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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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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粘稠的像一灘濃黑的沼澤, 讓人身處其中難以呼吸。

阿米莉婭連身上的傷痛都忘了,定定的看著亡靈法師,仿佛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麽。

他說....誰是他的女兒?

黛布拉?

不可能吧。

怎麽可能?

黛布拉一向厭惡黑暗勢力到了極致, 怎麽會和亡靈法師扯上關系。

可當阿米莉婭怔怔的去看黛布拉時, 她那張血色盡失的臉,就像是在告訴所有人, 亡靈法師的所言不假。

“不愧是我的女兒, 幹得不錯,居然混上了聖女的位置。”亡靈法師落在地面, 骨骼與玉石接觸的清脆響聲讓黛布拉顫抖了一瞬。

下一瞬, 一只骨手搭上黛布拉的肩膀,亡靈法師目光陰冷的打量了她片刻, 滿意的笑了。

“不枉費我花費心思布局多年, 女兒啊,你將會是黑暗刺入光明一柄利刃,帶世界重回吾神的庇護。”

冰冷的觸感讓黛布拉從怔楞中回過神來,她瘋狂的搖頭,顫聲道:“你、你胡說, 我不認識你,我的父親早就已經死了,你才不是我的父親...”

“這孩子,瞎說什麽呢,我就是你的父親呀。你不記得了, 你剛出生的時候, 是我親自把你放進那家貴族的, 叫個什麽來著, ‘道爾薇’?”亡靈法師桀桀笑著, 拍了拍黛布拉的臉蛋。

黛布拉揮開他的手,雙目猩紅:“你說謊!!”

趁亡靈法師被黛布拉吸引去註意力的時候,阿米莉婭悄悄將手背在身後,試圖聯絡外界求援。

她心中默念咒語,指尖沾著自己的血跡,在玉石地板上描繪出一枚隱隱波動的符文。

只要能傳出消息,神教一定會派人來救她們,哪怕是從萬裏之遙趕過來,有魔法的加持也能趕得上。

就差最後一筆了!

阿米莉婭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合上了那最後一筆,身體裏最後一縷魔力消耗殆盡,她費力的喘著氣,眼神卻是歡喜的。

再堅持一下,會有人來救她們的。

“你在幹什麽?”

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一只腳踏來,狠狠踏碎了那枚符文。

阿米莉婭心中猛然一涼,眼睜睜看著逐漸啟動的符文被踏的粉碎,消息還沒有傳出去就被湮滅。

“小動作倒是蠻多的。”來人漠然說道,然後用那只踩碎符文的腳,對準她柔嫩的手背狠狠碾了下去。

指骨碾碎的聲音咯咯作響。

“唔...”阿米莉婭咬牙忍住痛呼。

亡靈法師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那張半邊腐爛生蛆的骷髏臉正陰惻惻的俯視著她。

阿米莉婭心中一墜,像是沈入無底深淵,冷得她喘不過氣。

所有的招數全部使盡,面對強大至極的敵人,她們甚至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任人宰割。

同伴一個個倒下,這座城已經變成了死城,沒有人會來救她,也沒有人知道她們的死訊,她們會隨著上萬平民的屍體一起,在汙泥中腐朽消失。

阿米莉婭咬著牙,不願意露出脆弱的神色,但眼眶依舊可恥的紅了,喉嚨苦澀。

“這位聖徒....我記得,你是首席聖徒吧?”

亡靈法師腳下用力,破破爛爛的臉上勾起一個滿含惡意的笑:“這張臉,我怎麽看著這麽眼熟呢?那天在奧亞街的,嗯?是不是你?”

奧亞街?

那不是她救回阿方索的地方嗎?

少女露出些愕然的表情,卻抿著唇,一句話也不說。

亡靈法師沒有在意,繼續狀似隨意的說道:“是你吧?我沒有找錯人吧?真是奇怪啊,你說說,我那天什麽都不記得了,連怎麽殺的人都不記得了,偏偏還記得你的臉。”

“一定是你們吧?是你們中的某個人,操控了我的行為,或者說,ta激發了我內心深處的殺人欲/望,摧毀了我的理智。這樣強大的能力,到底是你們中的誰呢?”

亡靈法師低下頭,眼神陰冷可怖

“回答我。”

那雙腳緩緩加大了力道,以貓抓老鼠似的戲謔態度,時輕時重的碾著她的手背。

阿米莉亞痛得溢出幾聲嗚咽,蜷縮起身體。璀璨的金發沾染了血跡,遮掩住了少女的面容,讓人無法看清她的表情。

只有那雙被人碾在腳下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看來不是你了,那麽,被你藏起來的小老鼠,去了哪裏?”

“我說話,你為什麽不理我呢。你父母沒有教過你,要禮貌待人嗎?”亡靈法師一把扯住阿米莉婭的衣領,將她提起來:“既然如此,那我就受累教教你。”

“你放開她!”

