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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虛騰蛇,漂亮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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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們已經進入天虛了嗎?”回過神來,船艙裏靜默的狀態讓人憋屈得慌。

“那只據說與天同壽的上古騰蛇真在此處?那我可要好好看看騰蛇大人所待的府邸了。”

迫不及待地將頭探出簾外,我邊嘀咕邊擺著腦袋左瞧右瞧,想要化解莫名其妙緊迫感覺。

江水墨青的靜,微風拂過,偶爾貼一朵無聲的小漩渦,水波泛動,恰似一朵朵水青色的小蓮花,安然地開在多少有些禪意的墨青色江面上。

“梵花,別而探頭探腦的,這天虛的青江雖在固定時辰可與浙州江水相連接,但到底不比人界尋常的江,小心為上。”

身後傳來拂生淡然的聲音。我轉身,幾旁的小榻上,拂生和小白皆是闔著雙眼,神態宛如入睡。

“是。”收回視線垂下眸子,我輕輕點頭。

小白自那晚起便不再理睬我,就連此次出行,一路上也未曾與我講話。

我是始終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阿軟離去的那晚做了什麽事情刺激到了我矜貴的親親小白,以至於這麽多日子了還能每時每刻裝作瞧不到我。

要說不曾近距離接觸吧,就算像現在這樣貼的如此之近了,小白時常不是沈默就是偶然蹦出來酸溜溜的幾聲冷哼,怪異莫名的很。

所以說戀愛中的日子難過啊。唉,苦惱,著實是苦惱。

在江中行了大概有一個時辰,船身驀地一陣晃動。

因著太過安靜,我不知何時陷入睡夢中。現在猛地一驚,一下子蹦了起來,慌亂地揉了揉迷蒙的眼睛,起身想要出去看個究竟。

雙腳剛離開小榻,卻見小白睜開閉著的眸子,一下子攥住了我欲掀簾子的手,挑眉講出了幾日來第一句話:“花花,姑娘家要矜持,別總想著拋頭露面,老實呆著,我去看看。”

“好!好!看看,看看……”小白睬我了呀,和我講話了呀!哎呦這熊孩子,可樂死本花了。

眼前頓時一陣天降甘霖,我立馬擺好標準閨秀姿勢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眨巴著眼睛包著一包淚欣慰目送小白。

正襟危坐挨了一炷香的時間,遲遲不見小白回來,我剛欲開口訊問,卻見拂生睫毛微顫睜開眼睛。

船頭一晃,卻是小白折了簾子,蒼白著一張白花似的小臉兒進來。

“呀,公、公子,你怎麽樣?發生什麽事了!”心中驀地一緊,這不過一小會怎的滿頭大汗的?

我咬著嘴唇猛地撲向小白,急急忙忙地拎著他的領口朝全身各處仔細瞅了瞅。

“還好還好,沒傷口沒流血…可是臉怎麽這麽白啊,小白你受內傷了嗎,啊怎麽辦,嚴不嚴重?”摸遍全身發現沒有什麽傷口,我暗暗松了口氣,但思及到小白蒼白的面色,又急忙拽著他問道。

“咳咳,沒事,我沒事。你這笨蛋能少吃些魚啊肉的,最近越來越重,壓得本公子喘不過氣來了好嗎。”

一個踉蹌,小白被我一下子撲倒在了船壁上。掙紮著嗆咳兩聲,扶著後腰撐著船壁搖搖晃晃起身,擰眉瞪我。

“唔,別啊公子,什麽吃的?啊我怎麽不清楚?”我急急擡頭,擺手示意小白閉嘴,邊傻笑便小心地擠眼偷偷看了看一旁的拂生。

“吃肉?梵花,你倒是逍遙自在,好大膽子啊。”

身後傳來杯蓋輕碰杯沿的清脆聲音,我情不自禁地抖了抖,眼巴巴地瞧見拂生拂了拂袖子擡步出了船艙,總覺著那清冷的眸子甚是覆雜地看了我一眼。

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狠狠地剜了眼笑得花枝亂顫的小白。

臭混蛋,臭小白,剛剛還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轉眼就變了性子。

男人心,海底針,彤鯉誠不欺我。

真的實在是太壞了!

