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桐撇嘴反駁到：“他和那個傻孩子不是一樣的風格好不。所謂環肥燕瘦，風韻不同，看在眼裏能是一個感受？還有，小文子看多了都審美疲勞了，我這不是想換換口味麽！”

“胡鬧！”蘇大柱雖然聽不明白蘇桐口中的“審美疲勞”是什麽意思，但是聽到最後一句話，不由帶了些怒氣到，“你這孩子是越來越不聽說了。一個女兒家家的，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換換……口味’？虧你敢說的出來！你要是再這麽胡作非為的，我……咱們寧可不做這生意了。”

蘇桐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便把這個爹給惹急眼了，縮了縮脖子，急忙改口：“我就說這麽一說，不當真的，你放心吧。那個，我今天就去談合作，要是中午趕不回來，你就給小離熱點飯菜。”

“你不帶著小離去？”

“不帶！”蘇桐很是堅決，“我怕他壞事。這孩子不知犯了什麽病，總是給我拆臺。再說了，就是在醉仙樓裏，我不是丟了，不至於帶個打手的。”

蘇大柱還是不放心，孤男寡女的，他實在是不太相信自家閨女的定性，“不行，你要是不帶著小文子你就別出門。”

“我……”蘇桐見蘇大柱表情堅定，爭辯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說道：“那也好。我先梳梳頭，小文子正在後院練武，先不要去打攪他。你先去孫爺爺的屋子統計統計咱們現在有多少種類的微縮景觀，談判的時候我也好心裏有數。”

“嗯！”蘇大柱見她讓步了，這才點頭答應了走出了屋子。

蘇桐盯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拎著裙子悄悄的跑出了門。開玩笑，真要是帶著景文離，萬一他執拗起來，豈不是壞了談判的氛圍，吃虧的也只能是咱們這勢單力薄的好不？

過了一陣之後，等蘇大柱興沖沖的回了蘇桐的屋子，哪裏還有蘇桐的影子？不死心的在前院後院的一通找，最後不由無奈地跺了跺腳。

果真是女大不中留，這個丫頭這是越來越膽大了。不行，蘇家人絕對做不出始亂終棄來，她都把小文子那啥了，怎麽好再看上別人？一定要想個法子才成。

景文離見蘇大柱前院後院的找著什麽東西，不解問道：“大叔，你找什麽呢？……咦，小桐呢？怎麽沒看見她？”

蘇大柱雖然不認可自家閨女的作為，但是也不敢把景文離放出去找人，萬一這孩子沖動之下再做出什麽出格的來，這不是更壞事麽。別過臉撒謊道：“她說中午給咱們做一頓好吃的，出去買菜去了。”

“那我去找她，幫她拎著東西，怪重的！別把她累著。”

景文離說完便要往外走，蘇大柱一把拉住他，“不用你去，她說要給咱們一個驚喜的，你去了她會不高興的。”

“是麽？”景文離呵呵一樂，“那我就不去了。小桐真好！”

蘇大柱苦笑。多好的一個孩子，知冷知熱體貼入微的，而且，要是和小文子在一塊兒，自家閨女還能招婿，也不用出嫁，二人還能陪在自己身邊，一家人和和樂樂的還生活在一起，有什麽不好？

有了這想法，把蘇桐和景文離送作堆的想法越加堅定了。

那廂的季瀟知道蘇桐要來簽契書，一整夜沒睡，把契書幾番草擬潤色，廢紙扔了一地，比任何一次的契書都鄭重，卻是一張滿意的都沒有。

契書他草擬過無數次，早已駕輕就熟。可是這一次的目的不同，他想要一張讓人眼前一亮的，即合情合理，又沒有痕跡的照顧了她的生意；行文要流暢，語句要精恰，不生硬，不古板，字跡既要飄逸瀟灑，又要光芒內斂……

他想要一張能讓她驚艷的契書、能讓她更加欣賞他的契書。

天色微明，他看著滿地的廢紙，不由有些頹喪。隨即又有些不可思議，自己一個堂堂的昌鴻商行的少東家，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自信了？什麽時候竟然想取悅一個女子了？

難道這就是男女間的心悅傾慕麽？

自失一笑。

他從來都是穩重鎮靜的，這是所有人的有目共睹，他自己也以為自己就是這個樣子。可是心底的躁動和興奮還有急切又是為何？

原來，自己還有這樣一面！

他是個商人，習慣了衡量，習慣了計較得失。如若這是一場博弈，自己已經陷了進去，處於劣勢了。可是，這感情來的有些突然，來的有些洶湧急切，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呼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些。心中想的再明白，還是抑制不住的浮現昨日的那張臉。

越加頹然。

靠在椅子上閉目，腦中是這二十多年來的頭一次混亂。

門外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公子可是起身了？老奴進來了！”

“嗯，進來吧！”

進來的正是醉仙酒家的掌櫃的劉謙。劉謙看著地上的一幕，有些詫異地問道：“公子這是怎麽了？那個小丫頭提出什麽為難的條件了麽？……我就知道那個小丫頭是個刁鉆的，您要是不好出面，老奴來對付她好了。那個丫頭雖然刁鉆，但是嘴硬心軟，也說不上難對付的。”

季瀟知道他誤會了，遮掩到：“不是，昨日蘇桐說了好些點子，我覺得很有用，便想著整理出來。”

蘇桐？劉謙咂摸了好幾遍，這才反應過來，這好像就是那丫頭的名字。有些奇怪的打量過去。怎麽自家公子和那個丫頭這般熟稔了？都已經以名姓相呼了？公子什麽時候這麽平易了？

他是季家的家仆，看著這位小主子長大。雖然這位主子看著言笑晏晏的斯文有禮，骨子裏最是疏離，輕易不與人交心。

難道是昨日那丫頭說了什麽讓公子太過欣賞了？這也是有可能的。如此一想，笑道：“那丫頭的確心思機靈，公子要是能把她攏到季家，那可真就是如虎添翼了。良將難求呀！”

“嗯。”季瀟聽到劉謙這樣誇獎，含笑附和到，“你說的不錯。不過，現在先是合夥吧，那些等彼此相互信任了再說。她的那些東西我很看好。”

“正是！”劉謙撿拾著地上的廢紙，無意說道，“公子忙了一夜了，今日還要和那丫頭簽訂契書，不如先休息一會兒。那丫頭鬼靈精怪的，即便是咱們現在寫好了，不定又冒出什麽念頭，反倒不如和她面對面的說一條寫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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