黛布拉眼神還帶著懼意,手指發抖,魔杖抵著中年男人的後背,姿勢像是舉著一桿槍,威脅道:“我不管你是誰,不想死的話就快放開她!”

亡靈法師動作一頓,轉頭看她。

空氣寂靜了一瞬。

阿米莉婭看不清黛布拉的表情,但能聽到她驚懼到極致的牙齒打顫聲。

“我的父親早在我出生前就死了,他是貴族,傳承給了我高貴的地位和血脈,絕不是你這種陰溝裏的臭老鼠!”

黛布拉恐懼的幾乎要昏厥過去,但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股力量支撐她說完了這句話:“你最好立刻放了我們,識相點就自己走,不然等教皇冕下來了,他絕不會放過你的!”

“我說的話,你似乎沒有聽到心裏。”亡靈法師單手提著阿米莉婭,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他好像很不耐煩有人打斷了他說話:“你還小,這些話我就當作沒聽到,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那裏,再敢搗亂,連你一塊兒殺。”

隨著亡靈法師的話音落下,數只骨手從地底顯現,緊緊箍住奮力掙紮的黛布拉,將她一寸寸拉入地下。

“黛布拉?”阿米莉婭聲音顫抖,徒勞的從鐵掌般的手中掙紮了幾下,驚恐的喊著她的名字。

“別叫了,死不了。”亡靈法師回頭看向失血過多而面色蒼白的阿米莉婭。

他失去了繼續調笑的耐心,直接了當的問她:“那只黑暗精靈呢,被你藏到哪了?”

“什麽...黑暗精靈,我聽不懂。”阿米莉婭被他勒著衣領,窒息般的感覺讓她說話斷斷續續。

“呵,別裝了,你救那只精靈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亡靈法師輕佻的拍了拍少女的臉蛋:“包括你放走那兩個小女孩兒,我還幫了你一把呢,你忘記了?”

阿米莉婭呼吸一窒,想起來那時突然變成黑色的火焰,她還以為是阿方索在搗亂,結果卻是亡靈法師的手筆。

他居然跟了她這麽久!

“所謂的魔鷹殺人,也是你編造出來的吧?”事到臨頭了,阿米莉婭反而變得冷靜起來,仔細回憶整件事情的始終。

說來也奇怪,魔獸幻化成人形向來都十分困難,因此他們做事低調,從不在光明神教跟前亂湊,生怕惹來麻煩。

而那只膽大包天的魔鷹,沒有仇怨,沒有緣由,莫名其妙就殺了那麽多人,事後在被追捕之際又忽然自殺。

這整件事情都透漏出不對勁的氣息,但在此之前竟然沒有人察覺,就連阿米莉婭也沒有多想。

他們太驕傲了。

阿米莉婭閉上眼眸,長達千年的稱霸大陸讓神教中人傲慢輕敵,以至於如此大的漏洞,竟然無一人發覺。

而亡靈法師還在滔滔不絕的講述著他是如何折磨那些平民,又是如何逃脫神教追捕的,帶著嘲諷的意味,炫耀自己的功績。

好像不論哪個世界的反派,都喜歡殺人前演講一下心路歷程,好給主角們留下翻盤的時間。

阿米莉婭不合時宜的有點想笑,可惜她沒有翻盤的機會了,沒有人會來救她。

森林裏留下的同伴比她還弱,過來也是送死,希望他們走的慢一點,再慢一點,千萬不要進來。

阿米莉亞默默祈禱著,亡靈法師忽然靠近的臉喚回了她的神智。

“很奇怪吧?”

仿若惡魔低語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為什麽我會突然失去理智?為什麽那位被你們抓到的女巫會突然發瘋?被你救回去的黑暗精靈,真的就只是普通的黑暗精靈嗎?”

“阿米莉婭,你就真的,一點也沒有懷疑過嗎?”

沒有懷疑過嗎?

阿米莉婭捫心自問。

不,事實剛好相反,是懷疑的太多了。自從發現那只精靈以後,她就一直不斷的在懷疑他。

從這段時間以來的相處,阿米莉婭看得出來這只精靈高傲、脾氣大、懶得要命,除了外表出色以外其他都壞得不能再壞。

尤其是每次似笑非笑譏諷她的表情,每次看了都讓阿米莉婭手癢癢。

可是、可是....

阿米莉婭忽然想起那天在叢林裏,轉過身不看她的黑暗精靈。

她咬牙擡頭,對上亡靈法師的視線,“我不會信你的話,有什麽問題,我自然會去問他。我也不會告訴你他在哪裏,他早就被我送走了,你絕不可能找到他。”

亡靈法師露出訝異的神情,他長久地凝視著阿米莉婭的神情,像是發現了什麽,隨手將人扔在地上,肩膀緩緩聳動,忽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太可笑了,一位首席聖女,居然愛上了她本該殺死的黑暗精靈!老天爺,我是在什麽童話故事裏嗎?”

