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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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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另一端,女生宿舍5棟307室,有人同樣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寒暑假不吹起床哨,但因許芳菲買的是早上九點多的車票,她的鬧鐘依然在七點半時準點響起。

許芳菲睜開眼睛,撓撓睡成雞窩的腦袋,頂著兩只碩大的熊貓眼下了床。

曲畢卓瑪還賴在床上沒有起,聽見響動,她探出腦袋看向許芳菲,道:“你昨天晚上怎麽了?”

許芳菲咬著牙刷回過頭,茫然地含糊應:“什麽怎麽了?”

曲畢卓瑪左臉枕著被子,唉聲嘆氣控訴:“翻來覆去一晚上,我都被你吵得沒睡好。”

許芳菲被嗆了下,很愧疚:“不好意思。”

曲畢卓瑪關切道:“怎麽忽然失眠?”

許芳菲怔住,眼前飛快閃過一副換面:男人暗流湧動的黑眸緊緊盯著她,兇狠幽深,像荒原上的野獸鎖定獵物,要把她一口吃進肚子裏。

霎時間,許芳菲心慌意亂,手抖得牙刷都快拿不穩,故作鎮定地回道:“……沒、沒什麽。可能想到馬上就要回家,比較激動。”

曲畢卓瑪嗤的笑出聲,表示了理解:“原來是這樣。幾個月沒見到家裏人,正常。”

許芳菲洗漱完,從櫃子裏翻出早早準備好的便裝,換上。

這時,兜裏手機響起來。

許芳菲嘴角情不自禁往上翹,接起來:“餵媽?”

“閨女,出學校了嗎?”喬慧蘭問。

“還沒呢,剛收拾完。”

“註意發車時間,別錯過了。”

“嗯好。”

“對了,跟你說一聲。”喬慧蘭語氣微沈,道:“你張姨她媽今天早上突然腦梗,現在你張阿姨全家都守在醫院,但是晚上八點她有個大客戶早就約了要來喪事街拿貨,我得幫她守著鋪子,把貨給出了。你也知道,張阿姨對咱們家一直挺好的,現在她遇到難事,我得幫一把。”

許芳菲聽了點點頭:“嗯。”

“那晚上媽媽就不來接你了。”喬慧蘭語氣添了一絲歉疚,“你自己打車回來,要註意安全知道嗎?”

許芳菲:“知道,放心吧。”

喬慧蘭說著說著又突發奇想,忽然欸了一聲,提議:“不然,你把你的軍裝穿上?那身衣服一穿,絕對沒人敢對你使壞。”

“媽,我又不在部隊,回自己家還穿什麽軍裝呀。”許芳菲好笑又無奈,又跟媽媽閑聊了兩句便將電話掛斷。

邊兒上的曲畢卓瑪哈哈直笑,打趣說:“看來天下媽媽是一家。你媽跟我媽簡直一模一樣,我媽也讓我把軍裝穿回去來著。”

許芳菲聳聳肩。

“唉,其實也理解,好不容易把咱們拉扯大,咱們也有出息了,她們當然也想在親戚街坊面前炫一炫。”曲畢卓瑪學著自己媽媽的樣子,眉飛色舞,大拇指一翹:“看我家卓瑪,多神氣!解放軍同志咧!”

許芳菲被這可愛的活寶逗笑,看眼時間,拖著行李箱站起身,說:“時間差不多了,卓瑪,我先走了。你下午幾點的車?”

“我還早,下午四點多。”曲畢卓瑪沖她揮手,“你快走吧,路上小心。”

“再見。”

與卓瑪道完別,許芳菲拖著箱子離開了宿舍,到樓梯口後將箱子打橫一提,抱在懷裏下樓梯。

這次回家,箱子裏裝的東西少,重量也輕,許芳菲沒費多大力氣便把箱子抱到了一樓。她把箱子重新放在地上,升起拉桿,握在手裏拖著走,誰知道剛走出宿舍樓,一道熟悉身影驀然映入視野。

許芳菲:“。”

許芳菲臉色微紅,又羞又惱不想見他,別過頭,只裝作沒看見般徑直離去。

鄭西野挑挑眉,邁開長腿大步追上她,壓低嗓子道:“發微信不回,打電話不接,你要幹什麽?”

