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和自己不稱意的人過一輩子就不苦了麽？你的心裏藏了一個人，對女人而言何嘗不是痛苦？與其將來兩個人都苦，不如讓我一個人來擔著。”季瀟帶著些釋然的笑，“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就在一旁看著她未嘗不是一種甜！……我等著她徹底讓我心死的那一天。”

他以他商人的天分敏銳的察覺出來，蘇桐對男人的不信任，不只是自己，還包括她身邊的那個。他有種感覺，蘇桐的心裏藏著些什麽，也許，她的那些秘密被揭開的時候，自己還有機會的。

他願意等那一天的到來，是歡喜還是心碎，他都願意一試。

“唉！”劉謙一嘆，再沒了話說。自家公子自小就是個執拗自信的。做不好的事情，就是重覆一萬遍，也非要做得盡善盡美了。這樣的性子，在生意上可是說是執著，但是到了這情感上，那就是傻了。這不是上趕著自討苦吃麽！

季瀟看了看窗外的天一眼。前些日子的陰霾已經散了去，天空是一種通透的藍，也許，這也算是一種好兆頭吧！

自知逃不開，那就不逃了。

說了這麽多的話，他心中的郁氣多少也消散了些。說道：“給我備車吧，我等會兒便走。”

“公子可是回檀州老宅？”回去和夫人表小姐的發洩發洩怒氣，興許心中便會好受些。

“不了，直接去分行處理事務去。”

提起老宅的人，季瀟的臉上覆又敷上一層冰霜。

劉謙見了這個樣子，也沒法再勸。心中一嘆，下了樓。吩咐季瀟的車夫備車，想了想，又拉過來一個夥計在他耳邊輕聲囑咐了兩句。

夥計聽了話，點頭過後轉身便跑了出去。

景文離不明白，蘇桐怎麽剛吃完早飯又開始在廚房鼓搗，直到季瀟的馬車停在自家門前，蘇桐拎著食盒出來，他才明白過來。

當即看著蘇桐的眼神便變了。

蘇桐看著他的表情和毅然決然擋在自己身前的身體，無奈討好地笑了笑，“小離，季瀟今天要走了，咱們是他的朋友，不說送行，但是也不能給人家一個臭臉子。我去和他道別，你讓開。乖，聽話好不好？”

“不好！”景文離臉色沈沈的堵在門口，“他走就走唄，為何又來打擾我們？”

“你這孩子！怎麽說咱們也是經常打交道的朋友，所謂做人留一線，不說如何好好和人家相處，最起碼也是平常態度吧？讓開，我去和人家說兩句話。”蘇桐見景文離絲毫不相讓，臉一沈，“躲開，你這孩子是越來越不聽勸了。要不然我生氣啦！”

景文離見了她的臉色，委屈地眨了眨眼睛，一副指控的眼神看著她，繼續自己主張：“不讓！你偏心！你給他做好吃的都不想著我！還有，我以前說了，你要是再給他做飯，你就必須讓我……”

在這孩子再嚷嚷出什麽惹人遐想的話來之前，蘇桐很是利落地堵上了某人的嘴，看了一眼外面已經下了車的季瀟，不由急切的低聲說道：“你讓開，我就說兩句話就回來。”

景文離堅定的搖了搖頭，被捂著嘴嗚嗚的發聲：“不讓，你再罵我我就喊爹爹過來。”

好，好！算你狠！你有撐腰的！蘇桐磨了磨牙，現在當著外人不好和他算賬，咬牙說道：“好，我答應你！你先讓開！”

景文離聽了這話，先是一喜，然後臉色又是一沈，“你竟然為了他這麽痛快的答應了？”

“你還有完沒完？你到底是想讓我答應還是不答應啊？”蘇桐實在是不想和他吵架，不過他是忒氣人了。

“哼！不許反悔！”景文離不甘不願的往一旁閃了閃，空出來了一個縫。

蘇桐用力往前一擠，硬是讓自己從那條縫裏鉆了出來，也沒法介意被景文離這死孩子吃了些許的豆腐。

緩了緩表情，走到季瀟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見你病好了，我也放心了。可能是剛生過病，看著瘦了些。知道你今天要走，我也沒什麽好送的，剛剛做了點兒點心，留著你路上吃。”說著，把食盒往前遞了遞。

“謝謝你！”季瀟伸出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一只手攥到了蘇桐的手上。像是沒有察覺一般，繼續說道，“你的手藝很好。還是托了你的福氣，吃了你兩頓菜，風寒便好了。如今耽擱了這麽長時間，也該回商行忙一忙了。”

蘇桐想撤回手，又怕食盒掉在地上，見他不像是蓄意的，也不好反應太過激烈，“也好！一路上多註意身體，所謂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要是身體垮了，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也是！”季瀟看著蘇桐的臉，笑得有些深沈，還帶了那麽一丟丟的暧昧，“我會註意的，你放心！”

蘇桐被這樣的眼神看的有些發毛，笑了笑，把食盒往前又送了送，“你可拿好了，要是掉在地上，我可來不及再去做第二份的。”說完，很是自然的把手收了回來。

“我願意等著！”季瀟只淡然笑了笑，玩笑似的又說道，“不過，還是不願讓你勞累了！”

瞥見院子裏虎視眈眈的景文離，惡作劇似的往蘇桐身邊湊了湊，低聲在她耳邊說道，“聽豫州的鋪子來信說，你的生意已經做了起來，要是有什麽為難的，盡管去昌鴻商行找人，我會吩咐下去的。我此次也去豫州府城，你可是有話對你的手下說？我可是代為轉達。”

蘇桐雖然不明白季瀟為何這般做派，但是他的話卻是聽明白了。想來，他說的自己的手下，定然是王柳氏和封山他們。

感激地笑了笑，“不用了，我那是小打小鬧的，那樣的小鋪子也花不了多少錢，隨便他們折騰去吧。我可是也沒客氣，已經告訴她們了，有麻煩就去找你們。”

季瀟舒心一笑，“如此很好！”瞥見景文離發怒的樣子，得意地笑了笑，向後退了一步，不舍地說道，“既如此，那我就走了。”

“嗯，路上小心些，多註意身體！”

季瀟伸手拍了拍蘇桐的手臂，“你也註意身體！”覆又挑釁似的對著院子一笑，這才轉身上了馬車。

還不容馬車走出兩丈遠去，景文離便從院子裏沖了出來，拉著蘇桐便往院子裏跑。

蘇桐嚇了一跳，被景文離拉得不由踉蹌了兩步，吼道：“你個死孩子，你這是做什麽？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還送上門來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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