他笑的同時,魔力緩緩震蕩,壓得本欲反駁的阿米莉婭骨骼咯咯作響,咳出一口血來。

“啊,已經破破爛爛的了?”亡靈法師手掌按在阿米莉婭頭上,五指緩緩合攏,“那就幹脆殺死你好了,抽出你的靈魂,我自然就能找得到了。”

阿米莉婭能聽到自己頭骨發出碎裂的聲音,劇痛卷席而上,少女暈紅的鼻端滲出鮮血,落在泥濘的土壤上。

好痛啊。

阿米莉婭恍惚的想著,這就是我這一世的死法嗎?被人像螞蟻一樣按在腳下,捏碎頭顱,屈辱的死去。

太醜了,真不甘心,如果能站起來的話,一定要戰鬥到死去的那一刻,才足夠英勇,沒有白活這一世。

真希望阿方索不要過來,不要看到我的醜樣子。

頭頂傳來像是西瓜捏碎般的噗嗤聲,阿米莉婭最後的一點意識泯滅,徹底遁入黑暗中。

純白的少女沾染了汙濁的血色,仿若一朵被人摘下碾碎的纖細花朵,飄落下枝頭,孤苦伶仃的依偎在土壤裏。

多麽可憐,像垂死的天鵝。

精靈垂眸看她,修長有力的手指捏著中年男人的頭顱,用他傷害阿米莉婭的姿勢,同樣輕描淡寫的捏住了他的頭。

“你!你是!”亡靈法師終於看清楚了黑暗精靈的臉,在此之前,礙於教皇的存在,他不敢靠近,只敢遠遠觀望。

也是因此,他逃過了阿方索的視線,潛伏到了今天。

亡靈法師的目光在精靈的臉上頓住了,他目光呆滯,眼珠發紅,像是見到了什麽極具恐怖的事情,張大嘴,露出黑洞洞的咽喉。

“是您!是您!”

亡靈法師似哭似笑的嘶吼著,神情癲狂,如那日一般的狂亂再次席卷摧毀了他的理智。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觸摸神靈。

然而空氣中卻有無形的刀刃,自指骨開始,一寸寸斬下他的身軀,由指尖到手臂,由雙腳到軀幹。

細碎的骨粉飄揚在空氣中。

伴隨著點點腥臭的早已腐爛的肉糜。

“好痛啊!好痛啊!!!”亡靈法師涕淚泗流,早已失去了追擊阿米莉婭時那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多少年來,他肆意虐殺取走別人的性命,以他人的痛苦為樂,如今輪到自己,沒想到只是想抓一只特殊些的黑暗精靈當寵物,就招來了這樣的煞神。

他更沒有想到,上千年來消失了蹤跡的神明,就這樣出現在他面前。

阿方索自見到少女模樣那一刻就熊熊燃起的憤怒和殺氣,此刻終於被亡靈法師痛苦的模樣平覆了些許。

他眼神森然,面色冷得像冰,眼瞼下刀鋒狀的金色紋路帶著慍怒的紅,掌下維持著法師的生命,一邊慢條斯理的捏碎他的全身。

讓他即使失去了全部身軀,只剩一顆頭顱,也能以清醒的姿態感受痛苦。

“您、您為何要殺我。”亡靈法師被強行喚回神智,奄奄一息道:“是為了這個女人嗎?您不要忘了,她是聖女,是光明神教的人,是您的敵人!”

阿方索手指一松,放開他的頭顱。

“嘭”的一聲,頭顱滾在地上,亡靈法師以為阿方索被他說動了,露出欣喜的神色,那張嘴還在喋喋不休:“這個女人,竟然敢把您藏起來,您一定要——”

阿方索冷漠的擡起腳,踩在亡靈的法師的臉上,隨意碾了幾下。

“閉嘴。”

他俯身抱起少女,溫熱的血液沾在他身上,常年冰冷的身體終於感受到一絲溫暖,然而這種溫暖卻來的讓人如此憤怒。

阿方索不明白為什麽。

他也懶得去仔細探究。少女微弱的鼻息打在他耳側,帶著他不知不覺已然習慣了的光明臭味,輕飄飄,像一坨不討人厭的小廢物。

小廢物誰都打不過,天天就知道窩裏橫,朝他發脾氣。

黑暗精靈微不可見的挑唇。踩在亡靈法師頭顱的腳冷漠的用力,連同吱吱亂叫的靈魂一起,碾成了一灘巨醜無比的汙泥。

這樣的汙泥誰都不會註意。

在最厭惡的光明神像腳下滿懷痛苦的死去,屍體碎屑黏在教堂地板的夾縫,永遠受到光明的照耀,這也許對亡靈法師而言是比死亡還痛苦的責罰。

阿方索抱著懷裏一動不動,呼吸猶如停滯的少女離開了這座死城。

阿米莉婭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

她的枕頭,好像變硬了。

不是木頭一樣硬邦邦的硬,而是緊實的硬,像是睡在一塊上好的牛肉上。

那種微妙的觸感顯然不是她的床。

阿米莉婭猛然驚醒了,映入眼簾的璀璨星空讓她怔了一下,半晌回不過神來。

“餵,小廢物。”