許芳菲兩腮更燙,抿著唇沒有答他話。

鄭西野:“我在跟你說話。”

許芳菲:“……”

許芳菲轉頭看他一眼,小聲羞憤道:“你要我說什麽?”

天哪,現在她只要一看見他,腦子裏就會不由自主想起在他宿舍發生的事。

許芳菲耳根子都灼燒起來,與鄭西野四目交錯僅半秒,便被燙到似的移開了目光。嘀咕著道:“你發微信問我今天幾點的車,好,我告訴你,九點半的。”

鄭西野:“我開車送你。”

“不用了。”許芳菲說,“我坐地鐵很方便,時間也很充裕。”

鄭西野垂眸盯著她,只覺無奈。他當然知道這小丫頭又乖又軟臉皮薄,是被他昨晚那副如狼似虎的嘴臉給嚇到了。

鄭西野靜了靜,語調柔和幾分,說:“崽崽,昨天的事對不起,是我控制不住冒犯了你。你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許芳菲面紅耳赤地瞪他,小小聲:“你還敢提昨晚的事!”

鄭西野:“好好好,我不提。”

兩人爭執的同時,便已經走到了正校門的大門口。

許芳菲徑直走向門崗,遞出了申請表。

站崗哨兵臉色冷肅,接過申請表仔細核對檢查,對另一名哨兵點點頭,說:“沒問題,放行。”

人行門打開,許芳菲拖著箱子走出大門。

悄悄側目往回瞧,鄭西野還跟在她旁邊。

許芳菲:“。”

許芳菲實在無語了,囧囧地低聲說:“教導員,你跟著我幹什麽?你衣服都沒換,難道準備跟我去擠地鐵嗎?”

天曉得,鄭西野瞧著這張紅撲撲的小臉蛋,想到又要一段時間見不到面,恨不得把她狠狠揉進身體裏,但礙於人前,什麽都不好表現。

他只能將跳動的食指與其餘手指一並收握成拳,平靜叮囑:“回去的路上註意安全,如果遇到群眾求助,先判斷清楚再酌情幫忙。”

許芳菲:“哦。”

鄭西野視線直勾勾落在她身上,眼神不離:“地鐵9號線雲城南站下,別坐過站了。”

許芳菲:“嗯。”

“幸福大道方向。”

“……知道了知道了。”許芳菲又好氣又好笑。心說這個男人是哪根筋沒搭對,忽然像只舍不得主人離去的黏人大狗狗。

而且連地鐵的方向都要專程提醒她,把她當三歲小朋友嗎?

鄭西野盯著許芳菲,終於淡淡勾了勾唇,嗓音微低:“到了跟我聯系。”

“嗯。”許芳菲也朝他笑笑,“教導員再見。”

揮別鄭西野,許芳菲獨自一人踏上了回家鄉的列車。她從校門離開時還是清晨,當高鐵從雲城南站駛出,抵達淩城車站時,車窗外的天色已然黑透。

在列車員們笑盈盈的歡送中,許芳菲拖著行李箱走出站臺。

在雲軍工念書這幾個月,許芳菲周末只請過一次假外出,還是陪梁雪去買衣服。梁雪家庭條件優渥,出入的全是高端場所,那些摩天高樓金碧輝煌直沖雲霄,和淩城整體低矮的屋舍對比鮮明。

看著眼前擁擠破舊的小車站,看著夜色中獨具東南亞特色的各類建築,許芳菲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淺笑。

