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步走向簡兮，從背後環住他。

“怎麽出來了 ，外間寒。”簡兮說著解下披風裹緊我攬入懷。

“簡兮。”我有千言萬語想對他說，最後卻只喚了他一聲便靜默了。

“嗯。”

也只有相對無言，而個中情意足以令彼此淪亡。

“假如有一天，我追不上你了，可怎麽好？”我望著他道。

“那就換我追你，也是極好。”簡兮似承諾道。

只在渡雪宮停了一日。回到卷岫宮，卻見凍岫在外間來回踱步，神色焦灼。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又見簡兮在旁，忙施了一禮，繼續道，“不好了！”

“怎麽了？”我見她吞吞吐吐，似是見簡兮在場，我遞了個眼神與她道：“無妨，你且說。”

“雲母的公子不好了！”凍岫道。

“進裏間說吧。”簡兮道，說著徑自進裏間生了爐，又添了一壺茶。

“雲母到處尋藥君，藥君看後只是搖頭，言道：‘本君行醫萬年以來亦未曾見過此癥。’現在來雲正臥養在團雲殿呢！”

“看來須得上天瞧瞧才能知細情。”簡兮言道招了朵雲，又囑付我道：“你好生歇著，我去去就回。”

我點了點頭，只覺內裏釋雨珠忽寒忽熱，喚出來細瞧，卻是紅黑相間的光忽明忽暗。

這一番變化，恐是大兇之兆。

便對凍岫言道：

“凍岫，此番恐是不好。來雲本是集四海之水，草木之精液，雲母之胎血所化。你速去查探這其中之一二是否有異。我也去天上瞧瞧再作計較。”

來到團雲殿，只見雲母一臉淚意倦容，見我前來，卻是痛意更身，怒言向我道：

“雨神此番來團雲殿，該不是似早年般鬧騰來了吧。現在你可不是這裏的常客了，無事不登三寶殿。若是為我兒而來，我的兒子，我自會護佑齊全，你還是請回吧。”

這一番說辭，實是雲母愛子心切，我雖然能懂她心意，卻也對來雲的歉意更深了。便柔聲道：

“雲母，我與來雲從小在一處耍玩，此番他不好，我只是來看看他，希望您能應允。”正言語見，卻見釋雨珠自行現出，光更弱了。

雲母一見釋雨珠，卻是神情大變。釋雨珠忽熱光一閃，自行往殿內飛去，雲母身形一動，逐釋雨珠而去。我見勢尾隨雲母進了殿內。

到得內殿，卻見釋雨珠繞來雲上方不去，光較前時盛。只見雲母沖雙目緊閉的來雲道：

“你凝成的淚滴給纏煙作了施雨神器，她如今做雨神逍遙快活，你卻躺在這裏。你何苦為她這般！”

“來雲凝成的淚滴？”我聽了雲母之言一臉不可置信，快步走近來雲的床榻前。

接著運起仙氣使了釋雨珠為來雲治疾。將將一運氣，便覺一股腥熱湧上喉來，眼睛一花，似要跌倒，卻是簡兮急急趕了來扶住我。道：

“我剛離開這一會你就來了，適才我已探了來雲氣息，縱然這釋雨珠是來雲淚珠所化，此番除了減輕病癥，並不能治本。”

我卻是訝然一驚，道：

“你也知道？”

正在這時，卻是來雲咳嗽聲起，悠悠轉醒。

“來雲！”

“雲兒！”

我與雲母異口同聲喚道。

來雲氣息微弱地道：

“纏煙，是我讓他們不讓你知道的。我阿娘他也是太心急了，才對你說了那番話，你莫要往心裏去。”

“來雲，你……”我哽咽道，“你不要說話了。”

這一番探視後，卻是簡兮拉了我踩上雲端。道：

“恐是人界。”

我心中已有計較。我們告假的幾年，只是令釋雨珠、放風袋自應天時，施雨放風，對於人界的變化失了關察。

回到卷岫宮不消一個時辰，凍岫已行色匆匆回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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