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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白嫣然的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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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離一直抱著蘇桐直到她的呼吸完全平穩了,這才輕輕的褪開了她的外衣,看著她肩頭上的淤青,眼中滿是陰雲和怒氣,剜了藥膏依次把藥給她抹好了揉開了,這才把她放平到了床上,又拿了布巾給她擦了臉,覆又上了藥,這才放下了床紗,擡步向外走去。

對著侍立在院中的留白吩咐到:“讓廚房燉一盅燕窩粥過來,準備些清淡的小菜和點心。”

“是!”留白卻是沒動,在景文離質疑的目光中,只得硬著頭皮又稟報說道,“白小姐……奴才剛才碰到白小姐要來竹院,奴才對白小姐撒謊說主子一會兒要去湖邊散步,白小姐轉身去了湖邊。……奴才妄言,請主子責罰!”

“……嗯。去吧!”景文離面色平靜。就這樣在院子裏立了好一陣兒之後,才轉身去了湖邊。

白嫣然如今在伯府中的威望甚重,不可能一點兒的動靜都聽不到。當即被這消息打擊得呆楞楞跌坐在了椅子上。不說走了麽,怎麽又回來了?他們想要怎麽辦?自己又該怎麽辦?

惶惶無措了好半晌,還是決定先發制人,與其將來讓別人告訴她實情,不如自己大度些。雖然這麽想著她就覺得心疼,覺得喘不上氣來。可是她還能怎麽辦?

收拾好了心情,步若千斤一般的往竹院來,對於留白的話,明知是遮掩之詞,也沒有揭穿的意思。她也怕,她也怕此刻過去竹院會看到什麽不該、不願看到的,那樣可就真的尷尬了。

看不見還能當作什麽也沒發生。

自欺欺人的這麽想著,轉腳到了湖邊。直到一個時辰之後,才見一個身影從湖邊緩步而來。

那樣挺拔的身影,那樣如玉的容顏,那樣穩重內斂的性情,那樣出眾的才華心智!微風撩起他的袍角,步履間衣袂翩然,恍若從天邊走下來的神祗——

可不就是她的神祗!從她有生的記憶以來,她就和他綁在了一起,她的眼裏心裏滿都是他,再也容不下別的男人。她從來沒想到他會從她的生命中消失。她憧憬過他們的婚禮,憧憬過他們的孩子,憧憬過他們耄耋老矣,憧憬過他們即便是死都會葬到一起,唯獨沒想過兩個人各分東西。

四年前她心死過一次,如今,再問她將要如何,她的心告訴她,失而覆得之後再失去的結局,還只有一個“死”字。

白嫣然看著景文離慢慢走進,本來滿是笑意的臉上漸漸龜裂。他的胸前是一片水漬。他那麽愛潔的人,竟然就這樣穿著出來了?是疏忽還是刻意?非要這麽明晃晃的告訴她他們的親密麽?

景文離走到不遠處定住腳步,舉目望著水面。水面上圈圈漣漪反射著細碎銀光,刺得人眼生疼,他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借由這樣的刺痛好堅定他的想法。

他正躊躇著如何開口,不想白嫣然竟然先開口了:“蘇姑娘回來了,什麽時候離哥哥也介紹我們認識認識。”雖然笑著,但是這笑容中的苦澀和勉強任是誰都看得出來。

景文離深覺愧疚,剛要張口,卻聽白嫣然覆又說道:“離哥哥不用擔心,嫣兒豈是那麽小氣之人?要是你也喜歡蘇姑娘,為何不把她娶進來?……嫣兒……嫣兒只要留在你身邊看著你,其他的什麽也不求。”

她愛他,這份感情的深沈讓她變得卑微,同樣也讓她變得勇敢。

景文離不由一震,他何德何能?她的愛意讓他動容也更讓他愧疚,也更讓他覺得自己殘忍。翕合了嘴,想要說的話最終卻沒說出口。

默然相對。

白嫣然含著眼淚莞爾一笑,帶著淒楚轉身走了。

景文離心情覆雜地在湖邊立了一陣,轉身回到了竹院,換了一身幹凈衣袍覆又進了蘇桐的屋子,看著她皺著的眉頭,伸手輕輕撫平,無奈無聲一嘆,側身躺了下去。

再掙眼,已經是次日正午。

屋中已經沒有人,她起身,到了浴室,洗澡水還溫著。她這一路二十天就囫圇呆在船上和馬車上,衣服也沒換,沒心情打理,早就臟汙不已。

衣櫃裏的衣服不見少反倒是被塞得滿滿的,她定定的看了片刻後,才找出一套淺綠的裙子拿了出來。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床邊已經坐了一個人影。又多看了一眼,蘇桐深覺自尊心受創,至於這麽講究麽,這麽利落的就把被褥換了?

“過來,我給你擦頭發!”景文離看著濕答答的還往下滴水的長發,眉頭一蹙。雖然現在已經是正午,但畢竟是秋末,日頭一西,空氣便帶了涼了。她就不怕受涼?

蘇桐停住腳步,頗為尷尬地別過頭。昨天怪丟人的,這個男人不能別這麽快的出現麽?“不用了。等會兒我就離開。”

景文離的聲音一冷,“去哪裏?都和你說過了,就呆在寧安伯府。”

蘇桐知道他說的在理,敵方不明,而且,不能每次有事都去外面找她進來。想了想說道:“那你在給我找個院子,我不能呆在這兒。”

“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是竹院就成?”景文離語氣不善。

“嗯!”蘇桐對這一點很堅持。她總要顧忌著他的名聲。

“知道了!”景文離答應得很是痛快。蘇桐不由一楞,心裏澀澀說不出來的矛盾。

“過來,把頭發擦幹了。”

“不用!”

景文離見她不動,無奈又解釋到:“過來,擦幹了頭發,你先去用飯。用完飯我們一塊兒分析分析這件事。”

這理由再無挑剔。蘇桐卻是摘過一旁的布巾,“我自己擦就成。”

景文離實在沒了耐心,一把拉過她,把她按在床頭,拉過她手中的布巾便動作起來。

蘇桐被拉著頭發,再沒了掙紮的餘地,就這樣靜坐著。免得尷尬,佯裝打量這屋子。沒有太大的變化,連氣息都沒變,唯一的差別就是曾經那些花都有些要枯萎的樣子。還有就是多了一盆美人靨。

不由吃驚問道:“你怎麽想起來養美人靨了?”她走之前可沒這盆花的。早知道他喜歡,就多給他搬個十盆八盆的。

身後沒有聲音,只擦頭發的手越發溫柔了。

這話還用說明白麽?也就是這個丫頭沒心沒肺的有此一問。景文離用手撫順了她的長發,突然想起一首詩來:待卿長發及腰,我必凱旋還朝。……應有得勝歸來日,與卿共度良宵。盼攜手終老,願與子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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