家鄉就是如此神奇的存在。

不管見過多大的世界,看過多美的風景,它依然是游子們心中一方凈土,永遠的白月光。

胡七八糟琢磨著,許芳菲提步繼續向外走。經過洗手間時,她進去洗了個手,出來時正整理衣物,耳畔忽然響起一道磁性悅耳的嗓音,喚她名字:“許芳菲。”

許芳菲怔住,回過頭。

幾米遠外,一個身形高大的青年正含笑瞧著她。對方一米八五往上的個子,樣貌英俊爽朗正氣凜然,穿身灰色長款風衣,氣質瀟灑又隨性,宛如一棵從淩城這片黑暗霧色裏長出來的松柏。

“江警官?”許芳菲詫異地低呼出聲,驚道:“你怎麽在這裏?”

“喬阿姨說她今天有事,不能來接你,我剛好有空就過來了。”說話的同時,江敘走上前,自然而然便將她手裏的行李箱接過,淡聲說:“走吧,我車在外面。”

“太麻煩你了江警官。”許芳菲感激不已,“聽我媽說,這段日子你對我們家很照顧,謝謝你。”

江敘應得隨意:“舉手之勞的事兒,沒什麽好謝的。”

兩人走到停車場,將許芳菲的行李箱放進汽車後座,之後便驅車駛離火車站。

路上,江敘開著車淡淡問:“回喜旺街?”

許芳菲系好安全帶,想了想,輕聲試探說:“可不可以麻煩你送我去喪失一條街呀?”

“可以啊。”江敘笑了下,“想第一時間見到你媽媽?”

小姑娘臉色微紅,靦腆地點點頭。

江敘看了許芳菲一會兒,心念微動,不動聲色收回視線。片刻,他又開口,很隨和地問:“在軍校還適應?”

許芳菲勾勾嘴角:“剛開始覺得挺累的,每天那麽早起床,又沒什麽娛樂活動。不過現在已經習慣了。”

江敘:“你腦子聰明,專業課學起來比較順利吧?”

“其實也挺吃力的……”說起專業課,小姑娘顯得有點消沈,小肩膀喪喪地往下一垮,道:“雲軍工的高手太多了,我在淩城雖然成績拔尖,但是進了那兒,我明顯能感覺到自己和大家有差距。我學習能力還是弱了點。”

江敘:“比起大城市,淩城教育水平是相對落後。”

許芳菲手指摸了摸下巴,嘆氣:“也不知道咱們這兒什麽時候能發展起來。”

前方遇上紅燈,江敘踩了剎車,手指敲打著方向盤,忽然開口,狀似不經意間問了句:“攤上阿野這麽個教導員,你應該挺遭罪的?”

聽見這個名字,許芳菲表情明顯滯了滯,繼而雙頰泛起一絲紅,囁嚅著回答:“……教導員對我們,是比較嚴厲。”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數分鐘後,江敘在夜色下熄滅引擎。

喪事一條街到了。

“謝謝你江警官。”許芳菲解開安全帶,朝江敘投去感激的目光,喜滋滋道:“我自己過去找我媽就好,給我媽一個驚喜!”

江敘含笑點點頭,目送小姑娘下車。

邊境小城的夜晚,一如既往的繁星閃爍。

許芳菲邁著輕快的步伐朝紙錢鋪走去,邊走邊在心裏想象,一會兒媽媽見到自己,會是副什麽樣的表情。

幾個月沒有見面,媽媽一定會樂成朵花兒,又說不定,會開心得直接哭出來?

許芳菲開心地琢磨著,卻在這時,聽見一道粗嘎的嗓門兒從她家的紙錢鋪裏傳出。

“你的意思是不要咯?”

緊接著便是媽媽的聲音,忍著憤懣據理力爭:“劉哥,我承認,你們公司是分給我不少活,我也確實賺了些錢。但是做人講良心,上次趙家村搭那麽大個臺子,說好了是給我一千二,現在突然只給八百,怎麽還有臨時變卦的道理?說不過去。”

劉大福吊起眉毛冷嗤一聲,說:“大妹子,哥給你說實話,這淩城所有喪事都得經我的手。我讓你賺錢,你才能賺錢,我讓你賺多少,你就只能賺多少。這八百塊錢,我撂這兒了,數三個數,你要呢,就拿走,不要呢,就一分沒有!”

