧著茶杯，眼含笑意看向洛書錦：“你現在是越來越有擔當了。”
洛書錦笑出聲來：“那?是必須的！我可是褚西城城主?的獨子，年紀也不小了，自然該慢慢將城中的大小事宜都接手，讓我爹和我娘好好休息一下。”
“等他們休息好了，我若是需要休息的時候，再跟他們換一換。”他笑吟吟飲下一口茶：“勞逸結合嘛，總不能一直都是我爹娘辛苦，我卻無所事事。”
雲辭眼底閃過一抹詫異，繼而眼中笑意更深了些。她笑著：“覺悟不錯。”
洛書錦“嘿嘿”笑了兩聲，然後換了個位置挪到雲辭身邊。他用胳膊輕輕撞了撞她肩膀，輕聲道?：“那?我們成?親的事是不是可以早些時候提上日程？”
雲辭轉頭?看向洛書錦。
洛書錦眼眸亮晶晶的，滿眼期待的註視著她。雖然沒有開口，可雲辭卻仿佛能夠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此刻心中正?在說的話：
答應答應答應答應！！
還有，他頭?上的數字真?是一如既往的耀眼，發著光的樣子讓她做不到將其忽略。
而且，也一如既往的，那?個數字不曾改變，還是“一百”。
從她能夠看見人們頭?頂上有數字時開始，從那?之後第一次看見洛書錦時起，只有他頭?頂的數字時從始至終都不曾變化?的。
那?時候是極其醒目的“一百”，如今還是。
雲辭眨了下眼，笑意不自覺從眼中溢出來，微微顫動的眸子裏泛起一點亮光。
洛書錦歪了歪頭?，笑吟吟看著她，又?改了一種?說法?：“雲阿辭，你覺得我們成?親的事，可不可以早點提上日程？”
他眨巴眨巴眼睛，清亮的眸子裏是同樣註視著自己的雲辭。
雲辭嘴角微微上揚，笑意藏不住的跑出來。她點了下頭?：“嗯，可以。”
她說：“等回到皇城後我就跟我外祖父和母親說這事，看看今年的什麽時候比較合適。”
洛書錦肩膀稍稍聳起，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他忍不住笑出聲來，嗓音帶著激動之意往上提高了好些：“真?的？”
雲辭很肯定的點頭?：“真?的。”
洛書錦驚喜著站起身時，雲辭又?補充道?：“不過我之前說過的話也不是說著玩兒的，我要做我自己的事，你也要做你的事，即使真?的定親後成?親了，也不能被耽擱，或者荒廢。”
洛書錦十分用力的點著頭?：“我知道?的！”
他伸出手將雲辭的手牽起來，笑眼盈盈註視著她：“你放心吧，絕對?不會耽擱我們本來要做的事情的！我啊，就是想要一個名分。”
雲辭順著他所在擡起頭?，眨眼後略有一點疑惑：“名分？”
“是啊！”洛書錦說的坦然：“你看啊，華文元明?日就要跟佟黎成?親了，他們倆比我們認識的晚，都要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了，我們倆……自然是不能落後他們太多了。”
“再說了……”
洛書錦笑得眼睛都彎彎的，眸子亮晶晶。雲辭註目著他，眼神微微閃爍著。
他牽著雲辭的手左右晃了晃，笑語中，又?有那?麽些撒嬌的意思：“再說了，我們不是互相喜歡嗎，家裏人也不反對?我們的事，我想著啊，就算事情有些忙，也是可以先?把親成?了，先?讓我有個名分嘛，這樣，下次一起上街的時候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牽你的手了。”
雲辭楞了下，眼睛微微睜大些的同時，眉頭?往上挑了下。有點意外。
洛書錦又?道?：“私下裏稍微沒規矩一點還可以，可在外面不行啊，我真?的很想能夠和你牽手一起上街。”