高“哼”一聲,我翻了翻白眼,一步並作三步跑,哆嗦著奔出船艙想向佛祖大人求個情兒。

急急忙跳下泊岸的小舟,抹了把汗張口欲喊,卻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致驚得滯住了腳步。

九天八荒中,存在著許多小的虛空界,而天虛,則是人界最富盛名的虛空界。

傳聞天虛之內遍地繁花似錦,四季如春,各類異獸繁衍生息,風景如畫。有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鬼斧神工,望而驚嘆。

可此時我眼前所見的這個虛空界,卻完全與傳聞所說的背道而馳。

灰蒙蒙的空氣中,散發著一股腐爛的氣味,遍地的殘根枯草,怪石嶙峋。

無數白骨堆積成山,陰冷冷的風穿過白骨的空洞,發出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天色暗得滲人,大片大片的黑雲擁擠在一塊,糾結團抱成各種詭異的形狀,仿佛要墜下來似的壓迫者緊繃的神經。

“轟”的一聲驚雷,烏雲密布的天空頓時被閃電撕開了一道大大的口子,一只棲在枯枝上的烏鴉猛地睜開緊閉的眼睛,“哇”的叫了一聲,拍打著翅膀飛進了不遠處黑石堆砌成的石山上的一座高高的宮殿。

咬唇緊跟著不發一言的拂生和小白往前頭的一座詭異形狀的石山走去。

亂石堆砌的石階上,黑魆魆的宮殿像一團猙獰詭異的黑影,古老黑巖打造的巍峨大門敞開著,幽深昏暗的走廊兩邊各鑲嵌著一排拳頭大小的盈綠色夜明珠。

冷風灌入交錯的廊口發出“嗚嗚”的嗚咽,磨光的晶石地面上人影晃動,陰森森的滲到骨子裏的陰寒。

微顫的手被一只溫暖的掌心緊緊包住,小白轉過頭,用從拂生那拽過的帕子擦了擦我額間沁出的汗珠,哼聲取笑道:“花花,平日裏膽子是不小,這會子倒安靜了?”

“唔,才,才沒。。”剛欲辯解,卻望見拂生瞧過來示意閉嘴的眼神,我識趣地抿上嘴,低頭加快腳步跟著小白穿過走廊。

空蕩蕩的大殿上,紅彤彤的爐火變幻著妖異的舞步,騰騰的熱氣蒸的地面似烙鐵般灼熱。

爐火盡頭唯一的一張黑石榻上,靠著一個男人。

一個看上一眼就會讓人不知怎的驀然心疼的男人。

厚重的黑色狐裘緊緊裹著極度瘦削的身軀,烏黑的發似瀑布般直瀉而下,漫過石榻鋪散在地面上。

落在火焰中燃燒的發尾微微卷曲,隨著火焰散出熾熱的紅光,恍如吟唱著一曲孤獨寂滅的旋律。

埋在狐裘中的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映著跳躍的爐火愈發顯得脆弱,黑漆漆的烏鴉靜立在肩頭,睜著烏黑的眼珠子定定的望著我們。

男人狹長的雙目緊閉,濃密的睫毛在如夢似幻的臉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眉宇間似有著濃得化不開的哀愁。

“絳,酉時了。”淺淺的一聲嘆息,小白無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蝶翼似的睫毛微微顫動,男人慢慢睜開了一雙眼睛,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如黑琉璃般精致澄澈,氤氳著華麗的的古拙,說不清道不明的空洞。

緩緩支起身子,淡無色澤的唇勾起一抹蒼白的笑。

男人開口,嗓音空靈而純凈:“時間過得真慢,這又是多少年不見了,拂生,小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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