喬慧蘭氣得眼眶泛紅,憤然道:“你太欺負人了!”

“一、二、三!”劉大福數完數,故作苦惱地攤攤手,“你不要啊?那沒辦法了。”

說完,他拿起桌上的錢撣了撣,往腋下夾著的豹紋皮包裏一塞,準備拍拍屁股走人。

喬慧蘭見狀,急了,想也不想就伸手抓住劉大福的胳膊,道:“你今天不把賬結清,休想走!”

劉大福讓這股大力扯得吃痛,低罵一聲,惱羞成怒,反手就想給喬慧蘭一巴掌。

然而,他手揮到半空,便被一股力道截下。

“……”劉大福楞住。

“……”喬慧蘭也楞住,定睛一瞧,頓時驚喜交織,脫口道:“菲菲?”

劉大福惱火,想破口大罵,嘴巴張開的瞬間卻對上年輕姑娘的眼神。

堅毅鎮定,又如寒霜凜冽。

他被她的眼神震懾住,一時竟忘了動作。

許芳菲一身素色羽絨服,站在劉大福身前,臉色如冰。只一瞬,她動作極其利落,鉗住這地頭蛇的胳膊狠狠一擰,一記漂亮的過肩摔行雲流水,將對方撂倒在地。

“哎喲喲!”劉大福痛得齜牙咧嘴,哪料到這麽水靈靈的小女娃有這身手,攤在地上捂著胳膊抽抽。

許芳菲居高臨下,面無表情俯視著他。兩秒後,她彎腰蹲下來,右手攤開,指尖勾了勾。

劉大福是何等人精,自然瞬間明白這小姑奶奶的意思。他露出個討好的媚笑,飛快從包裏取出之前收回的八百,遞給許芳菲。

許芳菲接過錢,涼涼一扯唇,繼續勾手。

“……”劉大福敢怒不敢言,只好又摸出四張鈔票遞出去。

賬追回來,許芳菲也不再為難這廝,冷冷留下一句“記住,以後再讓我知道你為難我媽,我絕對不輕易饒你”後便讓劉大福滾了。

許芳菲把討回來的1200塊錢交給了喬慧蘭,玩笑道:“媽,這個人好討厭。以後他在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出頭!”

喬慧蘭喜極而泣,伸手用力將女兒抱進懷裏。

喬慧蘭感嘆說:“我的菲菲長大了。”

“媽,我長大了。”媽媽銀色的鬢角,讓許芳菲心尖一酸,哽咽起來。她柔聲道:“從今以後,我可以保護你了。”

“好了好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讓媽媽看看你。”喬慧蘭拿手背擦幹淚花,拍拍許芳菲的背,把閨女拉到身面前,仔仔細細打量。

喬慧蘭眼裏湧現濃濃的心疼:“瘦了。”

許芳菲噗嗤一聲笑出來:“哪有。媽,我在學校每天打拳,消耗大,吃得可多了。”

喬慧蘭捏捏她的臉蛋。又說:“是江警官來接的你?”

“嗯,對。”許芳菲這才記起什麽,猛的拍了下腦門兒:“江警官還在外面!媽,張阿姨那邊的貨出了嗎?”