阿米莉婭順著熟悉的聲音將視線往上方轉去。從下面看,黑暗精靈的下顎線條越發的鋒利,血紅的眸光像是有點點星光散碎在裏面,晃得人心神蕩漾。

“我聽說,你喜歡我?”

阿米莉婭:“.....”??

啥?

寧做什麽美夢呢?

精靈哼笑一聲,似乎是從她懵逼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漫不經心的收回目光,“你還是趁早放棄吧,你太蠢太廢了,我對你不感興趣。”

阿米莉婭:??表情管理逐漸失控。

阿米莉婭猛地坐起來,失血過多的身體暈了一瞬間,她連忙用手支在地面,支撐住了自己的身體。

手下的觸感軟綿綿的,有點紮人,帶著草汁的清香和水汽。

她低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他們居然在一處廣闊無垠的草地上,頭頂是一覽無遺的璀璨星空,場景漂亮的驚人。

而她,在坐起來之前,是睡在精靈腿上的。

……媽媽呀,是膝枕!

阿米莉亞做夢也沒想到這麽柔軟的詞能和黑暗精靈放在一塊兒。

怪不得之前感覺腦袋底下怪怪的。

她抿抿唇,說不清是什麽感覺,原地站起來,低頭檢查自己的身體,活動活動胳膊腿兒。

四肢的傷勢好得像是沒受過傷一樣,腦袋也沒有疼痛感,身體輕松舒適,除了有些失血過多帶來的眩暈感以外,沒有什麽難受的地方。

是阿方索救了她嗎?

阿米莉婭偷偷看向正百無聊賴看著天空的黑暗精靈。

他是怎麽從那樣遙遠的地方趕過來的?中年男人那麽強,他有沒有受傷?

阿米莉亞想出聲詢問,可她同時也知道,以精靈的驕傲而言,聽到這些問題不會感動,反而會因為她的輕視而生氣。

於是她咽下了那些梗在喉嚨口的話,轉而小聲BB一句:“說什麽夢話呢,誰喜歡你。”

她說這話的本意是為自己辯解,順便也能活躍一下莫名僵硬的氣氛。

可沒想到精靈的反應這麽大,他以一種差點把脖子折斷的速度和力道刷地轉過頭,危險的瞇起眼睛:“你說什麽?”

阿米莉亞被他嚇了一跳,吶吶的重覆道:“不喜歡...?”

精靈俯下身,俊美到驚人的面容貼近阿米莉婭,眼睛冒火,一聲接一聲的逼問道:“是誰強行把我扣留下來的?是誰假裝放我走還三天兩頭過來檢查的?又是誰寧願死也不出賣我的?”

“都這樣了,你還敢說不喜歡我?”

好像....有點道理?

阿米莉婭以一個局外人的角度點評了一下,如果這些事情都是別人做的,她一定會以為這女人愛極了精靈,所以才不願意放他走,願意為他獻出生命。

可當她是當事人的時候,阿米莉亞只想說:寧瞎說什麽呢?這是事實嗎?

她正要開口反駁,精靈忽然一只手按在她肩膀上,冰冷的體溫凍得她一哆嗦。

“還在嘴硬?”

精靈湊得更近了。呼吸近在咫尺,低沈的聲音仿佛就在她耳邊響起,撓的她心癢癢:“所以,你承不承認喜歡我?”

近距離看,那雙眼睛更美了。

血紅的眼眸仿佛倒映了溶溶月色,在漫天星子的襯托下,那張凝聚了人類難以言說之美的俊容更加耀眼璀璨,讓人移不開目光。

面對這樣的絕世美人,面帶薄怒的問你喜不喜歡他,誰能拒絕?

哪個鐵石心腸的人能說不喜歡?

反正阿米莉亞是沒抵抗住,不知不覺就點了頭,直到聽到精靈猖狂的笑聲才回過神來。

行吧。

她帶了一點無奈的想道,就當是哄小孩子開心了。

於是她大大方方的又點了頭,重覆道:“我喜歡你,特別喜歡你。”

少女的聲音如春水般溫柔纏綿,帶著點微妙的縱容寵愛,像是張開的細網,細致入微的將人包裹起來。

哈哈大笑的精靈一梗,氣急敗壞的別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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