“我就想讓別人知道?，你是我的，這樣，就不會有人覺得我們沒有成?親，沒有名分，就可以覬覦你了！”
說時，他眼神驟變，有些許凝重。似是意有所指。
雲辭笑了下，擡起另只手來，輕輕覆蓋在他手背上，溫暖的指腹於他手背上輕輕摩挲著。
而後她道?：“既然你想這樣，那?就聽你的。”
洛書錦激動著坐回到雲辭身邊：“真?的？真?的聽我的？”
雲辭點頭?：“嗯，可以聽你的。”
洛書錦笑出聲來，笑聲帶著些得意，絲毫不掩飾，在雲辭面前便肆意的笑著。
雲辭望著他，沒有惱，只覺得心情好。而心情好，自然而然就會露出笑容。
她擡起手，在他臉上捏了兩下：“悠著點，別笑得那?麽誇張。”
洛書錦笑著，將她的手牽起握在自己手中：“高興嘛，就要得意的笑一笑。”
雲辭搖了搖頭?，失笑一聲：“你啊……”
廖素若給雲辭安排了客房，房中的擺設習慣都是按雲辭以前在雲府時來的，就連房間裏的東西看起來都很像。
雲辭看到時，略有些訝異。
廖素若解釋道?：“這是書錦的意思，他說你現在習慣還是和之前差不多，寫信回來說讓我給你布置客房的時候按你的習慣來，讓你在這裏住的舒服些。”
雲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後，眸中情緒化?為溫柔。
她笑了下：“有勞素若姨娘了。”
“小事而已，怎麽還那?麽客氣。”廖素若笑著：“阿辭，這幾日你就住在這裏，若是還有什麽需要的，就和我說，或者跟書錦說，都會給你準備好的。”
雲辭點頭?，隨後福身見禮：“謝謝素若姨娘。”
廖素若笑眼溫和：“那?你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好。”
目送廖素若離去後，雲辭轉身回到房間。
她於房中走了一圈，瞧著房中那?些熟悉的布置與陳設，眨了眨眼，笑意自上揚的嘴角浮現。
洛書錦還真?是將她的習慣記得清楚……若是能買到相同的物件，這房間大概會和她曾經?在雲府時的臥房一模一樣吧。
翌日，初十。
華文元和佟黎大婚之日。昨日到褚西城時已臨近黃昏，休息了會兒就用晚飯，再有一會兒就天黑了，雲辭沒來得及去佟黎那?邊看她。
今日晨光熹微時，雲辭便起了。她快速梳洗後換了身衣裳，與洛書錦說過一聲後便離開城主?府去了佟黎家。
佟府的管家認識雲辭，瞧見她來，很是驚喜，客客氣氣問候後，自也沒有阻攔她，直接讓丫鬟領著她去了佟黎所在的院子。
佟黎剛起沒多久，正?在房中梳洗。
一轉頭?看見雲辭出現在房門前，她還楞了下，以為是自己起得太早而出現的幻覺。可擡起手揉了揉眼睛，雲辭已然走到她身前。
佟黎這才確定那?不是自己出現的幻覺，她家阿辭是真?真?切切的來看她了！
“阿辭！”佟黎驚喜又?激動的喊出聲來，丟下手中布巾後一把伸出手去，將雲辭抱在懷裏，緊張又?歡喜著開口：“阿辭阿辭，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呢！”
雲辭笑的溫柔，擡起手摸了摸佟黎尚未束起的頭?發，柔聲道?：“你大婚，我怎麽可能不回來？”
佟黎稍稍松開雲辭一些：“其實本來想將婚期往後推一推的，可是我爹娘說這個日子跟我和華文元的八字很合，非要選這個……如今還在年節下，我一直擔心洛書錦不能及時將你從皇城帶回來呢。”
她緊緊握著雲辭的手，眼裏是因激動和驚喜後忍不住泛起的淚光，一眨眼，眼淚就從眼角滑落。
她輕輕抽泣了一聲：“阿辭，我都好久沒看見你了，我好想你啊……”