喬慧蘭點頭說出了。

許芳菲:“那咱們趕緊收拾收拾關門,別讓江警官等久了。”

母女倆久別重逢,忙活開的同時絮絮叨叨又說起了別的。

店門外,江敘站在夜色中,有些楞神地看著眼前一幕。

不知是不是錯覺。

剛才姑娘堅定保護母親時,她的言行舉止,眉眼神態,分明都清清楚楚,烙著鄭西野的影子。

放寒假回到家,媽媽依然每天出去守鋪子,許芳菲依然每天早起,給外公翻身按摩,給幼兒園放假的小萱講故事。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許芳菲很喜歡這種生活狀態,閑適寧靜,仿佛世界上的世俗紛擾,都和她幸福溫馨的小家隔絕。

然而,在許芳菲回到淩城老家的第六天,這種閑適便被打破。

這天清晨,媽媽像往常一樣早早外出,許芳菲起床後給一老一小熬了小米粥,之後便去叫小丫頭起床,幫她仔仔細細編公主頭。

正編到一半,門鈴響了。

許芳菲起身打開門,微訝:“江警官?”

江敘對許家的一切已十分熟悉,見許芳菲打開門,他自然而然便將手裏幾個大禮盒遞過去,道:“隊裏發了些慰問品,我一個人也吃不完,就給你們送來了。”

許芳菲低頭看了眼。只見江敘手裏拎了足足三大箱,又是進口水果,又是山珍野菌。

她不好意思,連連擺手:“這麽多東西,江警官,你留著慢慢吃嘛!”

江敘勾勾嘴角,半開玩笑地回她:“我把東西放這兒,以後不也能經常來吃?”

“……哦。”許芳菲被堵得沒了話,只好接過三個紅彤彤的大禮盒,順手放到門邊,請江敘進來。

看見江敘,小萱開心得咧嘴直笑,也不管一邊頭發還散著,蹦蹦跳跳就撲進江敘懷裏,撒嬌道:“江敘哥哥,你都好幾天沒有來給小萱講故事啦!”

江敘摸摸小姑娘雞窩似的小腦袋,又牽起小姑娘的小手,領她進屋。

“這幾天,江敘哥哥比較忙。等下就給你講故事。”江敘帶著小萱坐回她的小板凳,淡笑說,“現在,你乖乖坐好,讓菲菲姐姐給你把辮子梳完,知道麽?”

小萱認真點點頭:“嗯!”

許芳菲拿起梳子繼續給小萱梳頭,江敘則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這兩姐妹。

小萱抱著芭比娃娃揮來揮去,忽然咯咯笑出聲。

許芳菲舉高梳子,在小丫頭腦門上輕輕一敲,問:“傻笑什麽?”

小萱:“菲菲姐姐,我覺得我好幸福呀!”

“嗯?”許芳菲柔柔地笑,“小萱為什麽會忽然覺得自己很幸福?”

“你和江敘哥哥都陪在我身邊,我真的好開心!”小丫頭大眼亮晶晶,忽然轉頭問許芳菲:“姐姐,我們以後一直跟江敘哥哥住在一起好不好?”

五六歲的小女娃娃,說的話也是童言無忌。許芳菲只當小妹妹胡說八道,笑著隨口敷衍:“好呀。”

就在這時,又一陣門鈴聲響起。

許芳菲這頭剛抓起幾撮小萱的頭發,聽見門鈴響,倏的一楞。邊兒上的江敘放下手裏的童話書,淡淡道:“我去開吧。”

接著便站起身,走到大門口,拉開了房門。

許芳菲下意識擡眸看了眼。只一瞬,她目瞪口呆。

狹窄的樓道內站著一個男人,個高,肩寬,腰窄,腿長,手裏大包小包拎著足足五大箱禮品。看看那英秀如畫的眉眼,那淩厲散漫的眼神,那不怒自威直令方圓十裏寸草不生的凜冬氣場。

不是她家教導員大佬又是誰。

許芳菲:“……”

大門口這邊,兩個高大男人顯然都沒料到會見到對方,皆是怔了怔。

鄭西野眼底的溫度驟然冷下去,江敘溫和的面容也略微一沈。

鄭西野:“你怎麽在這兒?”

江敘:“你怎麽突然來了?”

兩個男人朝對方發出質疑,冷冽的聲線同時響起。

許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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