雲辭擡手，手指指腹動作輕柔的將她的淚水抹去，又?柔聲安撫道?：“別哭別哭，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可別哭腫了眼睛，那?可就不好看了。”
“嗯嗯！”佟黎乖乖聽話的點頭?，然後擡起衣袖又?擦了擦眼睛，將眼中快要溢出的眼淚給擦拭去。
雲辭笑著，摸了摸她的臉：“好了，先?整理一下，換衣裳吧。”
“嗯！”
佟黎露出笑容，牽著雲辭到裏邊去。
佟黎梳妝，自然是佟府的丫鬟來，她母親早就給她安排好了，雲辭也幫不上忙，就坐在她旁邊陪她說說話，聊聊天，舒緩她的情緒。
一般來說，女子成?親難免會緊張，只不過，這種?情緒並未出現在佟黎臉上。
她不僅沒有緊張，反而有些想吃蜜餞。只不過她娘交代過，不許她吃太多，隨意吃了幾塊後就被丫鬟端走了。佟黎看那?被端走的蜜餞的眼神倒是更為不舍了些。
雲辭望著她，眼睛輕眨了下，略有些思索。
佟黎註意到她的眼神，轉過頭?去朝她露出笑容。雲辭眨了下眼，也笑了。
一番打?扮梳妝，再加上穿戴喜服和喜飾，花了不少時間。
然後就是喜娘過來交代佟黎拜堂成?親的相關禮節，以免到時候她忘記了，做錯動作，在賓客面前失禮。
佟黎安靜聽著，雲辭也將那?些話都聽進耳中。
時辰差不多時，華府的迎親隊伍來了。
喜娘笑看向佟黎：“小姐，走吧，新郎官的喜轎已經?在外邊等著了。”
佟黎點頭?，然後讓丫鬟給她蓋上紅蓋頭?。
丫鬟攙扶著佟黎走在前面，雲辭安靜跟在身後，送著她一路出了佟府大門。
華文元家的喜轎停在佟府外，外邊是圍觀的人群，鞭炮聲接連響著，鑼鼓喧天，十分熱鬧。
華文元穿著一身喜服站在佟府前，瞧見佟黎被攙扶出來時，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他心下輕咳嗽了兩聲掩飾自己的情緒，而後恢覆如常。
他身後不遠處，是陪著他一起來迎親的洛書錦。
洛書錦瞧見了雲辭，朝她所在笑了笑。
雲辭也看見了他，歪了歪腦袋後，也露出笑來。
華文元接了親，隊伍浩浩蕩蕩，敲鑼打?鼓的往前去，華文元給了佟黎最好的體面，盡他所能做到最好，而該有的，一點兒也沒有少。
只有更好，更多。
華府前，喜轎落下，華文元在喜娘的提醒下將喜轎裏的佟黎牽出來，而後帶著她一同往裏去。
洛書錦趁機走到雲辭身邊，小心著用手扯了扯她衣袖。
雲辭的註意力收回，轉頭?往旁邊看去一眼，隨後驚喜。
兩人一同往裏去。洛書錦帶著她去到禮堂中的觀禮好位置，能清楚看見華文元和佟黎拜堂。
洛書錦望著就在幾步開外的穿著紅色喜服的華文元和佟黎，眼神微微閃爍著。
他微微彎腰，低頭?湊近雲辭，輕聲道?：“雲阿辭，你說，以後我們兩個成?親的時候，會不會比華文元和佟黎這個婚禮更為體面？”
雲辭挑了下眉：“我想，應該差不多吧。”
她轉眸看向洛書錦：“其實，我覺得這個也不是很重要，更為重要的是成?親的對?象是誰。”
洛書錦笑了下。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將雲辭的手握在手中，雲辭沒有抗拒，任憑他握緊自己的手。
周邊人都在觀禮，沒有人註意到他們相握在一起的雙手。
他道?：“雲阿辭，成?親時該有的，一樣都不會少的。”
雲辭轉頭?看向他。
他緊了緊與她相握的手：“一定。”
雲辭笑著：“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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